第26章 一切的终结

06突击队

车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司机满头是血,不知道挂了没,后排的气囊和气帘都打开了,陈数和邹小青被气囊和气帘包在里边。

我试着打开车门,可是卡死了,我用脚踢掉车门,驾驶员倒在了地上,我把手指搭在他的大动脉上,已经没有脉搏了,看来已经挂了。后排稍好点,门没被卡住,我打开了车门,准备把他们俩拉出来,然后交给警方,谁知道,我一打开车门,陈数就卡住邹小青的脖子,手枪对准她的太阳穴。

陈数说:“退后,否则我就打死她。”

我说:“你们都是罪犯,你打死她与我何干?”

“你难道不爱她吗?”陈数冷冷的笑道。

这句话问到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邹小青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同伙还是人质?

“陈数,你干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啊?”邹小青说。

“哼,妻子?大难临头各自飞,”陈数说道,“李赫,你退后,否则我打烂她的脑袋!”

我说:“好吧,我退后,你们先出来,出来咱们再说。”

我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陈数挟持着邹小青从车里爬了出来,我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救下邹小青,谁知陈数警惕性特别高,马上用枪顶在邹小青的脑袋上,说:“退后,放下你的枪!”

我再次退后,可是没有放下枪,继续持枪瞄准陈数。

而此时,我的战友们来了他们开着一辆破旧的皮卡赶来了,感觉就像中东的反政府武装。我戴上通话器,说:“你们是反政府武装吗?”

“操,都这会了,狗脸都被打花了,还不忘了损我们,真是好队长!”李兴杰站在我旁边。

陈数看到我的队友们都来了,说:“好吧,李赫,你的兄弟们都来了,你们开枪吧,打死我和你最爱的女人!”

“**算是男人吗?拿个女人当人质,还是自己的女人!”张强喊道。

“我不是男人,李赫是男人吗?就因为小青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和我过不去。”陈数骂道。

我说:“陈数,你可能忘了,大二的时候,邹小青被劫持了一次,你那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学生,我在救她之前和你谈过话,我不生你们的气,也没有想和你过不去,如果你没有犯罪,我会和你这样死磕吗?”

“废话不要多讲了,你一定不想让邹小青这个你最爱的女人死吧?那就按我说的做,给我准备一辆车,加满油,让我出境!”陈数恶狠狠地说。

“你放了小青,我给你车,你现在就滚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再也不要踏进半步!”我说。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好歹也在道上混了那么久,邹小青现在就是我的筹码,我的盾牌,有她在,你们根本不敢动我,一旦把她交给你,我就必死无疑了。”陈数笑着说。

“头儿,要不我打死邹小青吧,大不了我这个兵不当了。”李兴杰说。

“放屁,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我说。

“李赫,你开枪打死我吧,我知道我错怪你了,当年你说让我离陈数远一点,我还在质疑你。”邹小青喊道。

我说:“别说话,保存体力,有你这句话,我就足够了。”

陈数把头埋在邹小青背后说道:“李赫,少废话,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给我车让我出境,邹小青给你,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生几个孩子都行;第二,从邹小青的尸体上踏过去,然后开枪打死我。”

“我有第三种选择吗?”我问道。

“李赫,你在开玩笑吗?现在的战场局势掌握在我手中,我是这场战争的主导者!”陈数说。

“陈数,你个王八蛋,你有种和我单挑吗?现在这里没有我小队以外的人,咱们以男人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这个女人你爱她,我也爱她,咱们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怎么样?”

