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宁隐精神上,或者说宁隐对她依赖的程度上来看,若非发生了更为重大的事情,否则的话,八宝山王战一役,绝然不会不出现。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便是——感情出了问题。”
独孤不破声音一顿,旋即才说道:“老爷子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破坏影响婚礼完整进行的事情和因素发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事情已是演绎到这种地步,女帝的突然现身,正是最大的变故。宁隐和女帝的关系看不清说不明,若是师父对女帝出手的话,可以想象宁隐绝对不会答应。但是,让宁隐离开苏雨彤,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处在这样一个夹缝中,任何一个决定都有极大的可能形成导火索,战斗一触即发。相信,这不但是我们师兄弟二人,更是乾坤等人都想看到的情况。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肚量花上数千万的资金,就为了看一场幸福美满的婚礼?”
独孤不破的话音落下,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嘴角含着淡淡微笑抬起头来,正好和目光投视而来的乾坤碰触在一起,眼眸中同时闪现出一道凌冽寒光,不约而同的侧头不视。
天生注定要成为敌人的人,哪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
气氛,骤然凝固了下来。
“小乖乖…”
果然如独孤不破所推测的一模一样,遭遇这样的情况,苏玄起眉头深皱,神色中带着一股微愠便是沉声而出。
“爷爷,这是我和坏人、女帝姐姐之间的事情,我们能够解决好的。您不许插嘴和出手阻拦哦。答应小乖乖,无论发生什么事。”苏雨彤扬着笑脸道:“爷爷、奶奶,这是我求你们最后的一件事情,好不好?答应我!”
苏玄起欲言又止,韦清濛则是拽了一把他的宽大衣袖,目露不悦道:“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解决,你一把老骨头瞎掺合个什么劲儿?小雨彤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终究会有消亡的那一天,不可能一辈子都庇护着她。她能够有分寸的对自己的事情做出判断,证明她正在成长,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那…好吧。”苏玄起叹了一声,拂袖侧身道:“眼不见为净,速速将事情圆满解决,老夫不希望这场婚礼发生任何意外,留下任何遗憾。”
“……”
西南王府,登仙殿中。
皇帝、皇后,影子部队毫无悬念的两大超级战力,到底有多强却是因为影踪飘忽不定,行事风格雷行霹雳,即便是当初女帝携死神会成员血洗燕京进攻龙魂总部那一次都是全身而退,也没有真正展现出过真实的武力值。
而此时,这两大超级战力就在女帝数米开外的地方,脚步高明的微趄,呈现出可攻可守的战斗姿态丝毫未曾改变,而余下的蒙面影子则是并列而战,宛若一面钢铁般的城墙一般威风伫足,从站立的位置来看,即便是掀起任何一场战斗,在任何一个位置都能做出最佳的反应。
故此,即便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那股强横的态势都是让人心中颤栗,不由自主的会有一种强烈死亡威胁的味道。
然而,真正
作为焦点的却是伫足在登仙殿中央的宁隐、苏雨彤、女帝三人。
气氛,静谧到让人窒息的地步。
所有人都在等。
死神会的人在等,等着这段纠葛也不纠葛的感情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他们知道,微笑在宁隐心目中地位无可取代,苏雨彤在宁隐的世界爱到无可救药,但是他也无法做到和女帝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结婚证上的名字终究只能抒写其中的一对,而无论是苏雨彤还是女帝,这都是残忍的。
正如女帝所说的那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或者说,在对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却没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这一错,便是有可能错过蹉跎的一生。
苏家的人在等,等着宁隐做出最后的抉择。
谁都知道,错不在宁隐,错不在苏雨彤,错也不在女帝这个叫做轩辕霓凰的女人身上。人世间的感情,有太多的说不清楚,谁能决定谁,谁又能否定谁?
