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
他刚强得可以挑起千钧重担,他温柔得又会抚摩一株小草。
他勇敢得能直面死亡的威慑,他坚毅得可以承受一切躯体的痛苦。他不会怨恨世人的误解,他宽阔的胸怀足以容纳世界。他严肃的对待着人生,但他又幽默开朗的对待着生活中的点滴。
他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可以为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同时他又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他的善良只用于善良的人们。他会不择手段地剥夺着世间吝啬豪富的财产,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可他又会为了受苦受难的平民可以一无所有。
他单纯得象个刚出世的孩子,他纯洁得如同雪白的羔羊,会因为朴实的感动而欢欣跳跃,会因为生命的痛苦而满面泪流;可他又复杂得深不可测,狡猾得象只千年狐狸,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又善于给他眼中的罪人带来灾难。
他慈悲得会为衣不蔽体的乞丐哭泣,他雄辩的口才可以辩摧众口,日服千人,但又面对人性的无情和人心的无知常常无言以答。
他藐视一切强大的威权,他同情一切弱小声音的控诉,他睿智得能影响与引导着人类的思想,他一句简单的言语就能饱蕴哲理,但他却又会因为他人的哲言而拜倒于跟前,彻夜长思。不管道路如何艰难,他决不会气妥,不管奋斗如何艰辛,他总能肩扛责任。
他自己没有恐惧,可他又深深恐惧。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吧!
除了此,我别无所求!
苏静儿清泠的面容沐浴在初春的风里,娇雅的身躯伫立在东湖的岸边,目视着千年不变依然浩淼的湖水,向天地之主宰虔诚而忧郁的如是申请与祈祷着。
廖业在兄弟们的鄙视中搬离了寝室,但他那些没有男人风度的言语却恶毒的发生着作用,毫无疑问地影响到了秋雅对龙镔的态度,尤其是最后那句“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被廖业在龙镔这么多兄弟朋友面前叫出来,彻底的刺伤了她,她为自己那次半年前因酒后情绪失控而和常成发生过一次性关系而无限伤感和后悔,深深自责着。
万没想到常成居然把这事也向廖业说,现在被廖业这么一折腾,肯定全校皆知。虽然现在并不是贞操年代,但是**膜破裂的过错毕竟有她的原因,令她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自感无颜以对。
龙镔脚依然还有些跛,行动不是很方便,秋雅虽然还是每天下午都陪龙镔一起去食堂用餐,但是她已有些害怕和常成当面,害怕在三人当面的时候常成也会如廖业那般将她羞辱。在这种过于担心在乎与自责下,她的忧郁和恐惧越发厉害,精神迅速颓丧,甚至到了茶饭不思夜不安眠的地步。
龙镔清楚秋雅的恐惧与忧愁,他曾经专门开导过秋雅,表白了自己的现代意识观点,生理上的贞操与心理上的贞操是不等同的,爱情、婚姻的高贵本性不能由一块**膜来决定它们价值的高低、决定存在的取舍,曾经的过去不能影响到将来的幸福,龙镔认为自己虽然以前也因为郑学拖住雯丽的手而伤心失落乃至有暴力报复的念头,但是现在已经不会那么幼稚了,对待爱情第一要明白的就是彼此接受容许过往的历史,重要的是携手面对未来。
对于秋雅他必须好好爱护珍惜,他还得完成祖辈要求将来延续血脉的最大遗愿,秋雅和母亲有个共同点,她这么爱自己,是符合母亲要求的媳妇,况且她确实让自己感动,而且有时也很可爱,别看她外表这么泼辣坚强,其实内心非常柔弱,令自己很是怜惜。
由于腿伤的缘故,他无法外出进行家教。但龙镔读书未免太拼命了,也许是感觉生命时间紧迫的缘故,他根据读书计划昼夜不停的看书、思索,从专业的到经济金融类的,将自己的领悟全部抄录在本上,一天几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2002年4月1日,除了这是西方的愚人节外,它本应该也是一个普通的、如常的日子。
龙镔照旧在秋雅的押解下,和石伟杜慈一起去食堂吃饭。
石伟一边经典地数着饭粒,一边妒忌地看着不停的向嘴巴里倒着食物的龙镔,还时不时的将自己和杜慈秋雅的就餐姿态作着对比,冷不丁冲着龙镔就道:“老六!打扰一下你美好的食欲!问你一下,你们老家喂的那种肥嘟嘟的、汤汤水水从不挑食的,吃起东西来是不是就你象这副模样?我没见过,你说给我听听?”
