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手

米国,旧金山黑夜的天空中月亮被完全隐藏起来,仅仅透着几丝微弱的星火,仿佛预告着黑暗即将来临。

一橦摩天大楼的某个楼层中,一个白人文职人员处理完电脑上的一堆文件,端起一杯咖啡,抬起头看向窗外,打算放松一下,突然一道白光刺向他的双眼。

经理本能的眨了下眼,看了看眼前灯火辉煌的不夜城,也没在意,继续沉浸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可事实当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远处正对着摩天大楼的一个窗口拉着窗帘,仅仅露出一道缝隙。

而朝缝隙向内看去,架设在其中正是号称世界上单发最准的瑞士Sauer SSG3000狙击步枪,而刚刚反射光茫的,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

操纵这杆狙击枪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不过遗憾的是,这双漂亮的手上尽是伤疤,甚至左手的小指缺少了一个指节。

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头戴黑色耳脉,穿着便于活动的黑色修身牛仔裤和带帽子的夹克,面容俊秀的少年。刀削的脸配上一头银发更显盛气凌人,很是引人注目。

这个少年所瞄准的,赫然正是那橦摩天大楼顶层的一个窗口。他身旁没有任何测风速,或者湿度的仪器,一来他没有时间,二来他也不需要。

事先测得距离952码,一小时前在路上测得空气湿度22.3,这种天气,一小时湿度的变化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五,在一千码距离以内,这种误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少年脑中疯狂计算着,同时将瞄准镜聚焦在目标处,然后旋动调焦钮,使景物变虚。

对狙击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样做会使升腾的地面热波变得非常清晰,而通过瞄准镜观察地面热波幻像的偏转角可以准确得出此刻的风速。

少年也很精确的心中得出一组数据:倾斜度约为43,风力大约为1.76米/秒,结合重力,湿度,距离和倾斜穿过防弹玻璃可能造成的偏移,需要向右偏转3毫米。

这种方法说起来简单,可像这样估测出如此准确的数值,并在如此短的时间计算出轨道,只有顶尖的狙击手才能做到。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看起来还不到20岁的少年居然是个经验老道的狙击手。

几乎刚刚调试好一切,他的目标就进入了视线,狙击镜里露出了这个人的样子。一副不到三十岁普通美国青年的打扮,一张脸算不上英俊,但西方人深刻的五官配上一头红色头发,还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上去仿佛是来面试的普通年轻人一在窗口露头,居然立刻察觉到不妙,闪电般的潜下身子。

狙击手在目标露头的一瞬间便立刻开枪,但终究慢了,子弹甚至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一击不成,狙击手立刻开始拆解狙击枪,戴上口罩,走出已经被撬坏的房门,按来时的路线从一个楼道窗口翻出去,到一条巷子里,骑上预先停在这里的机车。

“轰!”接着,摩天大楼周围就发生了爆炸,甚至大楼上的几处楼层也冒出火光。十几辆汽车突然驶出,数量不明全副武装的人冲入大楼,同时里面便传来叫喊声和枪声,显然已经有武装力量潜入其中,控制了这里。

而此刻,狙击手耳中传来机械式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而声音的来源正是摩天大楼前的一辆年代不少的Cadillac中,车内是两个黑衣人和大量的通训仪器。和少年通话的黑衣人哪怕不变声,冰冷的语气也和机械没有区别。

“夜,你的狙击失败了。”

“我早就说过狙击对顶尖杀手没有用,是你们要安排的。而且如果他连一枪都躲不过,那他也不配称作世界第一杀手了。”被称作夜的少年对刚刚的失手似乎并不意外,面无表情的继续骑着机车飞驰。

“夜,组织为了这次把他引诱到这儿的机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整整准备了五年,甚至以‘哈德斯’的警觉性,这次‘弑神计划’可能是组织除掉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组织当然不会浪费任何有希望消灭他的可能。”

是的,如果黑衣人不说的话,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刚刚那个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美国青年,就是让整个地下世界都闻风丧胆的世界第一杀手,以希腊神话中的冥王——‘哈德斯’为代号的真正的死神。

“别说废话了,2号,其他人都按我的安排封锁整橦大楼了吗?”夜一副气指颐使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命令。

