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的是,晴儿也正想去给二娘请安呢……”笑脸盈盈,眼眸闪闪发亮,若不是因为脸色苍白,丝毫看不出生病的迹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去给继母请安是一件对么愉悦的事呢。
“你二娘要是你知道你身体康复了,定然欢喜的很……”穆子晴的变化让穆天成心情大悦,连着对她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是的呢,能够好的这么快,都是二娘的功劳,晴儿要好好谢谢她呢……”穆天成的笑脸在穆子晴的眼里看着十分的刺眼,心里冷笑着,“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我准备的大礼。”
“小姐,死里逃生以后,好像变了不少呢……一定是夫人在天之灵保佑。”穆天成护着穆子晴在前面走着,周嬷嬷和绿容却在后面小声的嘀咕着,语言中露出不少欣喜,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穆天成的耳朵里。
虽然心里有一些诡异的感觉,被身后的人一提醒,扭头看向身旁的这个女儿,仔细一想,确实很不一样了。
都说这二女儿长相平庸,以前自己也没有仔细看过,今天细看之下,肤如凝脂,粉脸霞生一缕,粉鼻儿倚琼瑶,柔软的头发仅用丝带固定,没有其他修饰,大眼睛忽闪忽闪,煞是可爱,体态轻盈,因为生病的关系看上去有一些弱不禁风,不免让人心疼。
穆天成觉得这女儿是女大十八变,当初那皱巴巴的小东西,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到底是自己忽略她太多,明明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怎么就成了世人口中的相貌平平呢,心里甚至为女儿忿忿不平。
刚才与这女儿对话之间,惊觉她口齿清晰,思路敏捷,出口成章,言行举止也是大方得体,一看便是有脸面的官宦人家的女儿,穆天成心里陡然腾起一丝的骄傲,以前这种感觉只有大女儿出现才会有,现在二女儿初长成,作为父亲很欣慰。
“晴儿,快及笄了吧……”努力的做出一副慈祥的样子,穆天成和蔼的问着。
听到这话,穆子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着父亲做的太糊涂了,连自己女儿多大都不知道么?
“老爷,在过半年便是了……若是夫人看到小姐及笄,那该有多好……”周嬷嬷心里有些不悦,脸上却挂着谦和的笑容替穆子晴回答,心里想着当年小郡主也是及笄之后便嫁入穆府,不禁眼眶一红。
“好了,都已经不在的人了,提她作甚……”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穆天成面色不自然的打断了周嬷嬷的话。
“父亲……”穆子泪眼婆娑的瞅着自己,穆天成才发觉方才失态,怎么能够在女儿面前做出那样的举动,一时之间心里也是羞愧不已,看着女儿面无血色的脸庞恍惚之间跟当年的她有几分相似,心里便冷了起来。
“回头我会嘱咐你二娘用心操办你的及笄之礼……”在女儿面前说她的娘亲确实有些不对,穆天成似乎为了安抚和补偿穆子晴,末了,还不忘对穆子晴安慰道。
“恩,女儿多谢爹爹和二娘的关心,感谢你们对晴儿的养育之恩……”努力不让眼眶的泪水流出来,佯装坚强,穆子晴悲咽起来,那模样明明心里委屈却还要假装没事,穆天成的心里闷闷的更加难受,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
“这就受不了了,一会还有大礼呢,这
只是前戏而已……”颔首低头,手帕抚泪,穆子晴眼神里却闪现一摸算计,嘴角开始上扬,她现在就是要增加穆天成对女儿的愧疚,一会她的计划才能实施。
“狡猾的小狐狸……演技还真不赖,比宫里的那些女人做的要精彩呢,有意思……这么有心计的女人不生活在宫里太可惜了……”妖瞳里闪现惊艳的目光,看着穆子晴一会哭一会笑,将那个男人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某爷的好奇心又被勾起。
“狐狸?”身边不知啥时现身的暗卫有些鄙视的看着身边的主人,“好像某人才是真正的狐狸吧。”
“来人,替我更衣梳妆,我要去探望生病的二小姐……”
“魏嬷嬷,你去仓库里给我提些补品……”说到这里时,刘氏抬眼看了一下魏嬷嬷,神色阴暗。
“老奴明白……”得了主母的吩咐忽然见得她的眼神,心里也明白,所谓的补品只是夫人和二位小姐吃剩的东西罢了。
“马嬷嬷,你去厨房准备一下今天老爷最喜欢吃饭的菜,晚上在我房里用餐……”
“老爷能够娶到夫人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莫大的幸福呢,老奴这就去准备……”马嬷嬷带着一脸的讨好小心翼翼的和那萍儿退了出去。
这边刘氏打理妥善后便带着几个丫头,准备出门,忽然见得老远穆天成穿着朝服便往这边走来,刘氏的心里一喜,定是相公知道自己回来退朝回来连衣服都等不及换就来看她,一股子甜蜜涌上心头,脸上竟然浮现了少许的红晕。
“老爷……”低吟呼唤,婉转柔美,刘氏扭着婀娜多姿的腰肢迎了上去,喜不自禁。