杜慈扑哧笑了起来,知道这坏蛋又要损龙镔了,却也不忍放过这大好的凑合机会,在充满欣赏和饱含爱怜的深情看了石伟一眼后,接上口故作娇声:“说嘛!龙镔老六!我也想知道!”
好家伙,这么不怀好意,还这么配合默契!龙镔侧眼看了一下也在忍笑的秋雅,暗自寻思,怎么着也得煞煞这两个家伙的威风才行,要不然,往后这两口子可真一起骑在脖子上撒尿了。
龙镔也故作惊讶的道:“怎么?石伟?你忘记了?你要问的那种四肢偶蹄动物,就是去年暑假那次你在村文书刘金富家的厕所里方便的时候,由于它无知的以为你雪白的屁股是同伴的“肚子”,结果它从圈里把嘴伸出来,狠狠的用牙在上面表示了几下亲热……你难道忘记了?它们一般都是整天碘着个“肚子”走不动路,有事没事就哼唧几声,一贯是夫唱妇随的!”
郁闷~~!偷鸡不着反失把米!杜慈和石伟恨恨地看着正在学石伟挤眉弄眼的龙镔。
秋雅忍不住笑起来了。
“这么好笑吗?秋雅?”常成满面笑容的向着秋雅龙镔他们走来,边走边说道。郑学和廖业紧随其后,雯丽在门口表情落寞的站着。
常成和郑学都用挑战的眼神,自感很高贵的盯看着面色不改仍在微笑的龙镔。
谁也不能理解,就连最精明古怪的石伟在内,不知道龙镔面对情敌面对伤害他的仇敌面对这即将就到来的风波,居然还能如此镇静,居然还能仿佛友好的笑出来!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诚的友好的在笑!龙镔是不是太阴险了啊!石伟禁闭呼吸,暗忖。
常成是强装出来的!龙镔一见常成的表情就立刻推测到,在他印象里常成书生气十足,比较木讷,今天居然装出这副样子,估计是郑学挑唆并安排这样的出场动作,意在气势上打压自己,这小子心机够深沉,居然干了坏事还敢来示威!龙镔打定了先看看他们的表现和企图的主意。
常成似乎非常温柔,非常深情的看着很有些慌乱的秋雅,一面在心里骂着“**”,一面嘴上造作的语气道:“秋雅,节日快乐!”又将眼睛瞄向龙镔,带着些怨愤情绪的笑着道:“嘿嘿,龙镔!也祝你愚快!”
郑学立刻得意的嘲笑:“哈哈,是愚快!不过是愚蠢的愚,愚蠢的快乐!愚蠢的傻瓜的快乐!”
好家伙!居然特地挑了今天愚人节来找茬!龙镔和石伟同时想到。
秋雅最怕最怕的就是碰到这样的场面,而且这还是食堂,如果被常成郑学他们这么一闹,那饱受屈辱的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不知怎么的,自从她和龙镔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后,她越来越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越来越在乎龙镔对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越来越担心龙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在爱她,龙镔是不是还会爱雯丽,龙镔会不会爱上别的女孩子,自己可是有过过去的,龙镔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不计较自己……
此刻,秋雅完全被内心的惶恐失去了发言反抗还击的能力,她竟然感到现在身上有些发冷。
她没有答话,低着头咀嚼着饭粒,清眸有些泪光,只知道死死的盯着坐在右边的龙镔那抓着饭盆的手。
这双手,很温暖,很有力,那手上的茧摸在脸上感觉是很异样的,看,这双手上的青筋血管有独特的跳动节奏,一奔一奔一奔的,象野马的动作。
“秋雅,前几天,你爸爸到我家来请求增加订单,还特地请我妈也去吃了饭,说是要给我们俩订个日子,选个好时辰结婚,呵呵,他还把你的生辰八字都给送来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们俩都是卯时出生的!呵呵……”常成故作轻松用聊天的语气,就好象龙镔不在这里,不在秋雅身边一样,把龙镔当成空气,若无其事的干笑着道。
秋雅本能的想大声回嘴驳斥,刚要扭头开口,却马上黯然依旧盯看着龙镔的手,不语。
郑学见状,立刻得意的阴声叫道:“哇噻!看样子,你们两夫妻可真有缘分!唉,我和雯丽这个穷丫头就没这种天作机缘了!常成,是兄弟,就到了你们好日子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一声啊,这顿喜酒,兄弟我就是再***穷,也一定要飞到上海去吃!”
