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瞎子嗤笑一声:“王爷也太上心了,这有什么要紧的,过几日自然就好了,等老头子熬一碗汤药给姑娘喝了,日后女汛来时再喝几次,就能好了,哎,”张瞎子轻声一叹,“难怪老头子觉得姑娘这几日爱闹小脾气,原来是为这个,王爷,你说是不是啊?”
“先生......说的是。”长孙无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笑,这些日子,她确实爱闹点小脾气,可是他倒是还喜欢的紧,不过这话当着张瞎子的面就没必要说了。
印舒桐这次痛经比从前更甚,还是因为之前没休息好,然后又拼命折腾了几日,又在山洞里困了两日,喝的也都是冷水,所以这一次的简直是把她给疼傻了。
张瞎子来给她把过脉之后,在窗口和长孙无越说了几句话,印舒桐本以为还有人会来,结果等了半天没人来,她自个儿倒是窝在*榻上睡着了,因为太暖和,坐着睡很不舒服,最后干脆把外衣脱了裹进被子里睡个好觉,这一睡,就睡到掌灯时分,只是并不是自然醒,是被疼醒的。
印舒桐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大大的笑脸在烛光之中晃动,先是一怔,待看清之后,一脸的嫌恶,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肯再看。
长孙无越是吃了晚饭过来的,就是怕吵醒她,再特意等到这个时辰过来,是怕她饿了,因此一并将汤药和饭食都亲自带了来,正巧赶上她醒了,谁知这人醒了还不肯看他,还把头埋到被子里。
忍不住失笑道:“先生吩咐过的,药要趁热喝,还有,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饭菜,先生说这几日会胃口不好,你多少吃一些。”
印舒桐一听见他笑,便生气,咬牙哼道:“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她的头埋在被子里,被子里暖烘烘的,可待了一会儿却觉得憋气的很,越发的不痛快,只想他快些走好了,看见他便烦心,心里头又恨又怨,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他的肉吃掉,却又巴不得一辈子再不要看见他了。
长孙无越见她闷闷的声音从锦被底下传来,勾唇想笑,却还是忍不住了,俯身柔声哄她:“好了好了,桐儿别闹了!先生说你这几日不能生气,你就别生本王的气了,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瞒你,本王卑鄙无耻,本王是个臭人,你骂本王什么都行,可是本王不能走开,当初本王伤了,你都喂本王喝药了,如今你这样难受,本王也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看着你喝药,要不,你不肯喝,本王喂你可好?”
印舒桐一下子把被子掀开,然后一下子坐起来,把盖在锦被上的外衣扯过来披在身上:“你不许碰我的药,我自己喝!”
长孙无越沉沉一笑,没在意她的嫌恶,叫小丫鬟把饭菜和药都端到*榻旁边的小几上,然后挥挥手让小丫鬟出去,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长孙无越在一旁坐下,看着印舒桐喝药,然后等了一会儿开始吃饭。
“你生气的都不让本王碰你了?”长孙无越沉眸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一定跟她们发生过那种关系?”
印舒桐听了这话一愣,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望着他:“你是说你没有碰她们?”
这个问句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便撇撇嘴道:“哼,你少忽悠我,你跟那几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怎么可能不碰她们?除非你不是个男人!而且,我介意的不仅仅是这个,我介意的是,你之前居然都不告诉我?”
眼见着眼前这情况,走是肯定走不了了,她就是拧着性子老是跟他吵也没意思,对他爱答不理的,只是该说的话还是一定会说的,毕竟她没有那种把话在心里憋屈死也不说的习惯。
“桐儿这么聪明,怎会猜不出本王是否碰过她们?”长孙无越偏偏不正面回答,还反问了这么一句话,眸中深意复杂,静静的看着她,眸底竟还有一丝浅笑,轻叹道,“本王不告诉你这件事,是本王的错,起先是怕你听了不高兴会转身就离开,之后不说是想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慢慢说给你听,谁知天不遂人愿,如今却是这样的境况,桐儿,你怎么就不信本王呢?本王待你的心,你还瞧不透么?”
