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六怪

那小婴儿见沉香不理他们,嘴一瘪,眼看就要看出来了。小玉“哎呀”了一声,急忙抱起其中一个,塞到沉香的怀里:“哥哥,快抱抱他吧!不然他哭了怎么办?”

沉香微微一笑,抱起那个小婴儿。摇篮里的另一个见状,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丁香大笑,将另一个儿子抱起来,哄了老半天,那孩子就是哭个不停,还一直盯着沉香,丁香无奈:“这一个……你也接手了吧!他看着他弟弟被你抱着,嫉妒了呢!”说着,帮助沉香抱好两个孩子。

沉香看着手里一左一右各一个,无奈地摇头:“你们夫妻俩自己不管,还要我来帮你们哄孩子不成?”话音刚落,还在哭的那个哥哥也不哭了。

“瞧瞧瞧瞧!”敖春不满地道,“都喜欢往你那儿去呢,连他们亲爹都不要了!”

在沉香怀里,那两个孩子不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地睡着了,小玉帮着沉香,将两个孩子放回了摇篮当中。两个小婴儿的眼睛闭得紧紧的,还握着小拳头,睫毛一颤一颤,可爱极了。

沉香打趣道:“哎,我说敖春,不如把你那两个儿子给了我算了!”

敖春急了:“哪有你这样的!你要儿子,自己生去!”话音刚落,哪吒就在边上笑得直不起身来,丁香和小玉也是抿嘴直笑,沉香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们几个笑什么呢?怎么开心?”却见刘彦昌夫妇和杨戬敖红一起进来了,杨戬老远就听见他们的笑声,问道。

“呵……”沉香冲杨戬笑得,“敖春在说我和你生孩子的问题呢?你说,是你生?还是我生?”

敖春急忙道:“我……我那是……口误!一时口误!”他说出来了才反应过来,沉香和杨戬两个大男人,怎么生孩子啊?!

敖红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杨婵拍拍二哥的肩膀:“二哥,你什么时候也和沉香生一个出来啊?!”接着就是一阵闷笑。杨戬摇着折扇,一脸的无奈。

哪吒跟着笑道:“可真要是这样,这孩子是该叫三姐你姑姑呢?还是外婆啊?”

杨戬用扇子敲了哪吒的脑袋一下,哪吒“哎呦”一声,捂住脑袋,杨戬道:“该!叫你胡说!”哪吒撅撅嘴,冲杨戬做了个鬼脸。

沉香冲着敖春摇摇头,起身道:“行了,这是你儿子,你看好了,没人和你抢!”

敖红道:“行了,你们几个也别闹了!要开席了,快走吧!”

“看四姨母这样子,莫非是我那四姨夫来了?”沉香道,“那沉香真的是要好好和他见上一面了!”

敖红脸上一红,正要说什么,敖春接口道:“看姐姐这样子就知道,我那未来的四姐夫已经在正殿配我爹说话了。”

“好你个敖春,没事儿笑话我!”敖红急了,“那好,我今晚和丁香睡去,你一个独守空房吧!”

“姐姐饶过弟弟我吧……”敖春急忙作揖求饶,赔礼道歉不迭,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众人来到正殿,准备入席。敖红一抬头,居然看见了寸心正站在敖闰身边,不禁大惊,急忙拉过敖广道:“父王,我不是说了吗!不要让寸心来!你看看这……”

敖广也是无法:“我哪里知道她会过来啊?!我还以为你二叔会不让她来呢!”这下子可好,杨戬和寸心,再加个沉香,前夫妻再加上名正言顺的情侣,这三人……敖广也头疼起来。

杨戬随后走进正殿来,自然不少人都要向他行礼,杨戬点头,一转眼,也看见了寸心,再一看身边的沉香,心内到有几分不自在起来。沉香和寸心打了个照面,都不禁细细打量对方。寸心依旧是旧时模样,金色鳞片所化的长裙,龙角化成了金色的头饰,跟在父亲的身边。寸心看见沉香,也是一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现在已经是个英俊的青年了,与杨戬倒是有三分相似,乍一看,寸心倒是想起与杨戬初遇时的情景,心内唏嘘。对于沉香和杨戬的事情,寸心一开始也是吃惊不已,但后来细细一想,到也在情理之中。两人的身世相似,杨戬又为了这个外甥如此尽心尽力,两人会产生感情并不奇怪。思及此,寸心对沉香点了点头,沉香也对他微微一笑。这一下,让想要看好戏的不少人都失望了。敖广松了一口气,这要是万一打起来可就糟糕了。

