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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回到局里,将警帽扔在办公桌上,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满脸都是不爽。
她今天上午捉到的那个小偷,下午就被人放走了。问过之后才知道,那人几乎三天两头进来,在北荣县公安局熟面孔排行中,仅次于两位局长。当然,在她米粒下放到这里之后,那人只能无奈的屈居第四。
米粒心中懊恼不已,心说:正因为这样,更不能轻易放了他。虽然他偷的那点东西压根不值钱,连入刑的资格都没有。
见到米粒暗自生气,坐在她对面的一位女警压低声音道:“小米,咋了?”
等米粒将事情说了一遍,女警压低声音,八卦道:“你说二虎啊,我知道。嘿嘿,他以前是咱们局长的邻居,据说和局长家关系还不错,逢年过节常有来往。而且他犯的那点事,在咱们看来压根不叫事。看在局长的面子上,批评几句就完了,你没看见抓他的都是新来的同事吗?”
“啊?”米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怒道:“这也不行。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现在他偷的东西是不值钱,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成为江洋大盗,杀人放火。不行,我得和局长说说去。”
说罢,她站起来就要去找局长评理,女警显然很后悔,一把拉住她,苦笑道:“别,小米,千万别去。这事咱们局里老同志都知道,就是瞒着你而已,也怪我今天嘴贱。如果让局长知道是我说的,那以后我怎么办?局长还不得给我穿小鞋啊。”
米粒对她心中的坏人倒是不假辞色,比如李树轩,她就没怎么给他好脸色。对同事却是很温和,尤其是听到女警哀求,心中颇为不忍。
虽然熄了找局长评理的心,她的脸色却是越加难看。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老爹的话:闺女啊,把你放到北荣县,你还别生气。阳泉市水深啊,有些人,就算你老爹也得给几分面子。就你那做事风格,一年下来,还不得把人全都得罪光了。
也怪我当初太宠着你,养成了你这样的性格,说好听点叫嫉恶如仇,说难听点就是不会做人。
你以后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复杂着呢。并不只是黑色,白色,泾渭分明,还有很多灰色地带。
去北荣县好好历练历练,多学学为人处世。等过几个月,我再把你调回来就是。
看见米粒咬牙切齿,好似随时都会爆发,对面女警心中苦笑不已:早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性格冲动,我今天多什么嘴啊?唉,都怪他,昨天晚上那么勇猛,让人家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来到北荣县近三个月,米粒基本处于无所事事状态,只有前段时间假古董案的时候,一方面局里人数不够,另一方面也是看她实在闲的慌,局长大发慈悲,将她派了出去。米粒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英勇顽强的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谁想到却被李树轩中途破坏。一番毫无准备的意外,让骗子直接消失,到现在都没再出现过。
在那之后,她不是跟随片警出去巡逻,就是兼职做会议保安。好不容易亲自动手,抓了一个小偷,结果还没新鲜够就被人放了。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郁闷,米粒觉得她急需要找人发泄。可是她在北荣县举目无亲,平时深居简出,连个朋友都没有。思前想后,一个人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那个人总是露出奸笑,而且还破坏了她唯一的行动。最不可饶恕的是,他居然还看到了本姑娘睡觉流口水。这种事,就连老爹都不知道。不行,他得负责让我开心。
米粒本来就是那种很萌的丫头,做事从来不经大脑,不然也不会被她爹发配到北荣县学习为人处世。
那人的名字一出现,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越想越觉得主意不错,当机立断,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说的那叫一个客气:“喂,李树轩吗?我是米粒,你的事儿犯了,来县公安局一趟。”
当时李树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接到米粒的电话,他还有点莫名其妙。等听明白她的话,冷汗立刻下来了。
事儿犯了,这?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那群人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了?以前他可是专门求教过米粒,八万的假古董,就算不加古董造假这项罪行,也够他判个三五年了。
逃跑?不行,且不说无处可去,就算真能逃跑,万一被抓住又是罪加一等。怎么办?
