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是她么

078 是她么?

以云澜的能耐,带一个人离开皇宫,是件很容易的事。

既已允诺,那么保护黑衣人的安全,就是他的责任。

城西一普通农家院里。

“老秦,屋里的公子,就交给你了。”云澜单手负于身后,望向亮着昏暗灯火的屋子,与身旁的老翁吩咐道。

老翁躬身一礼,回道:“公子放心,老夫定不负公子所托。”

云澜颔首,垂眸琢磨片刻,望向老翁又道:“他身上的伤,我刚才已精心处理过,记着,一定要照我叮嘱给你的给他按时换药,否则,他伤口很难愈合!”老翁脸上浮出一抹朴实的笑容,应道:“老夫记住了。”

该想到的,该叮嘱的,云澜全与老翁说了遍,这才提起轻功,消失在漫漫月色中。

在云澜运轻功离开墨雨轩那会,少璟屋里的灯火虽然熄灭,但靠坐在chuang头的上官邪却并未睡着,“喂,云澜好像离开墨雨轩了,要不要我跟出去帮你看看他究竟去了哪儿?”一到夜晚,少璟的精力就会近乎消无,他沉默半响,冷冷道:“不用!”

“不用就不用,用得着这么冷冰冰的与我说话么?我只是为你担心罢了,怕你一不小心被戴了绿帽,呵呵!”上官邪唇角勾起,言语中充满了戏虐。

少璟静默。

“你这人无趣得很,宫里这会子可热闹了,御林军到处在抓刺客,一群笨蛋,他们哪只他们要找的刺客,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上官邪不管少璟有无听他说话,继续道:“一个是朝国璟王,一个是他们皇上后宫的曦嫔娘娘,谅他们找一晚上,也找不出刺客的影子!”

“是你和那女人,别把本王扯上!”少璟言语低沉,冷冷道。

若是有法子,他真恨不得把这聒噪的家伙从身体里踢出去,且踢得愈远愈好。

“你在腹诽我?”

上官邪邪魅一笑,“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想要把我一脚踢开,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

良久,少璟没有出声,上官邪就那么静静地靠坐在chuang头,等着云澜回来。

“璟,你还没睡?”飘至墨雨轩上空,看到少璟屋内亮着灯火,云澜心下一突,缓缓落至少璟屋门外,低声问道。

“回来了!”上官邪邪魅慵懒的声音,自屋内传出。

云澜稳了稳心神,道:“我近来有些失眠,所以……”没等他说完,上官邪的声音接着传出,“不用向我解释,去睡吧!”

“是。”璟今晚真的很是奇怪,言行举止,与平日里的他一点都不像,摇了摇头,云澜满腹疑惑,提步朝自个屋走去。

御林军在晨曦宫查找一番后,没有任何发现,脚步匆忙离去,到下一处宫殿继续查找刺客的踪影。

“小姐,你别和毛球玩了,我觉得今晚宫里可能真的进了刺客,否则,皇上不会着御林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红玉盯着毛球望了眼,将心里想的说与了凌曦,“还有,我觉得皇上对小姐真得很用心,深更半夜的,竟派李公公到过来看小姐是否有受到惊吓,若我料想没错的话,等明日小姐的禁足期满,皇上必会翻小姐的牌子。”

凌曦侧身躺在chuang上,一手撑头,一手逗着毛球玩,语声浅淡道:“你把我说得话,都忘了么?”

“红玉没忘。”

晶亮的眸子眨了眨,红玉恭谨回道。

“没忘就别瞎捉摸,去睡吧!”摆了摆手,凌曦翻身,面朝向了chuang内侧,无声启唇,“楚御寒,你对我上心了是吧?”接着,她美眸中划过一抹甚为邪魅的笑容。

“是。”红玉应声退出内殿。

“吱吱……”小笨狐狸,就会惹曦曦不高兴,曦曦才不喜欢劳什子楚帝呢,她喜欢的是我家主子,笨狐狸,搞不清楚状况,还非得瞎琢磨,看来,它毛球大人有必要找个机会,教训下小狐狸,让其张长记性,免得再惹曦曦不高兴。