“你是说决斗吗?”陈数说。

“对,我们一对一单打独斗,在场所有的人不能帮忙,谁如果敢掺和,我就杀谁,所有人的枪都放下,包括你的。”我说。

“李赫,我也知道,今天我走不了了,你说的方法我同意,但是前提是你的人先把枪放下,我才能把枪放下,我今天豁出去了,如果你们解放军的人不讲信用那我就只好认栽了。”陈数说道。

“都把枪放下,”我说道,“但是陈数,你最好像个男人一样和我硬碰硬,如果你想开枪杀我,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快枪手,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知道,让他们把枪放下,我就放开邹小青!”陈数说。

“把枪放下!”我爆喊了一声。

队员们都把枪放在了地上,通通往后退了一步,我脱掉了战术背心和防弹衣,接着我脱掉了作训服,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我把装备,军帽和匕首手枪通通放到了地上,说:“我们好了,你可以把小青放过来了。”

邹小青说:“陈数,李赫没骗你,你安全了。”陈数把头伸出来一点,看到我们的枪都在地上,我的装备全部脱掉了。

陈数直起身子,推着小青走向我,到我面前时,把小青往我这边用力一推,邹小青向我倒过来,我急忙向前迈出一步抱住她,谁知陈数一记高踢,把我直接放翻在地。

我把邹小青推向了我的队友,然后跪在地上,这一脚确实力度不小,我半天连气都没缓过来,陈数在地上站着,走到我面前,说:“站起来,你不是硬汉吗?这就怂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伸出食指指了他一下,然后握紧了拳头。

陈数突然跳起来,一个横劈,我后撤一步,躲开了一劫,但是脚还是踢到了我的手臂,不愧是雇佣兵出身,力道绝对不逊于我们的侦察兵。我全身放松,做出防御姿势,两只脚在地上无序的移动着。

陈数又是一记勾拳,我左手一挡,身子一侧,右掌挡了一下他的胳膊肘,很快两人分离开。陈数说:“李赫,你也不过如此嘛!”

“屁话少一点,要打就快点!”我说道。

“呀”陈数冲了过来,双手抱住我的腰,我身子往前一顶,双手卡着他的两肋,往上一提,两个人因为重心不稳重重摔在了地上。

“哦,老天!”邢利堵住了眼睛。

我两只胳膊卡住陈数的脖子,把他倒立着抱了起来,他的两条腿没地方放,很不幸,卡住了我的脖子,但是因为这样的姿势,他也没办法使劲,我的气还是能换上来的。我两手一放开,陈数摔到地上,我用力一踢,他滑出去两米远。我冲过去,把他一把拽起来,左手抓着他的衣领,右手一圈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这一拳一下子就把陈数打懵了,眼泪、鼻血一起喷了出来。然后,我一个回旋踢,陈数在空中转了360度后,翻倒在地上。

我说:“站起来,男人要站着死,不要躺着死!”

陈数吐了一口血,两只手撑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淤青的看着我,一只眼睛是肿的,指了指我,然后竖起了中指。

接着向我冲了过来,我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踢了出去,正中陈数的下巴,陈数向后翻了一圈趴在了地上。我说:“你不是很拽吗?起来啊!”

陈数再一起站了起来,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坚韧,真他妈耐打!

我等着他的进攻,陈数冲了过来,这次动作似乎灵巧了许多,一拳正中我的左胸膛,我没有挡住,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胸膛上,我伸出右手四指并拢准备直捣他的咽喉,谁料这时我的右肋下一凉,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这王八蛋给我玩阴的!

两人分开了,我一低头,我的右肋下端端正正插着一支英雄牌钢笔,我的血顺着钢笔“滋滋滋”的往外流。张强从地上拾起了枪,对准了陈数的头,我举起右手让他放下枪。

陈数就在我面前,一记勾拳,把我直挺挺的打翻在地,然后陈数双手拽起我,右拳直接打在我的左眼睛上,我的眼前一片血糊,什么也看不见,我使劲挤了挤眼睛,陈数并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双手抱住我的脖子,额头重重的撞在我的额头上,我再一次被撞翻在地上。

李兴杰已经看不下去了,从地上捡起了枪,瞄准了陈数,邢利急忙制止,说:“别开枪,再等等!”

