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一大清早来找她所为何事?
“妹妹真是说笑了。我在不在太子府都不会打扰妹妹的生活,妹妹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太子提就好。”安暖织不动声色道。她和阿扎陌霞已经“交手”一次,知道她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小人,对于小人唯一的方式就是绕道走,不招惹。
“看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快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姐姐一定是怨恨妹妹之前做了那么恶毒的事情,祸害了小贝子,又害的姐姐,不过打过闹过之后,妹妹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之前真的是太幼稚,太阴险了,有几次都想用一条白绫了断自己的性命,可是后来一想想,上天也给了我很大的惩罚,我已经没有成为一位母亲的资格了……”阿扎陌霞说完这句话硬是抽泣起来,她以手帕遮面,呜呜咽咽地哭着。看不出是演戏,还是真心忏悔安暖织同是身为女人,很明白失去了一个作为母亲的权利会有多么痛苦,虽然阿扎陌霞对她和小蛋糕做过天理难容的事,但她看在那个死去的无辜小胎儿的面子上,还是安慰道“妹妹不用伤心,其实能不能怀孕这种事情是有几率的,太医说的也不一定最准,试想,千年古树还会开花呢,这个世界上……只要心诚就能心想事成的。”
“是呀,妹妹真是没出息!让姐姐见笑了见笑了……说实话,妹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该有的报应,姐姐也不用同情妹妹。”阿扎陌霞的脸色很快阴雨转晴,只是她表情转换的速度让人大跌眼镜,她对身后吩咐道“采莲,拿礼物来!”
“是!”
“姐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这是一双用湘绣蜀锦织就的虎头鞋,十分温暖和舒服,是妹妹亲手做的,过两天天就要转凉了,有了毛茸茸的虎头鞋想必小贝子也不会受凉了!而且小贝子也是属虎的,虎虎生威,虎命旺相,这几天正是冲虎的煞星来临,有了虎头鞋做保佑,想必小贝子以后就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安暖织稍微怔了一下,她其实真的不想收的,因为谁知道阿扎陌霞安得什么心,但的确民间有这个忌讳,冲虎煞星说严重了可以折阳寿、毁命轮,尤其是对刚出生不久男宝宝。
虽然安暖织不封面迷信,可因为经历过那次天花之痛,她可不想她可爱宝贝的儿子以后有个什么闪失,所以就点点头让连翘收了回来。
“那先谢谢妹妹了!回头我会让连翘给你送过去一盘马奶提子,这是我表哥刚刚从外地给我捎回来的!香甜可口,相信你一定喜欢吃。”
安暖织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别人给她精心准备了礼物,她也会更用更好的礼物回报人家,即使是一直与她为敌的阿扎陌霞,也不例外。
“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妹妹怎么好意思呢……”阿扎陌霞虚情假意地推托了几句,但还是满脸得意地离开了。
离开前没有人发现阿扎陌霞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到的冷笑“太子妃,这个女人又打什么鬼主意,怎么每一次见她都有一种黄鼠狼子给鸡拜年的感觉呢!你看看她牙肉都快给笑出来了,好假!”
连翘是个直脾气只说大实话,她的话引起了安暖织的笑声!
“连翘,你说话越来越不低调了,不过……即使实话实话也要留点口德呀。实话实说一定要低调,低调……”安暖织玩笑道。
一听这话,连翘一口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太子妃,你真搞笑!奴婢马上低调,低调……”
笑完了,连翘打量着那一对儿小巧可爱的虎头鞋,她捡起其中一只,仔细地打量着,“太子妃,你说这虎头鞋该怎么处理呀?这一看就是阿扎陌霞的一个阴谋,需要不需要我们把这东西扔了?”
安暖织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用,扔了多浪费呀!听说瑞阳小郡主不是也刚生下了一个属虎的儿子嘛,和小蛋糕不差十天,我还正愁送什么礼物给瑞阳小郡主呢,这双鞋子正好送过去。”
“太子妃真聪明,这样一来,假如这双虎头鞋里真的有什么猫腻,就让阿扎陌霞和瑞阳小郡主去解释吧!”连翘兴奋的一拍大腿。无比崇拜地看着安暖织安暖织表情沉静,笑而不语,她见其中一个虎头鞋在阳光下散发着一抹怪异的光芒,她不禁疑惑的拿起来掂了掂,又用手指捏了捏。
“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硬梆梆的?”
“连翘,快拿剪刀来!”
等连翘拿过剪刀剪开了这只奇怪的虎头鞋,主仆两个纷纷大惊失色“这虎头鞋里面怎么有男人腰上的一块和田玉佩?”连翘顿时傻眼了,凭她的智商或者她想一辈子都想不出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吧!
