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了一跳,格雷姆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所有的人才发现竟然又回到了长长的通道之中,先前所见的那一小片原野和辰蛇已经全然消失无踪,在他们的面前,只有带着一丝凉气通道仍在曲折的向着远处延伸而去。
“没事。”
众人之中只有老鬼表情淡然,说道:“这辰蛇的幻阵已经破了,它只是沿着这通道往前逃,我们快追。”
“等等!”
李啸举手止住众人,奇道:“太隋子?”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才看到了在通道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正盘膝坐着一个半尺来高的小人。这通道之中原本就极了阴暗,这个小人又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众人一时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李啸的感觉特别敏锐,察觉了一丝异样,就连他恐怕都没有发现。
小人闭目垂道,气息全然内敛,似乎正在入静。小小的脸上白须白眉,赫然便是太岁子的模样,只是比起太隋子已经缩小了无数倍。
老鬼讶然道:“咦?这正是太隋子前辈啊!他怎么给打出了妖身来了?”
小山自蹂躏了李啸和老鬼的头发之后,便已跳到了楚小倩的怀中。自从上次在地球之时被楚小倩以巧克力收买了之后,小山和楚大小姐已经成了“莫逆之交”,刚才和李啸和老鬼打过了招呼,便舒服的赖到了楚小倩的怀里。此刻见到了太隋子,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啊!对了,这个老家伙不经打,不久前我们找到了这条长蛇,老家伙才一动手,就被那条蛇的尾巴抽得不知飞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怎么被打得小成了这个样子?”
楚笑天和格雷姆也好奇的围了过来。楚笑天还好点,格雷姆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一个老头,眼神之中稀奇得不得了。
“应该是那条辰蛇的妖力太强,太隋子前辈的妖力不足和他相抗,所以妖身才被打了出来。刚才一定是落在了原野的草从里,我们都没有发现。现在这辰蛇逃了,它的护体蜃气消失,太隋子前辈才得以出现在这里。”
李啸皱眉道:“护体蜃气?难道刚才我们所在的那一片小小的原野,是那条蜃蛇的护体蜃气幻变出来的?”
“不错。辰蛇吞吐蜃气,可以凝结成幻阵,它的护体蜃气自然也一样会凝结幻景。不过大家可以放心,辰蛇的护体蜃气始终不如它从体内喷吐而出的蜃气一般浓烈,是以只会凝出幻境,而不致于凝结出幻阵,我们在其中是不会迷失的。”
楚笑天眉头轻轻一跳,说道:“既然有护体蜃气,那这条辰蛇的身体四周,不是始终都会有幻境跟随吗?这么说来,如果我们接着追上去,只需接近那辰蛇的一定距离,自然便会出现在它的护身蜃气的幻境之中的了?”
“那是自然的,只要我们接近那条辰蛇,依旧只能和它在先前的那片小原野中交手。而且在辰蛇的蜃气幻景中,它的力量会得到某种程度的加持。”
老鬼说着,皱眉道:“不过太隋子前辈既现出了妖身,又在打坐屏息,显然是体内伤势未复,我们要是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有点不妥吧?”
李啸看了一眼楚笑天和格雷姆,说道:“这位前辈对我们有过救命之恩,我和老鬼不能就此不顾而去。楚老板,格雷姆,你们的意思呢”
太隋子虽然行事颠三倒四,但是却有着一副热心肠——虽然他的热心肠通常都只会把一件好事弄砸。但是他算是对李啸和老鬼都有大恩,两人确实是不能就此将他留在此处。
楚笑天和格雷姆对于猎杀辰蛇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听李啸这么一说,两人对望了一眼,各自都点了点头,道:“大家既一起前来,自然应该共同进退,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一下这位前辈好了。”
众人四下里分开了,守着盘膝而坐的太隋子。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一天,太隋子小小的身躯里面才发出了一声格格的响声,身体也跟着膨胀起来。
直到身体恢复到了常人大小,太隋子才缓缓的张开了眼睛,一见到李啸等人,不由诧异道:“咦?各位檀越怎么都在此处?哎呀!李檀越,你不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难道本宗主这也已经魂飞渺渺,死于非命,来到了阴曹地府了吗?咦?这两位是......”
太隋子一见到李啸,脸色诧异无比,正自喃喃自语着,一转头看到了老鬼召出的两个血魑,脸上立即便露出了大感稀奇的表情,围着两个血魑转了两圈,奇道:“这......竟然是两只血魑?”