说完,又故意把头伸到饭桌前,看看秋雅饭碗里的饭菜,带些鄙夷的讥讽道:“不会吧?秋雅!怎么现在穷得连好菜都吃不起了?就吃点豆芽、肉片?这么悲惨?”掉转脖子向着常成,“常成,我可要说你了!你怎么能不给秋雅一点钱花销呢?拿个十万八万出来,你又不是什么难事!要是饿瘦了秋雅,我看你怎么以后跟你的儿子交差!再说啦,秋雅现在可是除了自己还得再养一个国家残废!你何不大方一点呢?”
非常满意郑学如此机敏如此刁钻的配合,真不愧为最佳铁哥,义气!常成高兴而又感激地回视郑学,道:“没问题!”又关心的问秋雅,“雅,你开个口吧,多少,要多少?知道你的钱都给别人做医药费了,今年你家里又没有给你汇钱过来?说吧,要多少,我和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的未婚妻,对吧?”
妈的!真毒!咬人不用牙齿!杀人不用刀枪!石伟看着泫然欲泣的秋雅,看着面如金铁的龙镔,暗骂:“常成这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坏?怎么被郑学教唆得成了这么一个货色?真他***白面书生十个九个阴!廖业也一样,瞧这***那副奸相!”
不鸟他几句是不行了!鬼才知道老六这小子受这么大耻辱还不出声,是干什么!石伟眼珠子一转,也嘿嘿作着怪笑,无比夸张的叫道:“我靠!抢老婆不用这么无耻吧?用钱来砸?这么没素质,没档次,没水平!才见!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小眼睛偏过去对着杜慈故意献媚的问道:“肚子!你会不会被这些个学校帅哥、富豪子弟、公子哥儿、纨绔之徒、中国大款、世界首富、亚洲英杰、十大杰出青年排行榜的前三名,这么用钞票给砸走啊?会的话就说一声啊!”
杜慈顿觉心里无比舒心,石瘪三就是石瘪三,高!实在是高!立马作势喝道:“你找死啊!是不是不耐烦我了,想把我往火坑里推!***!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把章子怡、张曼玉砸到手来看看!凭什么你这个瘪三小样儿敢到我面前显摆?”
杜慈的眼睛一直是气汹汹的盯着石伟,完全没有看向常成郑学他们。
的确,在正常人的眼里,我完全应该也象对付廖业那样和他们狠狠的对骂一架,我对他们有着断骨的仇恨,我对这点是决不会放过他们的,可是我如果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弄不好他们会说更多难堪的话,会对秋雅造成更多伤害,尤其是在食堂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
秋雅本来就已经非常难受和后悔以前的过去了,她早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半年前那件事情的经过,我知道她现在还在扛着这个心理包袱,有种无形的自卑情绪。如果我的卤莽导致他们用更无耻更下流的言语,对我,对秋雅,进行毫无顾忌的攻击,那必定会带来更多的围观者,会令秋雅痛不欲生,造成永不能愈合的伤痕!
我能冒这个险吗?
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同学端着饭盆,准备看肯定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了!
我必须为秋雅考虑!她已经独自在承受着亲情的打压了,独自在承受着对历史过错的愧疚了,我怎么能逞匹夫之勇呢?昔年的韩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我为何不能为了一个如此爱我的女孩作一点牺牲?
尽管他们和廖业的那次一样是在羞辱我们,但是那次廖业是为了出气而出脏话!而今天他们却明显是上门寻衅,有图谋有准备而来!
细想推测,弄不好他们根本就是意图逼我先动手打架,再假装受伤,然后通过关系要学校开除我,这样就会达到将我与秋雅隔离开来的目的,我的大学毕业证没了,而且现在我还行动不便,就连打工糊口都有困难,后来的结局就可想而知……好厉害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只要我妄言妄动,事情局面、所有步骤就会不受控制的走下去!
万幸这段时间自己对静儿送的书领悟得深,才没有被他们设的圈套牵着鼻子走。
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作为着常人所不能作为的,大丈夫不仅仅要威武不能屈,还必须羞辱心中忍!忍是为了积累心中的恨,忍是为了将来更凶恶,更不留情的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匹夫之怒,只能使双方溅血五步,但是我有了自己实力后,我会自己毫发无伤,而他们一定会身入黄土!
我现在决不能被开除!决不能远离秋雅!秋雅是我的女人,是我未来的妻子,在为了我而受到如此伤害的时候,我必须抛弃个人荣辱,让她的心灵受到安抚!我要和她一起延续我龙家第六十五代的血脉!
况且我还要完成我那个艰难的目标、遥远的理想!我还必须努力充实自己!现在我的理论知识太有限了,我现在不能离开学校的!
