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有一群黑衣人,挡在了慕青凤和冰青色衣衫人的面前,他们各个手持长剑,防备的看着苗司晨四人。
苗司晨看着来人衣袖上的臂徽,收回了袖中的弯刀,冷笑一声:“乌江城真是个废物!连韩家之人的行踪都掌握不了!”
下一刻,远处的雨幕中,猛地飞起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
“大小姐,吹雪楼的人在附近。”苗司晨身后的女子,小心的提醒道。
苗司晨看了一眼慕青凤,掩下了眼中的戾气:“没有内力,在江湖上,就是个废人!凤青慕,不,是慕青凤,你最好祈祷,你每次都这么好运!下次再见,必要你尝一尝被百虫撕咬啃食的滋味儿。”
话毕,她一招手,带人迅速离开了。
苗司晨离开之后,慕青凤便一个跳跃,离开了冰青色衣衫之人的保护范围,落在了他们五步开外。
“姑娘!”冰青色衣衫的人,抬起了斗笠,露出了一张年过四十,却依旧有风华的脸。
慕青凤看着眼前之人熟悉的衣装,熟悉的臂徽,还有那个冰青色衣服之人关切看着她的目光,忍住了体内的痛色,平静的抬手,擦了擦下巴的血迹。
“姑娘!”冰青色衣衫的人,看着慕青凤狼狈纤弱的身影,情不自禁的上前走了两步。
慕青凤抬起了黑白分明的瞬,看向了来人:“今夜真是良辰,先是杀手截杀,再是死士取命,然后是自遥远南蛮而来的‘贵客’,不曾想,南风岭韩家,韩夫人身边贴身之人青兰姑姑,也在。”
青兰听了慕青凤话语中的疏离,又看了看她消瘦的身影,浑身的血迹,眼圈微红。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抖着唇,想要问慕青凤这几月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羸弱,话一出口,却也情不自禁带了一分距离:“姑娘,现在可好?”
“很好。”慕青凤平静的开口。
青兰抖抖嘴唇,见慕青凤和以前阳光灿烂的模样判若两人,终究是红了眼,抬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
“若同样为取命而来,直接动手即可。”慕青凤平静的模样,就像雨夜中悄悄开放的芙蕖,即便被大雨抽打,也依旧绚烂。
青兰闻言,立马激动的上前两步:“姑娘说什么荤话!此番北上,我是奉夫人之名寻公子来的。后来听闻姑娘在襄州东陵城现身,便了寻过去。后来有蛮族之人在廖家大门上留字,要取你性命,我们便尾随更在了这群蛮族之人身后。”
青兰说道这里,嘴唇抖了抖:“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姑娘!”
“这里已经没有以前的‘姑娘’了。”慕青凤平静的看着青兰,“既然不是来取命,见到韩承怀和乌江城,替我转告他们,终有一日,我会找他们,讨回欠我的债!”
说罢,她的身子,猛地后退,跳出,然后几个跳跃,消失在了雨幕中。
青兰上前两步,看着慕青凤消失的地方,然后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物是人非,她现在的心中,只有这四个字。
想当初,公子第一次带姑娘回韩家的时候,夫人和老爷便默认了这个儿媳妇。夫人更是将姑娘当成了亲女儿养,眼看着两人渐渐长大,拜堂成亲了,谁曾想,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的新娘子,竟然换成了乌江城。
当初,韩家之人,都认为姑娘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和月三娘相依为命,后来月三娘不知所踪,韩家人更倍加珍爱她。令人想不到的是,乌江城哭着,告诉了韩家一个惊天的事实。
她们眼中孤苦无依的姑娘,不叫凤青慕,而叫慕青凤,是南武林慕家山庄的姑娘。她受到慕家召见,匆匆回了慕家,便让她来顶替一下,穿着新娘的衣服坐在床边!不曾想,公子喜事醉酒,识人不清,将她当成了姑娘,有了肌肤之亲。
这个荒唐的事情,在韩家还没有被消化,便又传来了慕家山庄,一夜之间覆灭的消息!
自此,姑娘也是不知所踪。后来??????
“姑姑,现在如何是好,要不要将姑娘的消息传给夫人。”有人上前,打断了青兰的思绪。
青兰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摇摇头:“此事,我亲自同夫人说,眼下找到公子是急事。”
“跟着姑娘,一定会等到公子的。”那人继续道。
“不一定。”青兰摇摇头,“若不是跟着那帮苗族的人,我们就遇不上姑娘了。姑娘的消息,似乎被人刻意隐瞒了下来。而且,刚才那个苗族的人,提到了少夫人。有些事情,恐怕不寻常。”
“那现在要怎么办。”
“先去东陵城,公子一定会去东陵城的。”青兰说着,又看了一眼慕青凤消失的地方,然后带着一群人朝东陵城而去。
她们刚离开,君景岚便出现在了刚才她们站的地方。
看着韩家之人消失的方向,君景岚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笼了起来。而后,他便转身,朝慕青凤离去的方向走去。
君景岚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亲自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慕青凤恍然不知道这一切。她受了内伤,此番又不敢动用内力,而且隐约有发烧的迹象,只能寻到有人的地方,休息一下。
寻着黑夜中的灯光,她到了一个村口,她停下脚步,她便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喜庆声音。渐渐的,她看到了一顶花轿,被人抬出了村子。花轿后面,还有很多围观村民。
慕青凤眉头隆起,三更半夜,雨夜接亲,这是哪里的怪风俗。
“今日,谁敢动我二姐,我砍了她!”突然,一个身穿红色布衣,垂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举着斧头便从村中冲了出来!
“给我拦住她!不要误了吉时。”花轿旁的喜娘,撑着伞,抬手指了一下那个冲出来的女子。
那女子气势十足,抡着斧头,看似凶猛,实则是花架子。果不其然,她三两下,便被人按在了地上,吃了半嘴的泥巴。
“三红!你们放开三红!”花轿中的新娘子,掀起了盖头,从花轿窗中伸出了头,哭着看向了身后被按在地上的少女。
被叫做三红少女眼睛通红,眸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野性。看着花轿的中的姐姐,哭着喊道:“要嫁我嫁!你今日嫁给了朱老太爷,日后王秀才回来,还不得伤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