“再不开枪,头儿就要死了!”李兴杰喊道。

“再等等,我相信李赫,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于波说。

我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陈数骑在我身上,说:“中国人民解放军!”说完,一拳打在我左脸上;“中国陆军特种兵!”一拳打在我右脸上;“第六特别突击小组!”又一拳打在我左脸上;“代号刀客!”这一拳,我抓住他的手腕,翻了个身,一记重拳死死打在陈数的脸上,一口血直接喷到我脸上。

我站起来,从陈数的衣领上把他抓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我估计连胆汁都打出来了,陈数弓着腰换了一口气,我对着他的脊椎一记肘击,他趴在了地上,我从右肋上拔下那支钢笔,对准陈数的后颈插了进去,然后拔了出来,血像高压水枪一样喷了出来,他再也没动。

我拍了一下陈数的头,没什么反应了,我背对着战友们站起了,“啪”的一声,我的后背一痛,我转过身,看到邹小青手里举着一把手枪,枪口冒着烟,而张强因为迅速的反应,子弹也击穿了邹小青的头颅,我倒下了,眼前一黑,我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去他妈的吧,解脱了!

可是,我竟然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邢利守在我旁边,眼前是纯白色的,我说:“我挂了吗?”

“阎王爷说,你命太硬,阳气太盛,小鬼们都怕你,就把你送回来了。”邢利给我剥了一根香蕉。

我接过香蕉,吃了一口,说:“那天我不是被打死了吗?”

“贯穿伤,弹道距离你的心脏只有两毫米,很危险。”邢利说。

“那邹小青呢?”

“张强击毙了她,和陈数一起火化了。”邢利说。

“我已经不想当兵了,我想转业,”我说,“这个兵,我当够了。”

“你还说你不想当兵了,今年年底,我们都要转业,因为仇家太多,我们不能再继续服役了,否则目标太大了,咱们小组里边可能只有李兴杰能够留在特种部队;王飒平调武警部队;我已经谈好一家民航公司,准备去飞民航;老崔和蒲文去了公安特警;于波和张强现在已经确定要转业了,只是工作还没着落;罗霄好像要去中铁公司当爆破手,你还在养伤,暂时先不用担心这事情了。”

“也好,我们回到地方上,目标小,比在特种部队安全,家里人也安全。”我说。

“是啊!”

半年后,特种部队的训练场。

“同志们,很多年前,你们带着青涩的脸庞进入了特种部队,今天,你们成熟了,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们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部队,我知道你们不舍,但是,地方也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回到地方上,带着你们在部队中的优良作风,为各行各业继续奉献你们的才能,记住,一天是精英!”大队长站在主席台上喊道。

“终生是精英!”我们喊道。

“士兵们,你们准备好随时为祖国和人民奉献了吗?”

“时刻准备着!”我们喊道。

王飒穿着武警常服,李兴杰穿着特种部队的迷彩服,戴着贝雷帽,我们都穿着没有了军衔和徽章的军服,我说:“这就要分开了,以后就要单兵作战各自为营了。”

“但是,你永远是我们的指挥官!”李兴杰说道。

“不说伤感的话,不管咱们干什么,都好好的干,咱们的誓言就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们一起喊道。

我伸出拳头,说:“06突击队!”

大家的拳头碰在一起:“同生共死!”

此后一年,没人再见过我们这些转业了的特种兵。

一年后,一辆后八轮牵引头的沃尔沃FH集装箱大货车停在了中哈边境口岸边检站等待出境货物检查,边检站站长是刚从东北调来的王飒中校,刚好中校在通关货物检查停车场检查工作,看到了从沃尔沃货车上下来的司机,王飒中校感到他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随口喊出了一句:“刀客!”

却怎料那司机一个立正:“到!”

司机转过头,笑了,王飒中校也笑了,两人同时留下了眼泪。

我的故事讲完了,讲完了吗?不,它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