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连续几天梦见手塚。
他站在烟花绽放的夜空下, 温柔而安静地凝望着她,而她既茫然又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做些什么。不二他们在旁边大声起哄, 又叫又笑, 吵得她越发面红耳赤, 心烦意乱, 于是驼鸟样拔腿就跑。
海风很大,很冷,晴子一直跑, 却不知该跑向哪里。
别跑了,晴子, 别跑了……
手塚的声音顺着海风从背后飘过来, 又心疼又无柰。她却不敢回头, 害怕面对他脸上的深情或者失望。
等她终于忍不住回头时,手塚不见了, 其他人也不见了。烟花灭了,夜空死寂,海水以汹涌的姿态袭来,瞬间就要将她淹没。
从梦中惊醒,晴子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床洗漱, 换了衣服去上班。对面的铁门安静地紧锁着, 手塚去法国参加一个比赛了。临走时他说:“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会一直等你。”
到了公司, 因为不由自主老想着怎么应对手塚, 晴子开了会小差在一份文件中出了几个低级小错误,女上司当着多位同事的面阴阳怪气地取笑她, 晴子的脸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她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时,胖乎乎的经理从办公室走出来,点名带着晴子去##饭店,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晴子惊诧莫名,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有什么资格跟老总去酒会?女上司自然也是忿忿不平之极。经理冷然道:难道我连决定带谁去酒会这小小的权利都没有吗?
“哪里哪里。"女上司拭着冷汗,给晴子递了个眼色,晴子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去饭店的路上,经理饶有兴致地旁敲侧击晴子与天生集团总经理犬夜叉之间的关系。晴子汗,那天犬夜叉不过是跟她打了个招呼而已,总经理大人就有如此条的遐想,要是让他知道杀生丸和她之间复杂微妙的关系,那还得了。
一路装傻充愣地讪笑,到了饭店,经理忙着结交权贵去了,晴子穿着太过随意不敢往人群里给公司丢人。索性缩在一角心无旁骛地吃东西,喝甜酒。
“美丽的小姐,你看起来好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突兀的温柔声自身后响起,晴子仿佛听过这个声音,疑惑地扭头一看,面前身穿灰色休闲西服的男人不就是久违的F4之一西门吗?
“学长,你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土了吧?功力退减了哟!”晴子嬉笑着递给西门一杯酒。
他优雅地喝了一口,露出半真半假的懊恼:”最近工作太忙了,下次见面一定给你个全新的体验。”
“……不用了。”晴子皮笑肉不笑道。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西门四处环顾道:"咦,类说要来的,怎么找不到他……。。”
“类?他回国了?”晴子茫然的问。
“是啊,他没跟你联系吗?”西门说着突然朝某处挥了挥手,”他过来了………”
晴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了花泽类,身上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西服,头发剪短了一些,表情淡淡的,没有笑意。直到看见晴子和西门,冷静忧郁的眼晴才稍稍有些微澜。
他回头对身边的女伴说了些什么,朝着晴子这边缓缓走来,他的眼晴一直望着她,即使半路有不少人跟他们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点个头,没有多停留,一路朝晴子走去。
他的眸光如湖水,深不可测。
看他走来,晴子有些手足无措,她想对他微笑,却发现自已莫名地紧张,脸绷得紧紧的,舒展不开。
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走到她面前,看着他和西门互开玩笑。不一会儿,西门识趣地认人,花泽类微低下头仔细打量晴子的脸:”你瘦了……。”
“有吗?”晴子下意识地摸摸自已的脸笑道。”瘦点好,现在流行骨感美嘛!”
“我比较喜欢你有点婴儿肥的样子。”花泽类凝视着她的双眼。
刻意忽略”喜欢”两个字,晴子故作气恼地白他一眼:”你可别诅咒我又胖回去啊!”
“……”见她不自在,花泽类转移了话题,”去公司实习得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女上司比较变态,经常使唤我干些奇怪的事………”
“步入社会自然要面对各种人,要学着容忍和应对。”花泽类怔了一下,”这么看着我干吗?”
他说的话和手冢好像……。。
“学着应对各种人?你确定你能做到?”晴子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有句口头禅’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吗?”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改变自已,就看你愿不愿意而已。”花泽类感慨。
“成人世界就是这样无奈,我们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已想做的事,而必须尽力去做自已应该做的事,即使那些事让你很不开心。”
晴子愣愣地看着他:”你现在很不开心吗?”
花泽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会场音乐响起,众人开始跳舞了。花泽类对晴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晴子笑斜他一眼:”你不学西门说话的话我就陪你跳。”
“……好吧,晴子,陪你跳舞,好吗?”
晴子的回答是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任他带到会场中心,跟随他的脚步轻快地舞动。
瞟一眼四周身着华服的女子,再看看自已身上的素净雪纺裙,晴子问花泽类:”我看上去很奇怪吧?”
“不会。”
“可是很多人在看我……”晴子有些窘。
花泽类轻笑,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他们看你,因为你很漂亮。”
“……”晴子一眼扫过去,看她的几乎都是女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她们是在看花泽类顺便瞪她吧!
突然,睛子看见了杀生丸,他身边站了很多人,有男有女,都在跟他说着什么,他淡漠地听着,偶尔抬眸,在睛子的目光撞在一起,她愣然,他怎么也出现在这个酒会?
