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姐,我,我能先喝口水吗?”
萧云鼻尖一酸,慌忙四处看了看,想起在门口时看到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茶具。跑过去倒了一杯水回来,旁边的人纷纷喊渴。
“哎——!她们也是苦命之人!”秀儿同情的感慨道。
“她们有没有欺负过你?”萧云问道。
秀儿摇摇头。萧云生出悲悯之心,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小姐,你是个好人。”一个女犯擦擦嘴,感激道。
萧云挥挥手,说道:“举手之劳而已。若非要谢,麻烦大家安静点,我跟她说会儿话。”
“小姐,你真好。”秀儿抽抽鼻子,哭咽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人给我打过关照了,我在这里没吃过什么苦。你走后,我就开始置办家当,买箱柜时认识了一个姓吴的老板,他对我挺好的。那天,他正送箱柜到家里,突然有个无赖上门,和我说了几句就要动手打我,全靠吴老板帮我挡下了,还喊人报了官,不过知县大人审了之后把我给抓了起来。吴老板没法救我,就托人常给我送点好饭菜。我让人给他带了话,想不到他真的帮我把消息送到了小姐手里。”
“那地契还在你手里吗?”
秀儿哭丧着脸摇摇头,叫冤道:“明明是小姐花银子买的宅子,我们怎么反成了窃贼?吴老板还说知县大人是个清官,清官会冤枉无辜百姓吗?”
“秀儿,你就别哭了。我知道这段时日委屈你了,所幸你相安无事。”
“小姐,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能不能不要再丢下秀儿了?”秀儿含泪控诉道。
萧云打趣道:“我本来想保证再不撇下你的。可是现在,我要是带你去浪迹天涯,吴老板的一片痴心可就付之东流啦!”
秀儿脸一红。支吾道:“小姐,你,你别乱说。吴老板只是见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又遭人陷害,所以,所以帮帮我。”
“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吗?秀儿,你别傻了。他对你没企图才怪呢!”萧云不放心的追问道:“他多大岁数?有没有娶妻?”
秀儿羞赧的垂着头,小声说道:“他三十。早年家贫,娶了一个妻子过世了,之后一直未娶。”
“哦!想找你做填房?”萧云扬眉。含笑看着秀儿。
“没有,没有。小姐你可不要胡说。”秀儿忙否认,满脸涨红。
萧云抿嘴一笑。倚在木栏上,闲闲的说道:“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遇上了恶霸呢!不分昼夜的往回赶。要是知道你这么悠闲,我就不着急了。这个吴老板,真是紧张过头了。”
秀儿嘟嘴。怨念道:“人家是替你紧张宅子,那么大的宅子,你不要啦?”
萧云睨了她一眼,取笑道:“还没嫁人呢,就替人家说话了!女大不中留啊!”
“小姐,你又笑人家!”秀儿嗔了萧云一眼。
说了一会儿话。知县大人亲自前来牢房,恭请萧云。
知县大人四十多岁,体型偏瘦。五官正直,对萧云态度很恭敬,却没有阿谀奉承之言,浑身有一股刚正不阿的气势,像个清官的范儿。
萧云指指牢房里面。说道:“她不走,我也不走。”
知县大人为难道:“她的确犯了事。还没过刑责期,不能放啊!”
“大人,明明是我们受了骗,我们才是受害者知道吗?”萧云说道:“那个假地契你存根了没有?”
“这件事下官也查实了,但是因为找不着秀儿姑娘所说的那个人,所以,便轻判了关押,再过两个月即可放行。”
萧云生气了,指着他说道:“明明是我们受骗了,还判我们的罪?我们何罪之有啊?你这官怎么当的?信不信我让你‘下官’变‘罪民’啊?”
“下官冤枉啊!下官秉公办理此案,万不能偏私!”知县惶恐,忙将萧云请到一边,问道:“不知夫人与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萧云扬眉,这么问什么意思啊?关系好就可以徇私了?萧云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无须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一点,这玉牌既不是我偷来的,也不是我抢来的。”
知县心下明了,既然太子能把玉牌给她,说明他们关系匪浅。不可怠慢,不可怠慢!!!知县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此处阴暗潮湿,夫人贵体要紧,还请移驾堂内,我们再议此事。”
萧云竖起手掌,当机立断道:“此事不必再议。麻烦大人先放了她,再为我提供宣纸,和一支描眉的碳黑笔,我可画下欺骗我们之人的相貌,你找人照着样子临摹一些,分发下去,缉拿他归案。至于我们,反正也没地方住了,就住在知县大人府上,要宣我们问话,随时奉陪。大人意下如何?”
知县眼中划过一丝冷厉,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知县温和的笑道:“夫人大驾寒舍,荣幸之至。那就,照夫人的意思安排吧!”
呤月扶着秀儿跟萧云出了女狱,沉风已经打听好了,刚回来。萧云让他再出去一趟,找找白录,让他带着行李去知县府邸。
沉风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有事禀告。”
萧云眼眸里划过一丝异样,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对沉风说道:“先照我说的去办,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是。”
在县衙内,萧云凭记忆用素描的手法画出了当初卖房给她们的那个人的样貌,秀儿看着画像,笑着惊呼道:“小姐,你画得好像真人。”
知县看到画像时,不禁瞳孔一缩,嘴角僵硬。只是瞬间,他便恢复了常色,笑呵呵的夸赞道:“夫人绝才!”
萧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她在艺术之家长大的,念的还是艺校,这些小意思啦!
呤月眸光讶异得闪了闪,她跟随在主上身边多年,各种奇才见识过不少,但是萧云身上的才华,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意外。若她只是谢家小姐,那这些东西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