毛球瞪着红玉离去的背影,好一阵子嫌弃。

“毛球,你怎么就认出我来了呢?”红玉脚步声在内殿中消失,凌曦身子回转过来,抬手轻抚着毛球的脑袋,柔声道。

“吱吱!吱吱……”毛球是灵鼠,自是记得曦曦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毛球叫了两声,然后舒服地阖上眼,由着凌曦轻抚它,“因为我,璟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我是不是很坏?”毛球睁开眼,“吱吱……”曦曦不坏,曦曦是被坏人下毒害死的,璟要是知道曦曦现在回来了,会很快好起来的。

凌曦听不懂毛球说得话,但她定定地注视着毛球的眼睛看了会,苦笑道:“璟都不记得我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回到了这里?毛球,现在的璟,看着好冰冷、孤寂,你还是回去陪他吧!”毛球摇了摇小脑袋。

“吱吱……”曦曦,主子不是故意忘记你的,你看,主子虽已不记得你,且变成如今两个性格各异的主子,可他还是愿意与你亲近,并把我送给了你,“吱吱……”毛球肥硕的身子站直,嘴里一边说着凌曦听不懂的话,两只前爪一边做着比划。

“毛球,听我的,你回去陪璟,我这回会好好保护自己,待这里的事办完,我就去找你们!”凌曦眸色认真,言语肯定道。

“吱吱……”

毛球信凌曦说得话,可它担心它回到墨雨轩,会被它那个邪魅主子炖汤喝。

对着它犹豫不决的小眼神,凌曦微微一笑,“去吧,你与璟一直没分开过,有你在身边,璟兴许还能开心些。”

“吱吱……”

不舍地看了凌曦一眼,毛球移动肥硕的身子,倏地腾空而起,窜出了窗外。

翌日一早,少璟睁开眼,起身拿过一旁的白袍正欲穿,垂眸间不由皱了皱眉,“回来记得把你的衣袍换掉。”冷冷丢出一句,他转瞬便把手中拿着的白色锦袍换到身上,“吱吱……”毛球蹲在桌上,盯着他的脸,叫了几声。

不多想,少璟抬起手,直接从脸上揭下易容面具,丢到枕边开启的小盒中,“他不是把你送人了么?”毛球眨着雾蒙蒙的小眼睛,委屈极了,“吱吱……”眼前宛若神祗一般的冷面主人,就这么讨厌它么?

“说,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炖汤喝了?”

少璟瞥了毛球一眼,没想再说话,可嘴却不由张开,发出这么一句不是他风格的话语。

“吱吱……”毛球又委屈地连叫数声。

这会子可是白日呀,那行事诡异,说话无比邪魅的主人怎会清醒着?

“炖汤喝……”不要啊,好主人,你可千万别学那邪魅的坏主人啊,毛球不要被炖汤,毛球两只前爪合拢,可怜巴巴地求着少璟,“本王答应了么?”揣起毛球到袖筒,少璟启唇,语气低沉说了句。

“切,你以为我想喝那死肥鼠的烫吗?”上官邪哼唧道:“我就是吓唬吓唬它罢了,谁让它不好好的呆在曦嫔娘娘身边,哼!”

少璟没有搭理他,径自出了房门。

“璟,你这是要去……”云澜站在花树下,看到少璟朝园子门口走,神色柔和,温声问道。

“本王出园子随意走走。”少璟面无表情,浅声回其一句。

“我陪你。”

说着,云澜提步跟在少璟身后出了墨雨轩。

宫外,秦家农院。

“我死了么?”聂瑾鸿躺在chuang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干涸的唇瓣,发出阵阵呓语,“爹,娘,大哥……,对不起,对不起,鸿没用,没能帮你们沉冤昭雪……,手刃歼人……”痛,一个翻身,聂瑾鸿肩上的伤口似是被扯了开,痛得他浓眉禁不住紧拧成一团。

没死,他好像没死!

