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这样的咒骂虽然不响,可周围靠的近些的都听的清清楚楚。
齐悦对此不置一词,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这女人总算玩够了,真是累死人了,下次,看她不整回来。
大伙都在准备这场戏的最后一遍,过戏,走人。
一切都跟之前一样,井然有序的开始,没说上几句台词,两人就开始飞上半空打了起来。
这一场戏很快就进行到了最后一幕,到了这里,众人都松了口气,开始准备下一场戏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细微的咯吱声响起,原本在半空的齐悦来不及惨叫出声,就砰的一声从高处摔下来了。
“啊……”
周围的工作人员眼看着悲剧发生,惨叫了起来。
还吊在半空中的方菲菲吓得也惨叫了起来,大伙儿当场都愣住了。
“快,快打120,快……”
不知道谁叫了起来,现场顿时混乱一片,打电话的打电话,救人的救人。
大伙都慌了。
与此同时,正在谈公事的夜爵身形微不可见的晃动了下,集中的精力也涣散了,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多日不见的齐悦。
齐悦。
怎么好端端想起了她?
算算,似乎真的好几天不见了。
这死丫头,现在都在干什么呢?有想他吗?
这小没良心的东西,自己帮了她,连句感谢都没有,哼,看他还帮不帮她。
越想着齐悦,夜爵的心就越定不下来,越定不下来,这些人说的话他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夜总,夜总……”苏裳叫了几声,见夜爵还是没听到,只能轻轻推了他一把。
被推一把的夜爵回过神,刚要训斥几句,抬眸就看到周围的几个人都在看着自己。
蹙了蹙眉,冷声道:“做什么?”
凌厉的气息,阴鸷的眼神,吓得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那个,就是这个项目我们都谈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夜总意下如何?”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顶着夜爵散发出的冷气,有些哆嗦的把话说完。
夜爵的眼眸沉了沉,瞥了眼面前的文件,放在桌上的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这些人的心上。
沉寂在办公室里蔓延了开。
就在众人觉得自己快要呼吸停止时,夜爵悉悉率率的站了起来,面目不善,扔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
“你们自己看着办。”
砰。
门被大力打开,等众人回神,已经不见夜爵的人影。
留在原地的苏裳脸色没那么好看,想着夜爵离开时的脸色,心沉了沉。
离开的夜爵经过一条廊道时,听到了几个员工在说着什么。
快步迈着的脚步在听到‘齐悦’这两个字时,顿住了。
“你听说了吗?今天一场吊威亚的戏出事了。”
“什么事?不会掉下来了吧?”
“别说你还真猜对了,据说掉下来的那个人叫齐悦。”
“啊,这……”
“你刚说什么?”
一道带着凌厉、诡异的声音赫然响起,打
断了两个女员工交谈的话语。
两个女员工显然被吓了一跳,当看到出现的男人是谁时,更是吓得连大气都出不来,脸色发白,双脚乱颤,活像是见鬼了。
没人说话,这让性子急的夜爵眸光沉了沉,阴鸷的眸光让两个胆小的女员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夜,夜总,对,对不起,我,我们不是有意说闲话的,对不起,我,我们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说闲话了,对不起。”
两个女员工的反应让夜爵的脸色已经黑到锅底,周身免费的冷气在散发到一定程度后冻结成冰。
不再逗留,黑着脸的夜爵已经大步离开,助手急忙打了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被送去医院的齐悦如今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不过也没有伤得太重。
就是骨折了,还好没断,至于其它的皮外伤就忽略不计了。
齐悦刚跟凌沐沐通完电话,如今已经欲哭无泪了。
电话里,凌沐沐说马上就到,在电话里对她已经一阵轰炮,等她到,估计病房要变成战场了。
挠了挠头,躺在病床上,看着上方白色的天花板,可脑海里想的都是吊威亚的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断了?
如果她没听错,被送进医院前,有人大喊,说是吊威亚的绳子是被人割断的。
谁?是谁做的手脚?
谁想害自己?
可不管齐悦怎么想,她都没办法去印证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运气好只是骨折,可下一次呢?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能一帆风顺。
就在齐悦懊恼不已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齐悦以为是护士进来,便没有去看。
脚步声走到病床前就没有动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进来的护士做什么,好奇的齐悦侧过了头去。
可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齐悦差一点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去了。
“你,你怎么在这?”
