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在属于他的时间里,一共救了十四个人,只不过,后来的几个没有救玛丽母女那么惊险,那些人都是躲在家中,以为隐藏的很好,而实际上以吸血鬼对血液的敏锐嗅觉以及狼一般的听力,他们根本无所遁形,迟迟不动手不过是留几块鲜肉,待日后慢慢享用。
英费尽口舌才让那几个镇民相信,只有跟大伙团结在一起,才更安全。当然,这其中也有CSS证件的功劳,这些镇民不是一般的固执,如果不以政府的名义,再挂上‘专家’的名衔,他们绝对是雷打不动的主。
英的六小时,就是奔波劳碌的六小时,紧凑而充实,期间他还见到了林奇。林奇现在是坚守派的重要领导人之一,吸血鬼今天凌晨暴风雪停后的一场屠杀,让很多镇民们彻底认识到了怪物的强大。在开阔地带,普通人即使手中有枪,也很难打中那些行动如风的怪物,只有依靠坚固的建筑,扼守狭窄的通道才能顶住它们的疯狂。林奇后来带着一批镇民,以警局和附近的几幢建筑作为了据点,形成一个简单的火力交叉镇,可以做到相互监控和一定的火力支援,他们准备就这样坚守到极夜过去。
英的表现在林奇看来是反常的,但他现在已没有心情去计较十几个小时前的嚣张鬼怎么现在成了光明卫士,吸血鬼的事情已经搞的他心力交瘁,他在尽可能鼓励安慰惊慌的镇民的同时,他自己其实也需要鼓励和安慰。
英了解这一点,并且用自己的坚定信念和乐观态度影响了林奇,他还帮助坚守者们参谋着改良了不少防御吸血鬼入侵的策略,比如,他坚持让坚守者们在重要的房间的四面顶角布置紫外线灯或仿日光灯,使整个房间都处在光芒照射之下,这样如果普通的吸血鬼闯入将会很受伤,这些灯平时是关闭的,只有在收到预警后才由专门控制的人开启。
英提供的方案很多都是另有深意的,真正强大的高级吸血鬼镇民们还没有见到,普通的墙壁和用厚木板封死的门窗在它们面前就跟厚纸片差不多,如果需要,它们绝对可以用野蛮的方式攻入建筑内部,造成全面的混乱。这个不得不防。
总的来说,因为菲奈斯没有露面,情势有些被动,英和枭都不适合主动出击,就算英想主持这个正义,也要考虑到当局那边的约束,如果为了救一部分镇民而惊走了菲奈斯,结果只能是核弹当头,反到是加速巴罗镇镇民的死亡。
“英,你很聪明,却为什么要做蠢事呢?”在交换身体控制权的时候,枭突然这样问英。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这里的最终结局是什么!”枭这样说。
沉默,三十秒后,英道:“最终,他们会用核弹。”
“不错!这是最稳妥的,抹削一切的方法,也符合执政者的行事风格。单纯是镇民们在极夜的所见所闻,也构成了被杀的理由。所以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尽量减少费心劳力的事,以降低消耗,我们耐心地等到老鼠出动,还要做好在核爆中逃生的准备。收起那套无聊的、正义使者的嘴脸,对我们来说,最需要拯救的不是那些镇民,而是燃。”
“可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死那个菲奈斯,应该不至于费如此周折。”
“你也感觉出来了?”
“是!”
“所以你觉得可以探出、并得到当局想要的东西,最低限度也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枭问英。
英用沉默肯定了枭的猜测。
“你还是太小看了当权者的决心,有些事他们从不妥协,比如说接受你的威胁。他们睚眦必报、用尽一切办法,牺牲所有他们能牺牲掉的,直到对方死了,或他们自己都死了。”
“为什么?”
“因为换我,我就会这么做。我是NO.1,一时的低头只是策略,一旦把我逼入死角,就要死战到底,对于当局来说,死角就是我们从这里活着离开。”
“他们可以跟你划等号吗?”
“不能!”枭很肯定的回答:“同时陷入金钱、权利、政治纠缠中的,往往是拥有着最阴险、黑暗人性的人。我不如他们,因为我很强大,不需要无所不用其极。”
“无所不用其极?怎么说?”
