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下飞机之后,兴冲冲地走出了自家机场的出口,就有车来接她回白家的宅子。
一下车,她就迫不及待地进屋,屋子仿佛有一股淡淡的牛奶香气在弥漫,那是婴儿特有的气息。
“妈咪!”
白薇雅喊着江月盈的名字,在客厅看不到江月盈的身影,就乘电梯上楼,来到江月盈的房间。
江月盈的房间里也没人,但是,她隔壁的一间新添的婴儿房里似乎有动静。
白薇雅站在门口朝里面望,见江月盈怀中抱着一团粉嫩嫩的小婴儿,正逗着她玩。
见白薇雅站在房门口,江月盈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薇雅回来啦,快过来,妈妈想死你了!”
白薇雅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江月盈的跟前,轻轻抱住了江月盈和她怀中的白羽。
白羽的小名叫小羽毛,想必江月盈怀孕的时候是做足了功夫,不然怎么把白羽生得如此粉嫩可爱?而且她的眼睫毛还超级的长。
“这就是我的妹妹啊……”
白薇雅伸出了一根食指,摸了摸白羽的小手,白羽小小的手感受到白薇雅,像缩起来的含羞草似的,握成小拳头,抓住了白薇雅的手指,抓得还挺紧的。
白羽圆溜溜的眼睛看到白薇雅的那一瞬,她就乐呵呵地笑了。
“哎呀,她笑了,她笑了!”
“一定是因为看到姐姐了!”
江月盈换了个姿势抱白羽,好让白羽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白薇雅的脸,“小羽毛,这是你的姐姐,等你以后学说话的时候,就能叫她姐姐啦!”
“妈咪,让我也抱一抱。”
等白薇雅坐到床上,江月盈将襁褓中软软粉粉的小家伙交给她抱。
白薇雅抱着白羽,满心欢喜地看着她,心里暖烘烘的。
“小羽毛刚刚喝完奶,准备睡觉了。”江月盈话音刚落,就看见白羽眼皮子打架,小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白薇雅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打了一个呵欠。
“薇雅,你昨晚飞的是夜班机,应该睡得不好吧,看你困的,待会儿也去睡一觉吧。”
“嗯。”白薇雅点头。
“要不要抱小羽毛到她的小床上睡?然后我们到你或者我的房间聊?”
“没关系,我是想训练她在吵杂的环境中也能睡着,所以我们说话小声点儿就好。”
“好。”
白薇雅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白羽,让她更快入睡。
江月盈趁机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封邀请函给白薇雅。
“薇雅,我高中的同学邀请我去这个面具舞会,不过我想这个晚会更适合你们年轻人去,而且我也想再休养一阵子,刚好你回来了,你就替我去吧。”
“好啊。”白薇雅接过邀请函,“妈咪,这是什么时候的舞会啊?我很快就要回奥克兰了。”
“哦,就在今天晚上。”
江月盈说完,白薇雅也恰好看到了邀请函上的日期。
上帝啊,居然是今天晚上!
江月盈一下就注意到了白薇雅的吃惊表情,说:“你放心了,服装之类的东西我都会马上让人给你准备好的。”
白薇雅差点儿忘了,自家老妈是非常喜欢参加各种派对舞会的,必要的时候还拉着白若陪她一起疯。
怎么生得她和白飒就不是这样的人呢?
难道说,正正得负?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白薇雅还没把完全睡着的白羽轻手放到她的婴儿床上,自己已经困得累得快散架了。
“这样吧,薇雅,你就把小羽毛放到那张大床上吧,那张床是给小羽毛长大之后睡的,反正那张床也有围栏,你也可以睡在那张床上。”
“哦,好的。”
白薇雅困得没法思考了,江月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轻轻地把白羽放到床上之后,白薇雅身子一贴到床,头靠到枕头,就睡着了。
江月盈轻轻拉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虽然现在是中国的夏天,但也要盖着一点,别着凉了。
过了半个小时,白若回到宅子里。
“小盈……”
来到江月盈面前,正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江月盈立刻对他作出噤声的手势。
“嘘——”
“小羽毛睡了?”白若的声音立刻降到最低。
江月盈点了点头,用唇语说:“薇雅回来了,也睡了,两个人都睡在了小羽毛的房间。”
“是吗?”
白若好奇地走进白羽的房间,见大床上,白薇雅和白羽都睡熟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儿,好像注视着稀世珍宝一样。
“不过小盈,让Beer和小羽毛睡在一起,Beer不会不小心压到小羽毛吗?”
