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曲终人散

小半个月后,我已经完全恢复,并且在墨羽的指导下,暗器的使用又上了一个台阶,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那本《雨朦胧》的作者竟然就是她!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一日清晨,我和墨羽吃着早饭,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让我感到十分意外的人,天启帝,楚漠,“怎么,不欢迎么?”他见我和墨羽都没有动,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不……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我急忙起身,请他坐下,“陛下亲临,不知有何指教?”我和墨羽都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其实论实力,他不见得能比得过我们,但是我们都从心底的尊敬他,“别这么拘束,我只是一个访客罢了!”

他摆摆手,示意我们也坐下,“你的事,我和陛下说过了,制造重生再造汤的药物大多是陛下支持的!”墨羽淡淡,“这里是我的几处田庄之一,这里的农户都是我的人,只是没想到离云端那么近,要不是墨羽告诉我,恐怕我永远都不知道!”

天启帝微笑,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哥,没有丝毫的帝王气势,“混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想报仇,尽管找我好了,孤绝对不会退缩!”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寒光,“在我们离开云端的这几天里,混沌利用自己的毒,孤身攻克了五座城池!”

见我有些不能理解,墨羽叹道,“什么,他尽然如此残忍!”连我都有些吃惊,“城内尸骨无存,全无一点生气,还真是干净利索!”天启帝咬牙,“云端出了这样的败类,真是可悲!”

“其实,这才是云端……,”墨羽苦笑,“你说什么?”天启帝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吃惊么?”墨羽低头,“云端原本出现的意义就在于向你和你缔造的这个国家,复仇!”

天启帝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自从涛杌接手后,云端的宗旨就已经得到了改变,然而混沌回来了,他是一个狂热的复仇者,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了!”

墨羽继续,“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天启帝摇了摇头, “陛下,你当年的行为,没有错,”我轻叹,“推翻宗族,解放奴隶,这是时势所趋,是必然会发生的,您所做的,不过是把握住了命运的脉搏而已,就算您不出手,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出手的!”

天启帝苦笑,没有作声,“明天,让我会会他吧!我倒要看看,旧宗族的欲孽,到底能掀起多高的浪来!”

当天黄昏,我和墨羽收到了天启帝的邀请函,他请我们到他的田庄里吃顿饭,顺便商量点事情……

“你们来了……,”推开房门,我看见一男一女坐在桌前,男的自然是天启帝楚漠,但那女的却不知道是谁了,“介绍一下,我的妻子,妃怜,风之魅!”

不等我们开口,他就已经率先介绍,而我也向那女子介绍了将自己和墨羽,“妃怜拥有风之领域,可以控制风,所以对于明天的战斗还是很有帮助的,”天启帝淡淡,“今天邀请两位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商量!”

“但凡力所能及,万死不辞,”我俯身,“没有那么夸张,”天启帝摆摆手,“我有一个重孙子,今年刚刚出生,他出生之时,恰逢日暮,一轮明月从北而升,宫里的人皆视为异象,然而奇怪的是,帝宫外的人看到的月亮全是正常的!”

我心中也暗暗称奇,“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他!”天启帝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我大限将到,在我死后,二十年内,本朝必亡,所以,我想有个人能帮我好好照顾他!”

“呃……,”我无言以对,这让我怎么说,“就当我拜托了二位了,”天启帝深深俯下,我吃了一惊,急忙将他扶起来:“我我……答应就是了,陛下你何必如此?”

“多谢了……,”天启帝起身,“今晚,就让我们开怀畅饮吧!”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

筵席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我和墨羽就在他的田庄内休息,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荒野,混沌早已经等在那里,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去,“你就是混沌么?”天启帝冷声,“是,你是天启帝楚漠?”他点了点头,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问道,“你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么?”

“是啊……很久没杀人了,都快忘记那种感觉了!”天启帝的双眼渐渐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尤其是杀你这样的恶人!”

“我是恶人?”混沌似乎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东西,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以及在强行压制的愤怒是的那种扭曲!

“你诛灭我的宗族,难道我就不应该报仇么?”最终嘶吼,“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一般不会滥杀无辜!”天启帝笑了笑,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不然你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多说无益,我是来复仇,今天若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混沌终于撕破了原本淡定的脸,身体瞬间膨胀,紫色的烟雾遮天蔽日而来,天启帝不以为然,转首看了一眼身旁的天后,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柔情,“风之领域,风卷尘云!”

天后娇声,身体随之浮起,狂风呼啸,紫色的毒雾还没能够靠近就被吹得烟消云散,“有点门道,”混沌舔了舔嘴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被克制而显露丝毫的惊慌,“云端现身!”

只见他的眼神骤然锋利,众多人影应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片刻之间,我、墨羽、天启帝、天后就被团团包围!

“以多欺少么?我还以为你至少能表现得像个君子,”天启帝不以为然,眼中显露一些不屑,“你错了,你的对手是我,这些人,只是为了对付云端的叛徒!”

混沌冷冷,“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粗略的数了下人数,足有二百多人,若是普通人,那还罢了,再多一些,也无所谓,可他们都是云端的精锐,就不好那么对付了!

