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色灯光下，女人短发发尾微微翘起，她的目光凛重，脸色冷得都快凝结成一层冰，从上望着底下的史蒂芬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史蒂芬跌跪在地上似乎是被云沐觅的气势镇住了，满脑子的慌乱在云沐觅的逼视下，渐渐的消退，恢复到了平静。
“抱歉。”
“恢复理智了？”
“嗯。”
史蒂芬垂下眉眼，睫羽轻颤。
“过来谈谈，究竟怎么回事。”
云沐觅双手交叉在胸前向沙发踱去。
“还跪在地上干什么，等着我给你拿一块搓衣板啊？”
“不是……”
史蒂芬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的腿没知觉了。”
云沐觅：“……”
回想起自己刚才踢的那一脚，云沐觅丝毫没有一丝愧疚的点了点头：“哦。”
搀扶着史蒂芬来到沙发上坐下，云沐觅绕了个圈，来到沙发另一侧看到被勾掉的一大片沙发布，她啧了两声，这下陈明静回来肯定扒史蒂芬的皮。
“我好像从你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请无视，那只是你的幻觉。”
云沐觅轻然带开了话题，她回房拿了件披风裹上，深夜的晚上屋内开着暖气也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啊。
将牛奶倒进杯里，放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分钟，云沐觅端着两个杯子回到客厅。
“说说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云沐觅把其中一杯牛奶递给了史蒂芬。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母亲，被护士发现昏倒了送往了急救。约瑟芬从乔治那边听到口风说我母亲如果持续化疗最多还能撑上半年，如果离开了医院，她还能活上多久谁也不知道。有可能会是一个星期，也有可能是一个月，或许更短……”
接过杯子，史蒂芬抿了口温热的牛奶。
“化疗虽然延长了我母亲的生命，同时也让她的精神遭到了极大的折磨。我之前去美国时就已经发觉到了不对劲，母亲常常会在半夜醒来，昏睡的时间比醒来的要多。她的脸色很不好，却在我面前逞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我知道她是不想我为她担心，所以才一直瞒着我她的病情。我也能了解她们瞒着我的原因，可是我就是不能去释然。”
人的寿命有限终有离开的一日，史蒂芬自以为他足够看透了生死，可在真正面对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
“还记得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吗。”
“你指的是……”
“就算离开，就算消失，就算她们会消失在你的记忆中，那都没关系。忘记不等于会抹去否认她们在你人生中留下的痕迹。史蒂芬，你不是没看透，是你太执着了。”
“好比你和我，终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各自走上自己的道路。在多年后你或许会接到我离开的消息，或是你快我一步的离开。”
“你会忘记我，我也会忘记你。可我们曾经一起携手度过的记忆，是永远不会成为薄凉的遗憾，因为我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他拿真心对待过我。”
“与其让你母亲痛苦的活下去，倒不如让她去完成那些她遗憾的事，让她快乐幸福的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