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将军府的沈大小姐吗?”樊芙斜眼溜过沈晏宁手里的镯子,勾着嘴角嘲讽道:“大表妹这是要送人哪?这玉镯看着水头还可以,给一个奴婢戴她受得起么?”
沈晏宁顿时冷了眉目,扫一眼她身边的男子,樊栋昨天半夜还没离开赌场,一大早上的就陪着妹妹出来逛街,也没见困顿模样,反而收拾妥当,面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神情,看样子是昨晚赢了不少钱,才有这番姿态。
看回樊芙同样骄傲嚣张的模样,淡淡道:“大约奴婢眼里头人人都是奴婢吧,琴姨可不是一般人,受不受得起这玉镯子,也不是表姐管得着的。”
“你!这死丫头……”樊芙正要发作,被樊栋拉住,十分不高兴,回头道:“哥,你拉着我做什么?”
樊栋没理会她,只是眯着细长的小眼睛,打量沈晏宁许久,才认出来她就是昨天在酒楼里的那位白衣公子。
于是,上前笑着招呼道:“昨日在酒楼里不知道是沈大小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家妹不怎么懂事,在府上叼扰,若有得罪之处也请大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包涵。”
“……”沈晏宁直接无视他,将手里的玉镯套在琴姨的腕上,准备离开。
“哥,你说什么呢?怎么回事,都不帮着我的!”樊芙见哥哥模样,懊恼的低声提醒,谁才是她亲妹妹。
“你懂什么!”樊栋将自家妹妹拉到一旁,道:“且不说你现在寄居在将军府里,凡事都得看他们脸色行事,别一个不小心把关系弄僵了,对父亲不利。再者,昨日我和丞相公子在酒楼里吃饭,碰到三皇子对她可是客气着呢,若是好好利用一番,让你哥哥我巴结上三皇子,哼,别说父亲仕途无忧,就是你我二人要什么富贵没有?!”
樊芙听着前半段话,原本还想反驳说现如今将军府都由着姑姑说了算,沈晏宁一个未成年的小孤女能翻出什么大浪,要巴结,那也是姑姑和二表妹。要她对沈晏宁低头,想都别想。
可她听了亲哥哥的后半截话,心里惊讶之余更加气恼嫉恨,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沈晏宁碰上!
才从沈晏姝那里打听到三皇子在回京路上救了姑母她们几人,依着沈晏姝现在对三皇子的热情,还想着什么时候她也能见见传闻中的京城四公子之一,可今日就听说三皇子对沈晏宁客气,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让三皇子客气?!
琴姨原本不赞同沈晏宁的做法,想要上前去代为客气几句,被沈晏宁拉着就出了店门,只余下背影给那兄妹俩。
“你还别说,她小小年纪,身段模样倒是不差,再加上她那骨子里的倔强脾性,倒是很勾着人呢……”樊栋盯着沈晏宁小小背影自言自语,忽而看到她走过的地方掉落了一个荷包,上前捡起来,准备追上去还给她,马车却已经走远了。
樊芙见他一副痴傻样,气得就差没吐血了,越发嫉恨沈晏宁起来,忍不住上掐一把自家被迷了魂的哥哥,抢过他手里的荷包,吼道:“哥!你嘀咕什么呢,莫不是也被她那贱样勾了魂去!”
“什么话!”樊栋被掐的疼了,皱着眉头看自己妹妹,道:“你哥我心里想的都是富贵财权,等有了钱和权,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把荷包还我。”
“你知道就好,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这个荷包……”樊芙恨恨的瞪一眼已经看不到背影的沈晏宁,看了看手上的喜上眉梢荷包,绣工还算精致,摸摸里面除了香粉什么也没有,本打算扔了。
忽而她想到今晚将军府有家宴,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人回来府里吃饭,何不趁着有外人在,人多嘴杂的,让她吃瘪,也好出出这几天的恶气。
樊芙心生一计,想着等会儿回府再找沈晏姝商量一下,晚上一定要让沈晏宁出丑才行。
心里有了计较,面上转了脸,笑眯眯的说道:“还你便还你,赶紧帮我挑个礼物送给姑姑,只要芙儿哄得姑姑高兴,说是你送她的,她还不在姑父面前替你美言呐,到时候别说父亲
,就是哥哥也说不定能寻得一官半职的,可不美哉!”
“那是,妹妹可是要帮哥哥这个忙,等你哥哥我好了,以后有什么好处,还怕少了你的?!”樊栋没理会妹妹的前后变化,似模似样摇着纸扇,一副风流公子哥样子,紧着樊芙一起进店里挑选礼物。
沈晏宁一回府就去了老夫人住处,将佛珠递了进去,自己却带着琴姨在门外等着,没老夫人允许也不乱闯。
不消片刻,老夫人房里的曹麽麽便出来,让她进去。
沈晏宁知道老夫人不仅不喜欢她母亲,连带母亲身边的人都看着不顺心,故而她让琴姨在门口等着,自己则进屋请安。
“晏宁给祖母请安来了,祖母今日可好?!”沈晏宁站在里屋中央,微微福身行礼。
“平日里也不见个人影,怎么今日倒想起我这老婆子,还送了东西过来。”
沈唐氏平素都是靠在炕上,能不下床便不动,今日这会儿已经换到靠窗边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沈晏宁送的那串翠绿的珠子,对着窗棱子里透过来的阳光,看珠子的成色,似乎颇为满意,虽说的话很呛人,但面上脸色倒比平时见了她要好得多。
“晏宁想起那天嘴笨,在众人面前讨了嫌,这两日除了去佛堂就是想着如何来祖母这里赔个礼,今日逛街一眼便瞧中了这串珠子,觉得很合适,就买了送过来,祖母平日里的那串小叶紫檀木珠,虽是宝贝,可到底有些时日了,珠子上的璎珞和绳头都不结实,想拆下来又知道祖母素日手里离不开珠子,便想着买串新的,让祖母试着用几日,将那串旧的换下来,待重新串好,若是祖母还是觉得木珠子顺手,便将这串收着便是了,只要祖母开心就好。”沈晏宁双手交叠身前,垂着脸,站的笔直,一副恭敬模样回话。
唐氏见她如此乖顺模样,看一眼手腕上的旧手串,再摸着手中的新珠子冰凉滑顺,算是比较合心意的,脸上神色松了松,比之前好看一些,只淡淡道:“你到是个有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