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最后还是信守承诺,带她离开了这神剑宗。
几番交谈下来,二人的敌意完全化解,少女也终于发现宁鸿远是这个血腥世界的另类,宽厚却不迂腐,聪明却不呆板,正义却又流氓,无耻却又幽默。
宁鸿远的种种特点,最终还是打动了她,宁鸿远也因此得来了一个终生的外号,“死猪皮”。
临行前,宁鸿远还是三番五次告诫她,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她的家人,否则后果极其惨烈。
少女深知宁鸿远这一句话绝不是虚言,也绝对不是威胁,目光坚定地点点头之后,忽然面朝宁鸿远低下头鞠了一躬,想要说道谢,却又说不出口。
“比起谢谢我,还是好好回去谢谢你父亲吧,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宁鸿远这般笑着说道。
少女点了点头之后,背过头去正要离开,身子却忽然摇摇晃晃起来,宁鸿远见状突然一个幻影行至她的身前,将她轻轻扶住,等到她站稳之后,这才面朝她缓缓说道:我看你体内真元之力也用完了,这一颗“愈宁丹”是我神剑宗的最为顶尖的缓和性丹药,你先服下。”
宁鸿远说完之后,立即从纳戒之中幻化出一颗丹药,灿烂的金光在这朝霞之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这一次,少女不再怀疑,接过宁鸿远手中的丹药,本想立即服下,可是忽然之间望着这丹药,心中一阵莫名的心绪闪过,紧紧将丹药攥在手心里,不肯服用。
“你怎么不吃?莫非认为这是让女人快乐的那种药吗?”
少女虽说早已习惯这个混蛋时而正经,时而流氓的性格,可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宁鸿远一眼,最后却笑了笑,厉声道:“你管我什么时候吃,说不定我还会回去交给我的父亲检验一番,看你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如果这药是那种。。那种药。。的话,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宁鸿远纵声大笑,“我不是死猪皮吗?还正人君子,这个名号我可担当不起,只有我大哥才行!我不是你的死猪皮吗?”
“你大哥?哦,你是说宁无缺,你有你大哥一半的正直,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少女如此恶狠狠地瞪了宁鸿远一眼,双瞳剪水,秋波荡漾。
“好了,不说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希望你父亲今后找我复仇!当然,也回去好好谢谢你父亲,不要为了寻求刺激而去当什么刺客,你这么善良,又这么漂亮,应该将理想放在更高的层次上!”
少女再一次瞪了宁鸿远一眼,这一次却是笑着的,“哼,就你宁鸿远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装大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念念叨叨的,像个三八婆一样,好了,你也要多保重,你突破武境失败,很多地下世界的刺客组织得知这一消息,他们都在策划对你的暗杀,你可要当心。”
“都来了几波了,我宁鸿远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与你这美丽可爱的姑娘聊天吗?对了,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
少女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休想,我知道你又想要轻浮我,现在都出来了,你还想那样对我!”
“哎呀,那可就可惜了啊,我会痛不欲生的,我会思念得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这年轻男孩嘛,如果我思念过深,就会导致武境实力停滞不前,你刚才又说我又成了地下世界的刺客组织的目标,我武境实力停滞不前,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来暗杀我,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很伤心?你很伤心,我在黄泉路上就会更加伤心!”
宁鸿远的确是个流氓,大家闺秀即便再是任性,遇到流氓,总还是会吃亏。
“你真的会想念我吗?”少女还是忍不住这般问道。
“当然!骗你是小狗。”宁鸿远故作傻子,这般傻里傻气地回答道。
少女又一次被宁鸿远的流氓习气给逗乐了,忍不住笑道:“那。。。那你想怎样!”
宁鸿远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又变换了一种极为儒雅温柔的口气,“我还想最后抱抱你,就三分钟!”
少女就知道这流氓要这么回答,瞪了宁鸿远一眼之后,随后面带微红地轻轻闭上了双眼,也不说话。
宁鸿远立即将她从怀里抱起,随后抱着她一口气踏空而起,三分钟之后,便将她带到了一处小镇,随后将她放了下来,少女脚尖触地,这才睁开双眼,目光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是什么地方?”
