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龄一生,少有失算!
羽扇纶巾之间,帮助定南王安定天下,那股风流气度,让人折服。
但是他一生机关算尽,管中窥豹,却终究是忽略了定南王豺狼般多疑的那是一种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也不可负我的霸道。
房龄终于体验到了人生真正意义上的滑铁卢,只是这代价太大,大到让他难以承受。
他虽然风流多情,却更加重情,那些妾室,那些子女,都是他的心头肉,哪一个出了事情,都会要了他的老命。
房龄眩晕之后半个时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虚弱无力的倒在了床头。
陈小九、花如玉、崔州平站在床边,床头边上还跪着唯一逃出来的大儿子房玄义。
终于醒了……”
房玄义虽然心智非凡,但经此大难,难免心慌意乱,失了方寸,跪在房龄床头,哽咽道:倒是快想个办法啊,迟了些,房氏一门,可就全部人头落地了。”
房龄重重的叹了口气,悲情道:“想不到定南王居然会因为一封莫须有的书信,就对我房氏一门刀斧加身,多疑至此,真让我心痛也。”
“多疑?不仅仅是多疑吧?”
陈小九若有深意道:“或者定南王早就有此疑心,刚好借此机会除掉你,也未可知,在枭雄的世界中,权力最重,情意最贱,哪里能与义士的想法苟同?”
房龄黯然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是好?”
素有智谋,还想不出好计谋吗?“不然……”
房玄义蹙眉,犹豫道:“不然…尽快赶回福建,向定南王说明其中误会,定南王那么信任您,一定会化解其中危机的。”
陈小九听了房玄义的话,不由气得苦笑起来,“房先生若是留在京城,房氏一门妻与子虽然会吃些苦头,但却不会有生命危险,若是房先生亲身回到福建,那房氏一门,具都会以反叛的罪名开刀问斩。”
怎么可能?”
房玄义争辩道:“定南王往rì待我们是极好的,哪里会像你说的那么不堪?这其中只是误会,说开了也就解决了危机……”
陈小九向房龄一笑,“房先生的儿子,果然高义,真不愧占了一个心中却想着:房龄已经老成他这个儿子可比他差的太远了。
房龄自然是明白陈小九言中之意,对房玄义道:是太善良了,你以后还是做学问来得好。”
难道您也认为定南王是故意如此?”
房玄义自然不敢质疑他老子的智慧——事实上,在他眼中,他的老子就从来没有失算过。
房龄无奈的点点头,哀伤道:“定南王正是设局要抓我回去,我若是仅凭书生意气,赶会福建,岂不是葬送房氏满门,造下罪孽?”
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该如何是好?”房玄义道:“总不能将房氏十八口人困在定南王手中吧?”
房龄沉默半响,豁然大笑起来,从床上虚弱的站起来,冲着石越躬身一拜,庄正道:“陈大人,我输得体无完肤,我答应你的条件,不敢反悔,从此刻开始,我将会全心全意为大燕铲除边塞余孽,绝不反悔。”
“哈哈……房先生,我就在等着您这句话呢。”陈小九将房龄搀扶起来,兴奋道:“有房先生相助,降服定南王待,房先生放心,您在大燕的地位,绝不会赐予我的。”
“地位位于我如浮云。”
房龄感慨了一下,才为难道:“现在我心乱如麻,房氏一门困于定南王手中,却不知如何解脱?此事棘手,还请陈大人一定要鼎力相助,妻与子不能保存,如何效命天下?”
陈小九安慰道:“房先生请放心,我已有应对之道。”
陈小九让花如玉将叶吟风、小白公子、钟斌、刘岚、赵文彩、赵硕、郑平等心腹找来,一同商议对策。
过了一阵,所有人员全部到齐。
陈小九将房氏一门中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静静等待着大家的嘴角翘起,眉头蹙起之后,才说道:“如何解救人质,我自有安排,只是大家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众人点头,叶吟风却问道:“小九有何妙计?”
陈小九道:“若想救出房氏一门十八口,派兵相抗衡,都是不智之举,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所以,唯一的计策,就只能是以人质交换人质,而哪个人质才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以至于让定南王乖乖的答应呢?”
房龄、叶吟风、小白公子三人同时惊诧道:“难道是吴桐?”