“用自己的老婆换取一个政治筹码;杀死自己的儿子以减少不安定因素的滋生;给父亲的水杯里下毒,因为政见不和,他又把持政务太久。做出诸如此类的事,然后,你能指望他因为对手的女儿年幼就不去蹂躏她或杀死她?”
“你的脑袋里贮满的,都是这种阴暗、变态的东西?”
“我只是用非常简练、清淡的词句来描述一些已发生或正发生的事实,想听点别的?具体的?丰满的?有时间、地点、详细过程、真实人物的实录?”
“……”英沉默,良久,他才说:“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这些?”
“我看到的是‘本质’。很多发生了的事,都是本质表现出来的形态。”
“最终,我们又要回到人性的善恶命题上吗?”
“不,这个问题不用讨论,这个问题早有答案。”
“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吗?”英突然问。
“知道,你相信那些所谓的‘真情’,而实际上,那只是在各种因素刺激下的精神类化学反应,既谈不上稳定,更不能用‘恒久’这个词来形容。那些都是假像,经不起考验的,而你却把它们当作一种高贵品质,一种完美。”
“不是,我们之间的最大差别是你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爱和被爱的机会,你想用所有东西去证明,孤独和自我,才是完美。却没有意识到,就算你是一颗可以独自运转几十亿年的恒星,也是活在星河宇宙这个大家庭中。”
“嗯!也许确实如此。所以你不愿意挂在那里统御你的星域地盘,不愿相信‘心到深处人孤独’,不相信欲望=生命动力=万恶根源这个等式,而选择去当流星,希望能通过燃烧碰撞擦出点什么东西来。可到目前为止,我更多的是看到你一次次被愚弄,而我和燃被你牵累。”
“你!”
“去休息吧!救世主!”枭最后用揶揄的口吻结束了这次谈话。
夜很静,以至于并不怎么急劲的北风反倒成了主旋律,嗖嗖的穿街过宅,在空地上打个旋儿,或把某架秋千吹的轻摇着嘎吱、嘎吱的响。远处,镇中心那边,亮着不少灯火,那是镇民的集中地,他们有发电机,还有电暖器,油站的油这个时候也是白用不花钱的,使劲用,为了取暖,为了驱赶黑暗,为了给自己一些信心。
如果把小镇分为内、中、外三层,现在外层和中层已经完全被冰冷和黑暗吞噬,就如同用一片树林子制成的大篝火烧到了最后,只余下核心还有些火光,而周边只剩下了灰烬。
枭并不急着回阁楼享受女人的胴体和暖被窝,他背靠着一辆锁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车门,将夜视仪架到头盔上,从储物腕轮里摸出烟,叼了一根,然后手一转,多了根粗大的火柴,在车反光镜的边缘一撩,嗤!橘黄的小火燃起,双手捂着,点着烟,嘶!狠狠地吸了一口,呼!重重的喷出,一脸惬意。
枭没有烟瘾,他吸烟,更多的只是为了应个景,或者为了那种辛辣暖热在鼻腔、口腔、气管里徘徊的感觉,就如同很多人并不口臭,却总是嚼着一块口香糖一样。
枭的内心是有些焦虑的,担心菲奈斯不来,担心菲奈斯来了却不能唤醒燃,担心当局那帮孙子下狠心提前使用核弹。
枭不怕卫星监控,他有十种以上的方法来骗过这种监视。
枭也不怕‘灵魂戒指’的这种绑定,他是法师,对一些术的原理还是知道的。灵魂戒指是有范围限制的,50公里,这是此类术的监控极限,也就是说,要想清楚地知道枭的位置,必须在50公里以内有一个魔法中继器,就如同电话的通讯塔与通讯塔都有信号覆盖范围一样。另外,灵魂戒指的监控原理跟普通的电子监控原理是一样的,都是发射特殊波段的信号,然后被接收,从而确定位置,所不同的就是,灵魂戒指是无法用普通的方法骗过的,就像那句狠话形容的:“剥了皮我认识你的骨头!”另外一个,灵魂戒指使用的是魔力信号,不是电子信号。
顺着具有方向性的、不停发射的微弱魔力信号,枭找到那个魔法中继器并不困难,即使他自己无法抽身,也完全可以利用傀儡术来办,只要能找到,就有弄虚作假的可能。可现在的问题是,这50公里是向上的。也就是说那个魔法中继器在卫星上。枭总不能恰巧控制了一个穿蓝紧身衣、红裤衩、红披风,胸前大书一个‘傻’(S)字的男人,飞出同温层,去处理这颗卫星吧!
