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啊！”小晴又转过身来拉我。
我看着小晴，知道她承受了太多，但是……对现在的这种尴尬局面，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老太婆也发话了，很凶很凶，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差点儿死过去的样子。
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我还是站住了。
“我知道我以前反对小晴和你在一起，让你很生气，不过这不能作为你刚才口出狂言的理由！”老太婆说话文绉绉的，像个文化人。
“快给奶奶道个歉。”小晴使劲拉了拉我的手，一脸的期盼。
“你这种人啊，没一点人性！不配有小晴这么好的孙女！最看不起就你这种人！”我回过头，继续挑逗着老太婆的底线，只要不把她气死就行，但不能让她对小晴和我的事情回心转意。
“你嘴巴吃屎了？这么臭？”老太婆终于忍不住放弃风度开骂了。
“我臭？你比我更臭，你是村头厕所里那块泡了几千年的破石头，又臭又硬！”我顺着老太婆的话就反骂了回去。
当然，骂这些话，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她万一对我有了什么好感，并因此同意了小晴和我在一起，也有我这么多年的怨气在里面。
“你别说话了好不好？”小晴这下也不哭了，大概是彻底绝望了。开始使劲把我往外推去。
“小晴，你出去，我要和这小子单独谈谈。”老太婆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像是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
“奶奶……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可能因为刚才救你……现在有些神智不清……”小晴又转过身去，开始做她奶奶的工作了。
“我让你先出去一下，你不听奶奶的话吗？”老太婆很严肃地瞪了小晴一眼。
“哦……”小晴没办法。只得松开我的手，向病房外走去。
走过我身边时。小晴用一种央求的目光看着我：“别再和奶奶顶嘴了，好吗？”
“不会的。”我把目光看向了别处，因为我不敢看小晴现在地表情。
小晴终于走出了病房，并虚掩上了病房的门。
“臭小子，去把房门关上！”老太婆精神矍铄地坐在床上，向我命令了一声。
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快死地人，刚才火灾的时候。在平台上，难道是装死？
我瞪了她一眼，终于还是走过去把房门给关上了，不出所料，小晴正贴在门边想偷听我和她奶奶的谈话。
关上房门之后，老太婆向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只好走了过去，直瞪瞪地看着她，心里越发奇怪她到底想找我谈什么了。
“坐这儿。”
我走近了之后。老太婆拍了拍她的床边，让我坐她身边去。
这下我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刚才还对她剑拔弩张，恶语相向，现在这样坐过去，搞得像一家人一样。
特别她还是个老年人。从心理上来说，对一个老年人，这么恶语相向，让我内心产生了一种对自己的抵触情绪。
真是矛盾。
不知道为什么，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过去，这老东西说话有种你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不好违逆的那种。
“好了，现在小晴不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老太婆的声音低了下去。大概是不想让房门外的小晴偷听到什么。
“有什么好谈的？”我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天花板。
“小辈的人别这么嚣张！这对你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老太婆训斥了我几句。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了，难道继续恶语相向？
虽然我心里恨她。讨厌她，但她毕竟是个老人，这样一直强迫自己对一个老人恶语相向，对我实在太难了……
“说吧，为什么要故意气我，让我反对你和小晴在一起，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不好当着小晴的面说。”
我很惊讶地看着这老太婆，感觉得出，她眼神很犀利，似乎洞穿一切的样子。
难道我地演技这么差？连个老太婆都没骗过去？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低下了头去，心里有些难过。
毕竟她是我奶奶，在我印象中，奶奶应该是一个很慈详的词，比如我童年那些玩伴，他们的奶奶，对他们是多么的好。
而我……
“我还不信了，你心里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是为了小晴，我才懒得和你慢慢谈呢！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我心里唯一放不下地就是小晴，你想让我把她交给你，总得给我一些理由吧？”
“我不能和她在一起！都是因为你！你真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对着老太婆来了几句。
和小晴不能说，但是我和这老太婆倒是可以说说的，而且，让她出面阻止小晴和我在一起，比我直接和小晴说要好多了。
“嗯，那我倒要听听……”老太婆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眼神很有些复杂地看着老太婆。
“这话你在九鼎医院平台上问过我。”老太婆回了我一句，脸上露出很疑惑的神情。
“原来你在那上面的时候是醒着的啊……”我摇了摇头。估计老东西是为了避免落下我对她救命之恩的人情，居然在那里装死。
“是，我等着你的答案。”老东西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不姓张，我姓陈，我不叫什么张谦，我的真名叫陈威，陈国华的陈。华威地威。”我说完这些话，转过头冷冷地盯着老太婆地眼睛。我想知道她听到我说地这些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你……是陈威？”老太婆似乎非常震惊，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是地，我就是陈威，那个一直被你弃之不管的孙子陈威，没想到吧？哼哼！现在可好，和你孙女谈起了恋爱。讽刺吧！？”
老太婆听到我的话之后，半天没有吱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对她说些什么，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为这么多年被遗弃在家的痛苦，也为这些天的很多变故。
“你是故意接近小晴，让她爱上你，来报复我们这一家人地吗？”老太婆终于开口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报复你？你不配！”我回头很厌恶地看了老太婆一眼。
怎么认错小晴，怎么阴差阳错和她谈上了恋爱。我没心情和这死老太婆细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我和小晴之间的事情。
是我和她，这死老太婆之间的事情。
我就纳闷了，这么多年，一个做奶奶的。何以对自己的孙子如此冷漠……
“你恨我？”老太婆又开口了，她好像对我的心理变化很了解的样子。
“我恨你？你不值得我恨。”我很鄙夷地看了老太婆一眼。
“唉……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太婆摇了摇头，脸上地神情更复杂了。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有那么一天，你快被火烧死的时候，反倒是那个一直被你遗弃的孙子，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那里救出来了？”我感觉自己有点情绪失控，虽然我并不想在她面前失控。
“唉……”老太婆再次叹了口气：“冤孽啊……冤孽……”
我瞪着这老东西，没再说话，等着她感叹完了继续说下去。
“国华就没和你说过。为什么我不认你这个孙子吗？”过了半晌之后。老太婆终于开口了。
“没有。”我应了一声，没说别的什么。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老太婆的眼睛有些湿，看得出来，她提到我老爸的时候，情绪略略有些激动。
我还没问她绑架报警的事情呢……
当然了，只有我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再过问那些事情，会比较好一些。
“这事儿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妈妈。”老太婆又开口了。
“扯淡！关我妈妈什么事！？”我听老太婆提到我妈妈，情绪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
“你先听我慢慢说行吗？”老太婆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精神明显看起来比刚才萎靡了不少。
“你说吧。”我阴沉着脸，对她现在说的话，我当然不会全信。
“你不是国华的亲生儿子。”老太婆终于慢慢地开口了。
听到她说的话，我不由得震住了，虽然我也偶尔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我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本来给国华物色了一个媳妇儿，那女孩儿叫秀秀，长得眉清目秀的，嘴巴也甜……我给他们亲自操办的婚礼，后来他们还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宝宝……”老太婆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农村里面结婚都比较早，因为秀秀年龄不够，所以他们两个一直没办结婚证……后来国华离家出去到W市来打工……认识了你妈妈……”
我很认真地听着老太婆的讲述，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说地毕竟都是我之前不知道地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