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州市始发的火车上,云城静静的看着站台上送行的人,心里隐隐作痛.离六月初六还有5天,从京都回来,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挑了凌晨两点的班次,没有和任何人话别,带着小灵儿、姐姐、堂姐,徐树和小炮,坐上了火车。没有理会任何人疑惑为什么不选择飞机。
小灵儿在怀里熟睡,云城的两个肩膀分别被小魔女和姐姐霸占。维卡莉亚坐在徐树和高磊的中间被保护着,听到过道里的声响,两个极品货就会不由自主的警觉起来。云城只是瞟了几眼,思绪再一次的飘忽在萦绕不去的离愁中。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早就让姐姐她们面对真正的世界,可惜在老老头选择假死的开始,云家所有的局势都必须随之改变。
到现在他还没有办法面对婶婶姨、老妈、二婶那不舍的双眼,微微悲痛的表情和不忍的心酸。只是她们必须长大,因为她们是云家人,因为他们是云系的人。被取名为打黑黑的黑蛇,一路追逐着云城等人的脚步。云城给予它的考验十分的艰难,甚至于逆天。如此大的身躯,必须不会被人发现的条件下,跟的上云城,才会被云城许可以后带出去。
又是一阵脚步声,徐树和高磊再次睁开了双眼,两人对视中肯定的点点头。不是很清楚云城带他们出来走动的用意,但是却在一路观察着云城各种各样的举动。从离开临州市开始,一路上换了3次衣服,换了3辆车,换了2次鞋。然后又在火车站重新换了一变,甚至连随身携带的背包都换了一茬。包括木盒的包装也换了好几次。不是很懂,但如此郑重其事的情况下,由不得他们不警醒。
同样的脚步声已经传出了五六次。徐树和高磊早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跟踪,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故意露出破绽,在发车到现在的三个小时里,来来回回的走了6次。只是他们看云城都沉默着,索性他们也沉默着,根本没有睡意,假装闭目罢了。再一次的脚步声传出来的时候,云城望向窗外的眼睛突然玩味的看向了车厢的门,对着徐树和高磊点点头。
‘唰’的一下,两人突然兴奋起来。悄无声息的打开车门,然后是无声无息的静谧的好几分钟里,4个衣着完全不一的人,昏死过去的丢进了贵宾车厢里。徐树还很骄傲的小拍的一下手。只是下一刻,他那玩世不恭的面容一变,看着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再次丢进来一个人影的时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云城倒是有些惊喜,果然不愧是在天地之力下待了N年的奇兽,智商真不是一般的高。居然追上了火车不说,还能攀爬上了车顶。丢进来的的人算在一起,一共5个。徐树和高磊同时检查了5个人的身份,很是疑惑的看向了云城。特情科的人?作死么!
“小炮、石头,如果不是我点头的话,你们会不会一直不动手?”
“会。”两个极品货对视了一眼,点头。
云城嗯了一下,慢慢的伸手拿出了一个封面胶布,让两个人动手把特情科的人封上嘴。皱皱眉,转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不上的自责,似乎受的影响太大了。自己不在还好一些,一旦存在,两个极品货总喜欢看自己的主意来决定事情。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依赖,对于云城而言是无奈。
“小炮、石头,这次带你们出来是让你们看看江湖,随便看看古玩圈子。你们自己思考,想做什么也不用经过我的同意。我只有一个建议,多看、多想、少说话。”
“哥,这个……这个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高磊禁不住的摸摸后脑勺。高磊是真的不明白,同样徐树也不大明白。虽然云城说的很直接了,可是这其中的深意是什么?往往越是平淡无奇的话语,越是有着某种深刻的道理在里面的。
淡笑了一下,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高中接下去还有两年,大学还有好几年。以后每个学期结束,你们两个都得到外面走走,不管是去武当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小灵儿也是一样的,总需要在某个时间段,一个人去行走,一个人去接触那些没有接触的圈子。”
