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内容很简单,祭司旁观,土司主持,所以慕容玉朵很闲,只保持祭司该有的仪容就好。
临末尾,慕容玉朵忽然发言道:“土司,诸位当家,我如今回来,按理应该住在祭司府里,但此祭司太过奢华,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希望重修之前的大祭司府。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对于大祭司的提议,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既然祭司提出这个意见,我自然会处理,你放心,明日开始恢复之前的祭司府,不过这需要一些时日,这段日子还需要祭司忍耐一些,住在现在的大祭司府。”土司一挥手,做出一个很大方的手势,也带出很坚决的态度——现在需要住在现在的祭司府。
“不用了,诸位也知道,我与郑公子有婚约,就先住在他的府上吧——我之前经过许多次险境,所以现在处于陌生的环境,便会不安,好在大理民风开放,不拘这些小节……”
慕容玉朵直接忽视下面那些惊诧的眼神——尼玛,自己又不是傻子,若是住进那个祭司府,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不管其他,自己安全第一位。
不过,大理民风也的确开放,女子有的还走婚呢,生了孩子连谁是夫君都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发生。
所以自己这个举动,也不算惊世骇俗。
郑云清的俊脸绯红,却依然起身含笑道:“郑府主院洒扫干净,以待祭司,属下自去与大喇嘛修行……”
好吧,关于住在哪里的问题,就在土司的不愉快中结束了话题。
不多时,会议结束,便是午膳时分。
五大当家人与祭司一起进了金碧辉煌的膳厅。
这时,白家家主走到慕容玉朵跟前,施礼完毕,问道:“大祭司可记得令堂的娘家?”
“是白家吧?”慕容玉朵看机会来了主动抓住,淡淡一笑,“本座正打算去祭拜母亲,不知你们将我母亲葬在何处?”
那白家主神色一顿,忙低头道:“令堂埋在锦园,是她生前遗愿……”
“谢谢,明日本座自会去祭奠。”慕容玉朵将神色把握的很好,不远不近,疏离的刚刚好。
白家的家主忙道:“属下愿意陪祭司前去祭奠……”
慕容玉朵没有说话,只微微点点头。
白家家主看她同意了,自然很高兴,退到一边去了。
午膳是素食,但样式颇多。
一顿例行公事的午膳后,众人开始逐一离开。
慕容玉朵与郑云清一起出来,又遇见了冼春兰。
“你没死?……”
“我为何要死?”慕容玉朵毫不客气以一种绝对的自信望着对方,“以后,请不要随意来找我的未婚夫,以后,想要使性子,去找合适的人。云清,我们走吧。”
说完,她拉起郑云清的手从冼春兰身边擦肩而过。
郑云清紧紧握着慕容玉朵的手,心里的幸福满满的——自己喜欢她这样,没有一丝商量告诉所有人自己与她的关系,未婚夫妻,这是自己等了多少年的称呼啊。
冼春兰双眸不可思议看着郑云清——这个冰清玉洁的男人,这个不近女色的男人,这个似乎生活在尘世之外的男人,此时含着笑,被慕容玉朵牵着手,俊脸尽是愉悦——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
这样温润的男人就这样属于别人了?自己这些年就白等了么?!原本他会借助自己的保护,来顾全郑家,为了顾全郑家,他也会渐渐靠近自己,用他的身体来换取郑家的安宁。可是如今他竟然将慕容玉朵顺利带回了大理,而且就这样轻而易举当上了大祭司!
“我不甘心……”她紧紧握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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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玉朵和郑云清在王宫门口与李子仪告别后,坐上车回了郑府。
郑云清立刻找人布置正院,按照慕容玉朵喜欢的风格,自己则住在了偏院,并不去跟大喇嘛修行——郑云清自然也有借口,保护大祭司比自己修行重要多了,不是么?
