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与亲人见面之后便是不意外的抱头痛哭,无论哪一方都是经历了不想承受的生计变化,等重新相逢时就自然而然地迸发了出来。王涛在这样的气氛下也参合不进什么话题,而且这些人的口音与河青城的口音相差还是大了一些,以他的能耐就更是只能站在一边旁观了。
这是因为红衣在情绪激动下而忘了介绍,她的娘家人由于怯生而不敢主动询问,以至于竟是做出了这样的无理举动。不过这副默然不语的模样到也收获了许多敬畏,光是七台从天而降的大型“法器”就能唬住许多人。
怪异的形象本身就能让人生出警惕之心,再结合着从天而降的现实也能从侧面诠释不怒自威,所以突然到来的二者明显被当做了什么高人。再配上从上到下的口罩和纱衣就更是增添了许多神秘感,以至于人人都将之当做传说中的厉害仙人。
要知道那些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端存在,据说还根本就不屑于碰触凡人的污浊俗气,王涛的表现刚好就能同那些传言完美的契合起来。即便是有人前来围观也会小心翼翼地躲在远处,那是一点都不愿意靠近未知存在的。
甚至于就是红衣的家人也产生了明显的误判,哪怕是听到了多次的解释也是难以理解。
什么手持大斧便能力战巨兽的女子,那样的煞星难道不是从野林子里跑出来的女山鬼吗?什么能够联通各方天地的黑门,那玩意听起来不就是仙人所施展出来的奇妙神通么?什么可以驾驭法器飞天的格鲁古人,那难道不是传说中的仙人一族吗?尤其在说及头生四目时就更令周边人等万分确定,正常人谁长成这副鬼样子呀,还不就得是传说种才会有如此异象吗?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只在心底吐槽,他们慑于那高大又神秘的来客都是心中惴惴,完全不敢将自己的心中猜测诚实道出。也就是红衣那双目早已目盲的老母亲看不见这气氛,即便是耳听得旁人的讲述也未能全然理解。
所以她反而能就自己的所思所想做些嘱咐,当然那还得是等相逢之后好不容易倒过气来了才能做的。
只见老太太双手紧紧攥住红衣的胳膊,然后以带着哽咽的腔调劝道:“啊,哦,我闺女命好啊,今后是要同仙人成亲了?好好好,以后到了云朵之上就要好好过日子,不过有机会还是得去找找你父的魂魄,看看他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唠叨中有对于夫妻分别的哀伤,有对于终于重新得见亲人的惊喜,也有对于家势在近年来突然败落的不满,但更多的则是对于自己女儿的深切嘱咐,也就是很多内容碍于“仙人”在旁而不敢说得透彻,那一些非得是深夜之时才好悄悄交待的一些秘诀。
王涛在这段时间里左右也是刚站在一边等待挺无聊的,所以便通过观察周围景色来打发时间。
夯土为墙茅草为顶的房子是一座都没有,距离自己最近的都是白墙黑瓦的砖木建筑。那白色的墙面是为了美观而涂白了的,不过由于风吹日晒便转成了淡黄之色,但还是能从新近剥蚀的部分看出一些底色。
可见这里的建筑技术要比河青城的好,但是在经济水平上要比刚才城里的差,总的而言还算是符合王涛在先前的想象。就是周围那羞怯而好奇的目光也很令人怀念,他和小伙伴们自小在见到外面来人时也是这么一副样子,稍微忍一忍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更远处的农田倒是没啥可看的,在秋季收割之后基本都是变得光秃秃的一片,无论河青城外还是这里都一样。最多是在秸秆的堆积方式上略有不同,或许说还该有大规模焚烧秸秆所造成的烟尘也很不同。
焚烧秸秆?这里?有必要吗?
一道没来由的疑惑突然在心头闪过,于是王涛便将快要离开的目光重新注视向了远方。
按说田地里的秸秆被焚烧还是很晚的事情了,这些东西也就是在煤炭能大量运输向四方时才变成了废物。不然一般农村都是要将其当做家中燃料来使用的,这种行为对于远离林地的村子尤其是每家的日常。
而王涛在驾车赶路赶路时也就是在第一天才见到了森林,随后就由于人烟的密集而渐渐变成了林子、树丛、乃至于一些冠大根深的粗壮古树。像是这城邑及附近的村庄就更是如此,少数的树种都是被刻意栽培在城内的观赏植物,那么又有谁会真的疯了心去大肆焚烧秸秆呢?
但是那堆远远弥漫的烟尘也的确是存在的,而且不光是翘首远望的王涛注意到了那景象,就是被他动作引得看向远方的庄户人家也注意到了。不解和询问便随之而生,即便是口音差异颇大也还是能听懂一些,而那颇有些动摇的语气也能传达出一些信息。
若是寻常村民这么做就可能被人嘲笑,甚至是在质疑他遭受了鬼魅附身,但如果是先入为主认定的仙人就不一样了。尤其在其中一个黑色大法器突然露出了一道缺口,并且从中忽悠悠地飞出若干个小法器之后。
那些五颜六色的法器说起来是小,但相对而言倒也有半大小子那样粗壮,更关键的是人家可以当着大家的面飞腾上天空。光是这样的本事就非寻常巫师巫女所能做到的,所以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等的一顿惊呼声。
也就是放飞这些器物的来者是红衣带来的,所以众人们也就当是自己运气好,居然能蹭着族人的福气见识了一次稀奇。或者可以说是一次仙器的当众使用,这可是即便等自己老了之后也可以说给儿孙辈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