“嗯……”走进了,才发现穆天成脸色晦暗,眼神阴沉,只是淡淡的回应了自己一下,刘氏刚才那欣喜之情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只有那无尽的委屈。
“二娘,子晴来给您请安了……”因为穆天成的态度,刘氏的心情十分的不悦,又见穆子晴一道过来,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碍眼的东西怎么还活着。”心里忍不住咒骂到。
“晴儿,我正准备去探望你呢,身体可好些了……”只是那不悦的神情一闪而过,抬头看着穆子晴笑脸相迎。
“多谢二娘关心,如今身子已经清爽不少,早上听得二娘为我去祈福回来,心里十分感激,所以特来感谢二娘,碰巧半道遇见了爹爹……”穆子晴弱弱的笑了下,脸色似乎又虚弱了不少,看上去楚楚可怜,但是有人却看见那虚弱之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得意。
仔细的看着穆子晴的脸,听的红露与两个嬷嬷都信誓旦旦的说二小姐变了,刘氏狐狸的打量着她。
呆滞的神情,瘦弱的身体,躲躲闪闪的眼神,似乎没啥变化,只是那脸蛋,几日不见竟然漂亮不少。
看着穆子晴跟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刘氏的心里打鼓,她不是相貌丑陋么,如今见得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心里十分的不悦,这也是她不允许的,不能让任何人超过自己的女儿,哪怕一点都已不行。
“红露,红露,你怎么在这里……”一阵刻意掩饰的惊恐的低呼打破了这种虚伪的融合假象,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过去。
穆子晴面色苍白,跌跌撞撞的扑向地上的一个身影。
红露娇媚白皙的脸上总很交错着鲜红的巴掌印,脸颊瞬红肿,发鬓完全散落,加上这两日的折磨,她就像失了水分的花一样瞬间枯萎的花朵一般蜷缩在地上,没了意识。
那地上的身影,刘氏脸“刷”地一下白了,这该死的萍儿不是让她处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换下朝服,穆天成从里屋出来便见得这样的场面,脸色又黑了一分。
见得刘氏回来,穆天成自然开心,但是刚才跟穆子晴相处,此时在女儿面前自然要有父亲的威严,对刘氏的反应淡了不少,但是心里还是喜欢的紧。
心里寻思着刚才自己对刘氏那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准备回来安抚一下,哪知道这样的场面,二女儿哭的这么伤心。
“只不过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刘氏讪讪一笑,这后院处罚个丫鬟也是平常之事,想就此敷衍一下。
“不可能……”
“红露虽然跟我的时间不久,但是我不相信她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脸上挂着留痕,穆子晴咬牙切齿的说着,就好像刘氏此时冤枉的是她一样。
“晴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穆子晴眼神凌厉,跟刚才呆滞的神情判若两人,刘氏一个激灵,总感哪里不对劲,莫不是被水泡傻了吧。
穆天成也是一头雾水,可是那刘氏语言之间不就是暗示穆子晴傻了么,心下更加不悦,莫说他刚才跟穆子晴交流,对方完全正常,就算是没有,也不会允许穆家有一个傻女儿的谣言。
“晴儿,好的很,就算不舒服也是身体,我看着脑子还很清醒……”冷冷的声音,穆天成觉得事有蹊跷。
“萍儿呢,去叫个牙婆过来将这白眼狼发卖了,越远越好……”瞥见穆天成的脸色阴沉,刘氏心里慌乱,想着赶紧将这人处理。
“不可以,红露是我的人,是我按照娘托梦的描述给爹找的能生儿子的女人……”情急之下,穆子晴慌不择口的将这个话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子晴,心里开始怀疑这二小姐莫不是真的傻了吧。
“胡闹……”女儿给自己找的女人,太荒唐了,若不是看在穆子晴年幼又大病初愈,穆天成少不得训斥。
“哎,原本就不聪明,现在不是傻了吧……”竟然给爹找女人,这红露留不得,刘氏手帕掩脸,看似很悲伤一般。
“怕是你巴不得我傻吧,枉我还特地过来感谢二娘为我祈福……”眼角含泪,面色苍白,因为生气而浑身发抖,穆子晴委屈。
“我没有那个意思……老爷……”期期艾艾的看着穆天成,刘氏眉眼含春,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爹,女儿说的都是实话……”
“那日,我跌入湖中,原本快要没有意识,可是在半梦半醒时见到了娘……”
“娘怪我不应该亲生,不应该让爹爹担心,还说我不懂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穆子晴眼神里露出柔和的光芒,似乎真的见到母亲一般。
手里的锦帕子已经蹂躏的不成样子,刘氏狠毒的瞪了一眼那穆子晴,哪成想,这丫头不似以前那般害怕的低头,竟然回瞪自己,心下一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