“收起你的鬼样子。”嫌弃的话语从进来的夜爵嘴里冷冰冰的蹦跶出来,冷峻的脸庞散发着寒意。
被如此嫌弃的齐悦心中特别委屈,她是伤者,这里是她的病房,随便进来还嫌弃,还有没有天理了?
虽然心中各种不悦,可齐悦还是担心的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低着头,咬着唇,无声的抗议。
夜爵拉起一把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屁股坐下,冷嘲热讽的话语从他削薄的嘴里蹦跶了出来:“你脑子有病吗?别人整你你就会忍气吞声?”
两个质问问的齐悦想要炸毛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伤患,我是伤患。
秉着伤患的原则,齐悦忍了,气多伤身,她还是赚金子吧。
齐悦愿意忍,可夜爵不乐意,看着齐悦没出息的样子,拿着手指就去戳她的脑门。
“蠢货,很能忍是吗?成,你忍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夜爵的话语中带上了丝恼意,可如今也气头上还被骂的齐悦哪里听得出什么。
抬头,恶狠狠的拍掉一直戳着自己脑门的手,脸颊也因为气恼变得鼓鼓的,双眸瞪的老大,还有着火星苗子。
这么一看,反倒让人觉得
可爱了。
“夜爵,你闲的没事也别往我这跑成吗?我现在是伤患,我需要休息。”
这么说着,齐悦就要躺下来,拉过被子准备睡觉了。
可夜爵伸手一拎,就像齐悦拎了起来。
“啊,疼,王八蛋,放手……”
齐悦怒急而骂出来的话让夜爵脸色黑成了碳,可听到她说疼,深邃的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心疼。
冷着脸,将人扔回到了床上。
被扔的七晕八素的齐悦恼了,忘了夜爵的身份,呲着牙,张口大骂:“夜爵,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个法西斯,你个没天理的王八蛋,居然欺负伤员,王八蛋,混蛋,不要脸,臭不要脸……”
齐悦是一通臭骂,爽了。
可夜爵的脸黑的已经分不清鼻子眼睛了,周身的冷气更是比冰窟还冷,风雨欲来的眼底带着熊熊烈火,一冷一热,直袭人心。
骂完的齐悦冷静下来就被那一冷一热给攻击了,浑身一颤,微微低着头的视线瞥了眼一旁的西装裤,狠狠的咽着唾沫,小心肝狂跳不已,都要停止呼吸了。
妈妈咪呀,她,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齐悦后悔了,不是后悔骂了夜爵,而是后悔为什么要在夜爵面前骂他。
这下可惨了。
齐悦不敢抬头,可头顶上方传来炙热、冰冷的视线都要将她戳成几个窟窿了。
真是,流年不利啊。
齐悦是心中哀嚎不已,脸色难看的夜爵直接靠近,伸出大掌,强硬的抬起她的头,让她好好看看她骂的是谁。
夜爵的力道是齐悦所抗拒不了的,被抬起的那一刻,直觉让她闭上了眼。
“不想眼睛瞎了,就给我睁开眼。”
冷冽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喷洒在齐悦的眼睛上,痒的发麻,也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一张黑到不行的脸。
“夜爵,我真的受伤了,你,你弄疼我了。”
齐悦吸吸鼻子,一副委屈的小脸,眼睛里的水雾大有滑落的趋势,眼角下方还有被擦伤的伤痕,擦了药膏,现在已经快要结疤了。
如此一搭配,还别说,让人于心不忍了。
夜爵的冷气也因此收敛了些,可看着齐悦的眸光还是碎着毒。
“你是不是傻?不知道危险吗?”
“我,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之前都好好的,分娩是……”
后面的话顿住了,齐悦的眉头蹙了蹙,最终又没有把话说完。
只是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只会让夜爵刨根问底。
“是什么?”
“是,是不小心,好在我现在没事,以后,以后我又不做这行,不怕再摔下来。”齐悦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对上夜爵的眸光,七分真话三分假话。
夜爵不说话,眯着眼看着眼神闪烁的女人,脸上的阴寒之色突然加重了分。
下巴处传来的微微疼痛让齐悦意识到夜爵生气了,心下一紧,生怕下巴被卸。
抬手,紧紧拉住还要用力的手,水雾弥漫的看着满是寒意的男人,重重的吸着鼻子,眼睛眨巴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因此沾了些泪水,挂在上面,让人更加想要怜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