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是王守哲也是一阵头疼，僧多粥少啊。
但无论如何，若蓝和守业必须有一枚。
前者乃是王氏大妇，不知为王氏立过多少功勋，并多次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这道元丹少了谁的都不会少了她的。
而守业走的是炼丹路线，他血脉越强大，就越能越阶炼制更高品的丹药，为家族发展奠定根基。高品阶丹药这种东西，总是依靠外部供应终归是不稳定和不靠谱的。
不过，若蓝那枚倒是可以略延后些，王守哲早已决定在南烨神洲的黑市中强拍一枚，这一枚算是王守哲送的，更有意义。
那剩下两枚，就只能先挂在家族宝库中，标上一个天文数字功勋值，看看大家自己的态度了。
至于家族贡献最大的珑烟老祖……这不是还有一支源冰灵根么？
而就在王守哲思忖间，另一边，太初道主已经趁热打铁，趁着手热开始对【源冰道丹】进行模拟炼制了。
不过，源冰道丹只对冰属性血脉管用，属于小众道丹，作为主材的源冰灵根也远比道元丹罕见，他这辈子活了十万多年了，到现在也就是炼制第二炉，且上一炉还是直接失败了。
小心翼翼的准备了一段时间，在已知条件下尽力优化过流程后，太初道主才怀着忐忑支线正式进入炼丹环节。
也不知道是运气使然，亦或是他炼丹水平的确有所增长的缘故，这一炉【源冰道丹】竟然被他炼成了。
当然，最终成丹仅有一枚！
按照价值来说，这波并不亏。
甚至，因为源冰道丹属于小众道丹，物以稀为贵，理论上还是赚了。
要知道，在炼制之前，太初道主自我感觉撑死了就是四五成几率能成丹。谁能想到，居然连续两炉都这么顺利呢？
这一下，搞得太初道主都忍不住心痒，手痒起来，恨不得再有道丹给他炼。
王守哲也是趁热打铁，当即便将太初道主邀请回了留仙谷中，对他的态度格外恭敬：“鸿镇前辈不愧是我东霞神洲第一炼丹师，守哲为神武王氏上下，拜谢前辈大恩。”
说着，他掏出了一支【仙改善精华版】，塞给了太初道主：“小小谢意，不成敬意。”
“这是何物？”太初道主略有疑虑。
“晶古族发明的【仙品血脉资质改善液精华版】，在改善血脉资质方面，比十一品显圣丹强一大截，却又比十二品道元丹差一大截。”王守哲解释说道，“这是我们王氏在破灭之域探索时，收获的至宝。”
“什么？原来是此等异宝。”太初道主震惊道，“我们在漫长的历史中，也曾陆陆续续从遗迹中得到过一些血改液，可最近数十万载极罕见现世了。”
它的效用虽远不如道元丹，却是可以和显圣丹、道元丹等等丹药无耐药叠加使用，其总体价值虽不如道元丹，却也是有价无市的至宝。
“难怪，难怪你们王氏好多族人血脉都极高，你们果然是得了晶古族遗馈。”太初道主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有些疑虑不定地看着王守哲，“你就不怕随意展露此宝，惹来大祸？”
“鸿镇前辈。”王守哲一脸正色，“若是换做他人，守哲岂会随意拿出来？但您是什么人？是大公无私镇守人族十万载的太初道主，若是连您都会为了异宝包藏祸心，那咱们人族这种文明还有的救么？不如早点让魔族或是晶古族灭亡好了。”
太初道主瞅了王守哲一眼。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但不得不说，王守哲这话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拍得他心头很是舒坦。
的确也是，他这一生兢兢业业经营太初道宫，镇守整个东霞人族，自然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更是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这么多年来，他为此受的伤大大小小就不知有多少次了，像上次和涅槃佛主打的那一场，他受的伤算是轻的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不信守哲小子你就这么好心。你用此等异宝来充当酬劳，定是有什么阴谋。”太初道主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却是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了【仙改精华版】，隔着瓶子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说吧，你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又有什么鬼主意？”
