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不哭了,饿了吧?”晨曦摸了摸小胖的圆脑袋,将一个黑馒头递给了他。
小胖接过了馒头,并没有立刻就狼吞虎咽,而是立刻爬跪着,口中连连道:“谢谢姐姐,谢谢!”
道完谢,小胖这才吃了起来,他掰开一点,然后放进口中,要咀嚼好一会儿,才满足的吞咽下去,看得一旁的香儿忍不住又掉下了泪来。
晨曦也一阵唏嘘,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更苦命的孩子,耐心的看着小胖将一个馒头吃完,都半个小时时间过去了。
“喝点水!”香儿将一个粗瓷碗递给了小胖,小胖连忙道谢后,才双手接了过来,喝了起来,也是喝得极慢。
“你平时吃饭喝水都这样慢吗?”香儿怜惜地问道。
“记得以前我也吃得很快,可是,师傅用鞭子打了我很多次,说是细嚼慢咽的吃法才贵气,才能引起那些有钱人的注意,他们才愿意掏钱打我,所以,我就再也变不过来了。”小胖老实回答道。
“你这给人行礼道谢,也是你师傅教你的?”
“嗯,师傅说,只要有人掏钱了,就算把我打的再狠,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道谢!这样,人家才会高兴!”
“你就没有想过偷偷逃走吗?”
“我之前晚上偷偷跑过一次,差一点让野狗给吃了,还是师傅救得我,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跑了!”
“你有父母吗?”
“不知道,师傅说是他将我捡来的,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欠他一条命,所以,就算我被打死,也没什么,就当还债了!”
“你真的不记得你是怎么来得这里了么?”看着小胖已经恢复了神智,香儿追问道。
“我醒来时,靠在一棵树上,当时好像有一个黑色影子刚从那里离开,我又饿又冷,看到前面有烟,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想要向那里爬去,爬着爬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胖,给,这里还有两个馒头,吃完就先睡觉吧,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晨曦将两个黑馒头放到了小胖的手中,温和地说道。
小胖道谢后,接过馒头,却不急着吃,而是趁着晨曦不注意,悄悄将馒头藏进了怀里,倒是被香儿看到了。
“你怎么不吃啊?放怀里做什么?”香儿问道。
“我等饿极了的时候再吃,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了,不是很饿了。”小胖双手护住了怀里的馒头,脸上全是紧张的样子,看得人眼圈泛红。
“由着他吧,以后就好了。”晨曦把小胖轻轻按倒在床铺上,给他盖上了被褥,叮嘱他好好休息,便带着香儿去了另外的房间里,去看小石头了。
而萧易施展《五行遁》遁形于土石墙之内,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心里也是唏嘘不已,原以为这小胖身体那么好,虽然受了不少罪,但一定跟着那个丧尽天良的师傅顿顿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可当萧易提着小胖向这里赶来的时候,通过自身的感知,才知道小胖就是一种虚胖体质,虽然他看上去胖了点,但有一半是被鞭子打得浮肿了,这孩子最多也就只有半个多月的寿命了,被折磨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小胖之所以还能撑着不倒下,完全是因为小孩那种惊人的生命力,源自一种生命的本能!可是,即使生命再在渴望生长,也经不住不断地摧残!
而在风远府还有许多这样的孩子,之前萧易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得能力现在就去管,但是,现在萧易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管如何,先把那些孩子想办法救出来再说!而这个村子就是一个很好地安顿之地!
隔壁间的屋子里,传来晨曦和香儿的说话声。
“小石头身体内已经没有毒素了,为何还不见醒过来呢?”
“唉,是我想得简单了,这种毒与那血瞳银毒颇有相似之处,就算将小石头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干净,可是,这种毒已经对他的五脏六腑产生了影响,恐怕他一生都将成为一个普通人了!”
“晨曦,真的要回去吗?”
“香儿,回不回去我都免不了一死,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宗门,我这一身剧毒,看那老鬼能奈我何?”
“可,你死了,这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我...”香儿有些慌了,她舍不得晨曦。
“香儿,不用担心,我会交代我哥派人来协助你的,就算我没有中毒,我宁死也不会受到那老畜生的玷污!不说此事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接我的人就该到了。”
两个少女将灯吹熄,像小时候那样一起躺在床上,相互拉着手,只是,小时候美好的时光,只能回味,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有水滴滴落在晨曦的手上,晨曦手摸向香儿的脸庞,原来香儿在无声流泪,晨曦将香儿紧紧抱住,说道:“香儿,你怕死吗?”
香儿没有说话,晨曦继续说道:“小时候我也特别怕死,可修炼了武功之后,渐渐不怕了,然后,第一次见到大花被一群乞丐准备煮了吃的时候,我一怒之下,杀光了那些乞丐!救下了大花。”
“大花那时候才不到七岁,也许她见多了死人,竟然并不害怕那血腥的场面!可是,我是第一次杀人,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杀了十三个乞丐!每个乞丐都被我一剑砍为两段,当时地上全是鲜血!”
“杀完人以后,我才清醒过来,死亡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而活着,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但,我必须活着,因为还有很多如同大花这样的孩子需要救助!”
“自那时起,我便不怕死了,反而害怕活着了!因为,我不知道万一那天我不在了,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又会遭遇怎样的悲惨遭遇!”
“香儿,若是小时候我不那么死心眼,不受那些破规矩的约束,将我学的《昆仑诀》功法偷偷教给你,就算我现在死了,我也不怕了!我好后悔!”
“晨曦,这一生能够和你相遇,我已经很知足了,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们的!只是,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此处,香儿不禁泪流满面,语不成声。
“我也一样!”晨曦伤感的说道,黑暗中,她终于卸下了倔强的伪装,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和衣而卧,相拥而眠,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时分,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香儿睡得很沉,没有发觉,可是,修为达到化境级巅峰九阶层次的轩辕晨曦第一时间便发觉了,只是奇怪的是,她根本感知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这让轩辕晨曦心里惊悚起来,这不速之客不会是那个老畜生找来了吧?
她轻轻起身,尽量不惊动香儿和屋内睡着的孩子们,提起宝剑,穿上白色大氅,打开门,走出屋外,穿过几间木屋后,夜色黯淡,只能依稀看到院门外大门前,立着一个身穿黑色大氅,头罩斗篷之人!此人衣着居然和那传说中的老畜生有几分相像!
轩辕晨曦暗咬银牙,握紧宝剑,迈步向前而去,心内无限悲凉,可惜了,若是再给她三年时间,她必然会成为无境强者,那时候,还能有同归于尽的实力!可是,现在只能任人宰割了!
“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晨曦冷声问道,声音冰冷到了极点,满含杀意,犹如千年寒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