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则是从海眼里冲出来的空心人。这种类型空心人，就很难溯源了。”
空镜之海的“海眼”，连接了所有镜域。
而很多镜域的名字，拉普拉斯或许都不知道。更遑论，去判断从彼端镜域的海眼里冲出来的空心人？
无法判断空心人的来历，自然就无法对其溯源。
犬执事，就属于这一类。
拉普拉斯说到这时，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不远处的南瓜屋。
虽然隔着一整个南瓜屋，但犬执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透过窗户，它与拉普拉斯正好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间，犬执事眼里满是疑惑。
拉普拉斯用眼神示意“没什么事”。
犬执事纵然心有疑窦，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和路易吉对话。
然而拉普拉斯给出的回答是：“都不怎么样。”
安格尔：“那中大型族群，或者大型族群呢？”
安格尔：“……”不用拉普拉斯说，其实他大概也猜到了。
说话的是路易吉，他打开了南瓜屋的大门，和犬执事从里面走了出来。
“培养空心人的成本不会小，时间也不短，还有，挑选适合的空心人也不容易。”
话毕，路易吉撇撇嘴，以自我主观的角度评价了一句：“名字取的倒是优雅，就是住在里面的人，一个比一个的粗糙。”
虽然两者都属于安格尔的自留地，但梦之旷野之于安格尔，会更加的轻松与放纵；而对于梦之晶原，安格尔则要小心翼翼对待，毕竟他在镜域完全是光杆司令，既无名也无誉，只能把拉普拉斯作为大旗，拉在最前方。
拉普拉斯对于安格尔的提议，也持赞成意见，只是……
在拉普拉斯的口中，阿岚可能是所有特殊NPC中，性格最好的一位。
“如果像你所说的这般，培养一些空心人当成真人NPC，的确能方便很多。”
其中的“有意、无意”，基本就包含在拉普拉斯所说的四种情况内。
当副本与人情相冲突，阿岚一定会选择副本。
至于站在金字塔顶尖的族群，更是连登台都还没登台。
安格尔这边聊着的时候，主展示台上又换了一波新人。
虽然从字面上看，被虚空灾难卷入空镜之海，似乎没有几个“活物”能够承受得住；但实际上，能在虚空行走的生命就没有几个吃素的。
拉普拉斯：“如果你真有培养的想法，我之后和犬执事谈谈，让他来规划培养的流程。”
路易吉也能听到心灵系带里拉普拉斯的话，他鼻子里嗤了一口气，道：“当初是他们邀请我去演出，结果我弹琴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诵诗，人都散了。且不说他们的艺术造诣问题，他们连礼貌都不会。”
拉普拉斯：“那梦之旷野呢？需要也培养空心人吗？”
“啥？”
安格尔也知道培养空心人的难度，不过也无妨，他原本就有培养星侍的打算，培养一个和多培养几个，花的时间是差不多的，那还不如选择多培养几个。
……
安格尔自然不会拒绝拉普拉斯的好意：“那就麻烦了。”
南瓜屋外，拉普拉斯看向安格尔：“大概就是这四种类型了。空镜之海一般不会卷起千层巨浪，它亘古的存在于镜域底层。成为空心人，只能是有意或者无意被卷入了空镜之海。”
“万游森林号，类似不落王城，是一个庞大的镜面世界，内中族群无数，趋香族也是其一。”
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安格尔才会生出自己培养一些梦之晶原的门面。
“这是……什么族？”安格尔转头看向西波洛夫。
简单来说，就是正脸直接裂开成了四瓣。
总而言之，小型族群缺乏认知，他们带来的产品，容易捡漏。
梦之晶原和梦之旷野是有本质区别的。
就像万事屋的调查员一样，这些培养出来的门面，会成为梦之晶原的“真人NPC”。
娇艳欲滴的美人，说话的时候却不是张嘴，而是直接从脑袋上开了个十字形的花。
但万游森林号？这又是什么？
西波洛夫正想回答时，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
“如今，皮皮城堡能够在不灭镜海中行动，当初牙仙乐园的那份报告，功不可没。”
牙仙乐园的牙仙，这就不用说了，中型族群。路易吉最常“路演”的地方，一个在不落王城，另一个就是牙仙乐园。
万事屋在培养空心人上，估计整个白日镜域都无人能出其右。犬执事就算自己没有培养过空心人，但耳濡目染也接触了不少培养流程，若是有它帮忙规划，绝对会比按部就班要省力很多。
裂开的内部，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尖锐利齿，看上去极其的惊悚，宛如……异形。
拉普拉斯：“走了的都是什么族？”
中型族群有眼光有想法，却没有研究的方法；但他们的想法，却能给顶级学者以灵光。
安格尔：“字面意思……梦之晶原的门面。”
这种培养出来的手下，怎能不忠诚？
拉普拉斯挑眉：“你也想培养空心人？像星侍那般？”
万事屋的调查员为何如此忠心耿耿？不就是因为他们原本是空心人，等于白纸一张，被一点点涂画上属于万事屋的痕迹。
他们或许扛不住直接的虚空灾难，但是他们有其他的避灾之法。
正因此，安格尔在梦之旷野可以大开大合的去搞变革，背靠野蛮洞窟这座大山，完全不用培养空心人，招人也百无禁忌，甚至能摆出“爱来不来”的气势。
“不过，万游森林号常年在白日镜域各处游弋，宛如飞舟，又被称为镜船。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名称。”
“这些就是经验之谈？”安格尔：“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拉普拉斯点点头：“是的，这种情况是最普遍的。”
西波洛夫：“因为小型族群，没有足够的认知，底蕴几乎没有，他们对于一些稀罕之物，并不认识，这也导致了一种现象，珍宝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认识。”
能让路易吉不喜的地方，不是不能演出，就是演出不被喜欢。现在听来，是后者。
