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边香色

看到萧镝的离去,秦广王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我得马上过去,失陪了。”就立刻跟着萧镝追了出去。

玉帝也要跟着去追萧镝,却被地藏王菩萨挡在了身前。

“玉帝且慢,萧镝自己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这些都是她自身的因缘,你是勉强不得的。如果她不能这样做,反而会无法消解她过去所犯的罪孽,对她本人并不是好事。你还是成全她吧!”

地藏王菩萨的话音刚落,玉帝立刻毫无控制地对着他大声地喊起来:“你不要在我面前絮絮叨叨说这说那了,我不要听!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缩短地狱改造的时间?难道真的要让萧镝在这里呆262万年的时间!”

尽管蓝玉对于萧镝并不是很有感情,并且对玉帝上次说嫣然以金沙的名义欺骗她,而刚才玉帝又口口声声地问萧镝是不是金沙,到底这个金沙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正十分纳闷,但是此刻因为萧镝的离去让玉帝表现出的失态,她也不无焦急地问道:“地藏王菩萨,您应该知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吧?”

地藏王菩萨点点头说:“其实我刚才的计算只是按一般情况下的常规方法计算的,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出现了一些其它的变化,也许就会使这个时间得到改变。”

玉帝立刻迫不及待地问:“出现什么变化可以缩短时间?你说清楚点!”

“比如出现了比萧镝的安魂曲更有威力的治疗魂灵的法器;比如出现了比我道行更深的人来念诵《金刚经》;比如有人用更大的法力改变地狱的状况。但是,如果不尽快地废除地狱,那么这改造地狱的时间还会延长……”

“多找些法宝,多找些高僧,对,就是这样!”玉帝被地藏王的话所提醒,失望的心情又振奋了起来:“不行,我得快点回天庭,只有回到天庭,才能行使我的权力,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地藏王菩萨,快告诉我们,冥界去往仙界的天门在哪儿?”

“这个……”地藏王菩萨犹豫了一下说:“你是玉帝,她是玉妃,这个最重要的天机当然可以不向你隐瞒。但是有一点情况我必须提醒你,你刚才也说到了,你现在没有了仙籍,仙人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你也不是过去的玉帝了,现在在你的位置上,是别的人在行使玉帝的职权。如果你进入天庭,将发生什么事情那是无法预料的。虽然这天门我知道在哪儿,但是我从来没有从那里进去过,是不是能真的到达天庭,这我也说不准。”

玉帝着急地说:“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们还是快点去吧,我一分钟也不能等待了。该发生什么就让它发生吧!”

地藏王菩萨点点头说:“冥界中根本无人知道这个秘密,今天你是问到了我,也算是恰逢机缘了。所以我也不多说了,你们随我来吧。”

地藏王一挥手,三人的身形立刻消失了。

玉帝和蓝玉跟在地藏王的身后走进了地狱之中。

“这地狱里的禁制是当时玉帝你和如来佛祖两人联手亲自设置的,谁也无法解开。任何人进到这里,都不能使用出自己的法力,所以再大神通的人在这里和平常人无异。所以就算是我,来到这里,也只能一层层地往下走,没有任何捷径。”地藏王菩萨在前面边走边说道,他的头上一轮明亮的佛光将方圆十米处的道路照亮。

蓝玉好奇地问:“难道去仙界的天门就在地狱之中?”

地藏王回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也不说话,低眉含首在前面带路。蓝玉看看四周黑暗阴森,顿觉毛骨悚然,紧紧拉住玉帝的胳膊跟在地藏王的身后。

玉帝边走边伸出一只手,将内力运到指尖,对着一块尖尖的从上悬垂下来的钟乳状岩石,猛然发力,果然那岩石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力道的反应。

玉帝不禁在心里自嘲道:这禁制是我自己设置的,我现在却根本没有办法破除它。他把那只大手使劲地握成拳,向那块悬垂的钟乳岩砸去,立时血花四溅,骨骼发出了粉碎的声音,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脸曲变了形。

“玉帝,你怎么样?”蓝玉心疼地拉住他血肉模糊的手,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颗灵丹,放在嘴里嚼碎了,抹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小心地吹了吹问:“还疼不疼?”