“你忘了吗,薇雅是睡着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那个睡姿的啊……”
江月盈靠着白若,夫妻俩注视着两个女儿,良久良久。
……
白薇雅迷迷糊糊地走进会场,简直走路带飘,银灰色的高跟鞋走潇洒的“S”形。
这大晚上的,去什么面具舞会啊,她都快困死啦……
其实昨晚在飞机上,她一夜都没有睡着,她回来都不敢跟江月盈说,生怕遭到一顿批。
才睡了那么三个小时都不到,完全不够啊!
她捂着嘴打呵欠,困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若不是要代替一下自家老妈,她在家洗洗睡了更好。
天知道,她原本满脑子都是回校后要进行的课件演讲,现在困得没法思考。
见鬼,那不是她每日跟迟雪诉苦,说最不想见到的人——井上耀吗?
他脸上那一坨敢情是面具?
呵呵,也只有他会用荧光色的面具了吧?如此大胆地用色,佩服佩服……
白薇雅扶了扶脸上的银色面具,满头黑线。
她可不想让井上耀发现自己的存在,可是江月盈给她准备了一身银色的衣服,除了比金色低调了一点点,实在是太抢眼了。
她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提着裙子朝人多的地方躲。
有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被人群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
白薇雅想着在这里能躲多久就躲多久,最好能够躲到舞会结束,就静静地背对着人群,面壁思过一样发呆。
“我叫司徒慕绝,这位是米家千金米嘉栗……”
这声音是……
白薇雅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浑身的温度降低到冰点,被冷气冰得凉飕飕的双手更是苍白没有血色,她紧张地握了握拳头,没有即刻转过身去。
她知道,时间是伤人的工具,能够洗去一切。
真的很想知道,她听着熟悉的这道声音的主人,阔别半年,到底怎么样了?
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憔悴了还是精神了?
他笑起来还是那么邪魅狂狷吗?
双眸依旧深邃如深渊吗?
那种笑容,还是只献给她一个人的吗?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酸胀,仿佛被蒸汽眼罩烘了几十分钟,好像有滚烫的**要即刻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困倦和伤感,就像一剂催眠药在无形之中被她吞咽下腹。
白薇雅揪着裙摆,倔强地仰了仰头,把那可恶的温热**给堵回去。
舞会的音乐声响,又有更多的华灯点亮,舞池中渐渐滑入一双双穿着华服的男女,人人都戴着各具特色的面具,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异世界。
白薇雅身边的人渐渐减少,她猛地一转身,就看到了舞池正中央的一双人。
灯光太刺眼,来来往往的人影,令她看不清黑色面具之下司徒慕绝的表情,只看到那一双美眸中盛放的光芒是那么璀璨,他神采奕奕、无懈可击地站在舞台上,恍如天神。
然而……
他握着的手……并不是她的……
曾经将她呵护在手心的人,已经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
这个女生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抹胸礼服,礼服裙摆撒得极开,上面有规律地铺着一层层羽毛,戴着手套的手,一手搭在司徒慕绝的肩上,一手放在他的手上。
红色与黑色,两种那么极端的颜色碰撞在一起,对比鲜明,给周围人很强烈的视觉刺激,让周遭的目光都无可救药地投注在他们身上。
白薇雅和司徒慕绝从来没有在舞会上跳过一支舞。
在白薇雅的记忆中,司徒慕绝和百斩染跳过开场舞,现在又和这个女生跳了一支舞。
这个女生好像是叫米嘉栗吧?
呵,才过了半年,他就厌倦了她了吗?
她安静了,站在人群最后,一声不吭地看着司徒慕绝和米嘉栗把舞跳完。
江月盈让她来参加这样讽刺的面具舞会,是在跟她开国际玩笑吗?
为什么她来到这里,会觉得那么难堪?
过去在婕梦菲斯,谁人不知道她是司徒慕绝的挚爱、唯一……
原来有些事情,是会让时间轻易推翻的啊……
难怪过去乔安水和她说异地恋的时候,乔安水说那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很多情侣还没来得及一同完成这场考验,就以分手作为落幕,这其中也有很多从初中谈到高中毕业的,最后因为其中一个出国,一个留在国内,就这么分开,渐行渐远了。
白薇雅问巧安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巧安水干巴巴地提了提嘴角,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异地恋情结束的主人公啊……
这里的原因太多太复杂,没有体会过,是很难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