而他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冷然地回头继续跟身边的人说话。
怔忡的瞬间,睛子舞步乱了,不小心踩到花泽类的脚,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他扑去。花泽类轻轻环住她的细腰把她固定在怀中,轻声问:”没事吧?”
“没事。”晴子朝他笑笑,”我有点累了,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花泽类安静的凝视她一会,放开她淡淡道:”好。”
晴子转身朝酒水区走去,花泽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感到一束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猛然抬头,对上杀生丸冷冰冰的脸,愣了愣,又看看睛子,顿时明白了一切。想起晴子以前说过杀生丸看她一眼就觉得自已快冻僵了。忍不住笑,只是这笑有些酸涩。
“对了,类,你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睛子啜了一口甜酒,问道。
“父亲让我回总公司上班。”花泽类说完,提醒她:”这酒味淡,但是后劲强,不要喝多了。”
晴子乖乖放下酒杯,笑道:”那你不回美国了?”
“嗯。”花泽类看着她红通通的脸蛋,忍不住问,”我不回去了,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以后我有空就会找你蹭饭吃哈,花泽小开,小心我把你家吃垮!”
“没问题,随时欢迎。”
两人谈笑间,晴子公司的经理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谄媚地向花泽类打了个招呼,惊讶地问晴子:”你认识花泽少爷吗?”
“嗯,校友,不过不熟。”晴子连忙撇清,偷偷向花泽类使了个眼色。花泽类了然,恢复在陌生人面前的冷然面孔,礼貌而 远地对他们说了句失陪,就拿着酒杯闪人了。
装得倒挺像。晴子忍笑。
经理狐疑地又看了她一眼,寻找到杀生丸的落脚处对晴子说:”我们过去跟总裁打个招呼。”
“不要吧……。”咕哝一句,晴子不敢忤 BOSS的旨意,耷拉着头跟着他朝杀生丸走去。
“总裁好!”晴子半躲在经理身后,小声道了句。感觉到杀生丸冷冽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她没敢抬头,害怕与他对视一个就冻死了。
心中默念,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孰料,经理偏要拉她下水:”晴子,你觉得呢?”
“说?什么?”晴子茫然地看他一眼,又看看杀生丸。杀生丸一脸淡漠。
经理愠怒: “我说犬夜叉总经理年少有为,你觉得如何?”
晴子愕然。犬夜叉年少有为关她什么事?他都早婚了,经理大人在胡思乱想啥?而且就算他要拍马屁也不要跟杀生丸扯到犬夜叉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兄弟没有错,可是杀生丸貌似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到他那个弟弟哎……。
汗一个,晴子避重就轻道: “您说的是。”
“不过犬夜叉总经理再能干也比不得总裁您的睿智果敢……”经理拍马屁越拍越欢,杀生丸的脸上却一直冷若冰霜没有一丝笑意。连敷衍都懒得,经理心下一阵发虚。又抓起了晴子这壮丁, “你也有同感吧!”
“是是是,总裁大人英明,总裁大人无人能敌……”只差没说总裁大人万万岁了。
杀生丸打断她假得不能再假的谄媚,冷然地问: “下周我去英国看玲,你要一起去吗?”
“啊?”晴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我不去了,下周我有事……”
“什么事?”
“……”她好橡没有义务告诉他吧。
她不说话,杀生丸也不说话。
默默对视几秒,晴子败下阵来,扁扁嘴说:“下同我过生日,已经和朋友约好一起庆祝了……”
“那就算了。”杀生丸接过侍者端过来的鸡尾酒淡淡的抿了一口,忽然又开口问:“星期几?”
“什么?”
“你星期几过生日?”
“星期五……。”
“知道了。”冷冰冰地扔下这么句话,杀生丸走开了。
晴子一头雾水,他什么意思?
身旁石化了很久的经理恢复意识,激动地问晴子“晴子,你也认识杀生丸总裁。”
“……算是认识吧。”
借口喝多了头痛,晴子终于逃开经理的层层逼问,离开会场走出饭店拦车准备回家。一辆白色宝马稳稳地停在她面前,花泽类下车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
白车,白衣男子。令晴子不由自主想到白马王子一词,忍不住笑。花泽类疑惑地看她一眼。
晴子愉快地靠着椅背,笑意不断:“花泽类,我很喜欢你这个人,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们一辈了做好朋友吧……”
酒意上来诱引出困意,晴子的脸歪向窗那边,很快就睡着了。花泽类把音乐关掉,在红灯前停下车,久久凝视她熟睡的侧脸。
到了公寓楼下,花泽类把晴子叫醒,晴子下车伸了个懒腰,回头嬉笑问花泽类:“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好啊。”花泽类说着,嘀地一声锁上车门。
晴子呆呆地看着他,她开玩笑的,他应该知道的啊……
花泽类轻笑,伸手搏乱她的头发: “我跟你开玩笑的。”
晴子松了一口气,他却又说: “我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月光很冷,夜风也很冷。花泽类清俊迷人的脸反而显得温暖,他的眼晴中闪烁着淡淡的碎光,他微凉的手指从她头顶慢慢往下,捋开一络刘海,轻触她的额头,他说: “可以和我重新开始吗?不是以前那咱互相安慰的交往,而是真正的交往。”
晴子往后退一步,惊愕地望着他: “你又在开玩笑吧!”
花泽类把手放回口袋,眼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双眸: “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