远远望去,酒旗随风飘扬,人群接踵而至,蛙鸣田间,夜莺轻唱,自是一番和谐景象,
宁鸿远指着这周围祥和的景色,缓缓说道:“这是我神剑宗的最安全的小镇,和宁镇,你体内真元之力不多,不要逞强,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你放心,这和宁镇是我父亲为了模拟未来武境文明的优秀城镇文化,而特地建立的一个安宁的小镇,这里不会有任何杀手和刺客,这里的百姓也都是我父亲从各地花了巨资迁移而来百姓,他们都是各个地方的道德模范,而且非常好客,你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再行路,总比你现在直接回去,要安全得多,更何况你这身打扮,在路上也要吃亏的,夜行衣可不是比基尼。哦,对对对,说到这里,我这里有一件真正的女夜行衣,是我从之前刺客手里缴获的,你穿着刚好合适,也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说完之后,宁鸿远从纳戒之中幻化出一件真正的夜行衣,随后继续指着这夜行衣说道:“你可不要认为这是一件简单的夜行衣,这是当年某一个刺客集团的女首领,来暗杀我的时候所穿,当时,我可吃了这夜行衣很多的的亏呢,如果你穿上这夜行衣之后,凝聚真元,这夜行衣表面上的毒液就会被活化,我敢说,除了我父亲,诸葛龙叔他们,以及这天域几十个武境高手之外,没有人能够近你的身,我当年差一点因此而断掉一臂!好好珍惜吧!”
少女接过宁鸿远的夜行衣,心中早已感动不已,她没有想到宁鸿远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多。
宁鸿远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她回去之后被那刺客头目挟持。
宁鸿远猜想,那刺客头目之所以过去没有挟持这傻姑娘,必定是因为这傻姑娘受到了蛊惑,让那刺客头目不必采取极端方式,而现在这傻姑娘头脑终于清醒,终于认识到了刺客组织的黑暗,回去之后那刺客头目无法继续蛊惑人心,必定采取更为极端的方式。
多一个心眼总不会有错,这时代绝大多数的人心本就是黑的,否则,怎么称之为乱世呢?
少女毕竟是大家闺秀,从小懂得何为“无功不受禄”,又将夜行衣塞到宁鸿远的手里,“这么重要的宝物,我。。我不能接受!”
宁鸿远突然大怒道:“你是想让我将你困在神剑宗吗?我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的父亲,如果你在路上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老人家伤心欲绝,他又那么爱你,岂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我这样做三分之一是为了你,三分之一是为了我今后不被你父亲寻仇,三分之一更是为了那深爱你的父亲!明白了吗,拿着!”
少女怎么也没有想到宁鸿远因此而发怒,仔细一琢磨他这一番话,却也不无道理,这才点头接受。
宁鸿远见她答应之后,正要回头离开,可是又转过头来,“有钱住店吗?”
“有!”
“那就后会有期!哦,不,是一定会再见面的!下一次,哈哈哈,算了,不说了,免得你又骂我是死流氓,哦不,是死猪皮。”说完之后,宁鸿远放声一笑。
“宁鸿远,谢谢你!”
一句道谢之后,她立即化为一道幻影,消失在宁鸿远面前。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宁鸿远心中有些矛盾,“希望这一件事父亲不要知道吧!说起来,真是不孝啊!我居然在那样神圣的地方寻开心,啧啧啧,唉。。。亵渎先灵,罪过,罪过啊!”
宁鸿远现在大致能够猜测她父亲究竟是谁了。
“是他吗?”
宁鸿远猛然之间回忆起了那一位老者,顿觉这父女二人话音较为相像。
“莫非真的是他?”