李啸对这位老活宝语无伦次的习惯早已司空见惯,对他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感到奇怪的。眼见他自冥息中醒来,正在笑嘻嘻的上前打个招呼,老鬼却是眉头一振,道:“太隋子前辈,您老也认得这是两只血魑?”
“自然认得,老夫上知天文,下识地理,掐指一算,上下五千年,诸事无大小,都难逃老夫的彀中。实不相瞒,天地之间的异物,老夫不知道的只是廖廖而已。”
太隋子抚着长须吹开了,道:“这血魑也算是天地间的异物,据老夫所知,早在万年之前便已绝迹,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两只。实不相瞒,依老夫之见,这世间认得这种异物的人最多不会超出五人,老夫刚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李啸对太隋子的夸夸奇谈没有放在心上,这老货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牛皮王,说的话十成中连半成都不能相信。更何况如果是这样少见,以戚戈区区洗髓期的修为,又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异物?
老鬼老象是对太隋子的话极有兴趣,两眼冒光的地道:“前辈既知道这种异物,想必是对这异物的特性一定是很了解的了,不如指教一下晚辈如何?”
太隋子腰板一挺,抚着白须点了点头,说道:“老夫修行了数千年,虽然功参造化,术法通神,但是向来是不喜欢在人前显摆的,不过老檀越既然虚心求教,那本宗主就指点指点你吧!”
“世界自有法则,有生便有死。但大千世界,同样也有无穷的奥秘,有一些玄异的存在,却会是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这一类玄异的存在,要么是已经踏出了五行三界的法则之外,异力通神。要么是三界之外的玄异原力聚敛而成,所以可以超脱于浩瀚世界的法则之外,成为不可测的存在。”
李啸原本对太隋子的说话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听到了这里,心中一凛,暗暗留意起来。一旁的楚笑天却是眼光一闪,若有所思的瞄了李啸一眼。
“以本宗主学究天人的学识,这世间不生不灭的异物,也不过只是三五种而已。最厉害的,应该是《神异妖魅案录》中排名第一的僵尸王.....啊!对了,这《妖案录》你们可听说过么?这本奇书乃是六百年前修真界的一代奇人六指道人所著,这六指道人的术法造诣那是不得了哇!比起老夫来也不过只是略差一筹,啊!不,是略差数筹。说起来这六指道人还是本宗主的莫逆之交呢!想当初他撰写这《妖案录》之时,也曾多方向老夫请教,说了你们都不相信......”
老鬼两眼发直地看着吹得唾沫横飞的太隋子,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前辈,您老说的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您看....是不是可以接着说说血魑?晚辈还是对这异物更感兴趣一点。”
“嗯!”太隋子也觉得自已似乎扯得太远了,抚了抚胡须,接着说道:“刚才老夫说了,在诸天十地的不灭存在之中,千年僵尸王乃是名至实归的第一。据六指道人所载,千年僵尸王不但不死不灭,而且诸法难侵,那都是因为这种异物有着超脱于世间法则之外的能力。想必各位都知道吧!修真者及妖魅族以及诸多拥有异力的存在,虽然拥有巨大的力量,但无非都是借天地世间的精华之力罢了。这天地之力虽然看似强大无比,但始终受到法则之力的限制,对于超出了法则之外的存在,这种巨大的力量便不足为恃了。这也是千年僵尸王的诸法不侵的原因之所在了。”
一旁的格雷姆有点不服气了,他虽然是异能者,但是同时也是一个西方人,在他的潜意识之中,除了上帝,哪里会有不灭的生物?听到了这里,忍不住插口道:“这僵尸王既然不怕术法攻击,难道用强大的物理力量把他打成粉末,难道他也不会死?”
“千年僵尸王来去如电,身似金铁,将其肉身粉碎,谈何容易?”
太隋子摇头晃脑道:“即便真有肉身比僵尸王还要强大的存在,将他的肉身打成粉末,僵尸王还确实真的不会死。他肉身沦灭,意识却永不会消散,只会在冥冥之中三界之外陷入沉睡,只需假以时日,便会死而复生。是以千年僵尸王才有着不死不灭之称,这称呼可不是白白得来的。嗯,比起老夫,这千年僵尸王的生命力,也不过只是相差一筹而已。”
李啸愣住了。自已有这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