死人是没有痛觉的。

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光亮,聂瑾鸿硬朗的五官上,显出一抹极浅的笑容。

他果真没死!

是谁救了他,并将他带离出皇宫的?

有些吃力的坐起身,聂瑾鸿抬眼打量起这间不大的屋子来。屋中空空洞洞,除了一桌、一椅,及他身下的一张简易木chuang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chuang上挂着一顶半旧的浅蓝帐子,一chuang薄被,一个布枕,再有就是桌上放着的一身灰色粗布长衫,那长衫是给他准备的么?低头望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里衣,聂瑾鸿手扶chuang沿站到了地上。

不管是谁救得他,他都要尽快离开这里。

待大仇得报,他会找机会报答救他之人的恩情。

或许是睡得太久,又或许是身体尚且虚弱,聂瑾鸿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又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摇晃,似是一个不慎,就会摔倒一般。他深吸口气,扶住近旁的木桌,慢慢挪动脚步,想要朝门口走。

但脚下步子每跨出一步,都仿若拖了一块千斤巨石。

步履沉重之极,挣扎着迈出三四步后,呼呼喘气,双腿渐渐弯曲,摔倒在地。

“公子,你没事吧!”随着房门被推开,那受云澜嘱托的老翁,忙上前搀扶聂瑾鸿坐到椅上,“公子,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多费气力行走的。”劝说聂瑾鸿一句,老翁从桌上他刚放下的壶中,给聂瑾鸿倒了杯水,“公子刚醒转,想来定是口渴,先润润喉吧!”接过老翁递过来的粗瓷杯盏,聂瑾鸿想都没想,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谢谢!”

将杯盏递回老翁手中,聂瑾鸿诚恳对其谢道。

老翁摇摇手,笑着道:“公子不必客气。”随后,老翁又给聂瑾鸿倒了几杯水喝,每次当聂瑾鸿问他话时,他都是言语含混地遮掩了过去,见实在问不出什么,聂瑾鸿便也不再难为那老翁,“公子,老夫扶你回chuang上躺着吧!”见聂瑾鸿喝过几杯水后,气色明显有所好转,老翁心里舒了口气,对其说道。

“不了,我身体已无大碍,就不在这叨扰老人家了!”聂瑾鸿刚才经过调息,感到体内真气畅通无阻,已汇聚大半,想着不该继续打扰老翁,于是,他起身对其拱手道。老翁朝门外看了眼,想了想,终道:“公子,街上从一大早就有不少御林军来来往往走动,公子若是这在这个时候出去,恐怕多有不好。”

“没事。”聂瑾鸿摇摇头,“我这就离开,若是老人家见到那位救我的恩人,替我对他说声谢谢!”御林军?哼,是那昏君下命令四处捉拿他吗?聂瑾鸿心里一声冷笑,不顾老翁多番挽留,还是步出屋门,提起轻功,飘出了这所不大的农家小院。

该回府看看了,自从来到临安,他还未到镇国将军府去过,他怕,怕看到那满目荒凉,到处蛛网相接的家宅,虽说他没在那里住过,可那是他亲人的府邸,是他的根,他该回去看看,顺便祭拜下父母亲人的亡魂。

镇国大将府后有条背街,在五年前那场天*怒人怨的惨事发生后,这条街上基本没人走动。

人们不是怕从这条街路过,而是担心他们从那走动,会冲撞到那一门惨死冤魂的安息。

躲过街上来来回回走动的御林军,聂瑾鸿悄无声息地自空中落下,他顺着这条背街一直往前走,直至前行到镇国大将军府后门,眼神悲痛,呢喃道:“爹,娘,孩儿不孝,现在才回来看望你们!”整整二十年过去,他才得知有家有亲人,可亲人却全已离他而去,留给他的则是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他悲痛亲人惨死,愤怒昏君不把当年的事查证清楚,就下旨斩杀聂府一门。