这时,魔尊突然间在他意识里苏醒,“你就不怕她将这神剑之墓的秘密告诉给她父亲?而且你这样做,说不定会给她一家人带来灾难,如果守卫这神剑宗之墓的那几位天外尊者,为了保守秘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不会的!更何况,这神剑之墓如此复杂,我父亲研究了五十年,仍旧没有结果,其中最大的秘密就只有那几位尊者知晓,我相信那几位尊者不是不讲理的人物,否则,我们这天域所有的武境资源必定被其统统掠夺,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而这几位尊者并没有这样做,足以证明他们心怀正义和仁慈,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你老人家从前不是说过,我们整个宇宙没有彻底变成战场,各个武境位面的文化没有被完全摧毁,就是因为宇宙存在着他们这样心怀正义和仁慈的尊者,几千年如一日地维护着宇宙正义之秩序,而正义必定来源于仁慈,没有仁慈的正义那都是伪正义,所以,我断定,这一件事即便那几位尊者知晓,他们也只是微微笑笑而已,怎么可能因此而杀人呢?大道齐行,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的存在,我相信他绝不会不明道义,“仁慈”在他们建立的价值体系当中,一定是有用的价值理念,因为只有仁慈才能够让宇宙秩序向前发展,而站在他们这些神的角度,也只有这样的价值理念才能够让他们永远的坐在那个位置之上,归根结底,还是涉及到他们的个人利益。”宁鸿远自信地这般分析道。
听了宁鸿远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魔尊在宁鸿远的神识之中爽朗大笑,“你小子倒也心境非凡,算本尊没有看错人,走吧,去苦修了!”
宁鸿远忽然想起自己好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不再过于纠结此事,化为一道幻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的目的地自然是死亡森林。
“无论如何,十五天之后,必须在武境测试大会上,重新为自己正名。”
心中有着这样坚定的信念,宁鸿远再一次踏上了艰苦的修行之路。
今夜的月格外明亮,秋风也格外清凉。
作为一宗支柱的宁义武,自离开小屋之后,果然如同他儿子宁鸿远断定的那般,带了一群“暗影”埋伏在门外。
不将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他堂堂一宗之主怎么可能罢休。
在场的人除了集结的三百“暗影”之外,还有他的儿子宁无缺,众人目光凝神,严正以待。
宁义武双眼盯着木屋,心中暗暗道:“今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方神圣,竟敢私闯我神剑之墓!这一件事若是被那几位老前辈知晓,必定又责备我处事不周,我若是不差个水落石出,在他们面前必定又失了说话底气!”
正当此时,一股令宁义武熟悉的真元之力忽然降临,气压全场,感受到这一股强大的气息,宁义武立即朝着身后众人挥了挥手,暗影勇士们得了宗主之令,犹如流光闪烁,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许久,一道巍峨的身影朝着宁义武与宁无缺走来。
“这就是你的儿子吧!哈哈,没有想到都长这么大了。”神秘尊者走上前来,这般和气地面朝宁义武打了招呼。
“缺儿,还不赶快见过老前辈!”
“晚辈宁无缺,见过老前辈。”
除了自己父亲之外,宁无缺从未见过如此气色巍然之人,不禁暗暗心惊,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父亲也礼让三分?他和父亲的关系究竟如何?他来这里又所谓何事?他为何知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父亲为何对他如此恭敬。
接二连三的问题在宁无缺脑海中转动。
神秘尊者见这宁无缺全身上下充满着儒雅之风,犹如天仙下凡,不禁连声赞叹,“果然是天域第一美男子,我算是开眼了!比我年轻的时候帅多了!哈哈哈!可不要辜负这一番老天爷的美意!”
说完之后,神秘尊者一手后背地走上前去,面朝他们父子二人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大走到宁无缺的身边,伸出左手拍了拍这一位杰出少年的肩膀,连声叫好,“好好好,兄弟二人都是很杰出的年轻人。”
站在一旁的宁义武稽首相拜之后,没有即刻吭声,他不知晓这一位神秘尊者突然出现,究竟所为何事?心道:“按照规矩,我们是一年只见一次面,可是,现在期限还未到,莫非是真的有人闯进了神墓之中?如果是这样,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不得隐瞒才好。”
宁义武现在只能想出这样一个理由,能够惊动面前这一位神秘天外尊者。
站在宁义武面前此人,乃是另外一个武境位面的武尊。
神秘尊者面朝宁义武走去,见宁义武面有难色,已是知晓他的心思,挥了挥手道:“刚才没有什么异动,你也无虚紧张!“
“如此甚好!”听了这话,宁义武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下。
神秘尊者忽然走到距离宁义武十步开外的地方,遥望星空,目光之中尽显思乡之色,过了许久,这才回过头来,面朝宁义武轻声说道:“请你放心,几年前我对你们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履行,这神剑宗的老弱病残,以及那些没有天命修武的弱者,我与我的朋友都会保护他们。”
宁义武听闻这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侧过脸去,面朝宁无缺吩咐道:“缺儿,我与老前辈有事情商量,今天上元节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你赶快去陪陪凝儿吧,后天我可要测试你的武境了,在此之前,好好玩个痛快吧!”