“......我知道我很小心眼,可我就是没办法接受,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你就走吧,这几天我心情不好,可我好累,不想跟你吵架。”
印舒桐沉默半晌,才幽幽的开口。
长孙无越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心里可难受了,偏偏他还不肯说实话,她这会儿小腹疼的要死,谁有工夫去猜他那些破事儿啊?!要是不肯说就算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长孙无越望着她的眸中俱是心疼,没依着她的话离开,反而坐到*沿上去,见她往*里侧挪了挪,也没有在意,只是轻声道:“九年前,花桐离世,本王在发愿与她同心连命之后,自然要厚葬她,只是本王与她的事情在襄京闹的沸沸扬扬,本王怎样被人议论都是无所谓的,本王却不希望她死后还有人议论她,可是这事儿传到了皇祖母的耳朵里,皇祖母不许花桐下葬,说花桐是官奴,就该草席子一裹丢到乱坟岗上去,本王从小就不喜欢皇祖母,只是碍于她的权势,碍于本王是她的孙子,不得不听从她,可阳奉阴违的事儿本王干过多少已经不记得了,本王知道她看不起花桐,她打心眼里厌恶花桐,可花桐是本王挚爱,本王岂能让她死后还不得安宁?本王也曾方寸大乱,跪在皇祖母面前,跟她哭求,皇祖母是断不能要了孙儿的命去的,她自然是不答应,也是下了狠心用这件事来告诉本王,她要主宰本王一生一世......后来本王就在寿成殿前跪了一天*,求得皇祖母的同意给花桐下葬,但是皇祖母的条件,就是要本王娶她的内侄孙女图娅慧,也就是图大将军的孙女儿,只要花桐能入土为安,本王不在乎娶谁,当场就一口答应了。本王知道本王这么做,愧对花桐,也想过将来重逢,她定会怨恨本王,可是能让她好好的安葬,要本王怎样都愿意……若是让本王再选择一次,本王一样会这么做。”
印舒桐听了这话,沉默许久,她猜到或许娶图娅慧的时候,图太后多少给过一些压力,却没想到图太后竟然会拿花桐下葬的事情来要挟长孙无越,扪心自问,这事儿若是换了她,只怕她也得这么做,这是唯一的法子,别无选择。
长孙无越见她那样沉默,额发垂下,挡着她的眸光,看不清她的容色,顿了一下,见她没有要说话的动作,当下便又续道:“两个小妾更不是本王要的了,蓝氏是蓝万通的独生女儿,蓝万通是蓝太妃的亲弟弟,昭帝也就是被你气死的那个皇帝便是蓝太妃的亲生儿子,钱氏是襄京首富钱家的女儿,都是被人硬塞进本王府中的,本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放在府中了,只是在送来之前,本王早已对两家言明,本王绝不会碰她们的,可人家非要送来,说是无妨,至今就一直养在府中,没碰过。”
印舒桐听的皱眉:“几年都没碰过?那她们守得住么?她们怎么解决的?你默许她们偷汉子?”
她仿佛看见了长孙无越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偷汉子?她们倒是敢!”长孙无越勾唇神秘一笑,“她们自有解决的法子,用不着本王操心。”
印舒桐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长孙无越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爱答不理的模样,眉目之间俱是委顿,看来是被这来势汹汹的大姨妈给折腾的,他倒还是喜欢那神采飞扬跟他吵架的女人,于是又开口道:“娅慧嫁过来之后,还没两天,就勾/引本王,设计本王,将本王灌醉了,她好跟本王圆房,本王从此就很讨厌她,不再搭理她了,只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给图家面子,才在外人面前摆摆样子罢了!”
“哼!摆摆样子还叫的那么亲热,娅慧,娅慧,娅慧泥煤啊!”
长孙无越忍不住笑起来:“你不喜欢?本王只是顺嘴叫出来了而已,那就还是叫图氏好了。”
“我要是喜欢你叫她叫的这么亲热才见鬼了吧!下次再听见你这么叫她,老娘跟你没完!妈/的!”印舒桐挑眉骂道,之后瞪着长孙无越粗声道,“她勾/引你,你就碰她了?”
长孙无越心中暗笑,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儿又回来了,于是,望着她云淡风轻的一笑,吐出两个字来:“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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