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这边……”
贾南风欢乐的挥了挥手,云霜见状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而在不被众人注意的晋王洛云瑾在听闻贾南风大哥招呼之时,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云霜一眼。
眉目清秀,眼神藏而不漏,果然,这个云霜,根本不是他们调查的那样。
洛云瑾垂下眼睑,拨弄着自己手中的琴弦,心思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藏而不漏么?有趣!
洛云瑾的心思无人知晓,也无人知道。
云霜坐在凉亭内,看着厅内形形色色的人们,忽然叹了一口气,曲水流觞,果然是传承千年的大国!
南枫重武,北洛重文。
在北洛,几乎每个世家子弟就算是纨绔,也习得一手的好文章,只可惜……
只可惜那些寒门子弟,终是在大族的倾轧之下,毫无出头的余地。
不拘一格降人才,也只不过是传说中的话本而已!
云霜微微摇头,看着众人在南山顶峰的现状,满腹心思。
果然,世家子弟从小的教养边让他们说话留有三分余地,就算是极为亲近的人,也未必知晓他们此时的心思吧!
累,可真累!
云霜默然坐在一旁,忽听刚刚招呼自己的贾南风开怀笑道:“云霜,这次,轮到你了……”
云霜抬起头来,挑了挑眉。
花鼓传诗,鼓停则诗出!
而如今,正好停在了云霜的眼前。
沐扬放下手中的鼓锤,微微一笑:“听闻徐家乃千年书香门第,这诗词必定赢我们不止一筹,这次,怕是我们都是抛砖引玉啊!”
看着沐扬话音刚落,变有不少不满的眼神射向云霜,贾南风微微皱眉,实在无法理解,沐扬对于云霜的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云霜抬眼看了看沐扬眼神里的挑衅,忽然闪过一丝暗光,可真是……
莫名其妙!
但是,眼前的状况……
洛云瑾看着周围的人,眼神平和额从云霜的脸上扫过,见云霜看过来,问问点头示意。
“沐公子过奖了!”云霜含笑道:“外祖父之才华,云霜若能学到十分之一,也算是不负此生,只可惜,云霜生性愚钝,怕是要让诸位失望了!”
沐扬拿起酒杯微微一笑,转而看着云霜:“云公子客气了,谁不知道现在的云家大夫人,当年可是出了名的京城才女,就算云公子再愚钝,也是略胜在下几分的……”
云霜皱眉,实在无法理解沐扬这话里带着的刺到底是从何而来,若真的只是因为朝堂上的事情,找他的麻烦,那根本没有任何必要,一个丞相的公子一个小官的儿子,没有任何的交集,或者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云霜皱眉,正待拒绝,却不想贾南风早就准备好了笔墨。
“云霜,三年前你一鸣惊人,可是让陛下都称赞了的,虽然那笔字真的……这次,你可不能放水啊!”
“三年前?”云霜忽然想起,三年前春日宫宴,本事沐扬夺魁,只可惜,最后他的横空而出,硬生生的抢走了沐扬京城第一公子的称号,诗绝之名,终成历史,只是,当日的情况,也是云霜被云清算计,不得不出手罢了,若只是因为这样,沐扬便记恨他三年,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贾南风挑挑眉,:“你不会忘了吧……三年前,你不仅夺走了沐扬的诗绝之名,还将他推进了荷花湖,啊哈……”
“贾南风!”沐扬铁青着脸看着贾南风。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贾南风一脸赔笑的看着沐扬。
沐扬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理这两人。
“你不会真忘了吧!!”看着云霜一脸茫然地样子,贾南风不怕死得有又问了一句。
看着沐扬死死地盯着云霜的样子,贾南风还是明智的缩了缩脖子。
“荷花池?什么荷花池?”
云霜拿着贾南风塞到他手中的笔,忽然发愣。
沐扬闻言不怒反笑:“看来你还是忘了三年前春日宫宴,御花园内的荷花池了!”
云霜挑眉,洛云瑾也抬眼扫了一眼云霜茫然地样子,微微浅笑。
“三年前春日宫宴?我没去过御花园啊!”
云霜的一句话让沐扬变了脸色。
“你敢做……”
贾南风见势不好忽然打断了沐扬要说的话,“三年前宫宴上,晚间陛下下旨让所有公子小姐参加御花园的赋诗会,你没去?”
“……”云霜无语的看着贾南风,忽然憋出一句:“那日午时,家母身体不适,我便送家母回府了,世子所言的宫宴,在下实在不知!”
沐扬黑着脸看着云霜,想起三年前宫宴上的那一幕,随行的侍卫说,最后听到的是云公子,便一直将那个云公子当成了云霜,却不想这天下的云公子可不仅仅是云霜一个!
云霜见此状况,也不做声,低头看了一眼铺好的宣纸,微微一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剩下的,便只待水到渠成了!
“写什么?”
贾南风转头看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沐扬,在看了呀一脸平静的云霜,忽然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是这样呢?
云霜见状低下头,微微冷笑。
“以桃花为题,可好?”
洛云瑾忽然折下一只桃花,遥遥递给了贾南风,贾南风挑眉,接过洛云瑾手中的桃花花枝,忽然微笑:“恩,不错……”
沐扬抬眼看了一眼云霜一眼,眼神平和了许多,但是脸色却依然好不到哪去。
“可行!”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云霜点点头沉吟半晌,随即铁笔银钩的书法跃然纸上。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
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
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后富者趣,
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
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
他得驱使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做田!”
看着云霜落下最后一笔,贾南风笑着拿起纸张,忽然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多年未见,云霜这笔字倒是长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