报仇,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敛回思绪,聂瑾鸿微一纵身,人便已翻至门内。

望着眼前萧索凄冷,杂草丛生的府内各处,痛楚的泪水,一滴滴地从聂瑾鸿眼里滑落了下来,沿着被杂草铺满的小道,他一步步地朝前走着,因悲伤过度,他几次险些儿摔倒。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又走到了哪里,抬起头,看见正前方有一间大屋,大屋门上挂着一幅牌匾,注视着那牌匾看了片刻,他脚下步子不由加快,可当他行至大屋门口,顺着那敞开的门看进去时,他悲痛的心,顷刻间似要碎裂一般。

落满灰尘,散落一地的灵牌,尽映入他眼帘。

数不清,他也无心思去数,他只知,那些都是他死去亲人的牌位。

任泪水滴落,聂瑾鸿止步不前,他似乎想要进去,却又怕进去。

午后的阳光,特别的温暖,但温暖不了聂瑾鸿分毫,冷,彻骨的冷意,席卷着他,“爹,娘,大哥,姐姐……,鸿回来了,回来看你们来了……”他哽咽着,明明是张着嘴,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静寂,他周围各处,全然是死一般的静寂。

跨过门槛,他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双腿犹如灌铅,怎么也前行不动。

“爹,娘,大哥,姐姐,鸿儿回来了,你们看到了么?”原本硬朗俊挺的五官,此刻因悲痛而变得尤为扭曲,可他半点不知,半点不晓,亦无暇顾及,任凭泪水滑落,张嘴说着,说着连他自个都听不见的话语。

忽然,他盯视着地上众多牌位中的一块,就冲了过去,接着双膝跪地,将那灵牌抱在怀中,发出了痛哭之声。

那哭声很是压抑,若有人在当场,定会被他感染的禁不住跟着一起落泪。

大公子?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是大公子?

不可能,大公子和将军,以及将军府满门都被斩杀午门,他亲眼所见,那眼前跪地抱着将军牌位的男子是谁?

难道当年大公子在牢狱中被人救下,而那在午门前被斩的大公子,另有其人?

带着满腹疑惑,一身形瘦高,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从正堂一侧的圆柱后走出,“大公子,你是大公子么?”中年男子站在聂瑾鸿身后,试探着唤道。

聂瑾鸿抱着灵牌闷声哭着,对有人出现在他面前,全没放在心上。

“大公子,我是樊勇,是聂大将军手下的副将,我们曾经见过面的。”没得到聂瑾鸿的应答,中年男子近距离看清楚其样貌,心下确认自个没认错,于是自曝出名姓,好引得聂瑾鸿主意。

然,聂瑾鸿依然抱着父亲的牌位,闷声哭个不止。

良久,他擦干眼泪,抬眼望向中年男子,“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中年男子拱手道:“大公子,在下是樊勇啊,咱们曾经有过数面之缘。”奇怪,这明明就是大公子,怎会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大哥吧!”聂瑾鸿不是问,而是肯定地与中年男子道。

“大哥……”中年男子眼里满是不解。

他认错人了?

“我是这府上的小公子,不要说你,恐怕知道我身份的,除过我已逝的爹娘,再无人知道镇国大将军府还有位小公子。”从中年男子看向他的目光里,聂瑾鸿感到此人不是歼诈之徒,因此,他没将自己的身份对其隐瞒,“你姓樊,是樊将军对吧!”

对于聂瑾鸿说得话,樊勇一时半会没能完全消化,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未有半点迟疑,“请小公子受末将一拜!”樊勇单膝跪地,抱拳道。

“樊将军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起来说话。”扶起樊勇,聂瑾鸿眸带痛色道:“家父身为两朝元老,忠君爱国,天地、日月可鉴,最终却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满门被斩。还有我那身为皇后的嫡姐,也没落得好,怨我要伸,仇我更要报!”

说到这,他话语微顿,眸中痛色逐渐消隐,言语坚定道:“怨未伸,仇未报之前,我是无名,是无家无父无母的孤儿!”孤儿两字,他咬音极重,借此提醒自己,家破人亡皆是人为之故!

