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拿到稿费的那天,正巧第一学年奖学金刚刚下发。赵亚东拿了班里唯一的特等奖学金,得了一千二百元;何颂拿了个三等,得了四百元。何颂抢过秦夕的汇款单一看,酸溜溜地说了一句:靠!一篇文章比我一年所得还多!
从那以后,秦夕一发不可收拾地投入到了兼职写稿人的行列。秦夕写的稿子都是为杂志量身订做的,他解释说因为他对杂志比较感兴趣,但我却觉得是因为杂志稿费远远高于报纸的缘故。
秦夕的才华很快被发掘了,深圳一家杂志邀他在杂志上开了一个“不懂装懂”专栏,专门发些幽默文字。秦夕又义气地推荐我在上边开了个“新写实爱情”专栏。每月6号,我们就得准时把稿子E过去。
我写稿赚的稿费和报社发的补贴都全部交给苏柔保管。两个月后,当她把我这段时间的稿费、补贴,以及业余在杂志撰稿所得收入拿出来一数,已经有了不小的数额。我们商量决定利用这笔钱买台电脑,苏柔后来又贡献出她一千二特等奖学金的三分之一凑了一起,终于买回来一台电脑。同时我和秦夕决定一起在校外租套房子,开辟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一开始,我们在学校正门边的一个居民小区租了套两室一厅,房子格局什么都挺令人满意。但住进去的头天晚上,我们就发现租这套房子简直就是衰到极点。房前三十米,就是一整排的卡拉OK厅,白天我们来看房时,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一到晚上七点,鬼哭狼嚎就开始了。这些卡拉OK厅的光顾者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学校快憋出病来的师兄弟们一到OK厅,就熟练地挑些BEYOND、崔健的歌放声大唱,把我们折磨得几乎要抓狂了。
秦夕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附近的居民对这些噪音居然充耳不闻。
我说,可能是别人习惯了吧。
秦夕说这都能习惯,真NB!后来,他得出一个结论,这房子实在没法住人,要是大家想继续在这住下去,就得准备一些生活必备品:棉花、厚棉被、铁锤,功用如下:塞住耳朵、蒙住头、实在无法忍受时将自己打晕。
结果,第二天我们就在七百米开外的小区换了一套房子,还是两室一厅,位于顶层的七楼。当天晚上,秦夕就带着韦欣住了进来,两人一直折腾到深夜。
于是,第二天,被撩得快受不了的我也怂恿苏柔搬进来住,苏柔思索再三,终于同意了。但她马上又提出:她睡床,我睡地板。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为了能和苏柔早日朝夕相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发动宿舍所有弟兄,来回搬了两趟,才把她的东西通通搬了进来。
送走弟兄们时,苏柔再一次向我郑重声明:好好睡地板,不能起邪念。可是事实上,当天晚上我们就修成了正果。这也使我有理由怀疑,苏柔的郑重声明事实上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忙了一晚,连续奋战几次后,我们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发现苏柔正伏在我胸前看来看去。
我说,柔柔你在看什么呢,那么仔细。
苏柔认真地抬起头问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大志向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你看,你胸前连一个大一点的痣都没有,不是胸无大志(痣)是什么?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