这时,许久未见的百花仙子也来了,百花仙子常年待在苏州,按例,花仙并不是什么上仙,是无须上朝,所以百花仙子得到沉香和杨戬的消息后已经是过了许久了。百花仙子心内是又气又急,气得是自己明明一个芳心暗许,哪里知道……急的是,自己没有由头,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找两人要个说法吧?!百花仙子想起自己这一片痴心无处可去,倒是怨起了沉香:好你个刘沉香!做外甥的居然和自己的舅舅……真是好不要脸!又埋怨自己,要是上次敖春成亲自己也来的话,说不定能和杨戬说上话,到可以引得杨戬的注意。一时间,百花仙子心内是五味陈杂。故而,这一次敖红来送请柬,她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杨婵与百花仙子,说起来并没有她与敖红这般交好,百花仙子是与嫦娥交好,故而也连带认识了杨婵。见到许久未经的百花仙子,杨婵和敖红也是高兴的,便上去与她说话。却见那百花仙子对两人却是淡淡的,只不住把眼看沉香和杨戬两人。敖红和杨婵互相看看,真奇怪间,敖红忽然想起,送请柬时,百花仙子不时地打听杨戬和沉香的事情,莫非……

这时,龟丞相来传话,可以开席了,于是安排诸位入座。杨婵一家人和杨戬自然是一桌,再加上主人身份的东海几人,其余几人则是按照职位大小来安排。敖广不禁庆幸,幸好西海他们在别桌,倒也不会与杨戬他们有太多的交集。

筵席结束后,众人也是说说笑笑准备离席,沉香与百花仙子也是好久没见,今天见了,他自然也好上去打个招呼。

百花仙子见状,便板起脸道:“沉香,你且随我来!我有话要与你说。”她带着沉香来到了水晶宫的后廊出。

蓝色的水光闪着波光,各色的鱼虾在水中游动着,玛瑙珊瑚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后廊处回旋曲折,百花仙子来到一处偏僻地,对沉香道:“沉香,你既然唤我一声‘姨母’,我便是你的长辈,长辈有训示,你可要细细听着。”

沉香心中奇怪,但还是应了:“那是当然。”

“好!我问你,你和你舅舅是怎么回事?!你是杨戬的外甥,怎可做出这般无耻之事?你们两个都是男子,又是血缘之亲,岂可……”百花仙子柳眉倒竖,怒道。

沉香心中奇怪: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百花仙子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再来提起?口中道:“姨母这话就奇了,此事是陛下亲口应允了的,就连我爹娘与外祖母也承认了我们两人,姨母为何还要……”

“你们二人之事……本就是不对的!”百花仙子一时词穷,“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杨戬想想啊!他是有宏图之志的人,他会甘心在真君庙一辈子吗?你这是毁了他的前途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沉香真的是摸不着头脑了:“昭惠帝君是怎么样的人,沉香比您清楚,百花姨母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好!”

“你……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百花仙子道,“我也是好意,这样下去,对你们两人都没有好处……”

“百花仙子怎么到这儿来了?”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刚刚玫瑰仙子来传话,说是有事找你呢!”却见寸心微微笑着,朝着这边走来。

见到沉香,寸心一点儿也不奇怪:“沉香也在啊?杨戬正找你呢!”

沉香笑着瞄了一眼百花仙子,道:“百花姨母正对我有‘训示’呢,劳烦寸心公主来传话了,看样子我得走了!”又对百花仙子道,“百花姨母,沉香先行一步了!”

寸心笑道:“百花仙子是你的长辈,教训你也是好事……”她望着百花仙子,“这么说起,杨戬也算是仙子的小辈了呢,这可真真有趣啊!仙子可不能老是打他们小辈的主意啊……”她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什么,“可别借机来教训杨戬啊……”

百花仙子的脸色不由一白:“既然玫瑰找我,我便先回去了。”对沉香道,“替我向龙王说一声,我先告辞了!”说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沉香对着寸心微微一笑:“这一次算沉香欠了公主一个人情,多谢公主了!”

寸心也是嫣然一笑:“人情什么的还是小事,只是你们家那位桃花向来不少,你可要小心啊!”