“组织已经按你的计划,将上百名成员调动到你安排的位置,封锁了整橦大楼。不过你应该知道,就凭这个,以哈德斯的能力想出来依旧轻而易举

现在我们许多楼层的人都相继死亡,根本无法判断他的位置。我要提醒你,以我们目前手头的力量,最多拖延警察十分钟。也就是说你必须在十分钟之内找到他,同时将他逼出这橦大楼。”

被称为2号的黑衣人显然对夜的态度也十分不满,说完情况忍不住‘提醒’道:“夜,组织培养你十年就是为了解决他,现在该是你向组织展示价值的时候了。”

“上头的意思是:今晚,你和哈德斯只能活一个。我们会始终呆在你两公里以内,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只要被我们发现你有任何异动,后果你知道的。”

2号赤果果的威胁并没有让夜生出一点儿情绪波动,只是轻描淡写的留给黑衣人四个字

“废话真多。”

“你,,,”黑衣人听了正要反击,却发现夜已经切断了迅信接收,顿时有种一拳打到空气上,无处发泄的感觉

“该死,这家伙完全不把组织的命令放在眼里。要不是组织改造了他的身体,他能有现在的实力吗?”前坐负责开车并警戒周围情况的另一名黑衣人听了,则是不屑的冷笑道

“哼哼!改造?我看是摧残还差不多。他不过是个被阉掉的残疾人,脑袋随时可能因为细胞癌变而崩溃,就算运气好,最迟两年后骨骼也会完全僵化坏死,也就是说他绝活不过二十岁。”

伴随着黑衣人的冷笑,画面切到摩天大楼顶层,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个手持MP7冲锋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从中走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楼层里弥漫着血腥味,办公桌,地上和沙发上分别倒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衣着与蒙面人一模一样。

蒙面人从电梯里一出来,反而先朝两个衣着一致的尸体补枪,打死两名同伴的凶手伪装成他们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可电梯门还没自动关上,沙发上的便衣人便瞬间弹起,双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两支伯莱塔92F,红色头发、诡异的微笑,再配上瞄准两人漆黑的枪口,这一切都像在宣告死神降临。

“砰砰!”两声枪响,两个蒙面人来不及开一枪,头上便飚出一道血箭倒下去。可没等‘死神’手枪上的白烟冒完,电梯里突然射出一道火光,正朝着他的心脏。

“铛!”

哈德斯用手上的一支枪弹开子弹,同时借助冲击力顺势的身体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滚到沙发后面。

“噗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电梯的夜从中走出,拿着一把特制的银色左轮继续向沙发开了两枪,躲在沙发后的哈德斯左胳膊上即刻多出一个小洞,鲜血不断从中涌出。哈德斯看着嵌入手枪中的子弹不由咋舌,但表面却一副饶有兴趣的语气询问起来,仿佛被打中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样。

“朋友,刚刚狙击我的人一定也是你吧!不过说实话,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出现在电梯里的。”

哈德斯虽然的确有些好奇,但他之所以这样问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哪怕露出一点儿紧张,就相当于是明罢着告诉对方:夜手中经过改装,威力比沙漠之鹰还大的手枪子弹可以射穿沙发,而他也将被隔着沙发乱枪打死。

“我很了解你,你的听觉经过开发,可以听到周围十几米内所以人的呼吸甚至心跳,所以我提早藏在了电梯顶上,利用电梯的声音和他们的脚步声掩盖我的呼吸声,控制心跳频率。刚刚,也是借你开枪声音的掩盖从电梯顶上跳下来的。”

“那你又怎么肯定我在顶楼?”

“我已经说过了,我很了解你。虽然凭你的能力想离开这橦被封锁的大楼很容易,不过你要是直接逃走了,也就不是‘冥王’啦!

你让和你一起来的两个手下去下面混淆视听,而你留在这儿原本打算伪装成组织里的成员,然后顺藤摸瓜找到组织总部。

可干掉这两个人,发现他们身上都有监听器之后,你知道杀死他们的同时负责联系他们的人就已经知道了,再伪装成他们一定会暴露,所以你放弃潜伏决定等警察控制这里之后伺机离开。

这橦大楼在设计时出于安全考虑,顶层只有一部限载八人的专门电梯可供出入。哪怕同时上来八个人,你也有信心轻松解决,所以你理智的选择了留在这个看似危险,实则安全地方。”

“朋友,我不得不夸奖你分析能力,看来‘影杀’为了对付我,还真是花了不小的力气呀!”