“哈哈……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都快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陈小九开了一个玩笑,笑声四起,让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
房龄蹙眉道:“可是吴桐已然上路许久,先不说能不能追得上吴桐,就算追上,又能如何?吴桐带着二千哪里是那么好抓捕的?再说,从这里赶往福建的路有四条捷径,谁知道吴桐会选择哪条道路呢?陈大人,你这个想法,我实在不敢苟同。”
陈小九哈哈大笑:“房先生谬矣,第一、前王福建的道路虽多,但我却有办法,能清楚的知道吴桐选择哪条道路。”
“第二、虽然吴桐大军走了多是别忘了左贤王卡巴可是送给我两匹汗血宝马呢。汗血宝马rì行千里,夜行八百,一定能在吴桐大军抵达福建边境之时,将其追上。”
房龄又蹙眉道:“可是汗血宝马只有两匹,就算陈大人追上吴桐,单单凭两人之力,如何能将吴桐擒住?要知道那可是定南王的地盘,处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谁说我只有两人啊?”
陈小九嘿嘿笑道:“我在福建早已埋伏下厉害的帮手,到时候自然会帮我的忙,将吴桐给彻底擒住。”
房龄闻言,心中大喜,站起身来拜服道:“陈大人运筹帷幄,让人叹服。”
陈小九挥了挥手,方才道:“但是,却剩下最后一个极为关键的事情,在我与帮手将吴桐劫持以后,定南王大怒,一定会派兵全力围剿我,定南王发动盛怒之兵,又是主场作战,我与我的帮手,可就抵敌不住了,唯有落荒而逃了。”
“逃?”
房龄随后将地图拿出来,蹙眉道:“定南王的势力一直延伸到宁都边境,难道陈大人是想逃往宁都?”
陈小九点点头,“房大人不愧是智多星,如此慌乱心情,依然能洞察我的小心思啊,着实让我佩服。”
房龄根本不在意小九的马屁,点着地图上宁都的位置,向崔州平蹙眉道:“大燕在宁都的防御兵种有长枪兵三千、骑兵三千、校刀手二千、弓箭手两千,是也不是?”
崔州平闻言一怔,瞠目结舌道:“房先生,你怎么知道宁都的防御兵力?这可是绝密啊。”
陈小九嘿嘿笑道:“他是老成狐狸,不然我千辛万苦的收买他干什么?又是美女、又是许官的,你们当我傻啊。”
大厅中又是一片笑声。
房龄也强行挤出一丝笑脸,只是那么一下,又转而恢复到那份平静,深思道:“以我之推断,定南王得知吴桐被抓,仅从南州重镇,即可集结三万兵力,赶往宁都,而且南州的士兵都称得上骁勇善战的宁都一万守军,在定南王盛怒之下,不顾损失,根本抵挡不住他的铁蹄,必定全线溃散,到时候别说吴桐要交出去,恐怕陈大人也做了阶下囚。”
叶吟风、花如玉、小白公子听得房龄逐条分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双眼眸向陈小九望去,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应对之策。
陈小九笑了笑,对花如玉道:“这就需要花将军全力配合我了。”
陈小九指着地图,分析道:“从大燕赶往宁都,步兵需要三十天,骑兵需要十天,而花将军的五千铁甲营与巨角弓手所乘战马脚力非凡,也仅仅需要六天的时间吧?”
花如玉点点头,“全力奔袭,或者用不上五天。”
陈小九又道:“五千骑兵全部配备火枪,再加上六百巨角弓手,再加上宁都一万守军,应对定南王三万可能取胜?”
花如玉黛眉紧蹙,沉声道:“骑兵远道奔袭,筋疲力尽,言胜过早,但守城却不会有半点疏漏。”
“如此甚好。”
陈小九搓着手掌,笑道:“有了花将军指挥有方,定南王救人无望,也只能选择交换人质,此计大成矣。”
花如玉、房龄、叶吟风、小白公子仔细琢磨了一下其中细节,也觉得十分可行,不禁对小九更加佩服——这厮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呢?居然配合的丝丝入扣。
看着众人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陈小九却板着脸,大笑道:“你们以为这个计策天衣无缝吗?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真正的危险并不存在于宁都啊,真正的敌人也不是定南王。”
众人正在欢喜大笑,听着小九如此说法,不由得愣在那里。
陈小九静默良久,才叹息道:“我带着毒皇离开,而花将军的五千铁骑、六百巨角弓手也前往宁都城,京城中的兵力已成空虚。有一句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凶神恶煞的老虎?”
“以我猜想,袁卓建、萧丞相已然被逼到了尽头,再无退路,只要他抓到机会,说不准就会冒险一搏,而铁甲营兵力集结于宁都之时,就是袁卓建与萧丞相清君侧的最好时机。”
众人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琢磨,确忽然发现,此事极有可能会发生,却非故作危言耸听。
钟斌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纯粹是我杞人忧天而已。”
陈小九笑望着小白公子与叶吟风,促狭道:“这场危机能否化雨,还不就在你们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