樊勇道:“伸冤?当今皇上就是个昏君,公子要怎样为大将军伸冤,为聂府一门讨回公道?”言语到此,樊勇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他凑近聂瑾鸿近前,附耳小声低语数句,只见聂瑾鸿连连摇头,“不妥,樊将军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

“公子,只要末将将你的身份……”樊勇欲继续说下去,被聂瑾鸿抬手制止,“因家父,你们这些老部下全都被降职,且你们都各自有家室,若是再因为我的出现,害得你们一个个家破人亡,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日后见到家父,哪还有颜面在他面前唤一声父亲?”

“公子……”

樊勇冷笑一声,道:“为昏君驻守江山,咱们老早都不想干了,至于会不会丢掉性命,甚至是家破人亡,咱们也无惧,因此,公子无须顾虑这些!”

“樊将军不必多说,怎么为聂府一门伸冤,怎么大仇得报,我会好好细想一番。”说完,聂瑾鸿弯腰将地上散落的灵牌,一个个捡起放到供案上,“日后若有需要的话,我会去寻樊将军。”他这么一说,樊勇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喉中。

静静站在一旁良久,没再听到聂瑾鸿说一句话,樊勇只好抱拳告辞,“公子保重!”

“嗯。”

聂瑾鸿点头,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没停。

正因为没听师傅的话,他才差点丧命于宫中,垂眸看了眼双掌中间的划痕,聂瑾鸿对自己昨晚莽撞行事,后悔不已。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继续莽撞下去,且将无辜之人拖累上。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洗刷聂府一门的冤情,并手刃妖后,铲除暗地里的歼人!”对着父亲,及摆放在供案上的亲人牌位,聂瑾鸿许下他的了誓言。

暖阳倾洒,楚御枫走在宫道上,连日来他一直心神不宁。

曦嫔娘娘?

被皇上新封为嫔的那位女子,听说不仅容貌与她相似,就是名姓也仅与其一字之差,这不得不引起他的主意。

是她么?

那女子是转生于世的另一个她么?

转生?说起来是有些荒唐,可他宁愿相信,相信宫里的曦嫔娘娘就是她,就是那没被他救下,死于非命,如莲般的她!

十日禁足期满,凌曦着宫人敞开晨曦宫门,午睡过后,便着红玉陪着她四处走走,她没有忘记昨晚李贵人与萧嫔间的对话,呵呵,想要对付她?很好,她等着呢,然,一中午时间过去,也未见李贵人,萧嫔,或是其他妃嫔到晨曦宫给她找事。

基于此,她索性主动出击,走出晨曦宫,给那些想要寻她晦气的妃嫔创造机会,从而获取更多她要的线索。

就目前而言,李贵人、萧嫔、宁妃三个,哦,不对,还有那位看到她,眼神生出恐慌的淑妃,都已入她视线之内,于她们,她准备好好深挖一番。

而皇后,根本不用她多费心神试探,只因她早就划到了她的黑名单里。

“小姐,今个早起到现在,我都没看见毛球,它该不会是跑丢了吧?”

红玉的声音突兀地在凌曦耳边响起,使其思绪瞬间被打断,但,凌曦并没有生气,她微微一笑,道:“它或许是找它的主人去了吧!”毛球是只灵鼠,这个她曾经有听璟提起过,可惜的是,不管是璟,还是她,都听不懂毛球的语言,唯有从其小眼神中粗略猜出它吱吱叫时,想要表达出的话语意思。

“哦。”红玉有些惋惜地点点头,她还想拾掇拾掇毛球呢,没想到却被其逃跑了掉,哼,下次要是见到它,她一定好好的招呼小东西一顿,看它还敢不敢给她丢白眼,敢不敢再鄙视她!主仆俩闲闲地走在种满花树的宫道上,皆没再言语。

落花纷飞,暖风拂面,好不惬意。

忽然,红玉拽了拽凌曦的衣袖,目视前方不远处一抹冰蓝色的男子身影,与凌曦低语道:“小姐,你看前面那位公子好轻浮,竟然直勾勾地盯着你看,他如此没规矩,也不怕被你发现治罪于他!”