所以说,面对魔法与科技的结合,枭现在还真没折,同时,枭也对那个炼金术士恨之入骨,如果这一次能够困龙升天,他要把那家伙的脑子都挖出来,再把屎都倒进去……
黑夜中,烟头前端的那点明明灭灭的光亮,数公里外都可见。因此,有吸血鬼在镇子外围发现街道上的枭,这一点都不奇怪。反倒是吸血鬼们感到奇怪,这个人类是不是二?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不知道血族已经进镇,所有大路已经被划作禁区了吗?还是这个人在用这种方法向血族挑衅?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能放过了,精神领袖,这类人是首要消灭的对像,只有他们死了,剩下的、活在颤栗和惊恐中的人才会变成绵羊,才会任它们宰割,才不会生出什么变数。
咯吱,咯吱!三个吸血鬼一前两后就那样顺着街道、踩雪而来,它们不是活人,它们的嘴中不会有呵气冒出,它们的样貌在这样的环境和天色下,显得格外狰狞,那拉的太开的眼睛,那缩皱的鼻子,那一嘴如同吃碳长大的刀锋黑牙,还有那鬼气森森的行走动作,无一不符合着人类审美观中的邪异一词。
枭叼着烟,眯缝着眼睛,侧头瞟着接近的吸血鬼,突然问:“会说人话吗?”
呼噜噜……回答的是由喉头间滚出的、犹如野兽发出的低吼。
“嗤!”枭轻蔑的笑了一下,一只手从腰包里摸出一块口香糖般的东西,剥开锡纸,猛的在手中一团,同时身体突然向前扑去,空中一个拧身,将手中之物朝刚才所靠的越野车车顶上投了过去。
原来,那三只堂皇而来的吸血鬼只是为了吸引枭的注意力,最强大的那只是借房屋的掩护,绕到后边杀至的。他悄无声息的跃上越野车,张牙舞爪的慢慢向枭靠近,准备给对手来个突然惊吓之后,在其惊恐中咬断其喉咙。
这个愿望因为选错了对像而最终没能达成,不过倒是吃了点东西,就是枭手中把弄的‘红绿灯’,这种炸药酷似《职业特攻队1》最后在隧道里炸直升机用的那个,红绿结合,一揉,发生反应,爆炸。轰的一团火光爆开,车顶上失去了头颅的吸血鬼,抖动着四肢栽了下来。
啸……叫声如同从铁管中吹出的气流声,带着金属特有的尖锐和荡音,是顺街走来的三头吸血鬼,它们已失去了从容,其中一头竟直接表演了下优秀的弹跳力,从空中飞扑了过来,声势倒是骇人,只是姿势丑陋的像只乍着腿落地的蛤蟆。
“蠢货!”枭给它以这样的评价,如此距离的纵跃,便是普通人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尤其对手有枪,除非会空中横移,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轰!散弹枪劈头盖脸就是一枪,距离如此之近,威力完全发挥,弹粒大到从吸血鬼后背、后颈透体而出,并带去一捧黑色血雾,而正面,轰了个稀烂,虽然这吸血鬼脑袋还算完整,但要想活,还真是有些困难。
刚开了一枪,另一只吸血鬼的飞掠之爪就到了。枭急忙抱枪后滚,嗤!那一爪捞在了地上,锋利的指甲,不仅削起了大片雪花,还在与最下边的路面摩擦中撩起了一捧火花。
与此同时,头被炸掉的吸血鬼颈部钻出只血蝙蝠,吱吱叫着展翅飞向最后面的那名吸血鬼,那吸血鬼嘴大张,血蝙蝠就那样冲了进去,并一路连啃带咬,直进脏腑。紧接着,吸血鬼就开始倒地痉挛抽搐,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四面八方向它汇聚,身体皮肤七涨八涨,仿佛里边有个怪物想要撑破冲出。
正向一幢房屋下边的空隙飞蹿而去的枭看到这一幕,心中感叹:“牛叉的夺躯术!”