“没事!我是故意要这样的。”玉帝轻轻拂开蓝玉的手,挥了挥那只受伤的手说:“我是要让自己记住,没有权力的我,比平常人还不如!我要让自己记住,我要不惜一切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他说完后,那只手向上空使劲地比划了一下,像是在宣战。

地藏王菩萨站在一边,看着玉帝的激愤动作,微微摇头说:“玉帝,如果你不能在十世修行后,收敛自己的行为,悟到佛法的奥义,以善为本,那么就是很危险的,你未必能真正地做回你的玉帝。”

“又要开始说教了吗?我听够了!你们佛法的奥义,就是让人去牺牲自己,去奉献自己,我说的对不对?这奥义我已经理解了!但是我做不到!”

“萧镝就能为你做到这一点!”

“所以她能成佛?对不对?我要她做我的妻子,而不是佛!我知道她是因为要替我赎罪才这样做的,她是被迫的!我一定要把她解脱出苦海,否则我枉为玉帝!我们快走吧,不要说没用的话了。”

玉帝不耐烦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地藏王菩萨摇摇头再不说话,继续领路。

一层层地走下十八层地狱,对于他们的到来,这里面各司其职的鬼狱吏卒们似乎并无所见,他们毫不动声色地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各种严酷的刑罚,刀兵杀砍,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那些残忍到极点的场面,让蓝玉紧张地几乎休克了。她的神经绷到了极点,仿佛进入了无休止的恶梦。

玉帝的神情也很严肃,他最初建立这个地狱时,只是从制度上条例上来做规定,让那些犯罪的人有自新悔过的地方,经过这里的改造,再重新做人。刚才地藏王菩萨作法让自己看地狱的景象时,自己没有太在意,而现在是亲临其境,感受就更深刻了。没想到地狱已经演变成这样的一个场所,看来废除地狱是自己回到天庭后要马上做的第一件事情了。

玉帝感觉到蓝玉的畏惧,他使了使劲搂住她的细腰,轻声对着她的耳朵说:“小玉,别怕,我在你的身边。”

蓝玉被玉帝轻吹入耳的气息激得轻轻地颤栗了一下,她更加把身体紧紧地靠住玉帝说:“我想赶快离开这里。”

玉帝把她的娇躯拦腰抱了起来说:“把眼睛闭上吧,不要看那些诡异的场面,不然以后你作梦都会吓醒。”

蓝玉乖乖地闭上眼睛,一只手勾住玉帝的脖颈,像只听话的小猫,蜷缩在玉帝宽大的臂弯里。

“你不是想知道,在你被送去天牢的路上。我为什么要对你说那句话吗?”玉帝有意转移蓝玉的注意力,扯开了话题。

“嗯!”

“你知道吗?你早就在我的心里了。”玉帝闻着蓝玉那蓝色发丝上飘出来的阵阵清香,大手把蓝玉的身体轻轻地向上抬了一下,他的嘴就吻上了蓝玉的额头,他深情地说:“你那个时候在所有的女仙中是最美丽孤傲的一个,出众的外表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我为你着迷。因为我经常会出神地望着你,而被王母所察觉,她主动向我提出纳妃的事,我当时喜出望外,以为机会来了,毫不犹豫地在所有女仙中选中了你。没想到王母却为我立了约法三章,不能与你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只能做表面的夫妻,并且在我身边安排了她的心腹,让我无法接近你。那天庆功宴上,王母喝多了酒,现出了她的真身,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我跑出了她的寝宫,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再走进那里!当天晚上,你就被她抓了起来,我当然能够猜出来,这是她对我的报复!可是我当时无能为力,我如果真的为你求情,那么你就可能成为她泄愤的工具,就真的没有活着的机会了!所以我当时只能告诉你:我绝不负汝,向你表明我的心迹。后来听说你逃跑了,我真替你高兴,我想我们终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原来是这样!蓝玉的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解除了。原来玉帝早就喜欢自己了,虽然让自己等待了三千多年,可是再多的等待都值得了。蓝玉勾着玉帝的手一使劲,小嘴紧紧地吻住了玉帝的唇。

就在这晦暗阴霾鬼气冲天的地狱之中,一片无边香色静静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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