各方势力都在等。
他们都在等,因为谁都看得出来,两相僵持之下,所谓的圆满只能是其中的一个人退出一步。但倘若真的是如此,苏雨彤不会选择走进登仙殿这布置得无比完美的婚姻殿堂,而远在国外的女帝也不会在婚礼即将完成之前现身,破坏了最后夫妻对拜的最重要的步骤。
是的,一旦宁隐和眼前的任何一个女人撕破脸,整个西南王府死神会的势力和实力都将锐减,甚至有可能引起江南苏家,或者是西北轩辕家其中一方的疯狂报复。对于这些早已做好准备趁着混乱彻底击碎死神会的野心家来说,怎么可能错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
但是,伫足在登仙殿中央的三个人,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因为,爱情一旦伤害了谁和谁,那就不算是爱情。
宁隐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眼眸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那双炙热的眼眸,看着那深情款款至死方休的眼神,脑海不由自主的轰然炸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这个男人的心中明明有爱,在那一瞬间,牢牢尘封了足足十年的爱情、感情、友情、亲情,犹若火山喷发,犹若长堤溃败,一瞬间如同洪晃猛兽,强势涌来,侵占着灵魂和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十年前。
乍得,非洲死亡之心。
中沙里区,位于乍得南部,乍得十八个区之一,与中非接壤,首府萨尔。热带稀树草原气候,气候炎热干燥。
九月,正值酷暑季节。
在中沙里区一个极为荒凉的沙漠地带构造的一处毫不起眼的村庄部落,人口只有寥寥数千。
然而,这里却是中沙里区最为响当当的地方,因为村庄部落里有着唯一一个酒吧,在雇佣兵界,翻译为中文的意思便是——地狱。
地狱酒吧,集结着来自于世界各地不同国家和人种组织的不少雇佣兵团,在十七岁的宁隐的眼中,哪怕是地狱酒吧中的一个打杂小厮,都是他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炎炎夏日,
酷热天干。
在火蒸的沙漠地平线之外,一道穷愁潦倒的身影浮现,寸长的头发下整个人面色如黄,消瘦单薄的身体仿佛只需要一阵热风就能掀倒在地,踉跄的脚步却是丝毫未曾影响他眼眸中如狼的坚定。
“我…我一定要到地狱酒吧里去…”
“一定要,一定要成为雇佣兵的一员…”
“只要加入雇佣兵团,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只要能够加入雇佣兵团,我一定会变强、变强、变强…强到整个非洲大陆都要因为我而瑟瑟颤抖…”
沉重的脚步,荆棘的心,坚定的神情,孤单的背影,落魄的容装,这便是十七岁,还是一个孩子的宁隐。但是在进入这个村庄之前,他却饱受了足足半年的风霜,杀人?腐尸?开膛破肚?任何一种可以想象的死亡被杀方式,天天都在这片落后而残忍的大地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此时此刻的宁隐,已经足足一周未曾沾过一滴水,没有吃过一粒米,在四处皆是荒野,行若走狗野尸的这片大地上,即便是无毒的数根都极难寻觅,饱受饥渴,用历经沧桑来形容都不为过。
好在,他距离地狱酒吧,只有不到数百米的距离。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正值中午时分,阳光毒辣,村庄忐忑的道路上鲜有人烟,宁隐的身形显得那般脆弱,短短数百米的路,足足走了二十分钟。
“嘎吱!”
地狱酒吧是一个自由出入的地方,前提是能够付清酒吧内昂贵的洋酒。
酒吧的门艰难的推开,伫足在酒吧门口的中央,原本喧嚣肆意的声音骤地戛然而止,一道道凌厉的眼眸极速投放而来,随后皆是带着丝毫不曾掩饰的轻蔑,继续饮酒,寻欢作乐。
在这种完全被忽视的状态下,仿佛用尽了整整十七年的勇气,歇斯底里的发出一道长啸:“我想成为雇佣兵…”
声势一出,整个酒吧内再度进入停滞。
半晌,一个络腮胡男人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酒瓶,醉醺而脚步蹒跚的走到门口,宁隐甚至都未曾看见对方是如何出招,脖颈已是被死死扼制住,直是令得宁隐完全喘息不过气来,本就毫无力气挣扎的身体状态,一张枯瘦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右手的酒瓶便是要砸下。
雇佣兵,冷酷无情,生命对于这类人来说本就若草芥一般可有可无,如此冒失的一个人在地狱酒吧喧哗,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在此之前,宁隐并不知道这不成文的规定。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下一刻,只能是一具死尸。
死亡,来得如此突然。
“嘭!”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白影仿若谛仙临尘,强势碰撞之声响起过后,那彪形大汉的魁梧身体,端得是被一道羸弱身影轰飞,一击过后稳稳伫足地面。
那人手臂一撒,宁隐得以生还,捂着脖颈疯狂咳嗽,带着震惊的目光看向那道人影,即便是在这饥寒交迫,人生最为灰暗的岁月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好美。
十七岁的轩辕霓凰,宛若花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