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宁鸿远终于扬名立万。
这一战,他终于承受住了所有人的怀疑,所有人的不屑,哪怕是那些历来趾高气昂的纨绔之子,这一刻也被宁鸿远如此强大的武境实力所震慑,那目光中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屑,而是充满了尊敬和认可。
“他真是了不起!”
“这一下,总该没有来捣乱的蛮夷之徒了!”
“我还以为宁鸿远会败给这蛮夷之子,想不到他最后还真能赢!”
“了不起的宁鸿远,这一战之后,他的名字必将铭刻在神剑坛的历史之中!可算没有白来!”
“这就是宁鸿远真正的实力吗!”
人类的万千人性之中,面对他人杰出的能力,心生钦佩和尊敬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此时此刻,这种欢呼雀跃的声音完全盖过了那些羡慕嫉妒之恨。
然而,在这万千目光赞许的年轻人之中,有一位目光与宁鸿远同样深邃的年轻人,嘴角流露出一抹微微的浅笑,望着宁鸿远而冷哼一声。
“哼!真是一个值得挑战的对手!宁鸿远,我东方剑记住你了!”
站在神剑坛中央,目光不断扫视着的宁鸿远,这一刻却没有任何心情来迎接这些赞赏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尖锐而又犀利,依旧是那样充满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深邃。
他在扫视群雄,他在寻觅着那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一刻,站在西北一角的夏侯婉最先注意到宁鸿远这种深邃的眼神。
“胜利之后,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这真是了不起!”
可是,她忽然发现宁鸿远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并非单纯的镇定而已,深深隐藏这一股冰冷的杀意!
这种杀意犹如利剑一般穿透人心,仿佛一位神界审判官在审判诸神一般。
夏侯婉忽然间恍然大悟,双目同样深邃地望着宁鸿远那坚实的背影,心中开始反复思考,想起之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幕,“莫非这背后另有隐情?”
可是她毕竟不是圣人,这一刻即便心中知晓事情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也无法猜透宁鸿远究竟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着什么!
“他在寻找什么?难道这整件事还有着更加不为人知的阴谋?”
夏侯婉虽然知晓整件事绝非自己之前想象得那样简单,可是宁鸿远这一刻究竟在寻觅着什么?
这一刻,也并非只有夏侯婉注意到了宁鸿远这种异样的眼神,可是他们这些武境先师也同样捉摸不透宁鸿远这一刻究竟在寻觅着什么。
“他胜利之后,理应稍微放松一下,为什么还如此神经绷劲?难道是说?”
“你的意思?莫非他是打算在人群当中仅仅通过眼神寻找出幕后黑手?可是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办得到?”
“可别忘了,当年宁义武在千万之众仅仅凭借目光就寻觅出了当年隐藏在在军队之中的间谍!他既然是宁义武的儿子,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天分。”
“宁义武的那一件事我印象极深!难道说宁鸿远如此年纪轻轻也拥有了这种非同一般的能力吗?”
正如这些武境先师所猜测的那般,宁鸿远这一刻之所以站在神剑坛中央扫视群雄,绝不是为了享受这种所谓虚荣感,而是为了在这万千人群之中,凭借那异样的眼神,寻找出那一位眼神特别的幕后主使!
因为宁鸿远心中明白,这一切远没有结束,黑暗才刚刚开始。
连髯面大汉这样拥有一定实力的强者,都被这幕后主使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想而知,这一名幕后主使他的真正武境实力,以及那可怕的手段。
这一切的一切,让宁鸿远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而现在宁鸿远胜利,无疑是打破了此人预先设定好的阴谋,那么此人的眼神和面部表情绝不可能是欢呼雀跃,说不定在这一刻会恼羞成怒。
然而,宁鸿远想得太简单的了,这一刻他扫视了群雄一遍,根本无法捕捉到这样的讯息。
“万剑宗吗?还是其他的敌对势力?这黑暗的乱世!是无影老贼,还是说是新上任的蛮夷可汗?”
深邃而又犀利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群雄,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丝收获,这一刻,他的嘴角才忽然流露出一丝欣慰的弧度。
这一刻,坐在贵宾席的宁义武虽然不是整件事的经历者,但是他脑海里完全被宁鸿远带给他的骄傲充斥着,并没有想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一件事情究竟是否另有黑幕。
“远儿,真的没有给我丢脸!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战斗经验!虽然我也清楚这整件事情必定不止那么简单,但是现在远儿化解了敌人的阴谋,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宁义武满目神光地这般赞叹道。
比起宁鸿远的凝重情绪,宁义武的心中反而释然了许多。
“这孩子,既然已经凭借过人的意志和强大的武境实力化解了敌人的阴谋,那么,这就是一种胜利,这就是打破了敌人的阴谋,即便接下来依旧是风雨雷电,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秦玉雪双目深情地望着她鸿远哥哥那一道深邃的背影,欣然一笑,道:“这鸿远哥哥,赢了还这样紧张,即便这背后有真的阴谋,鸿远哥哥也应该表现出大将风范,甚至必须用一种强者自信的微笑来回敬那一名还在台上观察的幕后主使,怎么能够表现得如此神情凝重呢?”
