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少,现在水落石出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一家几口就不奉陪了,先行告辞……”孟良娴镇定自若的告辞,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心中长长舒一口气。
“这就算水落石出了?”慕冷睿邪魅的笑。
“不然呢?慕大少……这个沈梦源已经彻底没戏了,您还有什么疑虑吗?”孟良娴几乎是趾高气昂的,她料定沈梦源没有证据,慕冷睿也使不出什么招数。
慕冷睿变戏法似的,在茶几底下摸索半天,摸出一张破旧的纸来,递给沈梦源:“你说的,是这张支票吗?”
“啊!就是这张!”沈梦源惊叫出声,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戴雨潇同样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凑过去,那张支票不是毁掉了吗,眼前的这张支票虽然破旧,字迹却恰巧能够辨认出来。
慕冷睿拿回那张支票,放在茶几上,邪魅的笑着,将支票缓缓推向孟良娴……
戴雨潇狐疑的看着那张支票,她知道那张支票明明被毁掉了,可是怎么又突然出现了?难不成这位慕大少爷又煞费苦心的将碎纸拼凑回来?
可是,即便拼凑回来,字迹根本辨认不到,上面的字迹又是如何解释?真是诡异。
孟良娴身体前倾,看着那张支票,惊惧失色,这次她再也无法抵赖。
戴正德也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张支票,上面是孟良娴的笔迹,他愤怒的:“那年你跟我要了五十万,说是给沈家,原来是给沈梦源的封口费!”
“正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孟良娴因为这张突然出现的支票,全线崩溃,她苦苦哀求着丈夫戴正德,她无法想象丈夫知道自己害死他小老婆的事实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妈妈!你真的害死了沈梦琴?!”戴霜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再也顾不得赖在庄语岑的怀抱里,窜到母亲和父亲之间。
孟良娴哪里顾得上搭理这位宝贝女儿,只顾得楚楚可怜的攀着丈夫的手臂,苦苦哀求他的原谅:“正德,正德,你就原谅我吧……”
戴正德面无表情,脸色苍白,他嗫嚅着:“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梦琴还跟我说,让我好好待你……你却这样对她……”
孟良娴听到他的话,痛哭流涕,不知道是良心发现真心忏悔,还是故意演戏给丈夫看:“正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没想到她还劝着你对我好……我真的不知道啊”
戴正德头脑一片混沌,他呆呆的站起来,想大厅门口走去,走的极为缓慢,双腿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爸爸,爸爸!”戴霜霖紧跟在后面,孟良娴也停止哭泣,红肿着眼睛追过来。
戴正德似是没听到他们的呼唤一般,呆呆的往前走,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戴雨潇看着父亲的背影,瞬间变得不再魁伟,深知这次的真相带给他多大的打击和震惊,心里不由得一疼,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戴正德缓慢的走着走着,快到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突然扑通整个身体跌倒在地上,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的头重重的撞击到地面。
“爸爸!”戴雨潇惊叫着,顾不得穿着不方便走路的旗袍,飞快的冲过去。
全部的人都焦急的围拢来,查看戴正德的状况,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唇齿也紧紧的闭合,不省人事。
“爸爸,爸爸!”戴雨潇的泪水雨水一样倾泻下来,落在父亲苍白的脸上,再淌落在地板上,流淌成河。
庄语岑一直处于旁听的位置,他了解了整个过程,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他后悔没有多多疼爱戴雨潇,她因为母亲的枉死承受那么多,而他给她的关爱和信任只有那么一点点。
看着戴雨潇哭泣的样子,止不住的心疼,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仿佛回到他们相恋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想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快要接触她脸颊的时候,他的手被打落,一转头,慕冷睿霸道得将哭泣的戴雨潇揽在怀中,抿着凉薄的唇,挑衅的看着他。
“照顾好你的未婚妻,我的女人,不劳烦你费心!”慕冷睿冷冷的,眼神彻寒刺骨。
庄语岑晃过神来,意识到刚才太过于失态,他早已经失去了关爱戴雨潇的资格。
他想去搀扶同样哭泣的戴霜霖,然而踌躇半天,伸出的手又缩回来,这份关爱,终是不能够转移到现在的未婚妻身上。
慕冷睿冷冷的命令:“马上送戴总去医院,现在都不许哭,不是哭的时候!”
乱成一团的几个人这才有了主张,将人事不省的戴正德抬起来,走出大厅门口。
余管家已经安排好一辆加长型宾利在门口等候,大家一边将戴正德抬上车,余管家一边给医院打电话,让医院提前做好接应的准备。
前往医院的途中,孟良娴坐在车尾的角落里,她挪动着微胖的身体向前,想接近昏迷中的戴正德,然而刚刚挪动两步,几条手臂都横在她面前。
一抬眼,这些人各个墨镜遮面,面无表情,即便隔着镜片看不清楚眼睛,也能感受到他们鹰一般冰冷锐利的眼神,即便不说话已经让人心生畏惧。
这些人都是慕冷睿安排的保镖,从各个角度将孟良娴圈拢来,将她控制在局限的范围内。
“正德,正德……你醒醒,你醒醒,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她只能在那个角落里,隔着人墙对着昏迷的丈夫哭诉。
戴霜霖比较识趣,她知道经历这次变故,她的命运将发生重大转折,或者她今后的境遇将会比幼年的戴雨潇还惨,不受人尊重,惹人厌弃。
然而她还年轻,关键是她足够聪明,知道这时候她的名媛身份即将从高空坠落,她要在跌落的过程中,抓住任何可以抓得到的东西,以挽救她的生命。
她还有一根救命稻草,必须紧紧抓牢,那就是她的未婚夫……庄语岑。
她柔弱的依偎在庄语岑怀中,看起来脆弱不堪,无精打采,似乎现在被送往医院的不是她的父亲戴正德,而是她。
她的手紧紧抓住庄语岑的手臂,整个身体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到手臂上,以致于庄语岑被她抓痛微微皱起眉头她都没有注意到。
戴雨潇的脸色苍白,紧紧抿着粉嫩的唇,坐在父亲切近的位置,心乱如麻。
她没有想到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知道,她一定斟酌再三,换一种非常柔和的方式告诉父亲当年母亲车祸去世的真相,不让父亲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看着父亲紧闭的眼睛,她的眼泪一直不可抑制的流淌,慕冷睿想不出什么话安慰她,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宝贝,我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现在你父亲昏迷了……”慕冷睿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露出懊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