安暖织沉默不语,因为她只觉的这块玉佩非常眼熟,上面仔细看还有奇特的纹路,认真拼凑一下竟然是一个奇异的徽章,安暖织终于想起从哪里见过这枚玉佩了,这不正是还没等那个名字从安暖织的脑海中被搜索出来,就听到他们前面传来了一个不啻威严的声音。
“暖织,你在阳光下面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聚精会神!”
岚年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在安暖织还没重拾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安暖织手里拿着的那枚男人的玉佩而与此同时,一个分外熟悉的名字也跃然跳入安暖织的脑海,哪个名字是——端木闻风,是的,她想起来了,这块玉佩是端木闻风的贴身佩戴之物,她在土木堡的那个夜晚见过。
现在,安暖织终于明白阿扎陌霞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时候来送这一双虎头鞋了!
而就在安暖织洞悉一切的同时,岚年安也认出了这一块男人的玉佩,他的视线冷冷的,冷冷的,从安暖织的脸上掠过,然后,一把拿起了玉佩,摔得粉碎粉碎他的五官已经错位纠结了,转过身去,他狠狠地捏住了安暖织的手腕,气急败坏道。
“你来解释一下!你的手上为什么会有端木闻风的贴身之物?”
“我……”安暖织被岚年安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或者,这是她见过最可怕的岚年安了,他的眼神里就像藏着一个黑洞,随时随地都有把她吸进去然后毁灭她的可能,她对此十分肯定。所以,明明话可以很流畅的说出来,但却是像一根硬硬的鱼刺,死死的卡在了喉咙里“闭嘴!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之前你不是还解释,说和端木闻风没关系吗?你竟然欺骗本太子!”岚年安硬生生地打断了安暖织,他感觉他的胸口快要爆炸了,他不明白他把所有的名分、地位都给了她,她竟然还要给他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她难道非要把他弄的身败名裂才可以吗?可恶的女人!
安暖织很明白,现在说什么岚年安都听不进去,他已经被醋意、嫉妒迷蒙了双眼,所以她只很平静很平静地问出了一句话。
“太子,你认为我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吗?”
“哼!”岚年安冷酷的抿起嘴,不屑地俯视着她。
“你不就早就背叛我了嘛!从嫁给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风月怀荏派来我身边的卧底,你骗了我的信任,我的真诚,我的宠幸,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暖织也像在赌气,直视着岚年安的眼睛,冷冷的说,“既然太子认为的是这样,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假如太子从来就不信任我,就放了我,没有信任的爱情是最可怕的,省的我们捆绑在一起对谁都难受!”
转身,安暖织狂奔出院子,她的手心冰冷冰冷,她以为,当岚年安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起码会听她的解释,她以为,岚年安和她相处了那么久应该很了解她的为人,可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却是这么伤为什么,为什么她枕边的人竟然不相信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认为迟迟而来的甜蜜幸福是如此的易碎、脆弱?
一夜无眠,安暖织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去了茶馆。
安阳和小绮一直陪着她,可即使这样也丝毫缓解不了她的痛苦,她默默地流着眼泪,哭得眼睛红红肿肿,她的心像是被电钻钻过一样疼看的安阳和小绮那是一个万分心悴!安慰了一晚上也没有多少缓解“怎么办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这么消沉过?”安阳公主等安暖织睡下,郁闷地托着腮,安暖织难过比她自己难过都更加让她苦恼,话说她很爱她这个“童颜”娘亲的“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太子妃这般动气。”
小绮轻叹了一口气,足足见证了安暖织大半生情感历程的她很了解安暖织,可像现在这样发了大脾气离家出走,还是第一次。
“小绮姨妈,你说白钊是太子面前的大红人,能不能让他在太子面前求求情,起码先把他们的关系缓和了再说!”安阳的脑子转的比较快,况且她又随安暖织的古灵精怪性格“咳咳。”小绮闷咳了两下,白钊一见到安阳就很没辙恨不得绕道走,如果让安阳去做白钊的思想工作,估计白钊有的好受了!呃深夜,太子府,书房。
屋子里的气氛比起外面来是说不出的压抑和冷,纵使屋子里烧着滚烫的炭火,熏烤着人脸都是红彤彤的。
白钊拉开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他点上烛火之后才发现并不是没有人,岚年安倚窗而立,神情中是莫名的忧愁。
白钊拿起了一件衣服披在岚年安身上,劝道,“太子,您如果担心太子妃的话,不如去茶馆看看她,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何况太子妃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