在秋雅模糊的泪眼里,龙镔手上的青筋、血管飞速地跳动,此刻的秋雅根本不知道来如何处理如何面对,她只有无力的喘息着。
食堂里几百个人一起呼吸着的空气浑浊极了,和着各种菜的味道,夹杂着千百个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反应发出来的不同的声音,简直可以把你的头脑轰炸成白痴。
龙镔在常成、郑学、廖业意料之中的站起来,也意料之中的开口说话,没想到却说着意想不到的话。只见他有力的搀起无力的秋雅,用格外富有雄性磁性的男低音,非常温柔的说道:“秋雅,走吧!”
石伟杜慈惊愣了,却立时反应过来,站起身一同向外走去。石伟居然还嬉皮笑脸的对着一些立足围观的、起步上前的、驻足不动的同学怪声说道:“哈哈嘿!你们没见过这么聊天吧?”
经常在晚餐时分就远远注视观察龙镔的苏静儿,终于舒出一口长气,一直紧张僵硬着的娇柔身子此时几乎瘫软下来。
恨恨地盯着龙镔他们远去的背影,郑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婊子养的!”
没有预料和期待中的拼斗出现,以各种姿态围观的同学们又三三两两以各种姿态散去,偶尔的还有一些尚不肯走,想从郑学他们接下来的言语和表情里看到故事后续发展的曙光,以便自己可以掌握内幕消息进行跟踪宣传报道。
廖业清楚地听见了常成上下牙齿咬合的声音,他巴不连得这两人更加恨龙镔,他必须再浇一点指向石伟的油。
人群还是散开了,大学生也还是有些大学生的素质的。廖业友好关切地拍拍他俩的背,低声道:“机会多的是,现在这小子非常怕事,我看,他是抱定了惹不起躲得起,主要是这个石伟太***吊,要不是他说这些屁话,今天早就成了。下次我们得把他们分开才行,不过也怪,上次他敢用酒杯砸我,怎么今天象个孬种?有点没理由啊!我看,关键是可能常哥的话还不够刺激,下次常哥干脆直截了当说出秋雅的身体特征,我担保,绝对马到功成,一次搞定。”
郑学邪笑一下,点头。常成眉头皱了一下。
廖业见没人反对,暗喜,道:“走吧,我们再去策划一下,这次要把步骤全部设定好。”
郑学哈哈笑着,拍了一下廖业的头:“好哇,你小子真够得上一个军师!***龙镔拽,看他能拽出个什么鸟样!”
常成此刻心里想的却全部是秋雅洁白如玉的身体,这是他的,这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他为她付出了多少感情,现在她却这么折磨他,他哪里做错了?哪里都没有!郑学廖业说的对,这个世上有这么亏本的买卖吗?要是自己还不学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那将来管理家族企业不得立马玩完?
叔叔都已经在骂自己太慈善了,象个娘们,一个大男人连已经被自己上过的女人都搞不定,还被一个小不点农民抢走,简直丢光了常家的脸!爸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看出他们也对自己不满!
我是谁?我是常家的长子长孙!正宗的第一继承人!我决不能这么无用!黄秋雅是有些贱格,不过她今天见到我怎么就没象以前那样?她是不是有些怕我向她家报复还是怎么呢?娘西皮,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雯丽也……
一抬头就看到雯丽,骤然,他眼睛一亮!