虽然心中早已经接受，但对于学姐转世被这小子骗上了手，他心中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他总认为，王守哲这小子太会花言巧语，和他这种老实人不是一个路子。
“前辈莫要误会，守哲只是想着此行去南烨神洲，应当尽可能购买炼制各类道丹的灵药，前辈若是有机会多多练习，说不定能稳定住一炉出三枚。”王守哲感慨万分道，“倘若如此，咱们就不怕溢价从全世界收购虚空道元果了，四十混沌灵石不肯，咱们就出五十，出六十！甚至，咱们可以用两枚【十二品道元丹】，换一枚虚空道元果。”
道元丹的其他辅材价格也不菲，但是和虚空道元果一比，却连零头都算不上。
“本道主倒也想。”太初道主明显有些意动，却还是疑虑不已，“虽然因为道书稀少的缘故，不可能一枚道元丹就出一个道主，但是若有合适的人选和资源，培养一个圣尊中后期不成问题。但是守哲你可知，为何咱们太初道宫只能自种自炼？”
“莫非，早有人溢价收购虚空道元果？”王守哲嘴上如是说，但脸色却没有变化，仿佛早已经有了预料。
“没错。”太初道主颔首道，“一贯中立的北殛神洲有一位道主，修炼的乃是太阳之道，对火之大道的掌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虽然没有混元道丹炉，却拥有混元道火，炼起丹来自然不同于寻常道主。他常年收购各类十二品混元道材，例如虚空道元果就开价六十混沌灵石收！或是出价一枚道元丹，外加二十混沌灵石。”
“因此，就算偶尔有人幸运得到虚空道元果，也是直接卖给太阳道主更为划算。”太初道主唉声叹息道，“就数千年前，咱们东霞神洲便有一个圣族幸运得到一枚虚空道元果，偷偷卖给了太阳道主。这还是被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有更多暗中贩卖者，根本无从得知。”
“甚至，那太阳道主还来找过我，希望能承包太初道宫出产的虚空道元果，每两枚道果还三枚道丹。如此提议，很多人都怦然心动。只可惜，咱们可不能被人卡脖子。”
“哦，那太阳道主炼制道元丹的成功率必然是稳定在两炉三枚之上了，甚至偶尔还会出两炉四枚的样子。”王守哲点头了然道，“以前辈先前的成丹率，肯定不敢与之竞价原材料。”
“是啊～越是如此，那太阳道主经手炼制的道元丹便越多，这成丹率自然渐渐把咱们抛开了。保不齐，他现在的成丹率已经能稳定在平均每炉两枚了，只是闷声发大财而已。这些年，每千年一次的黑市交易会上，至少会出现一枚道元丹售卖。这多半是那老小子在偷偷摸摸出货。”太初道主老脸有些忿忿，却仿佛又很是羡慕嫉妒恨。
他先前一炉炼制成功三枚，一度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可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巧合运气而已。
靠着气运之树和气运之子加持，偶尔一次还行，但次数一多就极有可能遭受气运反噬，届时反而得不偿失。
“前辈勿要着恼，我看那太阳道主在炼丹天赋上还不如您老人家，手握道火外加更多炼制次数，成丹率也不过如此。”王守哲“劝慰”说，“您若是有更多练手的机会，漫说稳定一炉两枚了，便是稳定三枚，甚至四枚也有可能。”
“那是自然，本道主的炼丹天赋还真是比那老小子强。可惜啊可惜，练手机会太少了。若是咱们与那老小子竞争混元道材，怕是会被对方用钱砸死，到时候价格搞不好要飙至八十混沌灵石之上。咱们稍有不慎，便会亏得血本无归。”太初道主仿佛有些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换做以前，他笃定自己竞争不过太阳道主，倒也是心安理得，可现在，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着实竞争不过，咱们还可以自己加大产量嘛。”王守哲“谏言”说道，“东霞皇室和神王府的九品灵脉，可以悉数种上虚空道元果，如此，前辈有更多炼丹机会，又有我们王氏辅佐，未来保不齐能与太阳道主竞争一下全人族丹神的位置。”
“无知。”太初道主瞪了他一眼，神色不悦，“十二品道元丹只是道丹的一种，是提升培养后辈潜力用的。一部分九品灵脉还得用来种植九品道米，以及其他十二品灵药。就以生死道丹而言，对低阶修士无用，但是道主又是极为依赖它，万一意外受个重伤什么的起码还有得治。”
“的确也是。”王守哲一副“恍然受教”的模样，开始引导思维道，“既如此，就只有从获得更多九品灵脉，以及单位种植效率的提升上做文章了。”
