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的,你把手放开!”柳如眉用力想要拽出自己的手腕。
可惜沈迟抓得很紧,她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柳如眉平白让下人看了笑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沈家的规矩我看你是不懂,你现在就给我东西都搬到西栋去,不然别怪我全给你扔出去!”
沈迟一字一句里都透着狠戾,他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脸面。
“你把手放开,我们好好谈谈。这沈家的规矩可不是你沈迟定的,有什么话,我看还是等你爸回来再说!”柳如眉不退让。
她这才来第一天,要是让底下人看了笑话,她以后在沈家还抬得起头吗?
沈迟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柳如眉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许朝暮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她对几个搬东西的佣人道:“扔了扔了扔了,这花瓶太丑了,这箱子太难看,什么眼光。”
“这……”几个佣人面面相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们敢!”柳如眉恨不得跳起来。
这些可都是她的宝贝!
柳如眉拿沈迟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冲许朝暮吼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算什么东西?”
沈迟手上一用力,挑了挑眉:“我惯的,怎么了?”
许朝暮听了,心中那个美啊!
桃花儿盛开似的,小脸喜滋滋的。
“你们!好,来日方长,你们都等着。把东西都搬到西栋去!”柳如眉这才松口。
佣人全都擦了一把汗,纷纷把东西又往外搬。
沈迟这才冷笑一声把手松开。
柳如眉气得甩手就走,谁不知道沈家别墅西栋是给客人住的,沈迟让她把东西都搬过去,是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总有一天,她还会搬回来的!
见客厅里的人都走了,许朝暮得意洋洋攀上沈迟的脖子。
“沈迟哥哥,你这么心疼我,我怎么不知道?”
沈迟勾唇一下:“我不是说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对不对?”
“嗯!”许朝暮用力点了一下头。
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呸,什么打狗!
她又不是狗!
沈迟掰开她的手指头:“安分点,不然我把你丢出去喂狗!”
“你把我当大白了是不是?我才不是狗,什么打狗还得看主人,沈迟你欺负人!”
“我怎么会把你当大白呢?”沈迟微微勾唇,“你哪有大白可爱。”
下一秒,沈迟把许朝暮扔到了沙发上,大步走了出去。
“……”许朝暮拳打脚踢,“沈迟你欺负人!”
柳如眉把东西都搬到西栋后,气不过,又给沈策先打了一个电话。
沈策先只是安慰了她几句,没有多说什么。
就当柳如眉在西栋别墅忙来忙去的时候,司机把她的一双儿女接了过来。
她的女儿沈燕柔和儿子沈世寒都比沈迟年纪大一些,沈世寒倒不怎么说话,性子冷淡。
不过沈燕柔到了西栋后,不满地叫了起来:“这里能住人吗?这树都比楼高了!”
“少说两句,人家孤儿院来的都比你金贵。”柳如眉冷嘲热讽。
母女俩的对话全落在下人耳中,当然也传到了沈策先那儿去。
沈策先晚上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
许朝暮以前跟沈迟闹别扭,但现在主动地坐到了沈迟的身边。
“吃饭前我先立个规矩!”沈策先发话了。
众人都没有开口,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长幼次序不能废,阿迪虽然在国外,但阿迪年纪最大,以后是大姐。燕柔是二姐,世寒老三。至于阿迟,你年纪最小,以后叫人别不懂规矩。许朝暮,你也学着点!”
沈策先掷地有声,说话铿锵有力,谁也不敢插嘴。
客厅里一时安安静静,鸦雀无声。
“二姐、三哥我可以叫,但这位,我恐怕只能叫一声‘柳女士’。”沈迟开了口,瞥了柳如眉一眼,淡漠道。
“哟,听说沈家少爷沈迟在最好的学校念的书,原来还不懂敬重长辈。我也不指望你叫我‘妈’,我也消受不起。不过这‘柳女士’算什么话?我可从来没听过这说法。”
柳如眉现在有了沈策先撑腰,说话声音也提高了八分!
“叫你一声‘柳女士”是情分,我可不喜欢给脸不要脸的人。“沈迟声线冰寒。
许朝暮坐的地方离柳如眉最近,她小眼珠子嘀咕嘀咕一转,瞅着一个机会,对准柳如眉的脚尖就踩了下去!
快!准!狠!
柳如眉痛得嘴抽抽,倒吸一口凉气。
偏偏她在沈策先面前装惯了贤良淑德,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许朝暮无事人似的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小脚却一直踩在柳如眉鞋尖上!
沈策先还没有开口,沈燕柔倒先沉不住气了:“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她好歹是你长辈!”
“沈迟哥哥的长辈都是像沈叔叔这样英明睿智的,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做沈迟哥哥长辈的!”
许朝暮先开了口,小嘴不饶人,小脚更是不饶人。
柳如眉被她踩的脸都绿了,就在她报复似的想用长指甲掐许朝暮的时候,许朝暮换了一只脚,踩到了沈燕柔的脚背上。
沈燕柔可没有柳如眉那样沉得住气,她当即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她一惊一乍间,手肘一拐,将一大杯葡萄汁全洒在了柳如眉的裙子上。
“谁踩我?”
沈燕柔站了起来。
一桌子的人都不动声色,尤其是许朝暮,更是无事人似的切牛排。
她刚跟沈迟学会了切牛排,正好牛刀小试。
柳如眉也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裙子。可惜,葡萄汁的紫颜色早就渗进了她的红裙子,一片狼藉。
“许朝暮,是不是你!”沈燕柔看来看去,就觉得是许朝暮。
“是我什么?”许朝暮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刚刚是不是你踩的我?”沈燕柔咬牙切齿。
“够了!都给我消停点!”沈策先终于发话。
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客厅里顿时又鸦雀无声。
许朝暮继续切牛排,她把切好的第一块递到了沈迟的盘子里。
沈迟没有拒绝,优雅地吃着许朝暮递过来的牛排。
沈燕柔撇撇嘴,只好自认倒霉。
当然,这桌子上还有一个淡定无比的人。
沈世寒。
他全程都旁若无人地调着果汁,清俊的脸上亦透着一股和沈迟无异的冷漠。
他一言不发,只镇定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