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于头开洋荤

平静的日子刚没几天,例行的战况通报会上,姚闻远通报了国民政府首都南京失陷,日军在南京城进行大规模的烧杀掳掠,死伤的南京军民高达数十万的消息。与会的军官们气愤填膺,纷纷起身指责日军惨绝人寰,畜生不如,但奇怪的是金铁吾和岳明伦二人都沉默不语,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其实他们早已将满腔的仇恨化作沉默压在心底,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从今天起071降半旗向南京的同胞们致哀,一日不光复南京,071一日不得升满旗。”这是姚闻远在通报会上的最后一句话。

转运场中间的旗杆上青天白日军旗缓缓落下一半,路过的士兵们大都投去疑惑的目光,是哪位大人物去世了?当他们得知是为了纪念刚刚发生在南京的大屠杀而降半旗的时候,士兵们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日深夜,四条黑影悄悄摸进了宪兵队的禁闭室,为首的是老兵老于头和步兵连以及输送连三个南京籍的士兵。他们是在喝了半箱清酒之后,想起远在南京不知是死是活的亲人,抱头痛哭一阵后决定找日本关在禁闭室里的日本人报仇。

他们首先两个对一个把负责看守的两个宪兵结结实实捆成了粽子,嘴里塞上事先准备好的布团,其实看守的宪兵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根本没做任何的反抗。

四人走进禁闭室二话不说先宰了不明就里的信介一郎,捅了二十多刀,这个日本间谍因为他同胞的暴行付出了代价,他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会死得这么快。

满嘴酒气浑身是血的四个人然后闯进关押三个日本女人的房间,把她们逼进墙角,按在身下,在酒精、仇恨和雄性荷尔蒙的多重刺激下,捂住她们的嘴,剥光了她们的和服。两个岁数稍大的日本女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闭上眼不再反抗,任由两个年轻的士兵扑在身上,粗暴地发泄着。

剩下那个白净瘦小,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子,嘴里不停地说着听不懂的鸟语,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抗拒,双手挥舞着拒绝老于头的靠近。

“今天老子也开开洋荤,看看日本娘们有什么不一样!”说着,老于头捉住她的两只手按在她脑后,腾出一只手,猛地撕开了她的和服,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然后饿狼似的压了上去。

一个年龄最小未经人事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免有些惊慌,说了句”我给你们望风去”,转身走出了房间,站到门外。

当老于头从那个年龄最小的女人身上满足地站起,边提裤子边淫邪地说:“真他妈没想到,这日本娘们还是个雏儿。”

就在他刚刚起身,地下的那个突然女子抽掉了头上尖锐的发钗,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脖子,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溅了老于头一脸。老于头顾不得提裤子,上前一步捂住了女子脖子上的伤口。可无济于事,鲜血和气泡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渗出,女子的脸色苍白,喉咙里的呜呜声也逐渐消失……

另外两个还光着屁股趴在女人身上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愣在当场,身下的女人魂飞魄散,拼命挣开捂在嘴上的手大声尖叫起来。

凄惨的尖叫声惊动了附近的宪兵,当他们跑进禁闭室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时,也惊呆了,迅速控制了四人,报告了上级。

当金铁吾和岳明伦慌慌张张走进禁闭室的时候,姚闻远已经等在那里了,久美正蹲在地上抱着那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浑身颤抖默不作声,虞美玲在低声用日语安慰着另外两个惊魂未定的日本女子,老于头四人靠墙蹲在地上,旁边的几名宪兵持枪对着他们。

“老于头,你是老兵,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金铁吾咬牙切齿地说。

“没怎么回事,这几个弟兄家都是南京城的,听说了南京被屠城的消息,自己的亲人恐怕也已经遭到小鬼子的杀害,这不喝了几盅酒,所以就想来找这几个日本人报仇。”老于头不以为然地说。

“你家也是南京的吗?”

“我家不是,可我老相好刘寡妇是南京的,说好了打完仗回去南京接她回老家成亲,可不知都这会还活着没活着。”老于头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南京人。

“好,就算你们是为了报仇,可有本事你们在战场上对小鬼子使呀,对着几个女人发威,还他妈是男人吗?”金铁吾怒道。

老于头抬头翻了一眼,“我老于头在战场上也不是孬种,你金连长也不是没见过我杀鬼子。再说,小日本在咱土地上糟蹋了多少女人,老子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小鬼子都他妈是畜生,你也是吗?”金铁吾指着老于头的鼻子问道。