大祭司真的回来了,这个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大理。所以很多人都会来大理都城,想要目睹大祭司的真容。
所以,为了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慕容玉朵每日都会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出去大街上转一圈,像大熊猫一样被人展览一下,然后回来。同时大祭司府也开始动工修建,由郑云清派人亲自监工修缮,进展很快。
而作为大熊猫般存在的大祭司慕容玉朵,又被“祭司助理”郑云清分配了一个新任务——捉虫。
大理十月份的天气,依然像初夏。
此时慕容玉朵穿着简单的衣衫,头戴着斗笠,蹲在田野捉虫。郑云清派来的侍卫都在不远处等候着。
郑云清担心慕容玉朵半路撩了挑子,所以不辞辛苦地陪着
天上的太阳温度颇高,慕容玉朵挥汗如雨。
“我说,能不能改天捉?这么热的天气哎,我会中暑的。”慕容玉朵绷着小脸,挥着小网兜,冲郑云清嚷嚷。
郑云清此时俊脸也尽是细汗,他好脾气地笑笑,“朵儿,这时大祭司最迫切的事情,你只有早日炼出蛊虫,一般的毒物才不敢近身,这样你也安全,在大理这一点很重要的……乖,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冷淘好不好?”
“哎呀,现在去,今日不捉虫了!我不是啄木鸟,也不是青蛙,这些日子天天捉虫,好累……”慕容玉朵随后撒娇,将网兜一扔,拉住郑云清就跑。
“朵儿……”郑云清很无奈,却又舍不得拒绝,只好妥协,任由她拉着前去找冷淘吃。
吃过冷淘,慕容玉朵又缠着郑云清带自己四处游玩了半天,一直到傍晚才回到郑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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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李子仪重新掌握了大理三分之一的军队,剩下的分别有段家与冼家掌管。
之前定下十二月初八,慕容玉朵打开帖雅山机关城,取出国宝,还有察看宝藏,与神女沟通。
所以大理国内的形势莫名的紧张起来。
慕容玉朵在这一个月内拜祭了母亲白氏三次,不过一次白家也没有去过。最后,在蛊虫练好之后,在白家家主邀请之下,来到了白家。
第一次看见了尚且健在的外祖母与外祖父。
慕容玉朵没有任何恭敬之情,完全是疏离淡漠的神色,她要求其他人都出去,只留外祖父与外祖母在。
因为她有事情想要求证。
“外祖母,外祖父,今日前来,我是有事要问——我母亲到底如何去世,麻烦给一个交代。”她的语气也不很客气,目光冷色浓烈。
对于白家,郑云清的说法是,摇摆不定的中间派,当年大祭司遇害他们也有参与,但参与了多少,不好确定。
外祖父白展阴晴不定,现在慕容玉朵身份特殊,他不能说不恭敬的话,但叫自己给她一个交代,这话也不好说。
“当年你父亲突然故去,我担心你娘受牵连,所以便将她带回来,不过她思念你故去的父亲,所以自杀身亡,没什么可说的。”
“那么我想知道,对于我父亲的死,你们为何选择了旁观。”慕容玉朵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目光充满了审视,“我母亲选择了**,这样痛苦的决裂,不知道身为父母的你们是如何度过来的,难为你们现在还活得活蹦乱跳的……”
说完,她自嘲的笑笑。
两个老人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面临慕容后人的指责。并且没有一丝客气。
不过,到底也是风浪里过来的,白展面色不改,淡淡道:“你是大祭司不假,但是我希望你看清风色,郑家是五大世家里最弱小的一支,你凭借郑云清回来,但不要依仗他翻云覆雨,不然,你只怕很快会有灭顶之灾。”
“呵呵……”慕容玉朵仰天长笑,好一会儿才收回笑声,美眸望着白展,“我既然回来就不怕死,怕死我就不会回来——不过,我父亲的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当年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与别人沆瀣一气,眼看着我父亲身陷绝境,死得惨烈,也不肯相帮。如今我回来,你们白家不知又会是什么嘴脸,不过,我们只有两种关系,要么是友,要么是敌,绝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她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外公在白家说话也有分量,所以想探探对方的底细——当然,看表面的情况,自己这一方出于劣势,冼家处在优势上。
但自己与郑云清这边还有杀手锏没有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