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魏季尘在收到谭嗣同安全无虞,来红灯照躲避的消息之后,终于心中松了一口大气,思忖:有了这道诏书,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实行了。
如今,魏季尘就等着谭嗣同把这道诏书送到自己手中来了,有红灯照和鹰眼的配合,相信送个把人出京师,还是能够很容易的办到。
而在此期间,自己应该召集各地将领来旅顺,为起大事做准备。
各地将领都来旅顺的话,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么!最好的借口是什么呢?当然是自己的婚礼了。
魏季尘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来,看来,自己人生的大事,要成为一场政治博弈了。
不过,只要娶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管他那么多干嘛。
魏季尘释然的笑了笑,毅然转身,然后前往长兴岛,找聂家长辈商议此事。
魏将军要成亲了!
不知那一刻开始,魏季尘的成亲的消息便被普通百姓给得知了,然后在整个辽东都引起了轰动。
政变只是上层才知道的消息,并且老百姓都不关心。
而对魏季尘的婚事,似乎这些老百姓十分有兴致,辽东各地,大街小巷,贩夫走卒,商贾士卒,无不是一脸兴奋的议论纷纷。
旅顺城内的一家酒楼内,众人就是兴致连连的在谈论着此事。
“知道吗?魏将军大婚的日子是十天之后。”一位喝酒的食客一边饮着小酒,一边得意洋洋的出声说道。
周围众人听到他的话,都是不信的看了过去,有人问到:“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有位亲戚在魏将军府上当差,听他说那里都开始布置了!十天之后是个吉祥日子,错不了。”
“众位,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够去魏将军府上讨一杯水酒喝喝,沾沾喜气。”那人抬着头,兴致盎然的笑道。
“此话怎讲?”一位算命先生打扮的年轻人轻声问道。
“听你口音,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位食客先是好奇的瞥了一眼年轻的算命先生,这年头,年轻的算命先生还真是少见,像这样瘦不拉几的更是少见。
不过,他也仅仅是好奇而已,看了一眼之后,他便继续说道:“魏将军准备在府外大摆流水席,无论男女老幼,贫穷富裕,尽可前去喝上一杯。”
“哇,还有这等好事,看来我们得早去啊。”
“就是,就是!对了,听说魏将军这回一下娶两个,而且都是平妻。”一名消息灵通的人士接着出声说道。
“不知是哪家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啊。”一名年老的男子叹声说道,显然,他家中有一位千金。
…
几位食客都是羡慕有加,谈性甚隆。
整个酒楼里面,谈论的都是魏季尘的婚礼,即便刚才那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算命先生也是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眼睛四处一喵,准备在就在这里做一桩生意,好歹能够把饭钱给结了。
“其实呢,这些都是命中早已经注定了,说不定你们的女儿也会有富贵命,魏将军才娶了两个妻子,有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这么看来,魏将军还要娶好几个。”算命的开始胡诌乱扯了。
不过,你还真别说,当即就有人高声问道:“算命的,过来给我算算,看看我女儿有没有富贵命。”
吴佩孚当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这顿饭,终于有着落了啊。
吴佩孚山东人,几年二十三岁,他是前不久刚来辽东的,原本是想来投军的,奈何,别人不收他。
为何,因为他有鸦片瘾,这小子六岁入私塾,勤学苦读,十四岁父故,家境贫寒,十六岁当过学兵,原本打算考秀才,奈何前些年他染上了鸦片瘾,人开始堕落,整日吞云吐雾,不过因为家境不济,仅是烟馆‘普通座’上的常客。
前不久他烟瘾大发,普通座已经客满,于是他忍耐不住跑到当地著名豪绅翁氏的‘VIP’包厢中,原本想借雅座一个小角落先过过瘾,却不想被翁氏一脚踢出门去。
吴佩孚为了出这口恶气,一气之下找到本地由十个落第书生组成的‘十虎’集团中,煽动这些文痞大闹翁府,事后遭到官府缉拿,为避此祸,吴佩孚逃亡到京师,刻苦攻读相命书,为他人卜卦,写春联为生。
吴佩孚堂兄吴亮孚就在京师,吴佩孚隔三差五去他府上,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吴亮孚摇头叹息,劝说他道:“表弟,你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了,做哥的赞助你几两银子,天津袁世凯新建陆军正在招兵,你还是去做你的老本行吧。”
吴佩孚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有个表哥真好,他连夜赶往天津,殊不知吴亮孚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再没有人天天来噌饭了。
不过,赶到天津的吴佩孚每天都能够听到定辽军在台湾取得胜利,忽然间他就豪气万丈,要投军,就得投定辽军,于是,他辗转颠簸,来到了旅顺。
吴佩孚来到定辽军招兵处,高呼报名,原本他以为凭借着自己识字的本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谁料,定辽军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招兵处的士卒一看这家伙竟然是个老烟枪,便直接出言拒绝了,让他先回家戒了鸦片再来。
于是,吴佩孚真的悲剧了,盘缠用尽,连家都回不了,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回去,他不甘心,千里来投军,仅仅是因为抽大烟就被婉拒了,因此,他还真的下决心准备戒了。
吴佩孚来到这一桌之后,看见这桌只有两个人,一位一看就是有钱人,穿着华丽,肥头大耳,正是叫他过来的那位。
另外一位让吴佩孚心中有些好奇,这人只顾低着头喝酒,穿着一身寻常的衣服,厚厚的毡帽连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看不见样貌。
“这位爷,可有贵千金的生辰八字。”吴佩孚一幅专业人士的口吻笑着问道。
那商人说了出来,吴佩孚低着头算了一阵,笑道:“按照命理上来说,贵千金是大富大贵之命,但是在此之前有些小的凶兆。”
”还有凶兆?该如何渡过?”那商人一脸的担忧的样子,急声问道。
吴佩孚搓了搓手,那商人明白规矩,递上了一块银元,吴佩孚心中无语:有钱人还真是吝啬,不行,得再多要一点。
“这个凶兆很容易渡过,只要每个月初五的时候,呆在房中不出门,就解开了。”吴佩孚不慌不忙的说道。
商人刚松了一口气,吴佩孚又惊叫道:“凶兆解开之后,还有人生的两个大波,看来贵千金真是命途多舛啊。”
吴佩孚一惊一乍的,吓得商人连忙又出声问道:“这如何是好?”
吴佩孚又搓了搓手,商人这回一下子递上了五块银元,这回,吴佩孚心满意足了,几个月的生活又有着落了,看来今天碰到了一只肥羊啊,不过,做人不能够太贪。
吴佩孚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颔首说道:“贵千金是因为五行缺木,才会出现这两个大波,依在下之见,只要在名字当中,多加入几个木,便可以化解劫难了。”
吴佩孚怕他不信,又卖弄了一下自己的文才,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真假难辨的五行命理学说来。
最后,吴佩孚说道:“贵千金只要化解了这几个劫难,往后就贵不可言,是将军夫人的命格,魏将军看到贵千金之后,也会动心。”
这番话只说得对面的商人眉开眼笑,情不自禁的将手一挥,佯装大方的说道:“这桌酒菜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