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自然无双全。
数月过去,海上风平浪静,双方都损失了极其精锐的部分,以至于海上萧条。
陈闲乘此机会,将海上航线开辟了出来。
这是一条极为宽广的线路,自浙东经濠镜,而后前往远东,亦或是前往满次加都已有标准的航道。
而此时的陈闲则已经派出了一半核心舰队落水。
他们的目的地在东瀛。
他们必须打开东瀛的大门,而后在东瀛扶植政权,而后攫取其中的白银。
东瀛是极为优秀的白银开采区,同时,东瀛的人口数量能够进一步填补,陈闲在海外的劳动力。
不过,更主要的是,说了千言万语,这种手段让他很爽。
负责攻坚的人,乃是天吴和谢敬,而此次出发同行的军师却不是魏东河,而是玉娘。
这其中固然有多方面的因素,但更多的是魏东河如今忙得好似是一个陀螺,几乎无法脱身。
而负责策应此次大战的除了第一军外,陈闲还暗中派出了以苏佳飞为首的海盗众,这便是黑白兼顾。
毕竟濠镜的战斗力已经极为膨胀,随着新式火炮和枪械的入手,正规军的战斗力已经不是任何同等规模的军团可以比拟的了。
但相对于此,陈闲发展的军团强横,由苏佳飞统领的海盗也在空前膨胀,他们的发展主要在于人数和规模。
但这样的情况,甚至影响到了本岛。
陈闲的决定,只不过是想要叫天下人看看这支新军的作战力。
当年年底,除夕前后,濠镜第一军同海盗众抵达东瀛,开始了大规模的作战。
以天吴为首的冥人,还有谢敬的武官集团,在这次的大战之中,以小团体参战,开始分别自各地登陆。
而海贼众所得到的命令,唯有一句:“便宜行事。”
正规军面对的是极为难啃的骨头,数量在他们数倍之上的海军,虽然大量的水师在争贡之役之时折损。
但还有数目可观的舰队。
但濠镜方面连连破敌,所用的甚至是以一敌十的疯狂冲阵,可以说,新式的火器还有训练有素的水兵,在这次的大战之中摧枯拉朽。
反倒是在他们之后敲敲边鼓的海盗众阴差阳错,损失惨重,不少海盗甚至当场身亡。
但苏佳飞也很快率领部下开始反击,双方势力差不多,所以斗了个旗鼓相当。
玉娘发来的号令很是清楚,便是双方面军各行其是,不必顾忌。
当月,在沿海共发生十七场大战。
三日后,濠镜方面夺下东瀛一处港口,顺利登陆,并且驻扎。
开始对东瀛本土进行反攻。
与此同时,保存有少量兵力的濠镜本岛,遭到了海盗的袭击。
陈闲看着犹如蚂蚁一般爬上边缘的海盗,不由得歪了歪脑袋。
“得,三灾还有这个胆子。”
魏东河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道:“少东家,所谓有一,便有二。”
陈闲伸了个懒腰,对他来说,这场突然袭击,当真有几分老人家的风格,回光返照,临死反扑。
只是死人终究是死人。
在损失旗舰死亡使者之后,三灾便开始走向他的下坡路。
陈闲倒是觉得,有几分惋惜。
毕竟戚步芳是真正意义上的海上枭雄。
可以说,没有戚步芳,三灾是没有可能屹立于海上强者之林,若是没有陈闲误打误撞撞破他的伪装,甚至三灾还可以隐身在幕后,只要熬的够久,能把黑锋熬死,他就是天下第一的海盗团。
但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陈闲唤过一旁伺候的侍从,笑着说道:“且去与叶隐说一声,将这些东西料理了,莫要耽搁时间了。”
那人领命而去。
陈闲哪怕出现大幅出动,以攻坚东瀛这样的大战之事,仍是会保留一支部队,用以拱卫濠镜。
叶隐,亦或是冥人均势,玄冥,更可能是常规的一二三军。
可以说,这些海上势力,虽然在进攻端捉襟见肘,人数稀少,但在防御方面却是得心应手,可以说,他们对于防御之道几乎有天然的理解。
因为当年的那场大战给与太多人影响。
后续的人对此耳濡目染,并不稀奇。
陈闲看着众人按部就班的抵达了自己的位置。
一场包围濠镜的大战,在漫天的炮火之声之中,瞬间拉开了序幕。
对方蜂拥而来,而陈闲所还以的是震天动地的炮击。
“你能有多少人,当真能够冲到我的面前来?”
陈闲坐在灯塔上,看着沙滩上的一切,身后的城市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生产的活动,甚至城门打开,无数的车马正陆续到达,远处的商船也不过是静静观望。
仿佛这些海盗不存在一般。
“没有绝对的势力,如何在濠镜立足,怎么打开门来做生意?”陈闲轻蔑的笑着。
但显然这个笑容谁都看不到了。
而身为三灾的他们,原本以为这次的濠镜会以长距离的滩涂与沙滩来阻挡他们的冲锋,但没有,他们看到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犹如收割性命的死神,缓缓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当先的人已经被击毙,而等到他们正视冲锋之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身首异处。
配合默契的士兵还有恐怖异常的武器,都疯狂清洗着战场。
很快这些抵达陆地的海盗都已经死了个干净,士卒们开始疯狂攀爬位于海上的船体,杀戮由海岸线蔓延到了船上。
无数的鲜血涂满了滩涂。
陈闲叹了口气,结束了。
“结束的有几分快了,孩儿们,怕不是都还不过瘾,无所谓了。”他把手中的器皿敲了敲,款步下了灯塔,看着冷风萧瑟的沙滩,远处挂着的是即将消失的太阳,还有若隐若现的月光。
这般景象。
仿佛是百鬼夜行。
陈闲看着身后逐渐亮起的灯火,还有负责码头事项的负责人,摇动手中的光柱,无数的船只安然抵达海上,一旁的是杀戮,一旁的则是秩序井然的商贸。
仿佛一切都在此割裂了开来。
也仿佛一切在此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