沉香见她落落大方,到觉得可亲:“公主放心,沉香一定牢牢的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沉香就告辞离开了。

寸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道:“这般好模样,性子又好,让人都恨不起来!别说杨戬,就连我见了,心里头也喜欢着呢!”她轻轻一笑,转身进偏殿找敖红说话去了。

杨戬见沉香许久才来,问道:“怎么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沉香摇头叹气:“还不是你的桃花,果然是桃花满地啊……”说罢,又摇摇头,向龙王告辞去了。

“桃花?”杨戬皱起眉,“我又惹到什么了?”

从东海回来之后,两人的日子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凡间的日子虽然长,但是平淡中也别有滋味。

春日里看草长莺飞,江水绿如蓝。两人乘一叶扁舟去江南走走,烟雨中微风剪杨柳,桃花映人面。夏日里,又可去瞧那花灯灿烂,两人会携手放下一盏河灯,忆起往昔,那千盏花灯便是他们的证人。待到秋风送爽,中天月满,熏风细雨,自是神清气爽。香山的红叶,新制的桂花酿,登高远眺,举杯话婵娟,这般风景断不是仙界所有的。冬日雪景,天界是并无此物。红泥小炉,温一壶酒,或者泡上一壶好茶,在帘下两人对弈,看哮天犬三个人打打闹闹,两人相视而笑。

日子过得很快,细细算来,两人自从被贬来次,已经快有三百年了。平日里,哪吒敖春等人也会时常来走走,昆仑十二仙更是不要说了,故而真君庙从了也不会冷清。刘彦昌夫妇来过一两次,但是华山事情也多,所以一般来的都是小玉。小玉天真可爱,杨戬也不免多疼爱她一些,待她如同女儿一般。小玉在杨婵的指导下,修为的确精进了不少,而上次正好遇上昆仑十二仙,听闻就是这个小姑娘酿的桃花酿,玉鼎真人几个人都是你一件法器,我一本秘籍的给她,让她以后多送些桃花酿来,弄得小玉哭笑不得。

却说这日一大早,杨戬正准备和沉香去院子当中切磋切磋,就听得哮天犬的声音传来:“老大老二……怎么你们六个全来了?!”杨戬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梅山兄弟来了,不禁心中纳罕。

梅山兄弟自从被杨戬收服后,就一直跟着杨戬,杨戬上天后,他们也是一起跟着去的,帮助杨戬做事。杨戬此次被贬,下凡之前也嘱咐过他们六人,此次被贬并不是长久的,日后他还是会回来的。再加上梅山兄弟毕竟是有仙职的,要是辞了职跟着自己下凡,对他们日后的前途也不好。梅山兄弟原本是不依的,想要跟着杨戬走,但杨戬再三劝说,他们才留在了真君神殿。怎么才三百年,他们就来找自己了呢?

杨戬来到院中,果然,六个人都在,一见他,都纷纷迎了上来:“二爷!二爷……”都半跪在他的身边道,“我们不干了,还是跟着二爷好!就算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咱们也认了!”

杨戬问:“究竟怎么回事?老大,你说!”

梅山老大急忙道:“咱们兄弟六个原本是一直留在真君神殿的,后来事情交给了小金乌他们三人来办,所以咱们兄弟几个也就听从他们三个的调遣。哪里知道……”梅山老大咬了咬牙道,“小金乌倒是不错,二爷毕竟和他也是表兄弟,他平日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会和我们上了商量,问题是李天王和那申公豹!”

“可不是!”梅山老六接着道,“李天王原本就对二爷有不满,对咱们兄弟几个更加是没有好脸色看!还……还时不时就拿二爷和沉香的事情来说嘴!说得那话……嗨!”

梅山老六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是杨戬猜得到,无外乎是他们两人丧德背伦之类的话。李天王与自己原本就不和,加上李天王本人性子古板,他会这么说自己,杨戬一点儿也不惊讶。

梅山老四喊道:“更过分的是那申公豹!没事儿就来指手画脚的!封神大战的时候,咱们和他就有仇,现在得了机会,更是对咱们兄弟几个恨之入骨!无论咱们做什么,他都说不好,存心找茬来说我们,上一次还借故给了老五三十板子!”

杨戬一听,倒也有了三分怒火。梅山兄弟与他是结义兄弟,自己向来都不责罚他们,小小一个申公豹居然敢打他们板子!申公豹,你未免也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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