听红玉低语完,凌曦美眸抬起,目中登时划过一抹愕然,然,瞬间后,她眸色便恢复淡然之态。

收回视线,凌曦微启唇,淡淡道:“能在宫里随意走动的男子,除过皇上,就是六王爷了。”

“庸王?”红玉眸子眨了眨,凌曦点头,红玉哼唧一声,道:“即便他是庸王爷,是皇上最为chong信的兄弟,也不能这般直勾勾地看着小姐啊,而且我觉得他看向小姐的眼神,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说到这,红玉见凌曦脸色没有显出不悦之色,继续道:“小姐,要不咱们在另一条道上再转会儿,然后就回晨曦宫,好不好?”

凌曦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更没有出声回红玉话。

庸王楚御枫,上一世她与他并未有多少交集,几年时间过去,曾经率真俊朗的男儿,如今已变得大不一样。

少了丝率真,多了份稳重。

一头乌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剑眉下那双注视着她的眸子,如红玉所言,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他喜欢她?喜欢上一世身为他皇嫂的她?

这个想法一冒出,凌曦不由觉得荒唐。

上一世,她们叔嫂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再说,这位庸王爷在她被废,被赶出皇宫的前一年,就娶了王妃。

那他这般带着伤痛,带着欣喜,带着懊悔,带着遗憾的注视着她,又是出于何故?

“不用,继续朝前走吧。”心中虽有疑惑,但那疑惑并未在凌曦美眸中流露出分毫,她语声浅淡吩咐红玉一句,似是没有看到楚御枫一般,神态自若,边欣赏道边的风景,边向前走,“皇嫂……”然,当她行至距离楚御枫有五步之遥的时候,一声皇嫂令她抬眸朝楚御枫看了过去。

楚御枫很是激动,他上前两步,顿住脚,与凌曦相对而立,语声轻颤道:“皇嫂,你是皇嫂对么?”

凌曦眨着无辜的眸子望向他,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接着就一脸慌张,怯生生地道:“你……你是庸……庸王爷……”她就是故作惊慌的,看到她这个样子,楚御寒的心一下子犹如坠入冰谷。

她不是,她不是皇嫂,不是那如莲般的女子!

久未听到楚御枫说话,凌曦神色间更是慌乱,红玉侍立在她身后,低垂着头,未发一语。她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会在庸王面前佯装怯弱,但她晓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主子做什么都有主子的想法,她无需多言。

“吱吱……”曦曦为何要这般害怕?“吱吱……”毛球自红玉头顶飞跃过,落在凌曦肩膀上,“吱吱……”曦曦怎么不理她呢?

少璟的声音这时响起,“过来。”毛球听到少璟的声音,摇了摇尾巴,不愿离开凌曦,“过来!”少璟见它如此,语气不免加重。

霎时,楚御枫的情绪由失落中回转,他抬眸朝少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少璟则是没有任何表示,单手负于身后,盯着蹲在凌曦肩膀上的毛球,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

云澜跟在他身后,上前一步,揖手与楚御枫问候一声,然后对凌曦见礼道:“云某见过曦嫔娘娘!”她此刻在庸王面前装怯弱,是出于何故?云澜目中现出一丝不解,却在凌曦抬起头时,很快隐去,随之朝其轻轻颔首,便退回至少璟身侧。

他刚才点头,是告诉她,那有可能是她幼弟的男子,已被他在宫外安置妥当,凌曦领悟到云澜点头之意后,为聂瑾鸿提起的心,逐放了下来。

昨晚云澜带人走后,她有想过,无论那叫鸿的黑衣刺客是不是她的幼弟,救下他,她不后悔。

“璟,我刚着宫人去墨雨轩找你,打算与你切磋两盘棋艺,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楚御寒身着一袭常服,笑着从少璟身后的道上缓步走来,“臣弟(曦嫔、奴婢)见过皇上!”见其行至近旁,楚御枫,及凌曦主仆相继施礼道。

“六弟也在啊,正好,陪朕与璟王和云相一起切磋盘棋艺!”楚御寒笑看向楚御枫,眸底划过一抹不明之色,笑着说了句,接着,他对凌曦道:“曦嫔免礼。”

“谢皇上!”

