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郡主机灵地察觉到皇上态度的变化,立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陛下有所不知,太子曾多次对臣妾无礼,臣妾从来敢怒不敢言,昨晚臣妾准备安寝,太子竟然强行闯宫,对臣妾…”
隋炀帝杨广就趁父皇病危的时候,**父皇的妃子,淫乱宫闱,史书上的记载刺痛了皇上,“是太子强迫你的?”
委屈,悲愤,恐惧,屈辱,各种表情在安宁郡主脸上同时呈现,显得极为复杂,不过因为之前被掌嘴,脸打得几乎变形,所以并无丝毫美感,反而有些像女鬼。
她泣不成声,“臣妾没有守住清白,对不起陛下,但臣妾当时实在太害怕了,太子威胁臣妾,若是臣妾敢说出去,他就杀了臣妾,臣妾六神无主,又怕陛下知道了,会嫌弃臣妾…”
“逆子!”皇上一声怒吼,气得头昏脑涨,猛然一口血喷了出去,险些晕倒。
薛皇后见状大惊失色,正欲去扶皇上,却被皇上猛地一把推开,说出的话有切齿寒意,一字一顿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太子?”
“陛下难道就凭贱人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太子的罪吗?”薛皇后贝齿紧咬,凤眸射出不忿的光芒,“安宁居心叵测,生性放荡,陛下千万不要误听谗言,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荒唐之举啊!”
“皇后娘娘也太杞人忧天了。”安宁郡主不冷不热道:“陛下是真龙天子,英明神武,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一眼就能分清,相反,皇后无凭无据,凭什么质疑臣妾在说谎?有陛下圣明在上,谁又能在陛下面前说谎呢?”
皇上心口开始剧痛,闭目凝神,才勉强支撑住身体,虽然皇后言之有理,但他内心已经倾向于安宁说的是真的。
因为太子在报复他这个父皇,你调戏雪儿,我就要淫你皇妃,这算是太子对他无上君威的一种挑衅。
“逆子。”皇上强撑住身体,身子有种被掏空的虚弱感,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颤,恨不得把淫辱皇妃的太子五马分尸。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外面适时响起内侍的禀报。
“他还敢来见朕?”皇上一阵头重脚轻,但此时不得不勉力维系帝王威严,他可以要太子的女人,但太子却绝对不能觊觎他的女人,因为他是君临天下至高无上的帝王。
太子一身白色蟒袍,腰上一条绣着五彩祥云图案的金腰带,英气逼人,风姿昂扬,与身体明显有些佝偻的皇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太子的声音,醇美优雅,如蕴江山之秀,皇上怒视着他,“太子?”
薛皇后见太子来了,立时温言道:“太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太子完全无视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安宁郡主,不动声色道:“儿臣听说父皇龙体欠安,不能早朝,放心不下,去祥云殿侍奉父皇,却听内侍说父皇来了紫华宫,父皇脸色为何这么难看?可有召太医诊治过?”
“朕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你不知道吗?”皇上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腾腾。
太子一脸茫然,“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皇上阴森地瞪了一眼薛皇后,“你自己说。”
薛皇后言简意赅道:“昨夜,宁妃与人私通,奸夫逃脱,今早在太液池发现一具侍卫的尸体,宁妃当着你父皇的面,供出与她私通的人,是你!”
皇上死死地盯着太子,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深深刺痛了他。
安宁郡主眼底也深藏着阴毒冷笑,只要她一口咬定上了她床的人是太子,太子又能奈她何?
面对令人百口莫辩的指控,若罪名坐实,这样悖逆人伦的丑事,足以令太子万劫不复,更不要说保住尊贵的东宫之位了。
薛皇后说完之后,殿内的气氛再次诡异地沉默下来,李公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时候,说错一句话,哪怕是呼吸频率过快,都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谁知,太子俊美的脸庞华光晕染,漆黑如墨的眸瞳从安宁郡主身上幽幽一转,带着无限轻蔑与不屑,讥诮道:“宁妃,你确信与你私通的男人是本宫?”
自太子来了之后,安宁郡主的心就开始不规则地跳动,一口咬定,“陛下,臣妾没聋没瞎,当然看得清对臣妾用强的人。”
“既是用强,你为何还要百般掩饰?”薛皇后平静道,“昨晚搜宫的时候,你百般阻拦,还将奸夫锁在柜子里,这又是何必呢?”
“太子权倾朝野,臣妾不过一介弱质女流,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本宫在后宫又如何立足?太子一向深得陛下信任,陛下身为父皇,又岂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安宁郡主说得楚楚可怜,她的行径虽然为人不齿,但细听起来,也不过是个惹人怜悯的受害者,还满心为皇上考虑,用情至深,可见一斑。
“太子妃驾到!”外面又传来通报声。
原本根本就没把安宁郡主放在眼中的太子,一直有些漫不经心,听闻太子妃来了,忽然收了一脸的似笑非笑,快步迎了出去,柔声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百里雪身孕渐渐显怀,人也丰腴不少,轻轻一笑,“这里这么热闹,我又怎么不能来?”
见百里雪到来,安宁郡主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初那个叫新荷的宫人就是百里雪安插在紫华宫的。
新荷死后,百里雪一直按兵不动,而自己也安分了许多,殊不知,对方竟然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等待自己按捺不住再次和子珞幽会的时候,蓦然出手。
百里雪可真有耐心,至此,安宁郡主后悔也来不及了。
太子妃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安宁郡主竟然想祸水东引,等待她的结果必定是一败涂地,当即似笑非笑道:“安宁郡主,你说和你私通的男人是太子,对吗?”
“不错!”安宁郡主强硬道,语含讥诮,“太子妃怀有身孕,不便伺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男人,禁欲自是难受,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