“难，极难。我们太初道宫有四条微型九品灵脉，也就是俗称的虚空灵穴。其中有两条，是当初大迁徙时从仙盟带来的，其余两条，是这百万年来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
“由此可见，想要获得九品灵脉，比得到虚空道元果的难度大多了。”太初道主解释说道，“因此这每一条都极为珍贵，怎么也得值个三四百混沌灵石。且有价无市，可比圣图贵许多，且更稀有。”
王守哲也是表情凝重道：“那为了东霞神洲的发展，就只能提高种植效率了。”
“你以为我们道宫不想？”太初道主瞪眼说道，“我们总计动用两条九品灵脉种植虚空道元果，又有木系圣尊配合着辅助类种植催生圣器轮番照顾，尚且需要万载时间才能成熟一枚。因此，如今我们道宫每隔一万年，可以凑出两炉来。”
辅助类种植催生圣器，应当就是类似于【乙木造化瓶绿小乙】这类存在了。没有圣尊辅助，催生圣器也能自己工作，但是效率肯定比不过和木系圣尊配合。
“那么问题来了。”王守哲飞速计算起来，“按照太阳道主每一枚道元果六十枚混沌灵石的收购价，道宫每一条微型九品灵脉的年生产价值，也就是区区零点六仙灵石，合计六十枚极品灵石？”
“什么叫区区？”太初道主不满的说道，“也就是一个木系圣尊隔段时间，负责用圣器催生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圣器自动照顾。也没什么投入，这都是白捡的资源好吗？你莫要口气轻……”
话未说完，太初道主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来。
他猛然间想起来了。
王氏给三个儿媳妇的资产盈利零花钱，也恰好是每人六十枚极品灵石。
好吧，这王守哲的确有口气轻飘飘的资格。
油头粉面，满口甜言蜜语的小白脸真讨厌，尤其是还特有钱的那种。
“守哲家主想表达什么？”太初道主气哼哼说着，“是想再次炫耀一下王氏多有钱么？”
其实，以太初道宫的体量和底蕴，自然是远远超过王氏的。
只不过，太初道宫家大业大，圣尊和真仙的数量极为庞大，而且有相当一部分资源和人力都是支援在了国防上。例如，虚空海战场上，亦或是各个险要之处。
“不是。”王守哲老老实实地说，“我只是感慨九品灵脉年产出太少，生产效率太低，实在是浪费了顶级资源。”
太初道主好悬没有被他气死：“守哲家主莫要太猖狂，我们家圣尊灵植师催生手段已经是很厉害了，换做野生的虚空道元果，数十万年上百万年也不一定成熟，你有本事你上啊。”
“守哲需要镇守家族，去道宫打工肯定没空。”王守哲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变得郑重起来，“不过，道宫若是愿意出售一条九品灵脉，我们愿意出资四百混沌灵石或是等价交换。”
“啥？”太初道主被震惊到了，“你要出资四百混沌灵石，买一条微型九品灵脉？”
以他鸿镇的私人财富和私人宝物等，加起来能不能凑出四百混沌灵石还够呛。
当然，这是指私人财产。
毕竟他有时候要补贴一下没落的原生家族，或是私底下给各个徒弟一点额外补贴，或是其他私人用处，总不好动用道宫资产。
但即便如此，王守哲提起四百混沌灵石时这眼都不眨一下的态度，依旧把他刺激得不轻。
“前辈只要肯卖，我就肯买。”王守哲淡然的说道，“资金不成问题，我可以筹措。”
王氏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流也很吃力，毕竟留那么庞大的资金不去投入产生更多效益，那自然不合适。但是只要给他时间，拿出这笔钱也是可以的。
“价格倒是还挺高，但是不卖。”太初道主摆摆手说，“那是道宫资产，道宫还没没落到要卖资产的地步，也没有那必要。”
像九品灵脉这种资源，想弄一个回来可不容易。别的不说，道宫里的第四条九品灵脉，可是当初他师尊亲自带队杀到虚空海，生生干翻了另一支差不多同时间发现灵穴灵脉的异族，才把它抢回来的。
毕竟，这虚空海中，需要灵穴的可不单单是人类这一个智慧种族。
而这一类顶尖资源，也向来是虚空海中各智慧种族挤破了头都要争抢的战略资源。
他傻了才会卖。
王守哲似乎早就料定对方不会肯卖，闻言脸色纹丝不变，继续说道：“既如此，那我们王氏租用一条九品灵脉如何？我们租用一万年，每年给一点二枚仙灵石，一万年就是一百二十枚混沌灵石。这收益，要比道宫自己种植高出一倍。如果这样也不行，那我们可以每一万年给三枚虚空道元果的承包费。”
如此迂回，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学手段而已，先提出一个过份的要求，然后再提一个容易达成的要求。
也是直到此刻，王守哲才终于图穷匕见。
“……”
太初道主眼神震惊地看着王守哲。
要说这份提案心动，那当然是极为心动的。