宁无缺低头允诺一声之后,便向西北踏空而去了,他自知自己功微名薄,不便听得这其中秘密。
“你这当父亲的还挺讲道理的,还给他们年轻人创造恋爱机会,如果换做是老夫,一定让他今晚也给老夫去修炼武境!这个武境宇宙,年轻乃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啊,老夫五百年才谈恋爱呢!”神秘尊者望着宁无缺踏空而去,这般开着玩笑说道。
每当瞧见这一位天外尊者能够平易近人地与自己对话,宁义武心中由是感激。
“老前辈说笑,犬子岂敢与你的天子相比,只是不知老前辈这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宁义武的语气非常恭敬,因为他知晓神剑宗能有今天,离不开他们的帮助,而且他们都是一些拥有千年武境传说的英雄,更何况他的爱妻也是这英雄所救,心中感激之色自是溢于言表。
“你还是不要叫我老前辈,还是以朋友相称吧,我这个人随意得很,也实在得很。”
宁义武顿了顿,点头称是。
“老前辈为何出现在这里。”
宁义武每当想起对方拥有两千年的岁月,自己只不过区区半百,心中敬畏与感激使然,依旧改不了称呼。
神秘尊者见他如此,也只得轻声一笑,为了平等对话,开始嘘寒问暖起来,“你妻子的顽疾现在还出现了异样的症状吗?”
“多亏老前辈竭力救治,所幸无恙。”宁义武恭敬却不失底气地这般回答道。
“恩,这就好,这很好,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基本,你当年能够放下尊严,跪着求我帮忙,更证明了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只可惜,我不是专攻医术的,这种顽疾也相当罕见,我也只能慢慢医治!当年我就是为了考验你,看看在你心目中是你一代英雄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妻子的性命重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宁义武顺着这一段话,回想起了那一天,微微一笑,随后稽首拜道:“如果前辈还不出来,晚辈只怕要多跪几天几夜了,我知道这是前辈对我的考验,所以,我是一定会跪的,更何况馨儿与我情同生死,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让我宁义武倒退武境,我也在所不惜。”
“了不起啊!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能够为女人下跪的,我没见过,你是第一位!”神秘尊者真心地这般赞美道。
“老前辈过誉了,这只是宁义武的本分而已。”
神秘尊者欣然点头,随后邀请宁义武一起散步。
星空灿烂,二人一边仰望遥远的星空,一边相互交流。
“这些天你不是经常和她吵架吗?我记得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之后,你公然辱骂宁鸿远不配姓宁,你妻子在家中大发脾气,差一点绝食抗争!让你必须给宁鸿远道歉,我当时偶然路过,听得你可是说了‘恨不得当年不救她’这一句话,你们吵个没完,还是白姑娘在两边劝慰。”
宁义武摸着头,憨厚一笑,“恩。。这。。。这。。这。。。都是老夫老妻了,偶尔争吵,也实属正常,不可能当真的,多谢老前辈挂怀。”
神秘尊者目光里充满了对宁义武的欣赏与认可,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说起医术,我想起我的妻子,也是和你的妻子一样,妙手回春啊,只可惜我福气没有你好,你能够在你妻子的陪伴之下成就一番辉煌的事业,我却只能凭借一封封家书来想念我的妻子,真是家书抵万金啊!我也很羡慕你,做为男人嘛,谁都想,是不是。。妻妾成群太过肮脏,可是独爱一个却又满足不了我们这种男人的征服欲望,否则我们奋斗几千年是为了什么?正义秩序之外总得有一点儿私心吧,你说对不对?”
宁义武也笑了起来,“前辈果然豪爽,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我有些时候也感到罪恶,毕竟男女平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不愿意让她们其中任何一个离开我,可是要让我宁义武再爱上别人,却又是千难万难!”
“她们怎么可能离开你,这都是缘分,当年先皇妻妾成群,让你也妻妾成群,被你断然拒绝,足以见得你并非急色之人,只是那宁姑娘对你一见钟情,誓死都要追着你,白姑娘也不介意,这都是你的个人魅力,又不是你强迫她的,而那先皇没有这样的人格魅力,一天换一个,这种人怎么能够与你相比呢?”