老于头沉默了,头一扭,不再争辩。

“你们杀了信介一郎这个日本间谍,是他罪有应得,我不再追究。可为什么杀了她?”姚闻远指着地上的女尸问。

“她是自杀,不是老于头杀的,我们都可以作证。”一个蹲在墙角的士兵说。

“我问了那两个,她们也说这女的是自杀,趁老于头刚起身用自己的发钗自杀的。”虞美玲站起身接过话茬。

久美放下女尸,起身缓缓说:“你们知道这个姑娘是哪的吗?我来告诉你,我们昨天还在一起聊天,她叫金顺英,是朝鲜汉城郊区的一个女学生,她也是被日本法西斯军人强行抓来的,她的日语是在学校里学的。日本军人把她抓来做随军的慰安妇,也就是军妓,日本军人不拿她们当人看,她们和你们缴获的咸鱼、饼干一样,都是军需品,所以才会被装在运输军需品的卡车上。她的命运比你们所想象的要悲惨得多,和你们的姐妹一样她也都是受害者。”

老于头的脸因久美的一番话而变得忽白忽红,一直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嘴里不停地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以为她是日本人。”

然后跪在地上朝着尸体“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妹子,对不起,是我老于错了,我老于罪该万死!”

金铁吾和岳明伦也闭上了眼,摇摇头,他们在为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犯下的滔天罪行感到惋惜。

“虞主任,问问她们两个,还有谁干了这猪狗不如的事?给我指出来!”姚闻远愤怒地指着剩下的两个衣衫不整的日本女人。

虞美玲用日语和她们叽里呱啦交流起来,两个日本女人惊慌地看了看蹲在墙边两个满眼惊恐稚气未脱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否认她们被强奸了,说她们是自愿的,请放过这些年轻的士兵们。

“主任,她们说那些士兵并没有强迫她们,她们是自愿的,请我们放过这两个年轻的士兵。”

靠墙的两个士兵如获大赦,向两个日本女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虞美玲也松了一口气。

姚闻远似乎不相信虞美玲的翻译,转头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久美。久美使劲点了点头,“是的,她们就是这样说的。”

“韦队长,强奸妇女,逼死人命者,罪该如何?”姚闻远阴沉着脸问。

“根据《国民革命军刑事条例》第二十九条,强奸妇女者,枪决!”韦昌富虽没什么别的本事,但用来吓唬人的军法倒是背得挺溜。

“你们宪兵队录份口供,让他签字画押,然后就地正法。其余三人,禁闭一月,以示惩戒。”姚闻远抛下一句转身就要离去。

金铁吾伸手拦住了他,“主任,老于身经百战,杀了不少鬼子,立了不少战功,这次一时酒后糊涂犯了大错。我知道军法无情,功不掩过,我也不是替他开脱,我只想枪决后,把他列到阵亡名单中,让他年迈的父母不至于抬不起头,也好有一份抚恤金颐养天年,我们也不能因为他的一个错误而否定了他的全部功劳。”

“准!”姚闻远叹了一口气,临走前嘴里蹦出一个字。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我老于头下辈子还当071,还当警卫连的兵!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一命换一命,没什么可说的。”老于头感激涕零,捣蒜般不住地对着金铁吾和姚闻远的背影磕头,对他来说已经死而无憾了。

“既然主任说了,我看这口供也不用录了,直接执行就是了。其他人都让让,执法队准备!”不是韦昌富卖乖,而是录口供这事儿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虞美玲和久美搀着两个日本女子走出了禁闭室,金铁吾也退到了门外,只剩下执法队,毕竟是自己人,谁都不想看到老于头被枪决的一幕。

“韦队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能不能我把我的枪留下,让老于头自行解决,咱们就在门外等着,枪响了咱再进来。”岳明伦想给老于头留下一个体面的死法。

韦昌富面露难色,执法队的中尉队长也凑过来,“韦队长,弟兄们和老于头也都熟,前几天还在一起赌钱,实在下不了手,要不您亲自动手?”

“不行,不行,我不行,就按岳连长说的办吧,我们出去。”韦昌富吓得连连摆手,让他开枪杀人,他还真没这个胆儿。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岳明伦含泪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老于头,掏出腰间的驳壳枪,轻轻放在地上,“老于哥,你是个老兵,我希望你走的体面些,一路走好。”

“谢谢岳连副,我会的。是我不好,对不起大家,给咱警卫连抹黑了,告诉弟兄们千万别学我。”老于头又磕了个头。

当老于头起身时,屋里只剩他和躺在地上的金顺英,老于头颤颤巍巍弯腰捡起地上的驳壳枪,跪走到金顺英旁边,掰开机头用枪对准自己的右太阳穴,闭上眼睛。

“妹子,都是我老于头一时糊涂害了你,我赎罪,我送你回家……”

“啪!”一声枪响,老于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