“说到叛徒,我觉得你才是哦!混沌!”我抬起右手,展露那枚黑色的戒指,云端主人的象征,“现在的云端,已经不需要了!”混沌轻哼,“给我把这个叛徒杀了!”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恐怕还真就死定了,但是经历过重生再造汤的浸润之后,我的身体仿佛得到了新生,暗器手法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阶层,“感受天与地的差别吧!”我在心中不屑!

“雨朦胧,千手,”还没等我出手,墨羽已经抢步上前,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快散开!”混沌似乎看出了什么,急忙吼道,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仿佛初春的朦胧细雨那般,银丝微动,血花绽放,“就算散开,那也没用!”墨羽冷冷,双目却闪烁着异样的炽热,犹如杀神,“很久没出手了,都有点生疏了,”一阵攻击结束后,二百多人只剩一半,大多已经负伤,如果是面对普通人,我到会不以为然,可我们面对的是云端精英!

“穷奇……,”混沌见状,欲言又止,难掩愤怒,“这是你选择的路么?”他寒声问道,“是!”墨羽点点头,说话的工夫,她又收走了几条人命!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忌讳了,你们全都去死吧!”混沌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轻松,如释重负,但是紧接着,他的双眼便透出几分狠毒,同时双眸也开始渐渐变成灰色,“毒绝天地!”

话音刚落,他已经完全消失,在平地上形成一道数丈高的紫色龙卷风,“快逃,这风触之即死!”墨羽惊叫,不需要多言,光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人胆寒,可真的能跑得掉么?

龙卷风的速度并不慢,有很多云端的成员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吸了进去,而整个龙卷风也因为吸入了活人而慢慢膨胀!

“好狠啊!”墨羽的眼中闪动着几分愤怒,“死去的人,骨骼与血肉都会化成剧毒,填充毒风,死的人越多,他的力量也就越大!”

“战栗吧!”风中响起混沌的声音,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我的心中只剩下一个“慌”字,“让我来!”天启帝厉声,只见他张开双臂,脚下浮现出巨大的法阵,“风神,降临!”

与此同时,天后的脸色也显得有些惨白,“呼……,”十余道龙卷风平地升起,虽然只有数丈高,但并不影响天启帝的计划,那十余道龙卷风不断的将拿到紫色龙卷风中的毒雾抽离,眨眼的功夫,我的眼前就出现了十几道紫色龙卷风,不过好在,它们都受天启帝的控制,散到别处去了!

此时的混沌,显得有些狼狈,原本巨大的风柱只有丈许,隐约可以看见风柱中有个人!

“混沌不是没有实体么?”我心下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混沌所谓的没有实体,是指他的身体可以隐于毒雾中,现在毒雾被抽干了,他的身体也无处遁形!

“看来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天启帝眯着眼睛,看着做着困兽之斗的混沌,“哈哈哈……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么?太天真了,楚漠,我今天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垫背,毒魔之矛!”混沌从毒风中慢慢步出,赤身裸体,骨瘦如柴,皮肤惨白,

即使他已经变成这样,我仍旧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啊!”混沌伸出双手,交与胸前,深深扎进皮肉,紫色的毒雾随之涌出,颜色较之先前的还要深一些!

“喀喀喀……,”连串的暴骨声让人感到一阵牙酸,洁白如玉的脊椎骨如箭一般从背上射出,从他身体里涌出的紫色毒雾呈螺旋状围绕在那截脊椎骨周围,而失去脊椎骨的瞬间,混沌倒在地上,更多的紫色雾气从他的七窍涌出,“这是我用生命换取的最强一击,楚漠,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太快了,就在他说完那句话的瞬间,脊椎骨已如长矛一般刺穿了天启帝的胸口,心脏所在,“抱歉……让你失望了!”天启帝面无表情,右手肆无忌惮的将脊椎骨拔出,没有一丝血涌出,伤口很快愈合,“你刺中别的地方,或许我真的没命了,但这里,有天元的力量存在,任何对于心脏的攻击,一概无效!”

可惜混沌已经听不到了,他死了,天地寂静,我们四人相视,谁也没有说话……

三个月后,初冬,一场雪,将整个帝都装点成皓白的世界,我和墨羽匆匆来到帝宫内,因为楚漠要召见……

一杯热茶,几块豆沙馅的年糕,就是他的招待,不过此时此刻,楚漠的脸色看上去还好,“今日是我的大限……,”一开口就是这样惊世的话,“我拜托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够上上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去园子里逛逛吧!”沉默了半晌,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楚漠轻声提议,“好……,”我轻声应道,四人便走进了帝宫的花园,园子里很干净,却因为我们四人的到来而印上了击穿凌乱的脚印,“真舍不得啊……,”他挽着天后的手,轻声,“是啊……,”天后微笑着应道,却难掩哀伤,“时间到了,永别吧!”

又走了一会儿,楚漠微笑,这时,天又开始落雪,越来越大,不出片刻,我们的身上就落了厚厚一层,就在楚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和天后脸上的表情同时僵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我和墨羽相视了一眼,无奈离去……

翌日,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天启帝驾崩的消息,哀伤,伴随着雪花漫天飞舞,天空阴沉,似乎也在哀悼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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