“先皇虽然的确晚年昏庸,只是。。。。”
“只是他还是拯救了天域,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正是!”
“那都是我们赐予他力量,逼迫他最后一次成为英雄,否则你认为呢?当时他死活不答应呢,说天域文明与他何干,他为这天域做了那么多,难道最后还要为它去死吗?你别说,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真想将他脖子捏碎,不过我的朋友,恩,也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一位武境实力突破了“幻皇”境界的女性,阻止了我,为了让你们天域不被周围蛮夷的野蛮文化所同化,我便好言相劝,我们恩威并施之下,他这才勉强与那邪皇一战,这才重塑了你们天域的文化基础,不至于乱得那么彻底!这都是他自己酿成的惨祸,难道还要让我们去替他解决不成?没有他后期枉顾百姓安危,只顾自己奢靡享受,那邪皇岂能练得那般神功?如果说是其他位面的邪神,来践踏你们神夏位面的文明,我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但这是你们的内部事情,是你们天域人的奢靡,浮夸,虚伪,急色,自以为是造成了那样的悲剧,所以,我们没有义务帮你们力挽狂澜,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宇宙规律!”
听闻真相之后,宁义武恍然大悟,愕然大惊,一时间竟是结巴起来,“原来。。。原来真相竟是这样,我。。。先皇。。”
神秘尊者拍了拍宁义武的肩膀,再度缓缓说道:“所以说,我们之前看错了人,可后来我们决定再相信你们天域人一次,于是就找到了你。再加上你是一位比我们都优秀的教育家,我们便将我们“仙宫”的未来之星交由你培养,现在,我们的玉儿有这么正确的是非观,虽然有些时候还是有一点儿小任性,可是大局观远比我女儿优秀多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唉,说起来我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如果这样,我的女儿也不会误入歧途,可怜她如今还在监狱之中关着呢!刑期五百年。。。唉,真是天命难违,你说说,我如果早一点遇到你,也将我的女儿托付给你,何至于今天这般模样!”
宁义武知晓这一位活了三千年的老前辈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滔滔不绝,犹如暴风巨浪席卷而来,根本停不下来。
对此,宁义武也早已习惯。
“实在是不敢当,极尽所能而已!”
“所以说,你两位妻子如果还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们不会替你杀任何一个天域之人,但是一定能够救你认为值得救的人!我们后武境文明,将其称为人道主义救援!生命诚可贵啊!”
“如果有困难,我一定请两位老前辈帮忙,现在她们都还很健康,凝儿也是一样。”
“凝儿,你说的是你那位大媳妇?你不是一直对她有偏见吗?”
“这。。。老前辈说笑了,我虽然对她有偏见,但是她好歹也是我宁家的人,我再有偏见,也不会放任她的安危不管的。”
“哈哈哈,那就很好,其实我三十年没有碰过女人了,真的很羡慕你闲下心来还能够与她们共度良辰,我就只有望着星空等待她们寄给我的家书了,有些时候甚至走到你们神剑宗的夜店旁,我都想走进去呢!哈哈哈,我也羡慕你能够正大光明的拥有两位妻子,只可惜我们那里,我这样做就会犯法,而且还是刑法极重的重婚罪,所以,我也只好都不结婚,说起来,挺对不起她们两个,双双跟了我两千五百年了,我还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我又不能违抗女皇陛下所制定的法令,作为补偿,我也只能每次给她们写信的时候,洋洋洒洒几千字,来表达我内心遗憾与爱意,如今三十年已过,真是想念她们。你也别将我当作什么无私奉献的救世主,这种虚伪的说辞,不是我们仙宫的思想价值,我们之所以帮你重拾你们的天域文化,莫过于我们想要捍卫我们的文明,长远之计罢了!如果你们天域被那邪道思想所污染,被邪道所利用,对我们“六道仙宫”的秩序也是极为不利的,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再说得不好听一点,我们“六道仙宫”不希望你们成为那些邪道的走狗。至于那些年轻人所说的,正义理念不过是阶层洗脑,随便他们说,至于正义是不是阶层洗脑,历史自有公断!而对于我个人而言,也是为了维护我现在在“六道仙宫”的地位。我这个人不希望天天将什么正义挂在嘴边,说到底,还是绕不开我的个人利益,而我的个人利益是来自于稳定的“六道仙宫”的稳定秩序,而“六道仙宫”的稳定秩序,就需要更多你这样的大义之人来加盟,这就是我的目的!也是我拯救你妻子的目的,怎么样,我这个人够实在吧!”
