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鹏与朱三三密谈后的第二日,血魄岭利益代言人计划全面启动,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朱鹏却选择了闭关潜修,真正主持这件事情的,却是他的副官朱三三与血魄岭的高级客卿猛禽道人。
血魄岭的利益代言人计划对血魄一族来说,意味着多方面的好处,节省行政成本开支与人力资源浪费,收缩家族势力淡化血魄一族的负面声望影响,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让血魄一族真正从台前转到幕后,在各种收益小损甚至无损的情况下,尽量避免了血魄一族与血魄巨城内大量修士的直接矛盾冲突。朱鹏苦心建造血魄之城,其目的是让这座坚城变成血魄岭在末日之中的屏障与盾牌,可不是为了画地为牢甚至在自损中消磨已方战利。
只是既然是改变,那么肯定会碰触到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血魄岭的李氏一族。朱、苏、李三大家,朱氏一脉举族好战,整个氏族从来都不缺乏修行狂人,苏家身为朱、苏、李中最强一族,家族底蕴深厚,体制健全,故而道心纯粹的修行天才也是层出不穷,唯独李氏一脉。
这一族在末法时代掌管血魄一族数百年的经济大权,整个家族百分之八十的族人都是商人或者行政管理人员,但也因此,仙道重开之后,他们受到的地位冲击最大,尤其是在他们唯一的高端战力支柱李哲,被朱鹏硬生生的打折之后,这个家族的地位与权威被压制到了百年以来的最低谷。正因为没了“权”,所以更要紧紧抓住手中的“钱”,这几乎是绝大多数李氏族人的普遍想法。
但朱鹏颁布出台的《血魄岭利益代言人计划》就等于生生截断了李氏族人在这个末日之中的九层财路,除了血魄之城外,你们不能指望李氏修士还能隔着无穷虫海与外面其它的宗门、家族采买交易。
朱鹏的核心目的是全力收缩家族势力,以外围的血魄之城百万生灵为媒介,自外而内的供给血魄岭大量修行物资,毕竟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防御铁壁不可能让你们在末日之中白住,而且血魄一族还可以凭借技术上的更高优势干一些收集原材料后,再加工回卖的活。比如说血魄岭协助血魄之城防御,提供的血魄修士,大型妖禽,甚至各种等级较高的防御傀儡,你当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义务援助?
凭借这种种扼在咽喉上的钳制手段,在朱鹏的操控下,血魄岭可以轻松吞下整个血魄巨城数百万人口所生产出来的六到七成的物资收益,而这海量的修行物资反哺血魄岭,将让朱鹏把整个血魄一族都营造出一种举族“闭关”的苦修氛围。朱鹏深深知道,唯有如此疯狂的积攒实力,千日养兵,才能让整个血魄一族安安稳稳的渡过末日杀劫,甚至在杀劫过后的仙道盛世中纵横无忌一飞冲天。
为了这个野望,朱鹏连培养精锐修士的流程都在几年前计划好了,他苦心营造出一个可以转化虫兽尸身,供给出大量修行物资的血魄巨城,为血魄岭争取到足够的修行物资与安全时间,然后在培养修士的“养兵千日”中消耗掉一定资源,培养出拥有一定战力修为的修士。再把这些修士分批投放到外围战场中,在尽量保障安全的情况下,让血魄修士在血雨腥风的末日战场中尽快成长淬炼,经过战场的历练打磨后,再拉回来供给物资闭关苦修,苦修到瓶颈之后再扔出去进行生死历练,如此来回几次后,基本上始终没战死的,就是修为、心性、甚至于运气都比较拔尖的出色修者了。
这种综合发展,各个方面都素质奇高的修士不用太多,有三、五百个,朱鹏就有把握带着他们在末日杀劫过后的仙道盛世中安稳立足,尽管在那个时代,地星的土著修行者会过得很不容易,但朱鹏有一定把握在积蓄到足够的力量之后,打破那个时代的局限与困境。
只是相比朱鹏这种全族军事化的狂人,血魄李氏的想法就“正常”多了,在他们看来断人财路几如杀人父母,哪怕在末日杀劫之中,只要还有人,只要还有修士,也就少不了他们这些“中间人”。这种想法念头正常来说也没有错处,在世俗战场上,哪怕两军交战,军阵两方也往往不会对他们这种“中间人”下手,但他们始终无法回避的是,在这场末日清洗之中,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人族而已。
朱鹏一时无法扭转李氏的百年理念,而李氏更不可能影响朱鹏的意志与决定,于是两者之间不可调和的核心矛盾冲突就此产生。
朱鹏依然在血魄巨城稳坐镇场时,这群信奉和气生财的李氏族人哪怕再不满、再恼怒,都不敢有什么动作举措,但当朱鹏闭关修行,而朱三三与猛禽道人又联手推动极大触犯血魄李氏利益的代言人计划时,血魄李氏终于觉得忍无可忍,要知道在血魄巨城活动经营与进行非战斗行政的,可大多是他们李氏族人呀,朱鹏这纸计划,对血魄岭有利,对他们来说却无异于断绝财路——计划书中“节省行政成本支出与人力资源浪费”,几乎指得就是李氏这些家族蛀虫。
因为利益的驱动,因为信仰的对抗,整个血魄之城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平稳的过渡与交割,但其实汹涌的暗流已经开始汇聚,在必要的时刻,必将汇集成冲破一切的可怕力量。只是,引起这一切风云交汇的最关键性人物,却在这个最不恰当的时候决心退场……或者,他已经把未来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静静的站立在血魄之城中围的最高处,朱鹏一身黑袍被高空急吹的风刮得烈烈作响。“这就好像全力打出一拳前,需要有一个收拳的动作一般,既然要彻底治愈缠结百年的“顽疾”,自然需要一个阵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