“是的，就是经验之谈，而且还不止一次。就譬如，在某次多族例行聚会上，有一群赤足懦带来了珍稀的「白欧银涂漆」，因为一开始没宣传，被人用极低的价格买走了。”
聊天间隙，安格尔也没有忘记主展示台。
安格尔对这种情况感觉很好奇，他本来想询问一下拉普拉斯，是不是小型族群的产品更珍贵，中型族群的研究课题更专业。
此时，之前那讲述“多人修行理念”的种族早已下了台，展示台上已经又经历了几次来回。
小型族群登台后，或许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特产，他们更热爱讲各种与聚合能相关的研究课题。稍微有点规模的族群，登台后则更偏向于“带货”，对研究则偏向敝帚自珍。
先服务，再，被服务。
从热度柱的反应，就能看出这一点。
说来，这也和之前拉普拉斯提到阿岚有关。
这些讨论主展示台的话题，安格尔和拉普拉斯都没有用心灵系带，所以，一旁的西波洛夫也听到了安格尔的疑问。
安格尔：“这么说来，古牙仙捞出来的空心人，应该大多属于第二种情况？”
听完安格尔的话后，拉普拉斯沉吟片刻：“这也可以。之前，小拉普拉斯就抱怨，她一上线就只顾着向新来的人解说梦之晶原的各种事宜，都没有时间去消灭清剿者了。”
拉普拉斯：“你对空心人似乎突然很感兴趣？”
安格尔斟酌了半天，才选出来一个稍微洽合的用词：“门面。”
他迟疑了一下，主动开口道：“其实这种情况，源于一些经验之谈。”
拉普拉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培养真人NPC，对她们来说也没有坏处。
安格尔虽然还没见过阿岚，但他相信拉普拉斯的判断，也承认这一点。有一个性格好的NPC帮忙，对梦之晶原的发展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西波洛夫言语中提及的赤足懦，是白日镜域里的一种小型族群，总人口连百万都不到，实力也相当低微。但他们带来的「白欧银涂漆」，却是镜面涂层的稀罕材料。
“门面？”拉普拉斯眼里闪过疑惑：“什么意思？”
西波洛夫的心火闪烁了一下，似乎正在扫描镜面上的图像，半秒后回道：“这是万游森林号上的趋香族。”
但……在梦之晶原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草创初期，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种族，最好还是多报以敬意。
然而很可惜的是，目前除了皮鲁修外，其他出现的中大型族群，都没有讲述什么研究课题。
“还有，某次聚会时，牙仙乐园带来了一份《不灭镜海外围镜光破裂规律的研究报告》，一开始也没人注意，后来皮鲁修学者对这份报告进行了深入研讨，最后借着这份报告，开发出了皮皮城堡外面的‘脚’。”
顶尖族群的手中流出的一点牙缝肉，都能成为其他族群的传世宝。
这一点不用西波洛夫解释，安格尔也明白为什么。
路易吉的话音刚落下，拉普拉斯便在心灵系带里默默说道：“十年前，路易吉去过万游森林号演出，虽然不知道他演出的过程，但我犹记得他是兴冲冲的去，骂骂咧咧的回。”
只是，阿岚终究是副本的NPC，“梦境动物园”的地位是远高于其他任务的。
而最适合扮演真人NPC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培养起来的空心人。
正因为有这样的经验之谈，所以，如今主展示台上，一旦有小型族群拿出产品来，或者中型族群拿出研究课题来，那热衷“捡漏”的财阀学阀，立刻闻到味道就来了。
“而中型族群，有一定的认知，也有一定的底蕴，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让他们既存在发散能力，却又没有被顶层的学术给桎梏；所以，在研究课题上他们往往带着特别的眼光，可遗憾的是，有眼光却没有研究的全面性。”
“经验之谈？”不仅安格尔看了过来，拉普拉斯也疑惑的看向西波洛夫。
西波洛夫：“他们什么都全，想从他们手中捡漏，基本不可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中大型族群以及大型族群若是出来讲述研究课题，那热度柱绝对能达到顶端。”
以上的这两种情况，热度柱基本都是降低或者持平。
无论是接待、解说、以及各种与梦之晶原相关的事宜，都可以托付这些真人NPC来做。
而一旦出现反其道的状况时，譬如，小型族群登台来介绍产品，中型族群来讲述研究课题，那热度柱就开始飙升了。
“有这个想法。”安格尔也不否认，“但不是培养成手下，而是充当一些……”
不过，在这几个来来回回间，安格尔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规律。
在这期间登台的族群，从整体规模上，有中型族群的也有小型族群的，但不管他们来自哪里，安格尔几乎都没有见过。
为何嘟嘟比被古牙仙发现的时候，是沉睡在一个巨石内部？
因为这就是他躲避虚空灾劫的方法！躲进坚硬的巨石内部，避免遭受混乱空间的切割。纵然最后他落入空镜之海，可通过这种方法，他至少活了下来。
而这次登台的，是一个看上去和正常人类无异的族群，可当他张开口时，安格尔整个人都不好了……
趋香族……这个安格尔隐约有点印象，之前好像听拉普拉斯提起过。
安格尔点点头：“主要是受到万事屋的启发，空心人的确比很多成分复杂的人，要更适合培养。”
安格尔摇摇头：“梦之旷野就不用了。”
路易吉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槽菌一族。”
“槽菌是无法说谎的族群，对于艺术，他们只会说喜欢与不喜欢，没有第三种选择。”拉普拉斯说到这时，看了路易吉一眼。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路易吉低声嘀咕：“一群天天只知道散播孢子的蘑菇人，哪懂艺术？”
“算了，不说它们了。现在不是在聊趋香族么，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他们这次估计带来的又是一些特殊的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