宁义武素来知晓这一位老前辈说话极其实在,然而,正是这样的实在让宁义武对其更为佩服。
与这样的老前辈交谈,宁义武心中总觉着非常踏实,实实在在,真真切切,没有半分的虚伪,没有半分的客套,实事求是,从来不藏着掖着。
宁义武稽首相拜:“老前辈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那么实实在在。”
“我过去刚刚突破剑皇境界,如今又入瓶颈,闲来无事,也只能出来走走,我那两个老朋友与我合作了千年了,还是老样子,不喜欢聊天,夫妻两只顾苦修!唉,你说是不是很无趣呢?”
说到这里,神秘尊者在前面带路,宁义武紧随其后,两位尊者开始闲庭信步。
“晚辈实不敢在前辈面前评足论道。”
“你也别这么客气,我这个人活了几千年了,也对付过不少敌人,所以,我相当清楚那些敌人究竟是怎么被我击败的,他们目中无人,傲慢无礼,说话总是傲气临下,我能够在那么残酷的斗争之中活下来,两千年来还保全了我两位妻子从来不被敌人挟持和利用,我自然懂得这些道理,所以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毕恭毕敬,有些时候还很反感,女皇陛下英明,知道我喜欢逍遥,不喜欢处理繁杂的事务,就让我和我的另外两位朋友来保护玉儿,也是为了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可是他们夫妻两倒好,闲来之时有个聊天的人,我呢,孤苦伶仃的,可我偏偏又是个喜欢聊天的老头子,闲不住!有些时候就想要找玉儿聊天,她又嫌我年纪太大,罗哩罗嗦的,不愿意和我聊天,年轻人嘛,总是嫌我们这些我们这些老家伙念叨,哈哈哈,我也只有让你陪我聊聊天,解解闷了。”
宁义武绝没有想过这一位老前辈能够这样平易近人,“既然是这样,晚辈便不拘束了。”
“恩,我还记得许多年前,我曾经断定你们的先皇必定失败,当年我曾经劝你早日发动政变,一统天下,你却担心政权来路不明,不能长久!你说如果那个时候发动政变,推翻统治,一定会造成无尽的恶果,所谓‘业非积德之业,功非忠义之功”,后来我仔细回想,你的选择是对的,现在乱世当道,人心浮动,忠义乃立业之基本,也是国家长久之根本,所以我们无论怎么劝你,你仍旧不愿意发动政变,还是你深谋远虑啊!”
“晚辈觉着如果这样做,今后建立的政权必定不会长久,所以,我宁愿被其皇后所迫害,也不愿意发动政变,令晚辈感到高兴的是,我的想法能够得到你们三位的认同,我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已。”
神秘尊者点了点头,“刚才你的真元感知没有错,方才那木屋内的确出现了一股陌生的真元波动,都是些是女刺客,被我赶跑了。”
话说了一半,神秘尊者忽然觉着没有必要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提及宁鸿远回到了神剑宗这一件事,更没有提及那神秘少女。
宁义武一听这些该死的女刺客,心中怒气不打一出来,双手抱拳相握,厉声道:“果然又是刺客!那个该死的组织,一天到晚洗脑一群没有心智的女暗者,然后收受那些老家伙的赏金,进行这种肮脏的金钱交易,如果让我抓住,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话到末尾,他才发现自己动怒失态,脸上立即浮现一抹尴尬的苍白。
相对于宁义武流露出来的急躁与愤怒,面前这一位神秘武境尊者的脸色,则表现得极为平淡,“不要这么生气,她们之前不是都被你抓住处理掉了吗?”
宁义武心中深感惭愧,拜谢道:“老前辈莫要责怪,处理她们并非我的本意,只是她们从小就被那头目洗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再有如同我们一样的心智的,所以,与其放她们放虎归山,倒不如来得实在一点。”
“这是你的处理方法,我不会过问,最多只是提提意见,你愿意听吗?”
