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机运作的细微嘈杂声回荡在用冷色系装饰的豪华套房里,宽屏电脑显示的资料中,柳絮的股份,除了临汐占20%,洛铭占19。5%,尹胜占15。6%外,机构和散户的比例超过他们三人。
过了一段时间,临汐的助理终于将幕后黑手揪了出来,他对坐在沙发上沉思的临汐说。
“临少,有人在暗中收购散户的股份,照这些数据来看,柳絮最大的股东是他了。”
“这么狡猾?”临汐微微一笑,然后又说:“消息这么灵通,看来是那个人了,趁机收购柳絮的股票,趁机吞并,安家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等着坐上安承羽那个位置,哼呵。”
“哚、哚、哚。”有人敲门。
“进来。”临汐放松身体,将旋转椅转到落地窗前欣赏落日。
进来的人身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洛铭的手下!他恭敬地走上前,报告说:“少爷,我已经将有关的协议透漏给洛铭,他已经开始慌乱了,应该会在近日联络安承羽。”
“嗯。”临汐淡淡的应着。“他自寻死路,那就不怪我无情了。”
临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望着窗外似一滴鲜艳血滴的火红落日,说:“怎么办呢?我很想亲自往安承羽的眉心开枪啊。安安,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杀了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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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宾利轿车里面坐着沉默严肃的洛铭,他无心观望着窗外的风景,内心忐忑地握紧手机,反复打开又阖上。开车的司机是临汐安排在洛铭身边的人,他经过四年的努力,终于成为洛铭的心腹手下。
洛铭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感觉自己的心脏异常烦闷不安。他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了几颗白色的小药丸丢到嘴里。
“董事长,您没事吧?”手下问。
“没事。”洛铭挥挥手,他的老毛病已经跟随在身上多年了,只要有药在身上,不怕会有事。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被这小小的毛病绊倒。
虽然有临汐在背后拥护他作为柳絮的经营人,但是安承羽却拥有强大的足以与临汐抗衡的力量,如果安承羽匡扶尹胜,那他的地位就不保了。
在这种朦胧的局面,他必须保持冷静,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可怜的靶子。
洛铭的车子缓缓前行,一点五十九分时准时到达安承羽说的会面场所。
洛铭下车时,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他环视四周一圈后才谨慎地走进环境清雅的咖啡屋,咖啡屋里人不多,看似已经清场,除了两名服务员外,还有几个面容紧绷的护卫,看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安承羽的爪牙了。洛铭朝自己的胸口一捂,忍着不适走进咖啡屋正中央,终于看到了一个显赫组织接班人的面容。
他那张亦正亦邪的帅气容颜莫名地令洛铭一颤,莫非是冷气开得太大了,他开始冒冷汗,胸口更加不适,呼吸有点紊乱。
安承羽带着笑意看着眼前心神不宁的洛铭,指着眼前的深蓝色沙发说:“洛先生,请坐。”
洛铭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安承羽不怀好意的面容,脱口说出:“不要拐弯抹角了,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柳絮。”
“很简单,只要你销毁了那些毒品。”安承羽直接说。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洛铭深深地蹙起眉头,脸色开始发紫。
“除了临汐,还有谁在柳絮背后拥护你?洛铭,这毒品的利润很高,可你也要有命花才行。”
星巴克里的气氛异常紧绷,洛铭思忖着安承羽说的话,摇摆不定。安承羽闲暇地端起香浓的咖啡,细细品尝咖啡入口时的香滑细腻,他看起来像坐在王座的优雅君主,欣赏着洛铭脸上人性兽欲在挣扎。
“考虑得怎么样?”他不慢不急地说。
“你确定会帮助柳絮度过难关?临汐撤走的资金你会帮我填补……”
“不止这样,如果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就表示你已经不信任临汐能帮助你解决问题。你可想清楚了,现在跟谁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好吧,既然你能保证我日后的安全,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洛铭在思量下做出了决定,他尽量稳住自己紊乱的呼吸,捂住心口的手指渐渐地变得苍白。
“临汐是从什么时候和你合作的?”
“早在四年前……四年前……呃……”洛铭突然感到不妥,他的心脏跳得很吃力,说话越来越困难。
“长话短说,关于邢皮色斯这种毒剂,有没有解药?”
“嗯,额……”洛铭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忽然变得虚软无力,他按着胸口的手摸到西服内侧。
安承羽察觉到不妥,他立马从沙发站起来,隔着五十厘米宽的大理石桌子,提起他的衣领问:“说!这种药剂到底有木有配制解药?Shit!你说啊——”
“我……药……药……”他祈求安承羽帮他拿出白色的小药丸,只要吃下那些,他的心脏就不会痛了。
“马上让严斯过来。”安承羽对旁边的手下说完,望着洛铭痛苦的表情,俊脸越来越冷。
“你们确定不放我进去是吧?”
