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都的手指向秦炳洲的时候,心下一惊不解之意也不言而喻。
“你说过会放过他。”我蹙眉道。
“呵呵,你这般警惕不会是以为我要伤害他吧?”容都笑问随后道,“既然我以对当年之事了解到这般成都,自然不会在与师兄为难。何况你不将人交与我,难不成你以为我打上的人,旁人能轻易救得了吗?”
闻言不由眉头伸展,心中忧虑反而消失无踪,只因这一次,她对秦炳洲没有直呼其名,也没有以一个‘他’字代替,而是称呼为‘师兄’。再者他伤势严重,即使我们能出去只怕撑到天养施救,也为时晚矣,既然容都肯出手相帮,我也只能堵上一把。
“我答应。”言毕,容都伸手将秦炳洲的魂魄俱于掌中,装进一容器内放入怀中,“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对容都我态度持中,毕竟她以成魔,她的话就算我想也绝不敢轻信。
反观笼内的辛安,他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容都的身上,而容都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将他放出的意思,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无权干涉。
“我只想知道,你当日为何会手上,又为何非要让这一村之人守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人将什么东西交由你看管。”我对容都直言道。
容都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看来你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那件东西。”
听她如此说,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随后容都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讲出。
自千年前容都与秦炳洲一战,她战败逃离途中遇门人伏击,被斑猪蛇所救,后来它就一直跟着容都,无论如何驱赶它都不肯离开半步,但是每月初三,它就会莫名嘶吼痛苦异常,容都也是感念救命之恩,在得知其每月初三的异常举动为何后,为了减轻它的痛苦,容都就开始四处搜罗孤魂野鬼,来喂养它。
千年来她虽然没有忘记自己活下来的最终目的,但是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又四处被人追杀,活的可谓小心翼翼。就在百年前她遭遇一次大围捕,虽然人数众多但终不是她的对手,很快被打发走。但是这群人走后,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轻而易举的制服了斑猪蛇,还打伤了容都。
随后那人又以帮容都复仇为条件,要容都服从听命于他。容都自知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地府抗衡,更不要说报仇雪恨,于是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后,她甚至没有问清此人的目的,便应下了。
之后他被那个男人带到了凤阳村口,好心的村民将她救下。容都也按照他的吩咐在伤势痊愈后封村,并将村民悉数屠杀,并以歃血咒吊住他们的魂魄为己所用。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就从没问过吗?这世上怎会有没条件的买卖。”我问道。
“你说的没错,他的条件就是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办事,既然是办事,他又怎会告诉我他的目的。”随后容都继续道,“其实每月抓大的冤魂恶鬼并不在少数,出去喂养跟给村民换魂,绝大多数都同鬼牙一道被运出村,至于去向我不曾参与并不清楚。”
“想要完成替魂,就一定要跟有冥差配合。”说着,我将身上仅有的一张Ivan的画像摊开,摆在容都面前,“那个与你交易之人可是他?”
“你与他认识?”容都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她的话已经间接证明了我所问之事。
“他曾是我手下的冥差。”我冷声道。
这样一个精心布置,花费百年时间布置的局不可谓不精妙,不可谓不紧密。倘若不是天养误打误撞,倘若不是我跟秦炳洲看出问题,只怕今天这个局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可见他将什么都算了进去,但是唯独没有算进去的,就是变数,若不是马寻,只怕秦炳洲与容都之间的恩怨不会这么容易解开。
如此想来,这村子的传说也该是他可以传出去的,为的就是利用山里人迷信这一弱点,将这里变为禁地,在保证不会有人闯入后,在里面设置机关,引游魂野鬼前来,然后实施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究竟是什么目的还有待查实。
“怎么了?这画像有什么问题,还是你认识这画像中人?”见辛安一直盯着Ivan的画像神色异常,我询问道。
“他就是当年巫王岭一役,将我从大战中救出之人。”辛安道。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就连容都都愣了,那段影像我们都有看过,但是明显跟画像上的Ivan并不是同一个人,可见辛安笃定的样子也不像是看错了。
“你为何如此确定?”我赶紧道。
“是他脖子上那条项链。”辛安指着画像中的那条项链道。
项链?我闭上眼仔细回想着之前从天阴囚里放送出的画面,仔细的在脑海中过着每一个细节。果然,果然当日那人的脖子上也带着这样一条项链,他既能幻化成秦炳洲的模样,自然也能幻化成其他人的样子……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真没想到我居然被同一个人算计了两次,千年前他利用我挑起人间浩劫,千年后他居然再次利用我扰了地府安宁,我究竟何德何能,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容都目露凶光,自嘲讽刺的说道。
“你刚才说扰乱地府安宁,难道当年闯入地狱放逐恶鬼打伤数百冥差之人,就是你?”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让我找到了当年地府打乱的元凶,我不仅蹙眉道,“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当时你就有机会杀了秦炳洲,为何没有动手?”
“是他及时出现阻止了我,事后却只给了我一句‘不是时候’便敷衍了事。三年前他将一物交由我手上,说是三年后自会有人来夺,到时便是杀师兄的最佳时机,我自认不是他的对手,想要报仇也只能忍气吞声,也就只有照办的份儿。”容都道。
“你说他三年前就料到今日之事?”我失声问道。
容都点头道,“但是他明显没有料到你是这场游戏中最大的变数,看来有你在他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