一脸热乎的神情立刻浮上他那白嫩的没有一粒青春炸药包的脸上,他推了推郑学的手膀子,笑着道:“走吧,去喝两杯,就我们三个,你让雯丽回去。”
听完龙镔事后的分析考虑,石伟、杜慈、秋雅方才吓出一身冷汗,尤其秋雅更是面色全变。大家仔细一想,发现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学生式的争风吃醋,而是围绕着一个女人,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常成郑学就是上次龙镔遇袭的幕后操纵者,但是已经具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这三个人现在无疑是狼鼠一窝,新仇旧恨加叠在一起,不可能轻松了事,善罢甘休的。
眼下,在完全没实力与其对抗的情况下,龙镔秋雅必须好好保护自己。暂时不要再一起去食堂吃饭,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一起露面,估计他们不敢嚣张到来寝室吵闹。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方法行动,不过龙镔已经更加感到时间的紧迫性,也许自己会为了保护未来的妻子,因此而陷入一个身不由己的旋涡乱流。
那个家境十分穷困又患白血病的同学,那个龙镔曾为之几乎捐出自己所有的同学,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移植的骨髓,在一个雨意萧然的下午,告别了人间。从发病到死亡,时间还不到一年。
这件事对龙镔的触动很大,在上苍面前,生命的无奈再一次拨动他的心弦,他读书已经在玩命了,谁也劝不听,包括秋雅。所幸的是常成郑学他们并没有什么举动,以至于石伟在想是不是他们俩太多心太胆小了,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
龙镔又开始变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已经了解了经济学的诸多理论学派,开始专攻证券金融理论实务。
秋雅和杜慈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石伟只好为此而作出一点牺牲,不过他还是向龙镔抱怨过说他近来很少亲到杜慈可爱柔软的小嘴了,只好在夜里孤独地予以怀念
所有的打击都是令人快速成长的动力与催化剂,常成越来越富有心机了,他在等待寻找向龙镔秋雅一次捞回的机会。郑学又以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找他要了三万块,他强烈的感到自己的这个把柄被郑学抓住了,这点在廖业向他刻意示好下已经得到了证实,他必须摆脱这个纠缠,要不然,郑学会不断的以要安抚据说至今仍在外流亡的进哥一伙为由找他要钱。他常成可不能被郑学认为是条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得和郑学好好交个底点个醒才行,顺便再为自己的宏伟计谋做点准备工作。
这天下午,常成和郑学来到洪山商场买衣服,两人买好衣服后又到一间格调清雅的茶馆喝茶。今天不是周末,茶馆没什么人,更没有熟人。
常成很喜欢品玩高雅的茶道。郑学现在对高雅的茶道已经很感兴趣。
不过他们今天怎么也没想到,那用木栏栅围住并半拉帘布的隔壁桌里,正坐着苏静儿和她的爷爷。静儿爷爷是被静儿用五个电话催过来的。
爷爷不仅喜欢静儿的茶艺,也很想见识小孙女要他来风鉴的那个男孩。静儿知道爷爷的脾气喜好,下了车当然先好好慰劳一下爷爷,让爷爷过过茶瘾再谈正事。
这间茶馆静儿来过,不错。
郑学端起紫砂茶杯,在鼻子下来回让那朦胧氤氲水气飘悠,轻柔地将这浅浅琥珀色的名茶水饮尽,微微舌头在口腔里转转,露出欣赏的神情说道:“嗯,好茶!”
常成今天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要摔掉包袱,只是话茬子有点难打开。常成早就考虑好要先从廖业扯起,再争取引到那几个话题上,这样才显得自然而然不露刻意的痕迹。
郑学并不知道常成已经开了窃录设备。
常成近来也学会了抽烟,他递给郑学一根大中华,点上火,沉声道:“郑学,你和廖业一起住了这么久,你觉得他怎么样?”
郑学品着烟香,把烟灰往地上弹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动,道:“挺勤快,卫生意识很强,很会讨好的家伙,虽然***是个小市民,工人阶级的后代,不过还不错。”
常成立刻接上口道:“我也感觉可以,不过你认为他对我们这么巴结讨好,有没有什么目的?”
郑学轻哼一声道:“那还用说!现在大学生毕业找工作这么难,他想求我们以后帮忙呗!他又没有什么特别才能,也不会去考什么研究生,将来不定就只会到什么狗屁水利工程公司,干个鸟**技术员工程师!一个月就那么千把块的工资,养自己都养不起,将来怎么讨老婆!你说他不对我们讨好卖乖,难道还对那些个**教授讨好去?”
常成试探着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帮他?”
郑学不屑的道:“他?帮他?他不过是条狗而已!没有钱,光拍马屁有个屁用!要我帮他说话可以,拿钱来!现在就是请那些人吃顿饭都要几千!是吧,总不能请别人去吃小饭店!送几条烟也得几千,没面子还不收呢!你没有铁硬的关系,还想进好单位?做梦!再说啦,我又没有欠他的人情!最多将来看在玩得不错的份上,给他引荐一下,他要是没钱送礼,那也白搭!还是只能自己去人才招聘!嘿嘿。”
常成虽然觉得郑学说的是理,但听到他左一个钱右一个钱,心里怪腻味,忍了忍又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次要不是他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们还真出不了气,有时想想,他对我们还不错,是吗?你说呢?”
郑学不以为然:“哈,成哥,你错了,这廖业脑后肯定有反骨,背叛兄弟没义气,不过他这应该叫弃暗投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发展前途!什么背不背叛!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的主导和决定权,聪明的人就懂得服从利益的驱使!哪有什么道义!哈哈!你不会这么天真地真把他当作铁杆兄弟吧?成哥?”
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对廖业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是时候该挑明第二个问题了!
常成摁灭烟头,似笑非笑的对着正得意忘形的郑学就道:“郑学,我们两个可是哥们,你总不至于也是这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吧?”