凌曦婉声谢过,臻首低垂,站在了一旁。

娇俏绝美,气息柔和的她,看得楚御寒心里甚是满意,就在刚才,他远远看见楚御枫,还有云澜望向凌曦颇具深意的眼神时,负在身后的手不由紧了又紧,好似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从而生出了些许不悦。

“过来!”始终不见毛球跃回,少璟浓眉微皱,比之先前的语气更为冰冷的命令道。

“吱吱……”她是曦曦,主人,她是曦曦啊,你多看看这女子一眼,定能想起她是曦曦!

毛球小嘴一张一合,对着少璟连续叫了数声。

自那日在墨雨轩相见,已有十天时间,璟对她不再具有杀意,但却依旧冰冰冷冷,抑制住心底升腾起的不适之感,凌曦从肩膀上取下毛球,递到少璟面前,道:“这是璟王的*物吧!”少璟没有吭声,伸手欲接过毛球,却在突然间垂下手,冷声道:“你喜欢就养着吧。”言罢,他望向楚御寒,“走!”

“给我养着了?”凌曦美眸眨了眨,确认道。

楚御寒眸含浅笑,接过凌曦手中的毛球看了看,又递给凌曦,道:“既然璟王送给你,就收着吧,过几日,朕着李荣多寻几只这样的小*物给你送到晨曦宫,供你烦闷时逗乐子!”他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恨不得立刻掐死毛球。

璟,你又对我后宫的女人动心了么?

亦或是,你压根就没有忘记聂氏,想要从我后宫嫔妃身上,找出她的影子?

凌曦柔和一笑,欠身谢道:“嫔妾谢过皇上!”

“你是朕的妃嫔,送你几只小*物,没什么好谢的。”楚御寒笑得一脸温和,“若累了,就回晨曦宫歇着吧!”

“是。”凌曦应声,与红玉回了晨曦宫。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楚御寒启唇对李荣道:“过会去晨曦宫通禀曦嫔,朕今晚就安寝在她的寝宫了。”李荣躬身应了句,神色恭谨,退至一旁。

云澜、楚御枫二人,在听到楚御寒吩咐给李荣的话后,眸色皆不同程度的发生了些许变化。

“若没时间,我便回墨雨轩了。”少璟清冷然的话语一出,楚御寒忙赔笑道:“璟,瞧我这脑子,竟把刚找你切磋棋艺的事,转眼就给忘了,走,咱们这就去墨雨轩下两盘。”去晨曦宫安寝,是他今个一早就打算好的,至于这会子吩咐李荣下去安排,就是为了让身旁三人清楚明白,曦嫔是他后宫中的嫔妃,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我累了,改日咱们再下吧。”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少璟便转身走远,云澜分别朝楚御寒、楚御枫点头招呼一声,快步追向少璟。

“喂,你是不是心里很烦闷?而烦闷的原因,是因为听到楚帝说今晚要去晨曦宫安寝,对不对?”上官邪语声慵懒地说着,“我也很烦闷啊,要不,我今晚到晨曦宫走一遭,让楚帝什么事都办不成,你说咋样?”

“随便!”

少璟薄唇紧抿,用心语冷冷回上官邪一句,他是烦闷,可他又为何烦闷?

找不到,他找不到自我烦闷的缘由。

对于女子,他无所谓厌恶不厌恶,他只是不想让她们靠近,才会在王府养了不少俊美少年,并将云澜与他之间的关系,展露得跟真的一般。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为的又是什么,他仍然无从找到答案。

“你又东想西想了是不是?”

上官邪懒洋洋地问道。

“本王的事,你少管!”没见过这么聒噪的男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我怎么就不能管了?”上官邪出口之语,像是说绕口令一般。

“璟,你心情不好么?”