“呵呵,是啊,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夜突然瘆人的冷笑让哈德斯不明所以,夜所在的组织就是哈德斯口中的‘影杀’,这一点或许瞒的过别人,可其中决不包括哈德斯。

事实上哈德斯一查看两个被他干掉的人的装备和身手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现在他可没有时间思考夜为什么情绪失控。

趁夜正激动,他已经从身上摸出一枚纽扣炸弹向夜掷去,不过炸弹才刚刚飞出,便夜一枪击中。其中的烈性液体炸药爆开,立刻将沙发炸的四分五裂,连旁边一块装在顶楼的防弹玻璃都瞬间被震碎,好像冬天结了一层窗花一般布满裂痕。

这种动静当然惊动了外面的一号,事实上早在哈德斯与夜对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夜身上到监控器知道哈德斯的位置了,同时也已经调动人手上顶楼移动了。

哈德斯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扔出炸弹的同时便准确的跳到了刚刚被他杀死的蒙面人身边。右手端着MP7冲锋枪先向夜所在方向一阵扫射。

尽管他左手受伤了,但顶尖杀手的意志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就算是此刻哈德斯的手臂被砍断,他都可以面不改色,何况只是手臂上留了个弹孔,于是他依旧靠左手将一枚纽扣炸弹准确无误的掷向电梯门。

这次再没有子弹拦截,炸弹碰到电梯门立刻炸开,爆炸造成的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电梯门掀飞,里面拉动电梯的六根钢丝绳不知道是因为爆炸的冲击,还是高速飞行的电梯门碎片,骤然间便断裂三根。

“哒哒哒!”哈德斯对已经躲到柱子后的夜一番火力压制,突然转过枪口朝剩下的钢丝绳开火。精准度本就不俗的MP7落入哈德斯手中更是如虎添翼,连发两枪再度打断了两根钢索。

这时夜突然跳了出来,朝哈德斯所在的位置开枪,哈德斯几乎是同时把MP7丢向了夜的方向。这一枪恰好打中了承载子弹的枪膛部分,尽管这只由塑料和碳钢组成的枪身瞬间被子弹的破坏力炸成两截,却并没有爆炸。

哪怕刚刚一直在扫射,哈德斯也精确计算着冲锋枪中的子弹数,而刚刚射出的两枚子弹,正是枪中的最后两发子弹。

哈德斯虽然被打断,不过仅剩的一根钢丝绳再也无法拽动原本摇摇欲坠的电梯,随着钢索肉眼可见的断开,里面已经进入电梯的几名‘影杀’成员也最终和电梯一起陪葬。

“1号,我们派上去的人刚刚都突然失去联系啦!”摩天大楼外的凯迪拉克中,2号黑衣人紧张的汇报着情况,而1号一边戴着耳机监听夜与哈德斯那头的声音,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顶楼的状况,不紧不慢道

“应该是哈德斯打掉了电梯,快,立刻安排狙击手寻找狙击点,找机会配合夜杀了他。”

一号说话的同时,哈德斯与夜也对视着,哈德斯看着夜英气逼人的外表开口道

“终于见面了,狙击手先生,不过你这长相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应该有的。”

“只有弱者才需要伪装。”夜当然知道哈德斯的意思,身为一名顶尖杀手,必须善于伪装才能完美的执行刺杀任务,而夜的长相,实在是太显眼了。不过夜对此显然不以为意。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想想自己身上的两个纽扣炸弹刚刚已经全部用掉,现在就算想同归于尽也做不到了。而且你再废话下去,我想组织的狙击手也就到位了。”

“你的枪威力不错,可惜只有一发子弹了吧!”哈德斯冷笑着闪电般出手,身上的第三支手枪,也是最后一支格洛克18如鬼魅般出现在他手上。

哈德斯仿佛狩猎的狮子一般盯着夜,开枪的同时手腕轻轻一抖,三枚子弹接连带着火焰从枪口朝夜的胸口喷出。一枚子弹正对夜的心脏,而另外两枚恰好不偏不倚的封锁了夜左右两个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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