李树轩一时间头疼欲裂,想逃又不敢,难道要去自首?
嗯,不对,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再想想。
李树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道:我的确做了这件事,但也因为这件事发现了造假团伙的高层,能不能戴罪立功?或许,大概,也许可以的吧。
于是,李树轩几乎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同时又有点希望的心态,脚步迟疑的走进了县公安局。
打完电话,米粒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暗道:我刚刚说的话会不会让他产生误会?他要是以为我对他有好感怎么办?人家到现在还没男朋友呢?不行,等他来了,我一定要解释清楚。我对他没意思,就是想让他陪我解解闷。
到现在为止,米警官都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儿,遇到这么不靠谱的警察,李树轩可谓悲剧到死。
进到公安局,李树轩只觉得两腿打颤,深刻体会到了做贼心虚这句话的含义。本来他以为,一旦他走进公安局,立刻就会冲出来三个五大三粗的男警察,一拳将他放倒在地,然后戴上手铐拉进审讯室,接着就是皮鞭,蜡烛齐上阵,直到他坦白从宽,深刻意识到自己对国家,对人民所犯的错误。
可惜事与愿违,他在门口站了半响,进进出出的警察不少,压根没人搭理他。而自首这件事他又做不出来,没办法,李树轩干脆直接去见米粒,听听她是什么意思。
见到李树轩突然出现在面前,米粒脸色羞红的站起来,开心道:“李树轩,你来了。来,过来这边。”
李树轩也不傻,见到米粒这种神情,顿时一愣,思路迅速转过千百回,暗道:怎么回事?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件事啊?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听话的走过去,没办法,老鼠在猫面前,压根不敢得瑟。
米粒倒是客气,等李树轩走过去,她居然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让李树轩受宠若惊。
等他坐下,米粒脸色羞红,扭扭捏捏道:“李树轩,你千万不要误会。人家就是待得无聊,又遇到了生气的事,想让你陪我说说话,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真的,我发誓,人家到现在还没交过男朋友呢!”
“嘎。”
李树轩彻底失语,双目瞪得溜圆儿,胸膛起伏好似一只癞蛤蟆。
他不失语不行了,来的路上,他想到最多的就是怎么给父母解释。刚刚让父母高兴,当天就被抓住,他真怕父亲那种脾气受不了。万一再急怒攻心住院,他简直罪莫大焉。谁想到居然是这么点破事,天呢?你怎么能让这种祸害活着?而且还当了警察,就她这种说话方式,心脏不好的人,谁敢做她男朋友?
发现米粒羞涩焦急,深怕他误会的神情,李树轩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就为了找我说话,没别的事?”
米粒赶紧摆手,道:“没,就是人家委屈,在北荣县又没有认识的人,所以想找你说说话,你千万别误会。”
还不误会,误会大了?老子差点夺路而逃。
李树轩差点没气死,不过见到米粒脸色羞红,无辜的眼神,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米粒,米警官,米大小姐,以后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你这样说话,很容易吓死人的。”
米粒目露迷惑,不解道:“有吗?不过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和我爸一样。”
李树轩无语,连我这种只见过几次面的人都能被你吓到,你身边那些人,得多么强悍的神经才行啊。
事情说开,李树轩顿时松了口气,米粒说话虽然不靠谱,却是个小美女,美女总是有点特权的。
李树轩道:“好了,到底有什么事?”
米粒叹了口气,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说到李树轩破坏她苦心经营的计划,最后总结道:“总之,都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能这么无聊,早就把那群人全部抓住。我就想啊,既然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让我无所事事,那就得负责哄我开心。现在,我命令你,给我讲个笑话。”
李树轩不确定的问道:”就因为这,你把我叫了过来?”
米粒眨眨无辜的大眼睛,道:“这还不让人生气吗?东西不在多,偷就是偷。还有你,赶紧讲笑话。“
李树轩满头黑线,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米粒无所事事了。如果他是县公安局局长,肯定也不会让米粒办案。犯罪份子还没抓住,自己被人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