哈……吸血鬼嘶叫着紧追不舍,想也不想,跟枭前后脚,也钻到了房低。
“这些低等的吸血鬼果然不太聪明,而且也不懂得什么战术战技,凭持的,完全是速度、力量以及反应力。”枭为自己的推测找到了事实依据。
连爬着前进都有困难的低矮空间,严重限制了吸血鬼的灵活性,这种时候,只要有枪,且足够冷静,就是普通人也可以干掉它们。砰砰砰!枭拔出沙鹰一连三枪,一枪射吸血鬼,两枪封死左右躲避可能,从反应力到出手速度和准确率,完全是模仿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的能力水平,如他预想的一样,那吸血鬼躲开了正面射击的子弹,却躲到了左射的那一枪上,结果,枭再补一枪,直接打爆了它的头。
枭刚从房子的侧面爬出,正在抖落身上的雪,那个夺躯术完成的吸血鬼已经野兽般奔袭了过来,速度比才杀掉的两头吸血鬼快的多的多,可惜,它攻击的这个机会是枭制造的一个陷阱。
“噗!”枭将口中的烟屁喷出,准确的击在吸血鬼的双目之间,火星、烟灰飞溅,吸血鬼的眼前一花。枭已在吐烟头的同时,蹿向对面的房屋罅隙,吸血鬼跟他的身体堪堪交错而过。然后,枭拐个90度弯,从屋低钻出,来在了屋宅的后面,也不开枪,就那么看着数米之外的吸血鬼。
“你会说话吗?”枭再次问,神色悠闲。
“我要将你身上的肉一条条撕下来!”吸血鬼一步步地接近。
“Good!”枭很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智商还是有的,不枉他辛苦一番。
吸血鬼并不明白枭说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它也不想明白,它现在只想兑现诺言,将枭撕成一条条。它疯狂的向枭发动进攻,凌厉的进攻。可是它很快发现了问题,那就是无法击中枭。枭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甚至躲的很狼狈,这个地方是个后园,有杂物垛,还有围墙,也很狭小,可枭总是能有惊无险的躲开它的攻击。
吸血鬼突然停了手,边缘闪烁着绿光的漆黑眼眸死死盯着枭,仿佛要看进枭的心里。
枭戏虐的看着它,风轻云淡的伸出右手,指了指它,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摆了摆手,说了句中国话:“还是个傻B!”
枭的举动配合上他的神态,任何人都能看懂,任何人也会光火,但,当吸血鬼再一次怒火中烧,想要扑上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完全的无法动弹,包括狼化、凝聚精血化成蝙蝠逃逸,都不可以,就仿佛,身体已经成了囚禁它的最好牢笼。
‘邪恶之芽’,以术者魔力培养的一种异化植物,枭借那烟头,分散吸血鬼的注意力,将芽射入吸血鬼的身体,受到吸血鬼体内黑暗能量的刺激,邪恶之芽的生长速度比进入普通人身体中快了足足一倍,当芽在心脏生根,并在脑内建立次生命,魔力根须延伸并桥接完毕,继而控制受术者全身,大局已定。邪恶之芽的惟一弱点,就在于当它成熟之前,相当脆弱,只要意识里有被异物入侵的观念,身体的免疫能力就会发动,将其扼杀。
迈着僵硬的脚步,吸血鬼像个扯线木偶般跟着枭,找了间僻静的房间,枭很随意的拉开把椅子坐下,将枪搁桌上,退出弹夹,续上打掉的子弹。
“关于你们的首领,以及此次行动的目的,告诉我。”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头也不抬地说。
“嗷……”吸血鬼想用啸声召唤同伴,它恨自己的轻敌,恨自己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被炸掉头时,就多叫几个同伴来,它希望现在这样做还来得及,但它发现,本来应该凄厉嘹亮的啸声,现在叫的如同狗被掐住嗓子发出的呜咽声,连自己听着都脸红。
“哼哼哼!”枭的笑声听在吸血鬼的耳朵里比屋外的风还要冷上几分。“假如你还有点脑子,就应该选择乖乖听话。我保证你无法承受我折磨人的手段。”枭上好了沙鹰子弹,将弹夹推进弹仓,然后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对着吸血鬼瞄了瞄,收进右腿外侧的枪囊中。“算了,来点实惠的吧!3秒钟好了。”
随着枭的话,吸血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中突然剧痛难忍,就仿佛每根神经、每组肌肉都在被刀片切割、被虫子啃噬一般,“啊……”它惨叫,被压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风从窗户中钻进来的抽吸声。
3秒,像30年那么漫长,吸血鬼感觉自己的意志已经快要崩溃了。
“想好了吗?”枭已经在为M500上弹。
吸血鬼还没缓过这口气,就听枭不满意地道:“嗯!很能坚持,那就再来30秒。”
30秒,如果有把拖布,吸血鬼嘴中滴下的口涎都快够把屋子里湿拖一遍了,时间刚到,它便以去投胎转世的急不可耐,嘶哑道:“我叫里德,法国人,曾经是一名特工,……”
吸血鬼这一说就是近2个小时,如不是它当年太小,估计就连他妈怎么生他都告诉枭了。枭听完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俊才,所以我决定,让你,死!”
