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雪听不清楚秦远方的呢喃，但也不敢随意插嘴。
她知道这位老朋友很喜欢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以前也时常呢喃自语，自然不会对小九现在的行为大惊小怪了。
只不过秦远方和江长天都把小九的话听在耳朵里，相对一看后，没有去说什么，就是这样老实地跟着。
就是带着这样的迷惑，米小雪陪小九在药库里消磨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任务。
小九大松一口气，呢喃道：“这一次很是运气，居然全部都凑齐了！虽然有几味跟古书里的记载有点出入，只需要把分量稍微增减一点即无大碍。”
他在确定所有的药材后，开始选药，根据自己的调配比率抓药。可是当他抓完最为贵重的冬虫夏草后，稍微有点犹豫了。他只知道冬虫夏草很贵，但具体的价值却是不知。虽然米小雪很讲义气，家里也很有钱，可是赊帐也不是能随意的。
于是小九虚心请教道：“小米，不知道这些药材总共要多少钱呢？”
米小雪迟疑了一下就说道：“其余的药材都不是很值钱，即使你所拿的分量比较多，但加起来也就是万来元而已。”
听到这里，小九的眼神开始有点变化了。
别看他人小，但他却知道赚钱的辛苦，知道万元对于一个生活不是很好的普通家庭是一笔多么大的收入。最夸张的是米小雪还只是用了个“而已”，可想而知接下来的话将会是多么的可怕。
果然的，米小雪随后就直接地说道：“可是你拿的头草就不一样了，冬虫夏草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价比黄金。去年的时候冬虫夏草一公斤还要价16万元，而如今竟飞涨到21万多，与一辆中档汽车价格相当，而且这个价格还是普通级别的，像头草这个级别的冬虫夏草翻上一倍都不止。即使算上友情价，你所拿的头草至少价值3万元。”
小九沉思了一下，问道：“小米，你信得过我吗？”
米小雪回道：“如果信不过你，我就不会带你来这里，就不会答应赊药给你了。”
“多谢！”
饶是小九被生活折磨得有点麻木，也被米小雪的信任感动了。
米小雪的信任纯粹是相信，没有一点利益的成分在里边。这样纯粹的感情，终于打开了小九在这个世界的心扉。
于是小九保证道：“小米，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把这4万元还清的。”
“不急！”
4万元，对于米小雪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至少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数字。不过为了安抚小九这个老朋友，米小雪还是稍微客气一下。
不想小九却按着心回道：“可是我的心急！”
一时间，米小雪的眼神有点迷离了。
看着这对有点冤家味道的少年少女，秦远方跟江长天暗中点头，而江长天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悄悄走了出去。
只要不是笨蛋就知道秦远方对小九好奇了，江长天自然得成全。特别是小九之前表现出来可怕的领悟力，更是让江长天印象深刻，所以他觉得秦远方有可能将小九收为徒弟，现在出面解决他的经济问题倒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情。
只不过秦远方还想要继续演戏，所以选择了比较隐晦的路线。
……
……
“太可怕了！”
秦远方刚刚接近药池，几乎是本能的恐惧，一股彻骨的死亡寒意侵蚀其心志。仿佛他所要面对的不是一桶药水，而是一个火坑。
“刚接近就有这样的危险，不可思议！”
“不！我不甘心！连小九这样的少年都可以支撑过去，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我的我要变强，我要脱胎换骨，本就旺盛的气血会更上一层楼，我的异能就会更加凝练和强大！”
话及于此。
秦远方抛弃所有的迟疑和恐惧，毅然走进药水里。
饶是秦远方早有准备，可是药水的药力仿佛就像无数把无形无情的刀，直接刺进秦远方的身体内府。也是这么一瞬间，秦远方觉得自己如同堕入刀割狱，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如刀割，每一寸血肉都痛苦不堪。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那些无形无情的刀越来越深入，一点一点地撕裂着秦远方的血肉，同时也如万蚁噬骨，这可比针刺指甲的酷刑还要惨烈三分，饶是秦远方下定了决心，也为这直入骨髓的痛苦折磨得精神几近崩溃。
“不！”
“我必须坚持下去！”
秦远方青筋暴起，身体急剧颤抖，紧握的双手使得指甲也嵌入肉中，咬牙咬得血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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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一点一点地滴出来。
可是鲜血丝毫不能减少秦远方的痛苦，剧烈的疼痛让他处于昏迷和清醒之间，只差一线就要从此沉沦。
“我不能晕！”
秦远方知道若是就此晕死的话，那可不是稍微昏迷几天，虚弱一段日子就可以解决。一旦昏迷不是在大药桶里溺死就是全身崩溃而死，那时候可就真的是死得彻底，不会再有第二个可能了。
强行淬炼本就是逆天之路，秦远方的选择无疑是选择与天作对，不进则死。
“我不能死！”
秦远方玩命地坚持。
为了保持自己最后一丝清明，他咬得牙齿出血，嘴唇破裂，甚至连舌头也是破裂不堪；而其他的部分也是被他抓得鲜血淋漓，有的手指甚至连直接都掀了开来。可是他对这些都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承受着一切非人道的痛苦。
虽然此时运功的话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可是此时的秦远方别说是运行功法了，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就算难得。
如此剧痛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
秦远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浑身鲜血的他在感觉到药力几近消亡，被自己的身体尽数吸收之后，努力从大药桶里翻出来。可是他真的抗不住极度的疲劳和残损的身体，最终靠在洗手间的潮湿墙壁上，就此昏睡过去。
“早知道就不偷记他的药材，偷看他的丹方了！”
“这么可怕的药力，即使是那些精锐战士也未必能承受得住的。”
“我明白了，小九明显是知道其中的痛苦！”
“连如此痛苦的道路都毅然坚持下去，这小九的毅力该得多么恐怖啊！这样的天才若是不收为弟子，那会天打雷劈的！”
这是秦远方昏迷前最后的念头，也是让他骄傲终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