云澜追上少璟,言语中溢满关心。

“再有几日,春赛就要开始,驿馆那边你多留些心。”少璟没有回云澜的问话,而是出言对其吩咐道。

朝国,皇兄,母后,于他来说,真的很是淡漠。

明明是自己的国家,是嫡亲兄长,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可他对他们却无甚感情。

因此,春赛能取得怎样的成绩,他一点都不关心。

但,身为璟王,他又不能对春赛一事完全置之不理。

于是,只好派云澜从旁督促那些参赛者。

“那我这几日就住在驿馆了。”云澜神色温和道。

少璟轻嗯一声,便听到云澜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今晚要侍寝楚帝,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再不愿看到,听到,又能奈何?云澜边往宫门口走边心里苦笑,他为凌曦不值,他深觉楚帝配不上凌曦,配不上那时而果敢狠辣,时而清冷凛然,时而娇俏妩媚的凌曦。

那与众不同的女子,值得更好的男儿与之匹配。

奇怪的是,随他刚才心中所想,璟的身影倏地跃入他脑中。

是的,她和璟站在一起,真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唇角漾出抹自嘲:不是心里也有她的影子么,那为何脑中第一时间跃出的,与其匹配的男子身影,不是他,而是璟?

身份,是因为他的“身份”么?

318 妄想038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312 离开306 着手026 规劝269 震惊338 好心146 你想好了223 废人339 大意210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047 无力感269 震惊305 表露202 屈辱198 局面276 相斗349 问由109 羞愤259 不舍073 喂你说谁轻浮136 曦威327 劫难222 逆转313 疑虑275 欺负276 相斗029 知道她美229 兄弟168 用意097 为他324 补偿287 被绑122 被困150 抉择183 不舍250 归去218 爹爹286 松动070 揪痛与恶心079 幻境中的丑态一万223 废人018 可笑的言语163 对决243 打趣082 顺势而为反算计一万019 宣誓353 知足222 逆转233 考量262 了解076 你喜欢上了她079 幻境中的丑态一万046 决心026 规劝295 设套159 遇阻039 你以为你说得我会信吗137 自信106 斗心七千202 屈辱241 掌掴088 否认一万099 折磨323 放话045 忆往事心生忧伤191 说开130 失望046 决心122 护她348 负责304 吃醋332 不甘259 不舍211 他是在乎你的101 爱恋348 负责127 信了292 共饮120 吐槽322 醒了053 给个没脸113 月心253 掌掴102 琴曲279 心计104 不配213 自责087 璟王这是刚到哪儿去了一万019 宣誓228 信件130 失望327 劫难232 欺君210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285 抉择290 演技037 好像真的好像感谢巧克力亲亲的大红包打赏狂么哒311 君心011 恶毒之语
318 妄想038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312 离开306 着手026 规劝269 震惊338 好心146 你想好了223 废人339 大意210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047 无力感269 震惊305 表露202 屈辱198 局面276 相斗349 问由109 羞愤259 不舍073 喂你说谁轻浮136 曦威327 劫难222 逆转313 疑虑275 欺负276 相斗029 知道她美229 兄弟168 用意097 为他324 补偿287 被绑122 被困150 抉择183 不舍250 归去218 爹爹286 松动070 揪痛与恶心079 幻境中的丑态一万223 废人018 可笑的言语163 对决243 打趣082 顺势而为反算计一万019 宣誓353 知足222 逆转233 考量262 了解076 你喜欢上了她079 幻境中的丑态一万046 决心026 规劝295 设套159 遇阻039 你以为你说得我会信吗137 自信106 斗心七千202 屈辱241 掌掴088 否认一万099 折磨323 放话045 忆往事心生忧伤191 说开130 失望046 决心122 护她348 负责304 吃醋332 不甘259 不舍211 他是在乎你的101 爱恋348 负责127 信了292 共饮120 吐槽322 醒了053 给个没脸113 月心253 掌掴102 琴曲279 心计104 不配213 自责087 璟王这是刚到哪儿去了一万019 宣誓228 信件130 失望327 劫难232 欺君210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285 抉择290 演技037 好像真的好像感谢巧克力亲亲的大红包打赏狂么哒311 君心011 恶毒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