名叫里德的吸血鬼死了,迅速,毫无痛苦,这就是枭的奖励,这的确是奖励,做枭的敌人,能痛快的死,不是因为太没用,就是因为枭的‘仁慈’。
里德的身体还有用,不说是尸体而说身体,是因为死亡的只是里德的意识,它的身体在邪恶之芽充分成长、并经过枭的一些小小处理,还会继续活着,这种身体学称‘次等灵魂容器’,是可以更好发挥傀儡术效果的真正傀儡体。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生命等级限制,也就是说,如果哪个法师能在三叶虫身体里来这么一套成熟的邪恶神经植体系统,可以变成天下头号聪明的三叶虫,爬啊爬的……
枭算计了一下,他今天跟英杀的吸血鬼已经近十头了,其中还有两个较高级的,不适合再下黑手了。况且,他通过里德了解了一些吸血鬼的计划,虽然里德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但它听到看到的,再推敲猜测一下,枭已经心中有了谱。
战斗的痕迹得处理一下,街上的无所谓,但偏僻地方留下的,就得做些手脚了,昨夜的暴风雪让那些地方成了记载真相的最好‘画布’,高级的吸血鬼如果够细心的话,能通过痕迹推测出搏斗时的情形,从而进一步发觉枭这个非人类的存在。
枭处理战斗痕迹的办法基本就是一阵黑风,吹一吹,刮一刮,破坏部分痕迹即可,要是完全掩盖,反到过犹不及。
枭是使用片影飘移,回到阁楼的,它的片影虽然可以基本达到穿越任何障碍,很有些空间术的味道,但由于术本身的漏洞,还有一线薄弱,否则,钻进去不仅核爆无视,就是灵魂之戒的锁定也能切断。
塞拉三女被突然从虚空中走出的黑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枭,这才舒了口气。
“枭?”玛姬感受到了枭眼中的冷酷和狠厉,知道已不是走时的人格,出声询问确认。
“嗯!”枭可没对三女说过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肯定又是英多嘴,“总是靠出卖自己人的情报,换取别人的好感,这个里外不分的家伙!”枭气哼哼的想,英的这点非常让枭不喜,自家兄弟打死无怨,但扯上外人就不行,外人算个什么东西,都是些东郭狼,根本不值得对他们好。枭从来都是这么想的。
从角落拿过一个速食罐头,枭正要打开吃,想了想,回头问三女:“要不要?”
“我要!”玛姬是三女中最不反感枭的,在她想来,强大的人就是这样,都是有点古怪脾气的。枭的霸道正是她喜欢的,有安全感。
“带上手套!”枭如是说。
看枭并没有解释原因的打算,玛姬翘了翘嘴,还是依言带上了手套,等启开才发现速食罐头竟是热气腾腾的,“耶?真神奇!谢谢!”,玛姬披了件上衣,就缩在被子里,兴致勃勃的开吃。
“我,我也想要!”塞拉脸上飘起羞涩的红晕。
枭又用魔力之炎加热了一个速食罐头,递给塞拉,却见塞拉对睡在一边克莉丝汀道:“克莉丝汀姐姐,吃点热东西吧。”
克莉丝汀半阖着眼,轻轻摇摇头,“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
听克莉丝汀说话软弱无力,枭留意一看,只见她脸蛋红扑扑的,精神萎靡不振。“怎么了?”