郑学一愣,立时回过神来,心里暗自懊恼,脸上却表情严肃的道:“成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俩的关系能是廖业那玩意可比的吗?我有政治背景,你有经济背景,我们俩将来双剑合壁,那不叱咤风云?我们俩什么感情?是吧!”
常成心里暗骂,弄走我这么多钱,还厚颜无耻的说感情,这么狡猾!嘴上却道:“对对对!他廖业是没的比!不过郑学,咱们还是得把一些问题摆清楚才行,这样的话,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你上次说那个什么进哥到哪里去了?”
郑学迟钝了一下,道:“听我那朋友讲,好象是在广州……你也知道,那些个公安已经瞄上他们了,加上他们还有一些其他案子,不跑路能行吗?……现在正搞什么严打运动,万一扯上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常成立时就道:“等等!扯上我们?扯上什么我们!我早就声言过,我与这件事完全没关系!至于那些钱,是我送给你花销的,与什么进哥没任何关系!我也从来不认识什么进哥!”
郑学看着常成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感到怎么那么模糊,是不是他的镜面有些反光?
常成的嘴巴没有停:“郑学,咱们是好兄弟,就连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也比不上我们!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还是得事先讲清楚!我从来就与龙镔被打的事情无关,也从来没在那个现场出现过,至于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这事,我才知道原来还发生过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的!”
他的眼睛盯着郑学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打压攻心已经起了作用,觉得还要再示一下好才行,接着又道:“郑学,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你有这么良好的政坛背景,又这么擅长玩政治游戏,与人勾心斗角,所以你绝对最适合从政!我敢担保,你不用十年,就可以成为我们国家的政治新星!我是个学经济的,将来肯定也是继承自己的家族企业,是吗?现在这个社会,你不从政的话,是不会有什么患得患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官司对我们常家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你就不同了,万一有什么牵扯上你,那你的一马平川的政治道路就有麻烦了!你说我讲的对吗?”
看着郑学开始愕然的表情,他很满意,接着道:“你知道的,我是有点钱,可那也是血汗钱!不是天上掉的!香港报纸上、香港电影里说买条人命也只要几万块就够,对吧?算算,好象我已经送给你十四万花了,怎么着,我也对得起咱们兄弟的感情了吧?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一万去买几身西装,咱们俩可就什么污七八糟的事都没发生过了,在这个学校,在这个城市,我也就只听说过你了,只认识你了,咱们就还是好兄弟,你觉得如何?”
原来这家伙苦心积虑说这么久,就是要和我撇清雇请进哥打人的事!
这个奸商,书呆子!一点都不知道江湖人士怎么混的!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就干脆再拿出一万安抚进哥,也学他那样和那个朋友撇清,免得给自己带来后遗症!这个书呆子以后有的是利用价值,没必要和他搞僵关系,瞧他那副拼命想漂白自己的德性!
郑学装出很为难的样子,颇为委屈的道:“成哥!看来,你真的对我误解了!我可以对老天发誓!我***要是吞贪了你的钱,没把它用在正事上的话,我***是婊子养的!不得好死!不过,你成哥既然发话了,我郑学要是再说什么也就太不义气了!这样吧,我自己出三万,一起给我那朋友送去,毕竟,人家在广东,那地方的开支太大!给他们凑个四季发财的整数,讨个吉利。好吧,成哥,从今天现在这个时刻起,我们就与那些外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常成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在乎这几万,明知是郑学自己要,又要装出一副义气的样子,他接口道:“这样吧,我也知道你困难,手头不宽裕,兄弟我就再给两万你花吧,你也好给雯丽和她家买点东西!兄弟,我可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我可就不好说了!”
妈的!婊子养的,还想威胁我!你还嫩了点!我舅舅是谁?我爸爸是谁?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郑学想归想,骂归骂,说出来的话可就充满友谊了:“成哥!我们俩谁跟谁啊!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你一清二白!”