两个极品货的瞳孔瞬间放大,又是猛的一缩,然后相互呆滞的应了一下,悻悻的坐回到位置上。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睡梦正浓的维卡莉亚,云倾妃、风倾雅、小灵儿。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选择这样的时间离开。也在瞬间明白了来的路上种种情况。又是简单的易容,又是换衣服鞋子之类的琐事。江湖,那个常人不可触摸的江湖,似乎在离开家门的开始,就已经踏进去了。
同时也明白了云城为什么一直不动弹,只是几次瞥眼过来,然后无声无息的叹息。两人完全没有抓到跟踪者的自傲,反而有了很多的失落。或许,这便是哥所谓的带自己两人出去一趟,回来再安排去F洲的事情了吧?似乎也在慢慢的发现,随着云城的地位越来越高,好像某种差距的越来越大,更多的时候开始习惯看哥拿主意了。
记得几年前的时候,两个人还会偶尔有其他的时间四处转转。看遍了底层人们的生活,混过黑,踩过人,装过B。这些年越来越少了,以为是哥在束缚,却未免不是形成了某种特别的习惯。
“先入江湖,再去非洲,回来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你们对扛起家里的事情很反对。或者这方面受我的影响很大。不过你们没有发现么?我跳出来了,而你们还在里面。以前你们混黑,我约束你们,是因为年少热血,总有冲动的时候。如今放开你们,是因为你们到了某个高度,忘记了看向更高的圈子。”
徐树沉稳的脸色已经开始惨白了,虽然车厢内并不热,可是却满脸的汗水迸出来,张张嘴,声音有点嘶哑:“哥,我和石头可以么?可以跟你一样,以自己的程度去扛起家里的一切?喜好的责任结合在一起,搏出一个未来?”
云城突然笑了,笑容灿烂的如同初升的阳光,不温暖,也不寒冷,却激起了心里最最纯粹的希望。双眼的冰冷消失,叫做阳光的朝气突然映射了出来:“你们不能么?在F洲那边,除了军火有价值,其他的并没有。从小时候开始,我、老爸和老妈,都在需要依靠云家才能安稳度日。如今,我不需要,我妈不需要,我爸更加不需要。剩下的,就是我堂姐和姐姐她们两个需要。”
“小落也不需要依靠云家,才能过活。小妹在江湖中漂泊9年,生活技巧更加不用说了。你们……除去家世,除去会被人发现的不正当的手段。正面的手段几乎是0。我还需要说下去么?”
高磊死死的捏紧了拳头,抬头看向了窗外即将迎来的泛白。在云城闭口长达2个小时的时间里,和小炮两个人在激烈的思想斗争着。云城的每一步,不是没有看见,甚至于原本不知道的,现在都能看见了。恍惚几个月前还拿着电话和那位想象不到的老人家打电话的时候,才不过多久,可以不在意的当着面杀人,拥有着平等对话的权利。
“哥,我们来的及么?”
云城眨眨眼:“你们各自家里的情况,我不用说了吧?徐叔如今是安稳的,只要云家和云系还在,徐叔就在。高家么,石头你觉得你的叔叔是个怎么样的人?”
“有野心!敢拼搏,谋略稍逊,但以前打下的底子不错。这次回去的时候,见到了好多意外的人物,据说是……”
云城直接摆手:“石头,你说这么多是想说明什么?”
“我起码还有5年的时间是自己的!”高磊紧了紧眉头,眼睛猛的放出慎人的光彩,“对!我还有5年!我还有时间把我心里所想的做出来。用我的东西直接架起高家。”
再次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话,看了看离目的地还有两站的距离,摇醒了姐姐等人,抱着小灵儿,一起下了火车。出租车开向了一家酒店,用假身份开了两个房间。正常的洗簌刷牙,然后趁着小魔女等人补觉,离开酒店,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张汽车票和当地有名的早餐。
小魔女发了几次脾气,被云城一句‘送她回去’的话语堵住了。委屈的吃着早餐,然后一副云城是败家子的嫌弃样。换了一身衣服,才穿了几个小时的新衣服被彻底的销毁。坐上了汽车,询问云城理由的时候,突然很想拍死自己这个弟弟。本公主出门,需要这么小心么?
只是在云城从各个方面说完之后,小魔女哑然了。突兀的觉得这一次并不是所谓的旅游,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其中。维卡莉亚眨着双眼,对着云城展颜笑着。她知道他知道。他知道她听到。本是两条不会交叉的平行线,却在某一时刻发生扭曲,然后成就了某个图案的重要线路。
只是……只是这幅图案的绘制,会不会太过宏大了?维卡莉亚自己不知道,不过却不后悔成为图案绘制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