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不停的传出激情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但是不管声音多么的诱人,也无法对萧援朝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他坐在客厅里默默的抽着雪茄,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睛里呈现出一抹茫然之色。他感到害怕,因为灵狐与赵子阳指出他也是怪物。
“怪物……怪物……”
萧援朝自语,声音苦涩无比。他不想成为怪物,哪怕按照灵狐的说法可以无限变强,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成为最普通不过的人,再也不想成为多么强悍的强者——如果非得以变成怪物为代价的话。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也是无法想象的,是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
当他知道赵子阳身体的秘密时,只是震惊与同情;当他知道自己自己的问题时,想到的是逃避与摆脱。
实验室的声音停歇了,赵子阳满面红光的走出来。灵狐则像是一个温顺的小猫咪,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一脸的满足,一脸的娇羞模样。他们的问题解决了,毕竟他们从前都是雇佣兵。
“援朝,你觉得怪物是对你的侮辱吗?”赵子阳笑着问道。
萧援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抽了一口雪茄,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当初我跟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甚至说我一度都想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赵子阳拿起一根雪茄叼在嘴上道:“那种滋味是非常痛苦的,明明该我死,却最后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用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诡异的长在一起。别人震撼的目光会被我认为羞辱,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描述。仿佛你压根不属于这个世界,跟所有的人变得格格不入,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同类。”
“啪!”
赵子阳点燃雪茄,深深的抽了一口,眼睛里充满了感慨。
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因为他就是从怪物的道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当别人挨了一刀被捅死之后,他挨了同样的一刀却安然无恙;当别人被一枪干掉的时候,同样的枪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到现在他都记得开始的时候别人看他眼中的震惊与恐惧,仿佛看到的是个外星人一般。
那是一段永远都铭刻在心的记忆,而那个时候,除了灵狐,也许没有谁把他当成人。
“可随着我一步一步走来,看到的目光却是羡慕的。”赵子阳吐出一口烟雾,骄傲的笑道:“当猿猴可以直立行走的时候,他们是优秀的;当山顶洞人学会使用工具打猎的时候,他们是优秀的;当一群优秀的人建立起自己的部落与国家时,他们是先进的。等到这个时候再去回顾头去看的时候,猿猴就是猴子!人类至始至终都在进化,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在潜移默化的自我进化,到了最后,必然会先进的代替落后的。而我们,就是先进的、优秀的,最先直立行走,最先学会如何使用火种,最先懂得使用工具的精英!”
赵子阳的口气充满了傲气,他不认为自己是怪物,他认为自己是人类进化必然的先驱者。谁也不知道最终的人类究竟会进化到哪种程度,但只要是比正常人强的,就是优秀的精英。
“你在安慰我?”萧援朝笑了笑。
可惜这个笑容一点都不好看,给人一种无奈至极的感觉。
“我才不是安慰你呢,只是实话实说,说出我的感受罢了。”赵子阳弹了一下烟灰,笑眯眯的对萧援朝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一场终极武力的最红胜利者一定是我们,因为我们是两头超级无敌的怪物。没有谁能阻挡两头怪物的脚步,你说是吗?”
本来赵子阳是抱着为萧援朝看病的心理,可经过灵狐的检测之后,才知道萧援朝压根一点病都没有,只是肾上腺完成了进化,变成一种身体的防御机制。从原本的被动变为主动,并且是只要肾上腺素足够,就会无限变强的主动。
“我有病!”萧援朝慢慢抬起头,盯着灵狐的双眼沉声道:“嫂子,把我的肾上腺变成从前的模样,我需要恢复到从前。”
赵子阳的一番话对萧援朝没有任何作用,他依旧保持自己的观点。
“不可能的。”灵狐摇摇头道:“基因突变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完成,但是退化却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完成。就像是现在别人向你发动攻击,你会下意识的进行格挡或者反击。你的大脑,你的神经会不由自主的做出判断,从而指挥你的动作。如果你想失去这种下意识,自然意味着退化,可你能失去吗?不会的,它只会慢慢的虚弱,却永远不可能失去。即便等到你老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也依旧记得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最多就是反应迟钝而已。”
“让我恢复到从前!”萧援朝气急败坏的发出低吼声。
“为什么要恢复到从前?你在怕什么?怕你的妻子不接受你?怕你的儿子不接受你?”灵狐睁大双眼道:“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我知道我的老公真的很酷,永远都不可能被打死!他出去的时候我从来不需要担心,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从来不需要担心,因为他是最优秀的!”
“但是……”
灵狐掏出一个手机扔给萧援朝道:“没有什么但是,只要你最亲的人能够接受你,需要管别人的眼光吗?再说了,你的基因突变是藏起来的,比赵白鼠低调的太多太多。你现在就给你的妻子打电话说出你的情况,看看她的反应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敢保证,她的反应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盯着桌上的手机看了好一会,萧援朝这才慢慢的伸过手攥住,慢慢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宝宝,我是萧援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有点难说,但是……你知道我的肾上腺出现了问题对吗?”萧援朝尽量委婉的说道。
“你在哪?身体有没有事?”电话里传出都宝宝无比紧张的声音。
肾上腺的损坏曾经让萧援朝生不如死,所以一听到萧援朝说他的肾上腺,都宝宝的心脏狠狠揪起来。
“没事,”萧援朝想了一下,咬咬牙道:“我的肾上腺基因突变,我变成了怪物,我……”
“身体有事没?”都宝宝问道。
“没事,不仅没事,而且只要拥有足够的肾上腺素,我会无限变强。”萧援朝憋着一口气,静静等待都宝宝的回应。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直到半分钟过去了,话筒里才传出都宝宝的声音。
“想跟我离婚是不是?老娘警告你,别说你变成怪物了,就算变成一头猪,也是我都宝宝的猪!还有事没?没事挂了,老娘正看电视剧呢,来自星星上你的你。哎,老公,你要是火星人就好了,那得多酷啊……”
萧援朝愣住了,而后慢慢的笑了。只要都宝宝可以接受,他还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头儿!”赵子阳捏着三根针剂,冲着萧援朝叫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我们得进行强训了。一支强心剂,两支天然肾上腺素。”
萧援朝挂断电话转过身,盯着赵子阳手中的针剂。
“放松,我一定不会打死你的,我得试试你的无限变强究竟可以到什么程度!”
赵子阳眯起双眼,瞳孔之中散发着一抹对战斗的渴望。他太寂寞了,而现在,似乎终于有方法排遣高手不胜寒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