静儿爷爷被这些老是往自己耳朵里钻的话弄得有些烦,两个小青年扯这些让他反感的话把他那点好好品茶的心情都破坏了,久历人生的他虽然不屑去干涉别人的思想,但是他听声音感觉这两个小青年资质不错,可惜不走正道。于是便起身准备去劝说他们两句,静儿赶紧示意爷爷坐下,继续听,不要说话,好好品茶。
静儿早就听出来是常成和郑学两人了,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凑巧,被她发现了这个真实的秘密,原来果真是他们俩花钱雇打手干的。
她一边听,一边紧张的思索着,并用笔在纸上写道:“爷爷,我认识他们,他们是我学校的,你不要出声。”
她把纸条递给爷爷。
比较关键的话两人都说完了,接下来,常成和郑学又如同好朋友一样,全然没有刚才的唇枪舌剑。
郑学其实心里已经非常警觉了,他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有心计,看样子自己低估了他,万幸他还不知道城市的江湖规则,要不然这朋友可就做到头了。他必须要马上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将彼此的注意力转移,才是上策。
郑学又点燃一根烟,重重的吸着,似乎非常关切的道:“成哥,我觉得你也该对黄秋雅作个两全打算了,你总不能就在一棵树上栓死吧?现在气也出了,你自己对我们讲,也不打算再搞他们了,如果你不搞的话,是不是表示已经决定放弃黄秋雅了?要我说,干脆,不要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不值得啊!反正你也不亏,她的**都给了你,现在打不定已经被姓龙的那小子变成了破鞋!难道你还真打算再要?有必要为了一棵自己已经砍伐过的树而放弃大片美好的森林吗?”
常成显然受不了郑学的这种话语,他有些激动的反斥:“你最好不要诬陷秋雅,虽然现在她经常和那个杂种在一起,但她不会这么随便!”
郑学觉得常成的痴情很可笑,就道:“你瞧我,我的生活多么充满阳光!想要雯丽了,就把她叫过来,想要飘雪了,就到华师去,想开开荤了,就和那帮子豪客去花钱乐子一下,哪象你,自个和自个过不去,当个苦行僧!何必!”
常成本就比较反感郑学的博爱理论,他有时真为雯丽感到惋惜,明知道郑学是一个浪子,却还在幻想这个浪子会娶她。可每每在为雯丽惋惜的同时,他却更痛恨秋雅和龙镔,痛恨秋雅为什么不能象雯丽那样一心一意的爱他,反而背叛他,打击他,伤害他,痛恨龙镔为什么亲口答应过他,决不会和秋雅有关系的,现在居然要占有秋雅,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宣布秋雅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廖业的私自暗示启发下,已经苦心设虑的想了一条借刀杀人的很周全的毒计,他要一举三得,如果成功的话,他不仅可以把龙镔赶去学校,而且可以有充分理由逼秋雅家把她送到国外,顺便还报复一下郑学对他的无耻敲诈,他不需要自己花费一分钱,只需要到时动动嘴皮子,由廖业去具体实施。
他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些录好的话放给廖业听,廖业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只要自己答应以后给他安排一个好工作,就行。
现在,他必须接着把郑学对雯丽的真实想法诱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炸弹!
常成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一丝颤抖,道:“郑学,你和雯丽也谈了快两年了,她还为你打掉过一个孩子,你和雯丽到底准备怎么办?是不是毕业后就结婚?”
哈哈哈!郑学浪笑道:“常成!你不会这么幼稚吧?结婚?我才多大?二十一岁!怎么着也得到二十八岁以后,弄不好得三十才说!这自由海阔的天空,为什么要结婚?今年换一个,明年换一个,多好玩!再说啦,要结婚也轮不到雯丽身上啊!她一个乡里妹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还不配!”
常成暗自叹息一下,却又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对雯丽,就这么拖着,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拖老?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郑学怪笑几声,得意的道:“哈哈,关我鸟事!是她自愿跟我的,我又没求她!不过你也真别说,他娘的,雯丽的身材皮肤那是谁都没得比的,缎子一般滑嫩得腻手,那长相我看整个学校就除了那个什么苏静儿外,其他人都比不上,包括你的秋雅在内。……妈的,那个苏静儿太刺手了,根本不搭理我!”
静儿听到他们居然说起了自己,和爷爷对视一笑,继续屏气听着。
常成还是继续说道:“郑学,雯丽真的做你的妻子不错,又漂亮又贤惠,还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郑学道:“笑话,我将来准是和什么高干女儿结婚的,要想爬得快,除了要靠自己家的关系外,最要紧的还是要靠老丈人!所以吗,我只要一等毕业,我就马上和雯丽拜拜。我那老头子过两个月就要从老家到省里来了,听说明年还要往上提,你说,到时候我不更有面子了,再找个乡下妹子那不成笑话了吗?简直就成了阻碍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嘛!”
常成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和雯丽分手,你就是为了玩玩她罢了!是不是?”
郑学很为纳闷为什么常成今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总是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便问道:“是不是雯丽要你来帮她说句话,没用的,常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现在还没有玩腻雯丽,她的身体还是让我着迷,不过分手是肯定无疑的,反正这是两相情愿的事,我得到了快感,她也同样快感啊!对吧,再说啦,她以前也不照样狠心摔掉了那个龙杂种!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猛地,郑学脸色一变,狐疑地道:“成哥!你不会是要把这些话告诉雯丽吧!你要这样做,我要翻脸的!”
