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这群人说到疑似洛宁的人,但陈学谦依旧没有急着上前攀谈,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侧耳倾听。看对方到底会说出什么。
此时正在闲谈的那一桌明显已经聊到兴头上,借着酒意顿时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要我说这孤儿院也是够可怜的,原本人家院长建这个也是一片善心,哪成想居然总是会遇上这种事情啊!”
“就是啊,照这个样子下去,以后哪还有人敢做好事啊。”
听着这些人如此谈论,陈学谦忍不住有些奇怪的问了下陪在自己边上的保镖:“我们国家还允许私人开办孤儿院的么?”
这名保镖能陪在陈学谦边上,自然不可能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此时听到陈学谦的问话,顿时不慌不忙的答道:“当然是可以的,就像您开办的残障人士保障基金。不也是类似的机构嘛!”
对于这个答案陈学谦没有点评。他之前听说这家孤儿院的名字,天池县孤儿院,他便以为是政府开办的。此时听这个意思,情况就有极大不同了。
似乎是看出陈学谦对这个答案不很满意,或者说是对这个概念还不够清楚,这名保镖斟酌了一下便再次解说道:“国内现在政府办的福利机构并不叫孤儿院,而是叫做福利院,至于私人承办的孤儿院也是被允许的,但是这其中手续相当复杂,尤其是办理收养时,每一个儿童的去留都需要经过政府的层层审批。更麻烦的是万一收养的儿童意外死亡,那么福利院很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听到这名保镖如此一说,陈学谦倒是想起了一个事情。
后世网络上,曾经有一个所谓的大学教授发了一个微博称:“触目惊心,百度了一下,中国有无数的政府,五星级酒店,但孤儿院却寥寥无几。”
这条微博在当时很是引起了一番热议,而且有不少名人转发,其中就有李开复。然而没过多久,网络上就峰回路转,有人指出,中国政府成立的福利性质收留容纳所并不叫孤儿院,而是福利院。
这个消息曾一度让人暗暗心惊,对于那些谣言的传播之快,传播之广,都让人暗自警惕。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些作为公知的大v名人们,同样对于这种谣言来着不拒的进行传播。很多人通过这件事都认清了一点,那些所谓的公知,很多时候所传播的内容真实性并没有保障,甚至他们中很多人就是靠制造耸人听闻,又似似而非的言论以博取眼球和关注的。
坐在陈学谦他们边上的那桌人并没有聊多少关于孤儿院的事情,至于洛宁的消息更是再没有提及。但陈学谦心中还是有了一些猜测,接下来就是找机会证实了。
陈学谦并没有直接出面和这些闲聊的人进行接触,相反,等他用餐结束之后就起身离开了这里。不过那名和他坐在一起的保镖留了下来。
就在陈学谦回到酒店后不久,那名保镖就回来了,同时他也带回了一个打听来的传闻。
“据说这家孤儿院成立已经很多年了,据说因为福利院要求收养他们院的孩子必须向福利院缴纳领养费,而且每次领养的时候,福利院带人来就跟选美一样,总是将福利院里长得漂亮的小女孩领走。后来有一次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家孤儿院就不再办理领养,而是自己照顾培养院里的孩子。”
陈学谦闻言大概清楚了这其中的一些龌蹉。对于国内的一些问题,来自后世的他知道的要比现在的人多得多。
“那孤儿院为什么会被关停,有打听到消息么?”陈学谦皱眉沉思了一会再次发问道。
“打听到了,据说是因为孤儿院新收留的两名女婴中突然病故了一个。所以孤儿院就被关停了,不过据那些人讲,早在孤儿院关停之前,曾有消息传,有人看上了孤儿院的那块地皮,但是孤儿院的院长不同意卖,所以就被找了由头关停了。就连院长本人也被关了起来。”
陈学谦听到此处,也终究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的说辞确实很符合国情。
“那孤儿院的那些孩子呢?”陈学谦感慨了一下就再次问道。
“据说是被送去了市孤儿院,但我估计想要找到那些孩子应该很困难。洛宁队长似乎是为了要给孤儿院讨一个说法,最后也被带走了。至于带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此处,陈学谦的眉头忍不住再次皱在了一起。从前后因果推测来看,这个说辞应该大部分可信,这样一来,这件事基本就可以排除是针对陈学谦设下的圈套。但整件事情的难度却丝毫不曾减少。
虽然陈学谦在国内面子够大不假,但这个事情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听着就很复杂。尤其是涉及到一条人命。一个不好,可能皖省官场都可能引发一场大地震。面对这种情况。可以想见,所有在这件事中有牵扯的人员必然会疯狂反扑。
事涉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们半点容忍。一旦他们殊死反扑,那么陈学谦想要拿下对方的难度就很大了。毕竟这是在国内。中国国情决定,很多事情不是能图一时之快的。官官相护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得。
前世陈学谦曾经听闻过一个新闻。
事情发生在中国翼省,1994年在该省的某市的西郊一块玉米地里发生了一起奸~杀案。当时有一个青年被作为疑凶抓获。半年之后,这名嫌疑犯就被判处死刑。上诉未果之后,很快就被予以执行。然而时隔十年之后,这个案件却因为另一个惯犯落网而有了新的变化。
一名屡屡作案的惯犯落入法网之后,他特意向有关部门说明,当年发生在翼省西郊玉米地里的那起案件是他所为。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真相大白,有关部门的反应确实遮掩,极尽全力的遮掩。
于是就此,整个案件突然就变得格外离奇,在法院庭审现场出现了人类史上都难得一见的场景。台上法官说:“这个人不是你杀的!”
而凶手则无比坚定的说道:“她就是我杀的!”
最后这个案件甚至惊动了最高法,最高法责令鲁省对此案进行异地复查。然而这个决定却经历了四次延期。直到当年此案的直接负责人,此时已经升任司法部门高干某人倒台,这个案件才得以最终沉冤得雪。
这样一个事实摆在眼前,陈学谦可不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改变这件事情的结果。现在唯有抽丝剥茧,慢慢理清其中的缘由,然后将再慢慢孤立当事人的团体。打消对方抱团的可能。这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硬碰硬,那只是最后的选择。毕竟陈学谦本人不在体制内,如果是有人惹到他,那么他反击还不会惹来猜疑,一旦他主动出击,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而陈学谦是最怕麻烦的。
能把这个事情限定在一个小范围内解决,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陈学谦有预感,这个事情恐怕并不会轻易的解决。虽然这个事情看起来并不多么复杂。
随着陈学谦对事情有所了解,他便开始迅速行动起来,手下的人员纷纷开始调查起这个事件背后的前因后果。
而陈学谦想了一下,还是给自己皖省的派系盟友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陈学谦并没有向对方索取什么帮助,对方也只是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就这样,一张为了解救洛宁的而紧急运作起来的关系网开始展现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