“克莉丝汀姐姐在发烧,可能是昨天受了风寒!”塞拉面有忧色。
枭想起了昨天见克莉丝汀的样子,天那么冷,只穿了件薄线衣,精神上又受到刺激和打击,风寒入体,病了是不奇怪。“吃药了吗?”他问。
“吃了,可是并没有明显的好转迹像。”
枭过去一摸克莉丝汀的额头,果然热滚滚的。“麻烦!”他嘟囔着在阁楼里来回走了两步,最后还是从储物腕轮中取出一截黑色的魔力油脂,配合着咒言,又在阁楼内绘制的魔法阵上加了堆歪歪扭扭的符号。只见那些符号在全部绘完后,依次亮起,泛起薄薄的红光,稍后,红光敛去,阁楼里慢慢的开始变暖,温度回升到摄氏14并恒定,即使不穿衣服,也只是感觉微凉而已。
枭本人是喜凉不喜热,但为了克莉丝汀,还是做了些妥协让步。吃完东西后,他也没有跟玛姬和塞拉玩盘床大战的游戏,而是将克莉丝汀搂在怀中,一只手始终放在她的额头,魔力寒息轻轻流动,枭的手就如同一块永远恒温的冰巾,这样显然有利于克莉丝汀退烧。
枭虽然一脸死了老妈般的臭样,但他的举动还是让三女小小感动了一把,玛姬、塞拉一左一右偎依着他,四个人半躺半靠,窝在被子里,听着外边呼啸的寒风,静静的享受着黑暗中的淡淡温馨和彼此的体温,以及肌肤摩擦的舒适感觉,似乎连心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晚上20点左右,暴风雪再度光临巴罗镇,且这次声势更大,呼啸的狂风如同牛吼,雪粒像扬沙般敲打在建筑上啪啪作响,房屋时常传来咯吱吱令人牙酸的声响,那是木梁发出的呻吟,有时候还有隆隆的响动,那是房顶的雪积压过多,在滑落。一切似乎都在暴风雪中战栗,随时有灭顶之灾。
趁着风雪的掩护,一列由六两货箱拖车组成的车队开进了巴罗镇,最后停在镇北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天主教教堂外。
相当讽刺的是,主并没能佑护他虔诚的信徒,巴罗镇那些坚信教堂才是最好避难所的镇民,在吸血鬼正式进镇的第一次发飙行动中,就全部惨死在这所中等规模的教堂中,奸的奸,虐的虐,杀的杀,这座跟巴罗镇第一批房屋一同建立起来的标志性建筑被亵渎了个够,彻底沦落成了污秽之地,要想将大殿内的血腥味去掉,估计得喷个一二十年花露水。
路易·菲奈斯跟教廷并没有什么过节,最起码跟这个世界的教廷相处的还算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亵渎巴罗镇的天主教堂也不是向梵蒂冈宣战,而是因为一个巧合。
当初建教堂选址时,阿拉斯加教区派来的某位主教大人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位置最合适,可以镇住某些污秽的东西,给巴罗镇带来安宁和好运。不晓得这主教是烂唬还是真知道点什么,这位置下面确实有点东西。正是菲奈斯志在必得的。
六辆拖车装的是最先进的挖掘仪器以及配套设施,它们被一一运进教堂,迅速组装开工,因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菲奈斯才会以暴风雪遮挡天上的眼睛,该吸血鬼并不笨,他知道有些人对他的行踪还是很关注的,所以这一次是苦忍两年后,才自认时机成熟而展开的行动。可惜,他仍是低估了群体的力量,那票人,就算个个连臭皮匠都算不上,加起来,也绝对顶的上诸葛亮。更何况还有财团、政府撑腰,又怎是它这样独自打拼的‘作坊主’所能比的了的?
不过,菲奈斯最得意之处是谨慎狡猾、来去无影踪,这让它一次次躲过了覆灭的危机。它为了得到一种强大的能力,这些年可谓耗尽心血,可以说,九十九拜,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所以这一次,它志在必得,也坚信,最终可以成功。
未来总是在迷雾中,是连神也无法完全把握的,一件事情,往往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介入,而充满变数,英和枭是这样的因素,而另一组人同样也是,现在,他们正乘坐雪橇车,向巴罗镇赶来,这种天气都没能迷失方向,没能冻死,显然他们比普通人还是强那么一点点的。
“还有10英里!”
“我们晚了整整一天!”
“但愿镇子里还有活人。”
“听说这里的烤冰鱼味道很不错。”
“嗯!吃完睡一觉再说。”
“……”
六个人,全副武装,三辆雪橇车,不开车灯,来的急切,也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