常成心里有些负罪,他何只这么简单!他不仅要告诉雯丽,他还要借别人的口告诉龙镔,他还要迫使龙镔去把郑学打个半死,他要害得龙镔走投无路,雯丽太爱郑学了,雯丽知道这些真相后,会非常麻烦,甚至会……
但是,常成怎么会把内心的计谋泄露出来呢?
他立刻果断反驳道:“**,郑学!我有那么八婆吗?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还管你的什么破事!我不过是看到雯丽很可怜,自己表示一点同情心罢了。”
郑学虽然有些狐疑,但是一想,也觉得说的对。
看着郑学常成两人离去,静儿长舒一口气,拍了自己的胸口。
对着爷爷若有所思的神情,静儿轻声说道:“爷爷,一个男人有这么坏吗?”
爷爷好象没回答她,用手掐算着。
在最宠自己的爷爷面前,静儿简直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娇憨无比的声音透入老人的耳朵:“爷爷!爷爷~~!”
爷爷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神秘兮兮的对着静儿道:“傻丫头,那个坏小子有麻烦了!”
爷爷总算从忐忑不安的静儿口中得知了,原来这两个小子对付过的那个姓龙的就是静儿要他到长汉来风鉴的那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静儿喜欢的龙镔。
对于小孙女,他一直钟爱无比,静儿也自幼聪颖过人,他早就知道此女非凡物,但他不会说给任何人知道,他算命但是也知道人必须知命、守命,不能逆命。这次他来长汉玩,一是真的想见见这个龙镔,二来他也要到黄石去走走,拜拜祖师爷的坟墓。
只是没料到这个龙镔居然是个所谓被诅咒的人,听完静儿讲述她所知道有关龙镔的点滴,他悚然了!
莫非祖师爷遇见的那个人的后代,被自己一百多年后又撞见了?天底下,有这么邪乎的事?
祖师爷在遗本上告诫说对这被上苍诅咒的龙家人是决不能进行摸骨、推演八字,祖师爷的交代不能违反,这个孩子自己不能风鉴,没必要冒这个险。
可自己唯一的孙女居然对他动了心!……不过,自己就看一眼,应该没问题,总不能太不关心静丫头了,就这么个宝贝孙女,万一静丫头来个非他不嫁,那不完了!
爷爷思忖半天,终于开口:“丫头,爷爷可要先跟你说明,爷爷就和你假装路过的看一眼,你可不准缠着问爷爷为什么,并且你要绝对听爷爷的话,好不好?”
从小就知道爷爷高深莫测,静儿只好答应。
“爷爷,爷爷!就是那个脸黑黑的!”静儿神色有些紧张了。
老人锐利的眼睛向龙镔看去。
龙镔刚从食堂出来时还在想着理察·丹尼士在期货市场的传奇经历,突然强烈的感到有人在注视他,他平眼望去,看到了静儿和一个老人家在一起。
每每见到静儿,他总是有种很高兴的感觉。他忙快步上前,叫道:“静儿,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怎么样?”说罢,又对在旁的老人道,“您好!”
静儿淡淡的微笑着,略有些羞涩的道:“哦,龙镔,你的腿好些了吗?”
龙镔把腿抬了抬,道:“呵呵,还有点不适,不过没关系了,我都可以慢跑步了!恢复得挺快,医生说,这得益于我以前的锻炼,谢谢你的关心!”
静儿又道:“怎么今天不见杜慈秋雅?”
龙镔笑笑道:“她们和石伟去街上买东西了。”
交谈了几句后龙镔走了,老人神情十分凝重,还有些黯然,和静儿一同走在东湖边的碎石路上。
静儿知道爷爷要说话了,不敢打扰,也不敢问。
老人弯腰扯起一根小草,问静儿:“丫头,你是个聪明人,爷爷知道,好鼓不用重锤,爷爷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也罢,不回答也罢,能不能领悟到,就看你的机缘了。”
老人用手指捏起小草,道:“这是什么?”
老人又指着身旁的树,道:“这是什么?”
老人还指着水波荡漾的湖,道:“这是什么?”
老人将眼睛望向远方,指着天边,道:“这是什么?”
老人更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道:“你又是什么?”
最后老人喃喃自语着:“知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爷爷走了,去了黄石,去拜祭祖师爷。
临上车前,交代静儿一句话:“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
这个世界上,谁的话都可以不理,但是爷爷的话必须要听,因为爷爷在静儿心里是个谜,也是个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