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
刚刚回京的种师道先是将北方局势,跟赵楷说了一遍。
赵楷得知燕云局势已经非常稳定,而且在宗泽的管理下,燕云的百姓也渐渐接受了大宋子民的身份,安居乐业,不禁大喜不已,狠狠褒奖种师道、宗泽等人一番,毕竟皇帝也是需要功绩的,收复燕云,安抚百姓,这都将会记入史册当中,而且也会让百姓对当下的政权充满信心。
其余大臣自然都是欣喜不已。
谈论完燕云地区事宜后,赵楷突然道:“关于西夏独立的消息,诸位爱卿应该已经知晓了,而且西北也传来了消息,西夏将会派使节前来,从行程上看,西夏使节肯定是赶不上元旦朝会了,可见他们并非是为了元旦朝会而来,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陈东率先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这只不过是西夏故技重施,他们见我们大宋打败的金军,故此择强而附,此乃小人之心,不可深交。”
赵楷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又有人站出来道:“皇上,陈御史说的不错,西夏一直以来都想独立为王,但是因其国弱小,故此不得不依附强国,如今西夏独立,必定会惹火金国,仅凭西夏那点点兵力,根本不是金国的对手,所以微臣以为,西夏此番派使节前来,居心叵测,意在挑拨我们与金国的关系,而我大宋刚刚与金国重修旧好,若因西夏而得罪金国,是为因小失大,非明智之举。”
由于赵楷和李奇的计划,都是暗中进行。故此朝中许多大臣都不知晓,只有那么几个人,凭借着自己的才智猜到一些,但是他们也不敢肯定。
赵楷又笑着点点头。还是不予置否。
李纲站出来激昂道:“我们与金国结盟不假。但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我们有我们的原则。只要在不违反盟约的情况下,我们做什么,还轮不到金国来评头论足,若是这也怕。那也怕,那跟以前还有何分别。”
他一直都是属于强硬派,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向别人卑躬屈膝,他针对的不是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而是方才那人的那番话。
赵楷兀自点了几下头,向种师道问道:“种太尉你生在西北,也与西夏打过不少交道。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种师道站出来道:“回禀皇上,由于老臣前面未在京城,故此关于西夏使节此番前来的目的,老臣未能知晓。也不知如何应对。但是前几年,西夏与我大宋的来往非常密切,而金国在与我大宋结盟的情况下,还多番挑拨我们与西夏的关系,甚至还强制西夏出兵我大宋,老臣不知道当时金国是否有人害怕我大宋遣使问罪。”
这话听得好像是有气无力,但是不少大臣听罢,均两边脸颊发烫,就好像被人打了几个耳光似得。
秦桧站出来道:“臣以为种太尉说的极有道理,此事我们应该根据我们自己的利益去定夺,跟金国没有半点关系。”
他跟在李奇身边这么久,也习惯用利益这个词来衡量一切。
“二位爱卿说的不错,这的确与金国无关,诸位爱卿勿要将心思放在那些毫不相干的事物上面。”赵楷语气平淡,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又道:“那不知秦少宰以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秦桧道:“微臣以为,西夏此番前来,无非还是为了两国的贸易而来,与西夏恢复贸易,对于我大宋而言,也是利大于弊,何乐而不为了。”
赵楷笑着点头道:“那么此次谈判,就交予你和经济使去办吧。”
“啊?”
秦桧愣住了。
赵楷道:“有问题吗?”
“微臣遵命。”
秦桧忙长身一礼,目光却掠过一旁沉默的李奇。他方才之所以失态,那是因为他一直都以为这事一定会交给李奇去跟进,一直以来也都是李奇在负责所有的外交事宜,没有想到赵楷一句话,就将这任务交给了他,心里愕然不已。
早朝结束后,赵楷又派人将李奇、种师道请到后宫,针对开辟南方战场,做最后商谈。
其实关于开辟南方战场,赵楷、李奇对此都有一直有所保留,他们都不想将此事提到朝堂上去议论,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定会受到不少人的反对,故此在战争的初期,赵楷没有公开的打算,恐怕最早也得等到大宋真正意义上出兵后。
这也是为什么赵楷将与西夏谈判的事宜,交给秦桧和白浅诺的原因,因为李奇当时已经不在京城了。
至于种师道么,人家堂堂三衙统管,你想瞒也满不住啊。
三人从中午一直谈到三更天,李奇、种师道才告退,经过此番商谈,大体方针已经定下来了,关于军队调派,确定由岳飞领四万禁军精锐和韩世忠统领的两万水师,总共六万军队。
因为李奇在元旦前后还有不少事要安排,故此他将会在元宵节前后远赴江南,接管南方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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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经过战火的洗礼,不但没有摧垮大宋的外交,反倒是让周边国家更加认同这一个中原大国,纷纷派使节来参加赵楷即位的第一个元旦朝会,另外还有不少商人也赶了过来。
由于赵楷比宋徽宗更加坚定拓展海外贸易的政策,积极推动朝廷、民间对国外的贸易出口、进口,故此今年年关,是天下商人一个丰收的年关。
其中李奇当然是最大的获益者,关于买卖上面的谈判,全部都是由他亲自出面,醉仙居集团手中那些死合同,因为这些老伙伴的到来,全部激活,而玻璃的出现,也震惊世界。但凡来到京城的外国商人纷纷下订,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引进玻璃,哪怕是玻璃碎片都行。大量的金钱源源不断的涌入醉仙居,十几万贯的债务也还的是七七八八。就还剩两三万贯。再一次让人国内外的商人见识到醉仙居的强悍。
这可把吴福荣给乐坏了,睡觉都把嘴给笑歪了。
十二月二十七。
由于郑逸非常迫切的希望。能与张润儿一起迎接新年,故此将婚期定在了今日。
虽然张润儿爷孙俩一直都是住在秦府,但是他们与秦夫人毕竟没有什么关系,而张润儿与李奇也只是师徒关系。李奇的分量也不够,故此此番张润儿出嫁,交由高俅夫妇外交高二货一手操办。
这一日清早,天都还没有亮,李奇就带着一家大小急急忙忙的往太尉府行去。
行到一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又听马桥说道:“步帅。那好像秦夫人的轿子。”
“是吗?”
