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典拿来!”于薇薇道。
“哦,不过,我们已经翻了好几个月的字典了。”厉北廷表示无奈。
“那也不介意多翻几次吧?”于薇薇白了他一眼。
“……”厉北廷也白了她一眼,无奈道,“趁小家伙睡着了,我们还是睡一觉吧,不然他等会儿又要闹腾。”
于薇薇觉得厉北廷说得也对,点点头:“好,那就先睡觉。”
两人忙活了一阵,一致决定还是先睡觉。
睡前,厉北廷给沈迟发了一条短信:“到家了吗?”
此时的沈迟早就回水榭了,看到短信的时候,他正坐在落地窗的地毯上喝一杯红酒。
夜色如水,四处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的目光尽头,除了漫无边际的黑夜还是黑夜。
看到厉北廷的短信,他只淡淡回了一个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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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廷倒是觉得无奈,这沈迟,就不能多说一个字?本来,他还打算多跟他说几句话的,现在看看,又将编辑好的短信都给删掉了。
沈迟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去,只是看着这无边无际的黑夜。
夏天的夜晚最安谧,也最是充满了回忆,夜深时,空气中漂浮着茂密草木的气息,这气息极易勾起无数记忆。
夏虫低鸣,夏草无声。 ωωω▪ ttκa n▪ ℃ O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沈迟将白曼交给他的合同扔给了肖莫。
肖莫接了过去,随手翻了翻。
该签字的地方都已经签好了字,该盖章的地方也盖了章,这个白曼还真是不含糊。
“沈总,这白曼有没有说什么?”肖莫问道。
“项目启动时,邀请她做主持人。”沈迟淡淡道。
他站在肖莫办公室的窗口,居高临下往外看去,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背对着肖莫。
“要求还不少。”肖莫似笑非笑道,“只可惜,她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沈总,您给的录音我已经全部剪切好。”
“根据合同,一个一个给我设陷阱,这事,最多半个月,全部给我搞定。”
“嗯,沈总,这事就交给我。”肖莫道。
“许朝暮还是没有消息?”
“还没有。”
沈迟没有再开口,沉默不语,凌厉的目光看着高楼下。
一天又一天,冬天都过去了,眼看着也快进入盛夏,而她,杳无音信。
是否,还要让他再等五个春秋?
绝无可能!
“沈总,我派下去的人每天都有在找,您放心。”肖莫又加了一句,“不过,这段时间,您还是将重心先放在白曼的身上,我也会收集好全部的证据,一定让白曼无路可逃。”
“这个女人,我一定会让她得到该有的下场。”沈迟冷声道。
“是,这女人的性命不足惜。”
一个女人,要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才会对一个孕妇和一个孩子下手。
人前,她优雅端庄,人后,蛇蝎心肠,手段非凡。
“沈总,听说白宣快回来了。”
“他回来也无力回天了,法律面前,他敢说什么?!”沈迟从容道。
“是,就算他回来了,也不过是看着白家毁在白曼的手里而已。”
“所以,对于白宣,提防一点就好。”沈迟道。
“好,都听您的安排。”
他们正在商量这事情的时候,沈迟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一看,是周染。
“我出去一趟。”沈迟淡淡道。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肖莫的办公室,接起电话。
“喂。”
他都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周染了,当然,他们也不待见他。
周染一直陪着沈策先住在医院里,每天两人除了看病吃药就是聊天说话,几乎不怎么出医院,也不怎么让亲朋好友进医院。
这些,都是温致远告诉他的。
“阿迟,你在哪?”
“集团。”
“我想见你一面。”
“三楼咖啡厅。”说完,沈迟就挂上了电话。
这么长时间,他没有主动去找过周染和沈策先,同样,他们也没有来主动找过他。
他们之间就好像完全断绝了联系一样,又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这一次,周染找他,他不知用意。
他迈开双腿往自己的专用电梯走去,直到电梯降到三楼。
“总裁好。”咖啡厅的人见到他,都鞠躬问好。
“嗯。”沈迟沉沉应了一声,直接往里面自己常坐的位置走去。
桌子上放了一盆小绿萝,生机盎然,吐露着绿色和张扬。
他点了两杯咖啡,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周染来。细细一想,他们竟大半年没有见面了。
此时阳光正好,光线穿过厚厚的玻璃,照在红木的桌子上。
正想着的时候,他的鼻端飘来一阵浅浅的香气,这香气极为熟悉,似幽兰。
他知道,他母亲来了。
周染走到沈迟对面的位置,抬眸看了沈迟一眼,轻轻喊了他的名字:“阿迟。”
沈迟也抬起头,对面的周染一身浅紫色旗袍,端庄优雅,不卑不亢,从容而宁静。她的脸色始终平缓,看不出悲喜。
他的母亲还是这样,从来都不显老,一直都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您找我?”沈迟淡淡道。
“好久不见。”周染开口。
“嗯。”
周染不免多看了沈迟几眼,他没有变,还是这个样子,沉默寡言,冷漠稳重。
“你父亲的身体始终不见好。”周染道,“一直住在医院。”
“我知道。”
一阵沉默,两人之间的对话略显尴尬。
良久,周染才又淡淡开了口。
“谢谢你将柳如眉赶走,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再来找你父亲,沈燕柔和沈世寒都没有来找你父亲的麻烦。”
沈迟不语,只是端起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默默听着周染说话。
他知道,周染来找他,一定是有事。
“你父亲虽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你,但他其实很想你,你和他的性格一样,都很倔。”
周染叹了一口气,她看到,沈迟还是不开口。
“我一直都在照顾他,也请了国外有名的医生,但你父亲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他知道,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了,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周染道,“其实,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你。”
“不必。”沈迟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