光是每万年一百二十混沌灵石的提案，已经够令他心动了。如果承包费还能换成三枚虚空道元果，那纯粹就是血赚啊～～
他们道宫两条九品灵脉，每一万年也就能种出两枚道元果，若是全租借给王守哲，岂不是能拿六枚？如此一来，他每一万年就能多练习四炉……
只可惜，他年纪太大了，若是换做年轻些……还真的说不定能和太阳道主争一争第一炼丹师的位置。
“根据之前前辈给出的数据，我们王氏在种植效率上要略高些。”王守哲淡定地说道，“不过，以我们的能力，也就只能租用一条微型九品灵脉。”
“那按照守哲家主的意思，你们家每万载至少能种出四枚虚空道元果？效率是我们圣尊灵植师的四倍！”太初道主也是皱起了眉，一边分析一边觉得离谱，“你哪里来的自信？对了，生命仙植！唔，还有刚出生的木系和神念系先天圣体王瑾璐那孩子……好家伙，若是她到了圣尊级，再培养出圣阶生命仙植……联合起来效率别说四倍了，怕是连十倍都有。”
霎时间。
太初道主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羡慕之色。
王氏刚生出的三个孩子，每个都是宝啊～光是那个王瑾璐，一旦成长起来之后，就能给王氏反馈巨大无比的利益。
而且王瑾璐的成长也注定会很快，以王氏的财力，区区数千年到圣尊不成问题。
王守哲不由莞尔，知道他这是想岔了。
他压根就没想到过王瑾璐。
他纯粹就是因为自己和绿小乙配合，每年的生产效率极高而已。这么说吧，绿小乙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催生八品灵脉中的那株十一品【五色蕴灵树】。
在他王守哲还未晋升道子前，凭着十一重生命本源血脉，绿小乙全力以赴下约二十年就能催出一枚五色蕴灵果，而其单位售价为一点五混沌灵石。
因此，那时候的王守哲与绿小乙配合全力催生五色蕴灵果，年产出价值为七点五仙灵石……当然，如果真这么干，那就无法催生其他，或是催生试验品种了。
按理说，王守哲和绿小乙年产值能达到七八仙灵石真不低了，一般的凌虚境哪有这么能赚钱？
可他这赚钱速度，和王安业那小子一比就什么都不算！仙灵石什么的，出门捡捡不就有了？
甚至，连混沌灵石不也是捡捡么？
甚至，他还捡回来过一枚价值过百混沌灵石的混沌结晶！
因此，王守哲虽然变态，却还不如王安业变态。
好在王守哲的血脉天赋随着血脉提升，还有不少成长空间，等他到了凌虚境道子时，血脉已经蜕变到十二重无垢仙躯了。
如今经过反复试验和计算，他和绿小乙全力以赴配合催生，年产值已经达到了二十五仙灵石，差不多六年时间就能催出一枚五色蕴灵果来。
而这些五色蕴灵果，都是王守哲给老七王守业的礼物。
这六七百年来，他前后加起来一共给他准备了【三十份】十一品显圣丹的材料，都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现在，王守哲是真的相当期待，自己晋升真仙境，血脉觉醒至十三重大罗圣躯时，催生能力有多变态？时间产出效率比上，是不是能和王安业别别苗头了？
也正是因为有着如此变态的催生效率，他才会萌生出租借道宫微型九品灵脉种植虚空道元果的想法。
毕竟，种子自己手里就有一颗现成的，只要催生出来，对王氏来说就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说能不能将道元果种在八品灵脉里？这一点王守哲早就尝试过了，可惜不行。
道元果作为十二品灵药，生长过程中对灵气的需求量实在太大了。八品灵脉里的灵气浓度根本不足以支撑它正常生长发育，就算勉强发了芽，并且活了下来，多半也是棵病弱株，能不能正常开花结果还是两说。
这一点连王守哲的生命本源神通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生命本源神通再厉害，催生速度再快，灵药在生长过程中也还是需要从天地间和灵田里吸收灵气和营养元素的，如果这些外部条件跟不上，生命本源神通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因此，想要让道元果正常生长，九品灵脉是必须的。
当然，这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家族优秀子弟太多，区区几枚十二品道元丹，当真是杯水车薪。而既然想从外面搞到道元果太难，那他自然就只能自己催生了。
他倒是真想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血脉层次，催生出一颗道元果需要多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