“在哪?让我看看——王姐姐,王姐姐。”
李奇刚准备将头伸出窗口看看,哪知却被封宜奴抢了个先。
而边上轿内的秦夫人也掀开了布帘,道:“是你们啊!”
“王姐姐也是去参加润儿的婚礼么?”
“嗯。”
“那真是太好了。”封宜奴招着手道:“王姐姐你来我们这边坐吧。咱们好好说会话。”
季红奴也伸出头去,邀请秦夫人上马车来。
可是秦夫人却显得非常犹豫。
封宜奴又道:“王姐姐放心就是,夫君他去坐你的轿子。”
一旁的李奇见自己就这么被出卖了,没好气道:“我说这位大美女呀,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夫君?”
封宜奴娇嗔一声,李奇立刻投降了,道:“行行行,我就一被抛弃的命,我走,我走还不行么,你们几个要珍惜这一段不能再短的路程呀。”他也不想活在女人们的叽叽喳喳中,呻吟声倒是不错。
秦夫人见李奇从马车上下来了,也只得下轿来。
李奇迎了过去,惊讶道:“真是想不到夫人你也会去啊!”
秦夫人错愕道:“难道我不能去吗?”
李奇嘿嘿道:“郑二不是你的旧情人么,如今他另觅得新欢,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失落和郁闷吗?”
这已经不是李奇第一回用这话题来打趣秦夫人了,她倒也难得解释了,而且她也不太爱解释这些,淡淡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坐我的轿子,更让我郁闷的。”
言罢就在小桃护卫的扶持下,上到马车里面。
李奇愣住了,这夫人说话何时变得这么有水平呢?忽听得车内传来阵阵笑声,李奇微微一怔,暗骂,可恶,可恶,老子还偏要坐了,你奈我何?
又听得封宜奴道:“夫君,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先行一步?这道贺一家人还得分两批去啊。李奇正准备张嘴教训下封宜奴,什么叫做三纲五常,哪知马桥那可恶的家伙,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这一次李奇是彻底傻眼了,靠!来真的呀!二话不说,一甩前襟,飞奔上轿,咆哮道:“给我追。”
追?
四名轿夫望着已经远去的马车,眼中是满满的力不从心啊。
李奇也知道是肯定追不上的,但是他以为封宜奴她们会在前面等他,可惜的是,直到他来到了高太尉府前,兀自没有瞧见封宜奴她们。
李奇彻底怒了,恨不得在秦夫人的轿子小个便,再写上“金刀厨王到此一坐”。
这从轿子上下来,见到的不是四位大美人,而是高衙内那个二货,只见高二货穿得一身崭新的紫袍,就连鬓上的红花也换成了紫色的了,各种风骚呀,站在门前,那嚣张的笑容,真是有够欠扁的。
“咦?衙内,今日换颜色呢?”
李奇走上了前,指着高衙内鬓上的紫花笑吟吟道。
高衙内头一偏,尽量让李奇看个全貌,呵呵道:“咋地?漂亮不?不怕告诉你,这朵花可得十几贯哦。”
“这么贵?忽悠人的吧。”
“骗你作甚,这花十分罕有,而且只在冬天开放。”
“是吗?下次你要买的话,可以来找我。”
“你也是个爱花之人么?”
“不太爱,但是我爱采花。”李奇呵呵一笑,又道:“对了,红奴她们来了吗?”
高衙内听得迷迷糊糊的,索性也不去想了,又听李奇这么一问,顿时这脸就黑了下来,愤愤不平道:“你还好意思说了,你的爱徒,我的干妹妹出嫁,你竟然迟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李奇被高衙内说的是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其余的嘉宾都还没有来,天色也早的很,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天未亮就出门了,何来迟到一说呀。”
高衙内哼道:“那为何你的五位夫人比你早来一刻钟,你这不是迟到又是什么?”
“我再跟你说一遍,别人早到,不代表我迟到,你以为这尼玛是相对论呀,岂有此理。而且这都是因为——等下,五位夫人?我什么时候又有五位夫人呢?”
“怎么不是,这么简单的数数,我怎会数错。”高衙内板着手指数道:“你看,封娘子,红娘子,耶律娘子,秦夫人。”
“等下。”
李奇手一抬,道:“我要与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与秦夫人没关系,你别乱扯好不,你都叫他秦夫人,你要算也别算到我这姓李的头上来呀。”
高衙内将脸凑过去,小声道:“你难道不是因为叫秦夫人,会更加兴奋一些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