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到这富安言及这才十一岁的高衙内今日参加的并非杂科省试。
而是进士科省试之后，那些考生们更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面对着那帮比一千只鸭子还要讨厌的读书人。
心情甚是不爽利的高璋只能充耳不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叽歪吧。
老子好歹也是有靠山的人，考中考不中都无关大局，你们这些渣渣再叽歪又能如何？
重兵把守的贡院门口，一干考生经过了官吏和差役的搜检之后，才能提起自己的食盒和被褥进入贡院。
等高璋那稚嫩的小身板出现在贡院门口时，在这里搜检的官员都乐了。
好在一旁有人暗中提醒，这位乃是高太尉独子高璋，也是来参加进士科省试。
这位守门官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看精神病的表情，打量着这个怕是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来考进士，他难道以为自己是谁，甘罗吗？”
守门官吏面对着这位名声不怎么好的蔡老六，只能讨好地赔笑道。
不大会的功夫，搜检已然结束，官员看到高璋那小身板，最终派了一名吏员帮高璋扛着那被褥进了贡院。
“看他们答题的表情，是那样的专注，而且每一个人都显得相当的自信，不愧是家学渊源的官宦子弟。”
等到考生们都已然入了贡院，对号入座，钟声响起这后，考官便开始宣布考试题目。
这对于高璋而言，秉承着不能交白卷的心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开始读起题目。
由着那些差役搜检，高璋不卑不亢地回答了那名官员的问题。
“您说笑了，你说行，当然就不会有问题。来人，帮蔡六公子拿东西进去。”
看到这位满脸关怀之色的高璋，想到这些日子亲爹的凶残，蔡老六不禁心中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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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自然也是先易后难，第一天主要就是考《论语》填空，还有就是《春秋》、《礼记》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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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作为主考官的吴尚书，已然在几位官员的陪同之下，正在这贡院之中缓步巡视。
“这可是要考三天。”
那童智胜很快也来到了这里，毕竟他们三个人是前后脚领的浮票，位置也都离得不是太远。
“师弟，老六，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累成这副鬼样子？”
高璋哭笑不得地好言相劝一番，兴许是终于有机会痛哭诉苦，心中郁结稍解的蔡老六这才脚步蹒跚地走上属于他的位置。
面容枯槁，两眼无神的蔡家麒麟子听到这声疑问，不乐意地梗起了脖子。
看到蔡老六直接在跟前就这么嚎啕大哭，高璋都直接让他给整不会了。
高璋打量着自己的考试场所得，跟自己去见识过的明清贡院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怎么，不行吗？”
他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看得高璋都给吓一跳。
亲爹的戒尺威胁，还有几位重金请来的老师轮番上阵。把他这位蔡家的麒麟子给折磨得生不如死……
所有的考生，都显得那样的既激动，又紧张，高璋也同样被这种气氛感染，就像自己又重新踏进了高考考场。
很快就看到了一题，说的是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不远处的童智胜，表情很迷茫地打量着自己手中的试卷，反正就那么坐着，也不知道他是魂游天外，还是看不明白题目。
进士科以及诸科考生，光是全部搜检进院的时间就不少。
“你确定是来参加进士科省试的？”
“蔡六公子，您也是参加进士科省试？”
看到他们仍旧专注地在那白宣上奋笔疾书，吴尚书身边的副手陈侍郎仍不住感慨地道。
看到了其中一排考试的小单间，那里，几位年轻的考生，正在那里正襟危坐，表情很严肃地执笔答题。
有颗好脑子，好歹强行死记硬背下了《论语》的高璋。
“咦，你们看那是谁，那不是蔡相家的六郎吗，他居然也来省试。”
至于《春秋》、《礼记》的墨义，则让他甚是牙疼。
高璋进去之后，自食其力地先把铺盖给铺在那小单间里边，然后往上一躺。哎哟？
虽然这小单间的长度，大人不足以伸直腿休息，但是对于一个孩子而已，完全没有问题。
蔡老六才写了没几题，就因为这些日子的身心疲惫，再也支持不住，干脆就睡了过去。
主要还是这个小故事他印象很清楚，但见上面的春秋文言文叽叽歪歪了一堆。
“多谢这位官人提点，学生很清楚自己过来做甚。”
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了面容枯槁的蔡老六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行来。
这段话的简答，高璋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想到了正确答案。
偏偏蔡老六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悲惨。
“呵呵，甘罗也不见得能够考中进士好不好？”
不到一个半个时辰，就将那《论语》填空题全部扫荡干净。
虽然面对亲爹的时候有点怂，但是在外面，只要不挨打，绝对不怂。
那就是郑庄公站在隧道里边，高兴得直唱歌，歌词大意就是，在这大隧道里边跟母亲相见，我开心到忍不住唱起了歌来。
他亲妈武姜也开心地跟亲儿子对唱起来，在这条大隧道外面，看到了儿子乐意跟我相聚，我也开心地乐呵呵。
另外还会有差役举起写着考题的大牌子，游走于贡院之中。
例如“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然后，母子相拥而泣，从此过上了母慈子孝的生活。
“师兄，我，我好苦啊……”
就在高璋好歹缴尽脑汗，正在努力进行文言文再创作的当口。
而墨义，就是简答题，用高璋的理解就是，将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解读成类似口语的白话文。
好在高璋终究也是受到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斯文读书人。
听得此言，吴尚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缓步前行，很快又来到了另外一排小单间跟前。
吴尚书身边的陈侍郎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一排小单间，蔡相家的小胖子正伏案大睡。
旁边是体壮如牛的童智胜双腿伸在本该用来答题的案几上，明显也是在梦中。
至于那模样俊俏，看起来最像斯文人的高璋，此刻正仰着脑袋，看着不远处树梢上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