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也说,希望我笑着活下去?”听到那句笑着活下去的话,她的脸上洋溢着一抹苦笑,一边呢喃着,一边回忆起这两个人,突然走掉的情形,最后那一句话,刺痛了她的耳,更让她欲哭无泪。
“爷爷,难道你是说……”叶兮舞呆若木鸡的将头看向床上那个人,一时间,她的大脑也空白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啊,爷爷,他死了,跟小风一样,死了”泛白的嘴唇悠悠的吐出这几个字,布满了血痕的眼眸,那身旁的凉气,让人只觉得骨髓深寒。
“什么,怎么会这样?”叶兮舞开始与她一样,脸上的拂煦开始抛开,只剩下一脸的茫然与无言。
林初夏不知道是怎么将她爷爷的葬礼办完的,她知道,爷爷下葬的那一天,她的爸爸,林宏文,居然疯了。一切苦楚尽在不言中。
三更入梦泪始干,初醒即刻上心头。痛至思亲归故里,隐忍平静心方安,她这辈子,注意是要幸福与快乐遗弃的。
“初夏,吃点东西吧”葬礼办完,家中显得格外的孤寂与冷凉,叶兮舞这两天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林初夏除了盯着爷爷的遗像发呆,还是盯着他的遗像发呆。
“……”她的灵魂仿佛出了窍似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叶兮舞在她旁边担忧着。
“初夏,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这两天一点东西都没有下肚,这样迟早会低血糖的?”叶兮舞无奈的蹙起了眉头,可是,她又不知道怎该劝解她,毕竟谁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哈哈大笑起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
“……”两眼还是直直的望着那张照片,她这样的动作,已经僵硬了,因为,她是从爷爷下葬开始不进食,不入眠,就这样,痴痴傻傻悠悠的坐到了现在。
“初夏……”叶兮舞坐在她旁边,眉头紧锁着,心里思索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快点从痛苦中走出来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你有多小心,都免俗不了死别生离。
“初夏,难道,其实你爷爷与小风都没有离开你的,如果他们看到你是如此憔悴不堪的模样,他们该有多伤心”叶兮舞的言辞是在泛滥,只能用最老套俗气的方法来安慰她,可是她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那张照片,似乎她说的话,一点效果都没有。
“初夏,你要哭就就哭吧,好不好,我宁愿,你大声的哭哭啼啼一番,我也不要你这样一动不动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非常的难受,但是你不要压抑着好吗?”叶兮舞慌了,对着林初夏,就是抽噎起来,以前林初
夏难过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只要她哭了,将心中不满的情绪都化作眼泪发泄出来,那么她下一秒就会安然无恙了。
可是,她这样一声不响,呆滞不动,僵硬已久,让她真的急的快发疯。
“啊哈哈,爸爸,爸爸”林宏文忽然从房里乱窜出来,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一样,依依呀呀的喊起了爸爸。
“叔叔……”叶兮舞看到他出来,马上走到他旁边,扶着他,其实,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雾中看花,林初夏一个字未跟她说,对于为什么她爷爷会突然死掉,爸爸会突然疯掉,她真的一所不知。
“啊哈,爸爸,爸爸……”林宏文傻傻的笑着,看着叶兮舞居然叫爸爸。
“叔叔,我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已经走了”叶兮舞连忙解释着,她的脸色阴黑,居然被一个年级大了自己一倍的人喊成爸爸,而且她还是女的,叫她怎能不郁闷。
“嘿嘿,爸爸,我饿了,爸爸……”林宏文居然像个小孩一样,拽着叶兮舞的衣袖,就是一阵的撒娇,让叶兮舞的血液快要膨胀到极点,差带点就没炸翻。
“好了,叔叔,我给你拿吃的”叶兮舞脸上踌躇无比,她知道,现在与他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他已经疯掉了,与他解释那么多也只不过是多费口舌罢了。
“啊,那里有吃的,有吃的”他的两眼泛出无限光芒,还没等叶兮舞移动脚步,他就已经快步的走到林初夏的旁边,欢声呼哧的拿起叶兮舞端给林初夏的点心。
“叔叔,那是初夏的”叶兮舞皱起柳叶眉,还没等他上前制止,他就已经用手抓起来,没有一点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实为粗鲁狼狈的样子,叶兮舞再也找不到言辞来训斥他了,只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走到林初夏身边,随口道;
“初夏,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吗?”也许,林初夏再不离开这里一步,她真的要死在这个位置上了,叶兮舞更担心的是,只怕,就算真的归西了,连尸体都僵硬的挪不动了。
“…………”林初夏用冰冷血痕的眸子移过脑袋看了一旁旁边的林宏文,那种感觉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悲痛,也许,此刻,她的胸中恨意浓烈,但是,想起他又不是本意要打死爷爷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十年生死两茫茫,如果,她与爷爷和林初风十几年的感情却换来他们如此的下场,她宁愿不曾和他们之间不曾有过一丝感情,那么也不用像这样,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了。
“初夏,我们去看小风好吗?也许他想你了”见她没有一丝动摇,只要拿林初风出来赌一赌了,也许,这样,她会有所表情。
林初夏没有吭声,但是她微微点了点头,叶兮舞马上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马上将她扶起,朝门外走去。
今天的阳光非外的和丽,明媚,金色的光芒透过大榕树丛植中的缝隙,射到了林初风的墓碑上,泛出了碎碎点点异样的光片,旁边那条小溪流还是不分日昼的向下河徜徉着,清脆叮咚的溪流声,那种魅惑倾心的山水之音,本应会让人觉得无比舒畅,可为何,此刻,却让人感觉格外的无语凝咽,泣不成声。
林初夏蹲在林初风的墓前,看着眼前笑得无比灿烂的照片,不禁伸出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仿佛这张照片就像一片薄水晶一样,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会支离破碎。
看着她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沉浸在了和林初风快乐的时刻中,叶兮舞捂住嘴巴,潸然泪下,林初夏,实在太让人心酸了。
林初夏轻轻的将脸贴了上去,瞬间只感觉一片凉意散播,不知为何,她不是应该会很伤心吗?可是,她的心仿佛空了一般,再也找不到那渠道,将云涌四起的哀伤流泻。
“初夏,你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的?”叶兮舞爱怜的柔和的轻轻说着,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哭,眼泪都干了,拿什么哭?”林初夏空洞黝黑得一望不见底的眸子张扬着她此刻的心情,不是她不想哭,可是,她真的哭不出来。
“初夏,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减少你的痛苦?”叶兮舞怅惘的看着她,多希望她给她一点指示,也许,这样,她就能够帮到她了。
“怎样呢?怎样呢?”林初夏完全没有正视她的问题,一个人趴在林初风的墓旁,重复着呻吟着,叶兮舞在一旁,看的眼泪狂涌不停。
突然只觉得一双冰凉的手,正伸出来,替她抹去泪水:
“你怎么哭了呢?”林初夏怔怔的看着她,抿着干枯泛白的嘴唇有气无力的开口着。
“初夏,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不哭啊,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我好是担心啊?哇呜呜呜呜……”叶兮舞越哭越是大声,如果让时光退回从前,她发誓,她决定不会对林初风说那些话,否则,他也不会茫然的冲到马路中间,导致了那场致命的一击。
“我没事的?”林初夏还是那般的轻声,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她在这边说的自己没事,灵魂却漂浮在了鬼门关之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