洛花颜皱着眉头瞪着两个面容僵硬的壮汉,她刚刚哭过,眼睛还很红,这点是是可以多加利用的,她忽然走近两人,然后大声尖叫,吸引过路人。
“啊——非礼啊!呜呜……快来人啊,这两个人是变态……”
守在门口的两人脸部更加僵硬了,对过路人指指点点的举动不予理会。洛花颜妄想趁乱溜进去。
“这位大妈,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有多变态,我只是想进去喝杯咖啡,这两个人竟然挡在门口不让进,太霸道了。”
洛花颜说着,还拿手猛擦自己的眼睛。
两个人看见门口聚的人越来越多,面露难色,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持现场的安静,现在这情况——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一个稳守门口,一个动口驱赶了。
洛花颜一边继续鼓吹众人,一边寻找机会钻进去。听到人声喧闹,严斯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看到门口聚集的人时,朝手下狠狠一瞪,“怎么回事?”
“不关他们的事,你是包下这里的人么?我想进去找一个人,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洛花颜走近他,诚恳的请求。
严斯的眼神变复杂,他望了望洛花颜制造的场面,十分不悦。
洛花颜收到他的意思后,转身对围观的人说:“不好意思各位,我是‘今日一整’的演员,刚才是在拍摄即兴短片,十分感谢各位的积极参与,谢谢你们。”
洛花颜说完,礼貌地弯腰感谢。
“什么啊?是整人节目啊?”围观的人听完,迅速散开了,谁还想留在那里让人整啊。
洛花颜看着严斯说:“这样可以了吗?我要进去。”
严斯抓住她,不让她继续前进。洛花颜火了,她都不知道,这里的男人个个这么难对付。
“安承羽!”果然没错,安承羽就在里面,他穿着帅气的黑色衬衫,媚惑的脸蛋散发迷人光彩。
安承羽抬起头,他没有想过她会出现在这个场合,他正在逼问洛铭。按在洛铭衣领的手悄悄地放开了,他站挺身子。
洛铭伸出颤抖的手抓住安承羽,口齿不清地说:“孩……孩……子……”
洛花颜走近一看,发现了瘫坐在沙发上的洛铭,他的脸色和神情都不对。
“爸爸?你怎么了?”她蹲在他身前,“哪里不舒服吗?你想说什么?你们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洛铭的手紧紧地抓住安承羽,他的眼睛转向洛花颜,艰难地说:“你……你……”
洛花颜的脸刹那失了血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他一直以来都是威严健康的。究竟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爸爸,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安承羽稳住她的心情,说:“别慌。”
他从洛铭的西服内侧里掏出一瓶药,正欲打开瓶盖时。洛铭抽搐了几下,两眼放空,全身再没有反应。
“爸-爸爸——”洛花颜愣住了,她推推洛铭,洛铭整个身体再没有力气的下垂陷入沙发,状似死亡。
安承羽手下的能人急冲冲地赶来,他示意安承羽拉开洛花颜,开始抢救洛铭。洛花颜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医生检查爸爸的身体,脑袋一片空白。
安承羽握紧手中的小药瓶,直觉洛铭不会再醒过来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他一定要调查清楚!医生检查完,对安承羽摇摇头。
洛花颜见状,惊恐地说:“你是医生啊,拜托你不要摇头,我爸爸他究竟是怎么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呢?这太突然了。
“心肌梗塞,猝死。”医生面色沉重的说。
“猝死?不会的,爸爸,你醒醒啊!”洛花颜费力地扶起洛铭,怎么也不相信医生说的。“救护车怎么还没来,爸爸,你等一等,很快的就有人来救你了。”
安承羽望着已经死去的洛铭,拳头握得使劲,差一点,只差一点。他把小药瓶交给医生,低声吩咐:“查真正死因。”
坐在医院长廊的蓝色座椅上,望着亮红色灯的手术室,洛花颜的心情是紧张害怕的。这种仓促突然是她从未面对的,她一直在摇洛铭,说你醒醒你醒醒,直到救护车来,她才从惊愕中清醒,意识到这世上有一种危险的心脏病,会让一个看似好端端的人,突然死去。
闻讯赶来的亲友亦是一脸惊慌,看见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等候的洛花颜,一人轻轻地抱住她,说:“不会有事的,花颜,我们要相信他会没事。”
洛花颜的身体在颤抖,把头埋进亲友的怀里,低声啜泣,她好怕,好怕唯一的爸爸就这么离去,他还没有对自己笑过,还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赞赏的话。
医生们从手术室出来了,他们面无表情地宣布死亡,死亡原因跟安承羽的医生说的一模一样。
洛花颜听完,僵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她现在心里除了悲痛之外,是满腹的疑惑,会是安承羽做的吗?他们究竟谈了什么爸爸会突然猝死?洛花颜感到窒息,她抱住痛哭的亲友,强忍着眼泪。从此刻起,她变成了一个家的支柱。
安承羽站在远处看着她们相拥,愁眉不展地缓缓离开,他知道洛花颜会问许多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她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安承羽问严斯:“洛铭的药物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那药吃了只会增加心脏的负担。”严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