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乡村树林里,雪儿像精灵一样嬉戏着,“姐姐,我们现在就开始制作回忆吧!我要出现在姐姐的所有回忆里。看啊!这儿像不像我们小时侯居住地收养所的后山啊?那时侯经常去玩的。啊!真怀念那个时候啊。下次我们就去那儿制作回忆吧?”说完雪儿一跃跳进湖中,等她从湖中上来时,眼睛总是红红的。
转眼秋天来了,我们像小时侯一样时常去树林里采野果子,不同的是小时候蹦蹦跳跳地雪儿现在只能挺着个肚子站在一旁看我踩果子。知道雪儿怀孕的事是在夏天,有一次,她从湖里上来时,侧过身去悄悄地拭去未来得及擦掉地泪水,这一瞬间被坐在树旁纳凉地我注意到了,同时也发觉她的身体有些异样,后来时间渐渐地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那年冬末雪夜,雪儿痛苦地生下了一个女孩——凌雪,分娩后地雪儿变地很奇怪。有时我从外面回来,远远的听到孩子在哭,当我冲到屋里时,看到雪儿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毛草;有时她又像着了魔似的,突然从床上坐起把熟睡到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猛亲孩子的脸蛋,孩子时常被这突如其来地举动吓地哇哇大哭。
有一天夜里,我被屋里“滴答滴答”地声音吵醒了,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吧,好一会儿才在床上撑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听出是屋子里的漏雨声。随即倒头睡去,模模糊糊地我发觉旁边好象没人,我一激灵地从床上跃起,立刻点亮蜡烛,发现门掩者,屋外一个黑瘦的身影立在雨中,“雪儿,你疯了,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呢?”我一边说着一边冲进雨中。顿时,雨就像千万把冰刀扎在身上一样痛,“雪儿,快跟我进屋,这样你会很危险的。”雪儿看到我时急切的喊,“凌姐姐,你别出来,会生病的。”“你也知道会生病,快跟我进去。”可无论我怎么拽,她就是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地把我往屋里推。无奈之下,“好,那我陪你 。”说着我便像她一样站在雨中。
雪儿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喊了起来。
翌日 ,雪儿真的病了。她不肯和我去看郎中也不让我去请大夫,只是一个劲地安慰我,说她没事的,睡一会儿就好了。她这么说,我也只好先随她,因为事实上,我早已身无分文了。自从雪儿分娩后,我一直都没有去挣“公份”和“拾草”,家里都快接不开锅了。
到了晚上,我发觉雪儿的情况不太妙,她全身烫的都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去请了大夫来。
打了针吃了药之后她便慢慢的睡了,我自己一不小心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孩子急切地哭闹声吵醒,看到雪儿脸色发青,全身因抽筋而变形,样子极为吓人。
“雪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了。”我握着她冰冷的手含着泪说。
雪儿睁开那双已变的浑浊地忧郁眼睛冲我浅浅一笑:“姐姐,你知道吗?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美丽的晴空,有茂密的丛林、清澈的小溪,还有绿色的草地;有一群或是荡秋千或是飞舞地精灵在向我招手,可就在我往前走地时候,突然我全身一阵抽筋般地疼痛,结果他们都消失了。我想那一定是人们所说的天堂了吧!我好想和姐姐一起住在那里,直到永远,永远……我好困……”
“雪儿,我求你别丢下我好吗?你说过要出现在我所有的回忆里的呀!”
“对不起,我没有信守约定,还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对……”雪儿冲我勉强的笑笑,话未说完就闭上眼睛,好象真的很困。
“雪儿,你一定要醒来,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制作回忆的。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追过去的,一定。”
雪儿的笑容僵硬了,她的头微微一斜便沉沉睡去了。我无力的瘫坐在床边,脑中一片空白;孩子仿佛知道她的生母不会醒了而大哭起来。
几天前,我把孩子送回她生父那儿了。事实上在孩子刚满月时,那个女人就来找过我们,希望雪儿把孩子让给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丈夫抚养,因为一场车祸使她腹中的孩子没了也使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那时的雪儿恍恍惚惚地,好象没有在听,倒是我很清楚的拒绝了她的请求。可现在我却把孩子亲自送给了她,和孩子一起的还有一张支票,那是那天在洋房前面的草地上,孩子的父亲当着女人的面侮辱雪儿时扔下的。另外还有一个绿色水晶球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雪儿一直都小心地保存着。
凌讲完这个故事后轻松了许多,“我和雪儿说过,不管她在哪儿我都会追过去的。”她说完后淡淡一笑。
小艾听老人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父亲为什么到死都没告诉她关于她的身世,但是现在她似乎能理解小时侯的父亲了。
翌年,小艾抱着女儿陪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曾经是收养所现如今已是一片春意昂然地树林里。老人坐在林中的长凳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她似乎看见曾经收养的孩子们在林中嬉戏的情景,突然一阵夹杂着清香地微风迎面吹来,风中飞舞着成群地精灵伴随着阵阵清香从老人身边略过,有两个精灵落在正在草地上玩耍地女婴身旁,轻吻孩子的脸峡然后随着其他的精灵消失在空中。
当小艾走进老人时,发现阳光下的老人椅在长椅上安祥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