“前辈请说。”
“你做事情还是有些残忍了,有一些女刺客并没有洗脑,稍微教育一下,是可以挽回她们的未来的,你却统统给杀了,至于那些男刺客,落在你的手上,那就更不用说了,算了算了,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应该干涉的,只是希望你今后做得更好。”
话到末尾,他觉着谈论这天域的芸芸众生,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意义,寥寥数语之后,便不想谈论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了。
毕竟,这个地方不是他的祖地,更并非生他养他的地方,在这里,外人只会帮倒忙,这是他历经千年武境位面的经验。
宁义武心中暗暗庆幸,他原以为这些突破了尊者级别的武境强者,必然将世间人命视为草芥,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神秘尊者虽说对宁义武毕恭毕敬颇有微词,但是回忆起当年与这天域先皇交流之时,那牛气冲天的态度,不禁觉着还是宁义武更加可靠。
其实,这神秘尊者也不知道与人接触究竟是彻底平等更好,还是尊卑有序更好。
宁义武双手合十,再次恭敬地拜谢道:“前辈所言句句属实,我定当铭记,力求下一次做得更好,只是前辈这般深夜拜访,应该不是为了这些往事的吧!”
宁义武的语气毕恭毕敬,包涵着种种感激之情与仰慕之情,感激这一位老前辈能够出手保护神剑宗的柔弱,仰慕其三千年来如一日的仁义无双。
几番嘘寒问暖之下,缓和了彼此二人紧张的气氛,神秘尊者这才开始与宁义武交流起了正事,脸色变得正经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双眸里再一次露出了一股思乡的惆怅,“我们估算了一下,现在距离神情剑出墓还有近乎三十的时间,这三十年,我希望你能够将这天域的乱世清理干净,最好能够给我们一个宁静的环境,来展开“神武结界”。”
“老前辈终于算出来了吗?”宁义武心中有些激动。
神秘尊者点了点头,“嗯,这些年我们在这神墓周围查探神情剑的真元波动,根据这真元波动,我们现在只能算出个大概,应该是三十年!今天我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如果这三十年你无法肃清这天域,以至于还是像现在这么乱哄哄的,没有统一的政令,没有统一的思想,没有统一的军队,那么我们就会展开另外一种秘术来唤醒神情剑。这种秘术,想必你也从神剑墓的石碑上有过了解,惨不忍睹,至于最后你们这天域会死多少人,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些年我帮助了你那么多,而且一直保护你们不被那些武境位面掠夺真元资源,怎么说,还是得捞回一点儿成本吧!你们现在民族正处于空前危难之际,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当年你们伟大的“天明大帝”所建立的文化底蕴,连正义都会被年轻人所怀疑,将你们民族的伟大先圣批判成与他们一样的凡夫俗子,说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利益和权力罢了,真是可笑,这是你们空前的民族悲哀,如何让天域的文化底蕴传承下去,老兄,你的责任重大呀!”
说完之后,神秘尊者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宁义武的肩膀。
宁义武听了这一番话后,脸色上闪过一丝惶恐,“三十年一统天域,老前辈这期限。。。”
宁义武性格极其务实,如今听得这番安排,心中骤生忧虑,心道:“这天域势力盘综错节,自从天域先皇驾崩以后,这些势力各自为政,已经完全不把曾经的秩序放在眼里,而用三十年的时间去肃清这些势力,这期限。。三十年平定天下,完全可以说前无古人,天域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人只花费三十年的时间,就给天域来带一个安宁的秩序与环境!”
宁义武思前想后,心中暗暗叫苦,眉目之间亦是显得格外苍白。
那三千年前先祖留下的石碑,宁义武也认真地反复阅读,上面清楚的告知后人,唤醒那一把上古七剑之一“神情剑”,这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方式,需要极其安宁的环境,来施展只有剑尊级别以上的尊者,才可以实施的“神剑结界”,在施展期间,不允许周围五千里范围内有较大的真元波动,例如战争,高手对决等等所带来的真元波动。
与第一种方式相反,第二种方法虽说简单易行,但是唤醒神情剑的真元波动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方圆近乎千里所有生命无法承受其所带来的真元压力。
脑海里回忆起这两种“唤剑方式”,宁义武额头渗出了豆子般大的汗珠,他心里当然明白,这第二种方式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