宁义武听了秦玉雪这一番话,微微一笑,随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发梢,笑道:“玉儿,你说得不错,如果你的鸿远哥哥真的心境成熟,那就应该表现出一种非凡的大将风度,将一切的阴谋葬送在那自信的微笑之中,让敌人畏惧,让敌人不敢再动其他的心思!这才是彻底理解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要领!这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这才是你秦玉雪所期望的尊者姿态,而不是如同你鸿远哥哥现在这般,双目凝重地扫视群雄,因为这样做法,反而让敌人认为你是在害怕!”
秦玉雪听了义父这一席话,莞尔一笑,不再说话,心中却是自言自语道:“或许是我对鸿远哥哥的要求太高了吧,胜利之后能够表现出如此不骄不躁的气色,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我又何必再要求这么高呢!”
“义父太过于要求严格了,。。。鸿远哥哥还在成长,能够陪伴他成长,这就是我秦玉雪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过程比结果更重要!”秦玉雪这般回答道。
秦玉雪这一句极其富有深意的话,让宁义武两位夫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这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那些将军夫人们,以及坐在白诗音左翼的青龙夫人,这一刻,同样也未能理解这一句话的深意。
这一句话,当然只有思维同样深邃的宁义武与宁无缺明白,随后,父子二人竟是不约而同地爽朗一笑。
宁无缺轻轻一笑之后,回过头来望着秦玉雪,道:“玉妹,你也别对你的鸿远哥哥要求太高了,远弟能够表现得如此成熟,胜利之后不骄不躁,已经超越了着在场的所有同龄人,而且他能够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发现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这已经证明了他的见识非比寻常,至于你口中那种大将风度,那是需要时间的磨练的!”
秦玉雪听闻此言,只好莞尔一笑,承认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好吧,既然无缺哥哥都这样说了,那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也难为鸿远哥哥了!”
“你的要求能不高吗?”
“好哇, 无缺哥哥,你敢取笑我!”
“不敢!我只是担心远弟今后可有苦日子过咯!”
正待这时,宁义武忽然发话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开始厉声向宁无缺询问道:“无缺,之前你觉着那个叫做夏侯婉的姑娘怎么样!”
“很优秀!她方才年纪轻轻竟然能够猜透父亲您的心思,而且居然还巧妙地帮父亲你解围,这不是普通女子能够办到的!”宁无缺这般点头称赞道。
宁义武听了自己儿子这一席赞美之词,面露喜色,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茶杯中的绿叶,一边品尝清茶,一边朗声追问道:“那么,她身上有吸引你的魅力吗?你可知道当年你与凝儿结婚,人家这女孩子气得三年在练剑室中度过!”
宁无缺立马心领神会,语气刹那之间冰冷了起来:“我没有兴趣!”
宁义武当即将杯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掷,翠绿的真玉面已经有了些许细纹,“你应该清楚我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要逼我?”宁无缺这一刻竟是变得无比忤逆起来,语气骤然之间变得怒火万丈。
宁无缺竟是在一瞬间完全换了一个人,这样的忤逆态度,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仿若置身梦幻,不敢相信曾经风度翩翩的宁无缺居然也有这般忤逆的一面。
“你也是个男人,怎么一点儿征服的欲望都没有!好!这里我不给你争论,如果你的凝儿有帝后之才,我不会强求你,可是你的凝儿三番五次让我撤去你的禁卫总军之职,我问她为什么,她对我说她担心你战死沙场!我不想多说什么,作为我最骄傲的儿子,你应该清楚我的心意!”
作为儿子,宁无缺在这一刻竟也是无言可对,他也清楚宁义武的这一句话的深意。
的确如此,别说宁义武不满意这个媳妇,连那些置身事外的将军夫人,也觉着楚凝儿实在是性情过于柔弱,不足以成为一名即将荡平四海的少年将军的夫人,私底下对这一门婚事也很有说辞。
而且楚凝儿出生农家,是一位厨子,丝毫不懂得上层社会的交际活动,这也是一个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